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人洞察力敏銳，嗅覺靈敏，我們這麽多人出動，不可能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路太順利了嗎？如果我們沒有換上百姓的衣服，隻怕他們早就動手了，之所以等到現在，是因為他們現在還摸不清我們的來曆。”

    大人覺得這是他們故意設的套，目的就是引我們進烏涯，然後將我們一網打盡？”

    沒錯。”我從他手裏抓了幾顆花生，邊剝著殼邊起身走到那條小路上，遙望著一裏開外的烏涯，淡淡地道：“這兒畢竟是番人的地盤，隻要我們進到裏麵，就很難從裏麵走出來。”

    娘希匹的，沒想到這些王八羔子心腸這麽歹毒，要俺看，不如一把火燒了這座鳥山得了。”

    郭大勇聽到我和韓冰的對話，頓時暴跳如雷。

    目前的形勢確實挺讓人煩躁的，進也不行，退也不是。

    郭大勇跑到旁邊的小山丘上拔了一把幹草，韓冰詫異地問：“你又想搞什麽花樣？”

    娘希匹的，老子要用這些野草死他們。”

    韓冰及眾人哈哈大笑，大夥兒隻當郭大勇說的都是些氣話，其荒唐幼稚的舉動更像個小孩子，別說是這些野草，就是把整座山燒掉也整不死這些孫子。

    我卻不以為然，郭大勇的做法的確有些小孩子氣，不過他所倡議的火攻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

    誰說火攻就一定要放火燒山的？

    於是我立即讓大家向我靠攏，並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訴他們，大夥兒覺得這個方法很新穎獨特，雖然有點風險，但隻要運用得好，不怕釣不到這些大魚。

    ……

    晚霞漸漸散去，天邊升起一輪皎潔的明月。

    山風吹來，枝頭亂顫，漫山遍野叢林密布，遠遠就能聽到雲雀和貓頭鷹的咕嚕嚕的叫聲，還有其他野獸竄來竄去發出沙沙的響動，整個烏涯看起來極其的陰深詭異。

    不久便有一陣腳步聲由山的那一頭徐徐傳來，伴隨著腳步聲漸行漸近，一隊四五十人的番兵走了出來，領頭的是一高一矮兩個中年人。

    高個子探著腦袋朝黑壓壓的四周看了又看，奇怪地道：“為何等了半天也不見那夥中原商隊過來，莫不是繞道回去了？”

    矮個子語氣淡淡，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是一夥商隊而已，又不是金兵，跑了就跑了。”

    那太可惜了，中原商隊哪一個不是富得流油，據可靠消息說，這次來的是個大商隊，足足有一兩百人呢，倘若被我們給截住，豈不是又能快活幾日了？”

    瞧你那點出息，走吧，回去向大國師稟告去。”

    一高一矮，帶著手下衛隊轉頭就走，突然一名番兵指著遠處的一處山腳喊道：“二位將軍閣下，你們看那是什麽？”

    高矮二人猛然轉身，隻見五百步以外的涯邊有一處微弱的亮光，應該是篝火所遺留下來的炭火，雖然不是明火，但在這黑黑的夜晚想不被注意都很困難。

    走，看看去。”

    在一高一矮兩個頭領的帶領下，番兵們撒開腳丫子向那抹亮光圍去，待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堆還沒完全熄滅的篝火。

    其中一個番兵拔刀去挑開那堆炭火，突然頭頂上飛過一把鋼刀，番兵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腦袋愣是被一柄鋒利的鋼刀削去一半。

    後退，有機關。”不知是誰這麽一敢，番兵們嚇得趕緊後退十幾步，高矮兩個兵頭也是嚇了一跳，立即拔刀謹慎地巡視著四周，可是周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一個人影。

    高兵頭咽了一口口水，再次打出一個向篝火合圍的手勢，矮兵頭偏就不信這個邪，當下撿起一個大石頭扔到火堆裏，隻聽“嘣～”的一聲，地上那堆炭火全部向他們飛了過來，數名番兵來不及躲閃，臉上身上全都是火星子，個別人眼睛被燙得哇哇直叫喚。

    高頭兵怒道：“大國師不是說這次來的是中原商隊嗎？我看是獵人才對。”

    中原人大大的壞。”矮頭兵憤憤地說：“我看他們未必是什麽獵人，說不定根本就是金國派來的先鋒營，目的就是過來探聽虛實的。”

    那就讓我們的勇士殺光他們！”

    高頭兵話剛說完，旁邊的灌木叢中霎時間人頭攢動，殺聲四起。

    殺——”

    衝啊——”

    早就隱藏在石涯後麵的金兵也登時傾巢而出，將一幹人等團團圍住，韓冰、郭大勇首當其衝，揮刀朝那些還在目瞪口呆的番兵腦袋上劈了過去。

    對方這次出來的隻是番國的一支巡邏的小分隊，戰鬥力一般，況且一向輕敵的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自己最有利的地勢遭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期間除了高兵頭和矮兵頭堅持了一陣，其他人壓根就沒怎麽反抗便成了韓冰等人的刀下鬼。

    我帶著剩下的一半人趁亂悄悄溜進了烏涯內，正如我預料的一樣，這群番兵果然在涯內留了後手，每個凹坡和土堆後麵幾乎都埋伏了暗哨和弓箭手，我讓手下每五人一組，沿著不同方向去清除所有的障礙。

    十分鍾不到，韓冰和郭大勇等人便趕來與我會合，這是我們在濟州城遭遇到的第一仗，卻以零傷亡的成績斬殺了對方五十人，雖然其中有僥幸的成分，但首戰告捷，換作是誰心裏頭都特高興，郭大勇更是嚷嚷著等進了濟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個酒館好好地喝一頓慶祝一下。

    這個家夥嗜酒如命，天生的一個老酒鬼，以前在東營的時候就喜歡偷跑到外麵喝酒。

    韓冰教育他說，眼下正是非常時期，即便是進了濟州城也要保持高度警惕，決不敢這麽放鬆自己。

    我心裏很是欣慰，不得不說，韓冰越來越有將帥風範了。

    夜間行軍，難免動作緩慢，我們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走出這十來裏路的烏涯。

    淩晨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零星小雨，雨不是很大，卻非常密集，打在人身上冰涼冰涼的。

    走完了山路，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沒有了遮風擋雨的屏障，士兵們凍得全身瑟瑟發抖，我怕再這麽下去，他們會凍壞了身上，於是便命令他們穿上從番兵身上扒下來的盔甲，帶上他們的鋼盔。

    可番人的衣服畢竟有限，也就昨晚繳獲的四十多件，無奈之下，我讓韓冰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空地生了一把火，大夥兒緊緊圍著火堆三個取暖，好在雨在這個時候也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