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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通宵也無妨，但大清早的刑偵一中隊辦公室裏，天快亮才眯一會的刑警們，一個個臉上都是擋不住的黑眼圈，韓碩的下巴上都冒出了些許胡渣。

    韓碩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自己昨天美滋滋的在喪茶亭吃了頓再好不過的宵夜之後，一路傻笑著回警局的他，還記得給各位同事買了一堆吃的回去，大家總算不至於餓著肚子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眾人橫七豎八倒在辦公室裏休息的時候，韓碩還不忘去樓下附近的早餐店，幫眾人買足了口糧回來。

    隻是沒想到，才回到警局，原本以為還在睡的眾人竟然都起來了，除了昨夜就被韓碩叫回去休息的潘婷婷以外，剩下的人也隻剩許正遠還在辦公室裏，其他幾個人都不見了。

    “這什麽情況？”韓碩兩手領著早餐，有些不明所以。

    “下麵轉了兩個報案人上來，他們幾個去問話了。”許正遠原本也是要去的，隻是在這裏候著韓碩，有些情況要當麵跟他說明。

    “一大早報什麽案？”韓碩拎著早飯，招呼著許正遠跟上，直接往審訊室去了。

    “你有個準備，恐怕又有麻煩了。”許正遠的臉色有些難看，大有風雨欲來烏雲蓋頂的架勢。

    今天一大早，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前來報案，現在正各自在不同的平台做網絡女主播。

    兩人今天是約好了一起來報案的，因為她們的職業以及描述的情況，下麵配合調查的派出所就趕緊把兩個人轉了過來，警員們也是十分具有職業敏感度了。

    兩個報案人，一個叫吳雪娜，一個叫周穎。這兩個人，是在類似老鄉會的聯誼活動上認識的，除了她們倆，這個同鄉會裏也還有幾個女孩也在做著網絡女主播這個行業。

    這群人就在前兩天剛舉辦了一次聚會，兩個女孩都去了。這次聚會上，大家都在提的一件事情，就是沈燕燕和鄭曉兩人的被殺。

    有些事情，若是了解的不夠多，大約就會成為一種都市傳說。在她們的聚會上，這兩件謀殺案，都被說成了午夜凶手對於網絡女主播的無差別謀殺，突然失蹤的女主播，都是被凶手擄走殺害。所以做這行的幾個女孩都有些害怕。

    吳雪娜所在那個平台，前兩天有兩個女孩不見了，雖然上頭是說她們辭職了，可是失蹤的兩個女孩，連東西都沒收拾。

    吳雪娜把她們的情況跟同鄉會上聽說的情形做了個對比，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出事了。她一直猶豫著，這件事情要不要報警，但是因為吳雪娜自己心裏也有數，自家的這個網絡平台也不是什麽正規的公司，要是惹出麻煩來，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昨晚上，跟她住在一個屋的女孩也不見了，就在昨天晚上那個女孩說要出去拿個快遞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了。

    吳雪娜一晚上沒睡，都沒等到那個女孩回來，她半夜裏在同鄉的微信群裏分享這個消息，卻把周穎也炸了出來，因為就在同一個晚上，她們那個平台似乎也有個女孩不見了。整個平台的人，都出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回來。

    後來吳雪娜和周穎兩個人一對一悄悄聊了起來，兩個人越聊越害怕，擔心自己哪一天也這麽消失了，然後被人殺害，所以她們兩個一合計，決定趁著其他人還早睡的大早上，偷偷出來報案。

    “所以，現在的意思是，除了已經被殺的兩個，又有起碼四個女孩可能落到了凶手的手裏？”韓碩覺得自己眼看著就要印堂發黑了。

    “如果真的是落在了凶手的手裏，那——”許正遠沒繼續往下說，他和韓碩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了計較。

    審訊室裏，周垚和毛曉偉，趙海濤和付明軒分別對吳雪娜和周穎在問話。

    其實兩個女孩也並不能確定，消失的這四個女孩到底是失蹤了，還是自己跑了。

    但對於警方來說，這麽多共同因素湊在一起，他們不可能樂觀的以為，這麽巧，這些女孩突然都不愛工作落跑了，特別是吳雪娜說的那個去拿了個快遞就再也沒回來的女孩——這也給警方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對兩個女孩的問話結束之後，警員們湊在會議室裏，分析她們的口供。

    “目前雖然並不能肯定她們報失蹤的四個女孩一定被殺害，但是情況也不樂觀。”許正遠翻著資料，搖了搖頭。

    “如果這幾個也是遇到了凶手，那麽金建華就可能沒有嫌疑了？”這幾天，金建偉那裏都有人盯著，所以昨晚丟的兩個女孩，應該跟他沒關係。

    “如果跟平台的人際關係無關，那吳雪娜提到的快遞就很可疑了。”周垚將口供翻到吳雪娜關於室友離開去取快遞的部分。

    “那也隻有她一個吧？”付明軒疑惑。

    周垚搖了搖頭，將另一份較早的口供也翻開，是之前調查沈燕燕所在平台時候，最後看到她的那個女孩的口供。周垚指著自己用鉛筆圈出來的位置，嚴肅的說：“有人看到她隻拿著手機就出門了，如果說是快遞找她也合理。”

