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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不到，小煒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才敢敲。我翻身起來，用冷水洗了臉，問他春節出行了幾天？過得怎麽樣？小煒說他前天下午就回來了，每天跑一個地方。沒說他是跟呂豔茹一起去玩的，我問：“小呂呢？沒跟你一起去？”
    “這事不用問呀！我去上海見網友是真的，不過人家一瞧我這樣子，結果還用問嗎？”小煒旨在告訴我，不是什麽人都像呂豔茹那樣愛他的，魏紅英給他找的女孩不合適他。
    “我知道了，你是跟小呂一起去的，兩人過了幾個晚上了，你可別抵賴。”我說完就笑開了，心想他這回還不辦了呂豔茹，以便奉子成親，小煒也是傻了。
    “幾個晚上？你想哪裏去了叔？我還不想那麽快當爸。”小煒也笑了。
    “這麽說，你媽也知道你和小呂一起去上海了？”呂豔茹春節前提前兩天放假，我估計她也就年三十晚呆在自己家，年初一就跟小煒一起出行了，兩人的計劃是周密的。
    “嗯，是小呂將我們在杭州的照片放在朋友圈裏，小煜不是也在三嬸的朋友圈嗎？你們都知道了，我媽她能不知道嗎？”我說我和林水桃可不知道，沒時間看朋友圈都發了什麽。
    小煒接口道：“魏局長她知道就知道唄！反正我和小呂永遠也不會分手，你就是將小呂調到倫敦去，給小三嬸打工，她和我也還是斷不了呀！叔，魏局長這又是何苦呢？我想小呂想壞了腦子，給小供應商打錯了款怎麽得了？”
    “小煒，有那麽嚴重嗎？你媽吃年夜飯時說不管你們了呀？再說了，你們倆現在不還在談嗎？對了，小呂回上海上班了吧？”小煒跟呂豔茹過了幾個晚上，還不急著辦了呂豔茹，也好奉子成親，卻想著自逍遙。小子有點上道了，跟魏紅英鬥智鬥勇。
    “我們逛了武夷山一天，她就回上海了，好像是李助理找她，所以我也就提前一天回來了。”小煒原定還去廈門的，因為林水桃臨時決定提前一天上班，呂豔茹也給招回上海了。
    “正月十五之前不付款呀？你找我就為了說說你們的事？”公司還沒有開發桐江花園之前，小煒中午也不回家，都跟我一起睡辦公室沙發，等龍潤大廈竣工了，我就裝修一間帶衛浴和茶吧的大辦公室給我自用，到時就不睡沙發了。
    “呃，我想說說小呂，你不也知道，小呂沒有不安心工作，連辭職都不在她計劃當中，她就擔心我在市內一個人想她想壞，想歪了腦子，你知道嗎叔？”小煒努力暗示著我。
    “你們不是很相愛嗎？怎麽就想壞了腦子呢？”我笑問小煒，想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麽。
    “怎麽就不會相壞腦子？你和三嬸不相愛嗎？又有兩個小三嬸，我還聽小煜說，你和周總也快了，你不是因為想三嬸想歪腦子嗎？就算你是想小小三嬸吧！那也是想壞了腦子呀！”小煒變相批評我一拖三不算，還妄圖一拖四，也擁有周穎，這就是他說的“壞”了。
    “你叔我和你三嬸、小三嬸在一起的原因不是你可以想像得了的，叔沒想壞腦子。”想到小煒會不會在他有呂豔茹卻不能和她如願在一起時又跟別的同事或同學有戀情，我暗暗吃驚，問他：“你小子可不能學你叔，你知道嗎？”
    “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就怕我也想壞了腦子。”小煒向我傳遞了一個新信息，他既然不能經常跟呂豔茹在一起，那他也可以在市內多找一個一起工作的，以他的身份，找兩個女孩，魏紅英就更奈何不了他了，也就真像是他向我學習了，完全將矛盾轉給了我和魏紅英。
    “你家夥，以我之矛，攻我之盾呢！你怎麽不攻一攻你媽？”我苦笑開了。
    “攻魏局長？我也想這麽攻她呀！可是她是我媽，你跟她說說嘛！鬧僵了，小呂即使將來能嫁給我，關係也不好處理了呀！”小煒也講了他內心的想法，的確，以跳樓呀上吊呀這些手段，隻能招來魏紅英反感。這關係處理，小煒真是日見功夫了。
    “其實，你可以跟你爸單獨說說你會想壞腦子的事，他不像你媽，也許會理解你和小呂，但是不能提我和你三嬸的事，知道嗎？叔可沒教你這些，叔跟三嬸、小三嬸她們在一起是因為有同一事業目標才走到一起的，不是純粹的男女之間的那點事。”我有點越描越黑了。
    “我知道你和三嬸、小三嬸都不簡單，尤其是倫敦的小三嬸，小呂都跟我說了，上海那邊的網貸生意春節前火得不得了，有錢人那麽多，要是能在上海賣房子，賣一套可頂我們這邊兩、三套的。”小煒沒說呂豔茹想留在上海，隻說上海的市場空間很大。
    “是嗎？但是我們在上海沒有項目喲！”呂豔茹去了上海兩個多月，居然讓環境改變了。
    “三嬸不是回上海洽談了嗎？沒項目？”小煒得到公司的信息一般都比較快。
    “剛剛談的項目，算是有項目了嗎？”這個項目一旦談下來，建築工程仍是承建商的，後期也都會交給承建商完成，這也是林水桃與對方商洽的一個方麵，隻要原來的欠款和後續工程款按時付給，承建商不會不繼續為之承建的。
    “將來呢，指不定哪天有。”小煒說完回財務部時，我要他找黎紹林單獨聊聊，他和呂豔茹的關係，我不會反對，小煒扔下一個笑臉，說他知道了。我讓他請徐英或楊爾清過來。
    一會，財務經理楊爾清過來了，說徐英剛剛有事出去了，問香江花園的財務怎麽還沒報到？我說也許是明天才來。接著楊爾清講了財務部這個月的工作計劃。
    我讓楊爾清後天開會也說說她的計劃。楊爾清出去後，於達和辦公室主任進來了，我安排了後天的會議時間，讓辦公室主任出去下通知，專門跟於達講了周穎的工作調整問題。
    “公司要派周總去上海工作嗎？”於達顯然聽到了某些“風聲”。
    “沒有的事，但是也許需要她長時間出差，她不在公司坐班的時間不多，所以你往後得統籌辦公室行政和各項目後勤工作，報建的事也要專管，需要李總出麵的事，要提前跟他說。打印一份會昌那個項目的招投標文件給我。”我其實不用急這事的。
    “會昌那個項目不是轉讓出去了嗎？你還要看這個？”於達有點不明白我想幹什麽。
    “我要的是那份文件，趙總上午來了嗎？”今天是新年上班第一天，估計奔工地去了。
    “來了一會就去桐灣都會了，我現在打印。”於達說完出去了。
    春節放假時間長，員工大多返鄉或旅行，回來上班後，狀態一般都有些懶散，我隻給他們兩天，開過開年會，就得緊張起來。於達將那份招投標文件送進來時，林水桃將她們昨晚的洽談紀要發了一份給我，讓我給她意見。我讓於達先忙別的事，打開看了一遍。
    雙方第一輪商洽的重點在承建商欠款給付方式上，轉讓方要求裏楊（上海）資產管理公司將這一部分的欠款先付給他們，再由他們轉賬給承建商。林水桃未予接受，畢竟，如果轉讓方收款後耍賴，不按時給付承建商，或者為了“做”賬而拖延，承建商也會因此拖延工期，沒有相關約束，極可能演變成第三方債務，將來扯皮的事就多了。
    林水桃的要求是受讓方在轉付總款中將應付全部欠款剝離出來，而且要一一對上號，不管是承建商，還是分包商，都由上海公司撐控、支付，並與他們另簽承建協議，這樣一來，林水桃未來一段時間內，就要逐一與承建商和各分包商商洽。
    我建議林水桃要求轉讓方先公開發布一個債務清理公告，對債權人限期接受受讓方約商，並請萊克西和洛科過來參與商洽，另外在上海請一個律師參加。在總款確定數額後，組成商洽團，一舉拿下對方，並建立起與承建商、分包商的商務關係。