    “而且，最後受害人的頭顱都是以快遞的名義，送到那兩個男孩子手上的，如果是快遞員犯罪，的確不容易引起懷疑。”趙海濤幫著補充到。

    “老趙，你帶人，去查查快遞這條線。學校的可能還有監控在。”

    韓碩布置了任務，眾人準備出發，卻看到隔壁中隊的吳晨峰手下的一個新警員，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還沒等韓碩這組人問出什麽事情了，那個警員便急吼吼的說：“韓隊，我們隊也遇到頭顱包裹了！吳隊已經去現場了，你們要不要也派人去看下？”

    “頭顱包裹？那還是之前聞人顧問‘花瓶姑娘’的說法比較不滲人。”毛曉偉忍不住吐槽。

    韓碩讓趙海濤繼續負責查快遞的事情，他撈上了許正遠，立刻出發往案發現場趕去。

    吳晨峰隊裏的警員負責開車，韓碩在去的路上，問了具體的地址，然後把位置發送了聞人煜，告訴他又有新的案子裏，並且告訴了他今天兩個女孩來報案有人失蹤的事情。

    可是，聞人煜卻一直沒給他回音。韓碩看了一眼時間，猜測聞人煜可能還在睡覺沒有看到消息，也隻能想著，一會看過案發現場之後，再跟他探討案情了。

    隻是沒想到，韓碩他們才到案發現場，卻看到聞人煜已經淡定的靠在車門上，雙手插在褲兜裏，等著他們的到來了。

    韓碩想了想喪茶亭到這裏的距離，並不比他們從警局過來更近。就在他一臉疑惑的看向聞人煜的時候，聞人煜淡淡的說了一句“吳晨峰”。

    是了，之前鄭曉的案子吳晨峰也有所參與，如今出了這一茬，他自然也會第一時間通知聞人煜。

    韓碩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下意識的撇了撇嘴，好像有所不滿。

    案發現場，是一個普通職場白領的家，原本正要打算出門上班的男青年陶勇，打開大門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包裹。

    他原本是打算下班再回來拆快遞的，結果拿起紙板箱的時候，問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陶勇怕是什麽生鮮的東西爛在了裏麵，便打算花個一分鍾拆開，看是不是需要放進冰箱的東西。

    結果，在打開包裹的一瞬間，陶勇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慌慌張張的摸手機就報警。

    箱子裏，一個不起眼的花瓶上麵，擺放著一顆女孩的頭顱，鮮血淋淋的，還不閉上眼，就那麽直愣愣的看著陶勇。

    先到的吳晨峰他們已經在勘察現場了，不出意外的，被殺害的女主播，和之前的那兩個受害人一樣，被寄給了她的“忠實粉絲”。事實上，陶勇昨晚還在一邊整理上班資料，一邊看直播視頻。

    韓碩和許正遠來認了人，之前吳雪娜和周穎給警方留下了四個失蹤女孩的照片，雖然和手機裏美化過的樣子稍微有些出入，但受害人，就是吳雪娜昨晚失蹤的那個室友了。從紙箱裏能獲得的線索，和之前的幾次幾乎差不多。

    “你怎麽看？”韓碩問身邊的聞人煜。

    聞人煜沉默的盯著陶勇家客廳中間的那個紙板箱和裏麵的東西，並沒有立即回答。

    這時候，韓碩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是潘婷婷。昨夜她被韓碩叫回去休息了，今天來的時候，隊裏的人都出去了，就讓她幹脆留守了。

    電話裏，潘婷婷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告訴了韓碩一件事情：“韓隊，下麵派出所接到個案子，還是包裹。民警傳了照片給我，我現在去確認，一會把地址發給你們。”

    許正遠在韓碩邊上，隱約聽到了幾句，等到韓碩掛了電話，許正遠一臉不敢置信的問：“又一個？”

    韓碩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潘婷婷傳送過來的圖片，遞給許正遠確認——是周穎那邊失蹤的女孩。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聞人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有些奇怪。”

    韓碩望向聞人煜，等他解釋。

    “昨晚失蹤的兩個都被殺了，並且直接送到了她們的觀眾手上，”韓碩已經將早晨報案失蹤四個女孩的事情告訴了聞人煜，從剛才韓碩和許正遠的對話上，聞人煜知曉一下子遇害了兩個，都是昨晚失蹤的，“那麽，那個吳雪娜報案稱之前就失蹤的兩個女孩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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