    林水桃說她剛才已經將這個紀要和她個人意見發給楊柳了，楊柳要林水桃堅持商洽底線，不要因為她師姐在這個項目裏占了大股份就放鬆了要求和條件，寧可淡不成，也不能留下遺憾，影響後續開發工作。
    另外，我還提醒了林水桃，因為項目還沒有竣工驗收就爛尾了，未來的竣工驗收，是否可以由她公司提出申請？不能的話，就得重新將項目委托給一家有資質的公司代理後期配套和竣工驗收工作。
    楊柳當初高價拿下厲鷹集團的爛尾樓項目楓景新都花園三期，是衝幫梁玉蓉的父親梁啟鬆和厲家去的，結果差一點就讓自己“消化不良”，這一次，自然是衝著幫季子一把的，但是她不得不慎之又慎，不敢跟上一次那樣豪情萬丈了。
    林水桃嫌微信說得不過癮，她撥了我電話，說先不管這些了，根據楊柳的回複，她決定先晾一晾轉讓方，一個爛尾樓項目工程，欠款象個無底洞似的，查了才承認一筆，不查就說全在賬麵上了，尤其是二老板在別處有項目，妄圖等待在別處賺了錢，單方“回填”這個項目。這恐怕也是季子不想再合作下去的根本原因。
    “患得患失，季子當初怎麽就跟這樣的老板合作？活脫脫第二個厲以東、崔芝龍、梁啟鬆三人的合作模式。幹幹淨淨的賣了，重新開發別的項目多好？”這個項目具體情況如何，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楊柳為了能在上海找到一個窩，她對這個項目還是挺感興趣的。
    但問題是，合作三方都有可能將單方的債務轉嫁到了這個項目裏，不經法律手段，恐怕合作三方都無法統一受讓付款和債務處理方式的。
    “就是呀！除了債權、債務，爛尾程度不同，這個項目合作三方的關係和糾結的問題簡直就是楓景新都花園三期的翻板，我已經踩定了底價，對方不能達成一致意見，接受我提出的條件的話，我就晾著它，等我們的資金回得差不多了，再接著跟他們談。”林水桃提了一下她的策略，她現在是越來越收放自如了。
    “好呀！中午我將曉穎送回水岸花園了，何昕也去那邊陪他玩，我明天中午再回去看看。”我等於告訴林水桃，我晚上不回水岸花園了。
    “何昕也去了？何靈舍得讓她去？”林水桃才去上海三天不到，她還沒有回程時間表。
    “何昕現在又不用上學，她在哪裏玩不是玩？有保姆看著他們，就讓何昕多陪曉穎幾天，隻要她按時寫完寒假作業，何靈那邊還少點事。”何靈同意了這事，我才帶了何昕過去，我不作另外解釋。林水桃問：“那你晚上回哪裏？她們不抓閹，就約個固定時間。”
    “我今晚去周穎那邊呀！今天才算休息，你如果也有過年綜合症，就抓緊時間休息調整一下，我要下班回桐江花園了。”何靈剛才給我發了微信，要我和周穎回去吃飯。過年時買的年貨、食品多，不多點人一起吃，放冰箱久了，可就容易壞了。
    “嗯，我一會吃了飯，就遊泳去，你最好也活動活動，別老呆床上。”林水桃笑了一聲。
    “天有點冷呢，你不怕冷嗎？”我忘了林水桃是在遊泳館遊泳的。
    “冷才好呢，不說了，我也準備下班了，拜——”林水桃掛電話了。
    上海那邊也是今天才開始上班的，林水桃在上海，還是以她的網貸生意為重，當然，林水桃這次去上海，是為了跟季子的代表商洽那個酒店爛尾樓項目的，第一輪談過了，雙方都還算有誠意，那麽接下來的具體工作，她會交給莫曉明他們跟進的。
    坐下撥打市經委主任林勁鬆、規劃局局長楊過和計委主任李良三人的手機，結果一個都沒能打通，他們都在通話之中。開年第一天上班，林勁鬆、楊過、李良這些人自然是忙了。
    電話打不通，也要給他們一個新年問候。我一邊下樓，一邊改發微信給他們，隻有李良給了我回信，說新年快樂，遲點再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