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合作可以看做是敖川幫了喬竹一個不小的忙。

    再加上敖川獨立創業的光環，這促使倆人原有的交往方式發生了略微的改變。敖川不再處於單一的從屬地位，而是可以提供一定幫助和合作的朋友了。

    這從喬竹語氣和態度的變化中就能感覺出來。

    “你們定的是幾點集合？”敖川忽然問道。

    “12點，還得等近一個小時呐。”喬竹看了眼手機，俏臉拉得老長：“哎，今天真不該穿帶跟的鞋來，腳都走疼了。”

    “他們中有人帶手機嗎？”敖川問。

    “有一個人帶著手機。怎麽，現在就讓他們過來集合？敖老板這是要麵試員工了嗎？”喬竹取笑他道。

    “麵試什麽的，完全用不著。喬大人，您老直接欽點四名合用的人手，卑職直接任用就是。”

    在敖川接觸過的所有男女同學中，喬竹的能力最強，也最具識人的眼光。與其自己以貌選人，還莫不如讓喬竹替自己來挑呢。

    而且這又算是送給對方一個人情。

    果然，這次的好意被喬竹接收到，笑得很開心，還挺正經地說了聲謝謝。

    “反正你在我這已經幫他們預定了四個職位，剩下的一個小時，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親自去跑了。何況就算你費了辛苦，也未必能幫他們找到；就算你找到了，他們也未必能抓住機會通過麵試。”

    “哦？敖老板這是有別的打算咯？”喬竹眯起性感的大眼睛。

    敖川心裏一歎，這女人太精了！對人心思的掌握幾可媲美社會上廝混多年的老手。

    “慶展路公交站點的對麵，有個鹿鳴軒。那裏有一道菜燒鹿尾，特別有名。要不咱倆先去那裏歇歇腳？”

    敖川覺得，喬竹托人把自己運作進社會實踐社，自己還沒有過一次實質性的感謝呢。

    接下來網吧開業之後，各類的瑣事不會少，這勢必將影響自己參加實踐社的活動，而喬竹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和人情很可能會是打了水漂。

    所以，他打算借這個機會向喬竹表示一下感謝和歉意。

    喬竹盯著敖川看了幾眼，忽然欣然揮手：“頭前帶路。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說社裏有急事找我。”

    “let's go！”

    高考英語150分滿，敖川隻得了51分，他居然挑自己的短板出來得瑟，分明是理智喪失的症狀。

    因為趕上國慶節電腦打折，敖川買了32台組裝電腦，再算上裝修鋪磚和刮大白、辦手續等等花費，前後共耗用了18萬餘元，現在他手裏的錢差不多還剩下2萬。

    今天吃飯就算是提前預支利潤了。所以點菜時，敖川的底氣很足。

    喬竹是南方的江杭人，對北方的炕桌蠻感興趣的。

    不過在炕桌就餐，是需要脫鞋的。

    走走停停一個上午，敖川覺得假如自己脫下運動鞋，就這兒密閉的小空間，喬竹未必能扛到燒鹿尾上桌。甚至還可能留下心理陰影。

    即使是跟別人的媳婦出來，咱也要講究點情調不是？所以，敖川還是選了一個坐椅的小單間。

    飯時尚早，店裏的還顧客不多，所以菜上得很快。

    “燒牛尾原來這麽好吃呀！”喬竹微眯性感的雙眼，慢慢咀嚼。

    “好香好鮮的味道，再蘸滿這紅汁真是回味無窮！可是，以前我怎麽沒聽人說過這道菜呢？”

    “那是因為你出生晚了。”

    敖川哈哈大笑：“在正宗的滿漢全席中，燒鹿尾其實比燕窩魚翅的地位還要高。隻是後來清朝滅亡後，當時的掌權者為了顯示鼎新革故，就把這味地道的滿菜從滿漢全席中剔除了。”

    “至於這麽教條嗎？”喬竹簡直不能相信。

    轉眼，她又好奇地問敖川：“你又不是春城人，怎麽會知道這家食館的？我來春城兩年多還都沒來嚐過。”

    “這個嘛，我和你們女生當然是不同的”敖川故作神秘地放下筷子，擺出一副坦然相告的架勢。

    “吾平生所愛有兩樣：一為食，二為色。”

    喬竹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好色。劉嘉琦更知道！”說完，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後合。

    敖川滿臉無奈，辯解道：“我那天還不是為了幫你嘛。”

    “我當然知道呀”喬竹親自為敖川夾了口菜，放在碟裏。“謝謝你……”

    之前自己請她吃飯都沒換來一個謝字。而她此刻道出這句感謝，再配著一個夾菜的動作，就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謝意和溫馨情意，這小女人的交際水平真算得上是爐火純青了。

    喬竹看出敖川剛才對自己問他怎麽知道這家餐館的話在左顧而言他。但聰明如她，又怎麽會為無關緊要的事兒去尋根問底。

    喬竹微微一笑，上身往前傾，問道：“咱們實踐社好不好？有沒有被禮賓隊的美女們迷花了眼睛？看上哪個了，要不要姐幫你溝通一下。”

    我看你就不錯。

    但這話敖川可沒敢說出口，倆人的關係還沒鐵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程度。

    “不好意思說，還是不敢說呢？”喬竹見敖川沒吱聲，繼續逗他。

    敖川夾了塊兒紅炆鹿腩，嚼上幾口說道：“我確實覺得，有個女生不錯。”

    “哦？”喬竹真來了興趣，放下筷子笑道：“來，跟姐說說是哪個，不用不好意思。”

    “她姓鬱，是咱們社裏的。”不知怎麽，敖川腦中忽然浮現出鬱青衣的倩影，於是他索性脫口。

    “鬱！”

    喬竹的表情變得十分豐富：“你是說鬱青衣？”

    “就是她吧。”其實敖川與鬱青衣根本就沒見過幾次麵，這麽回答，不過是想通過聊聊心裏話的方式，拉近同喬竹的關係。

    “不願意對我講真話就算。”喬竹俏臉一揚。

    敖川一下子被噎住了，他詫異地望對方。

    對方的表情不是他之前預想的有點兒好奇，而是你不要和我胡扯。

    很明顯，在喬竹看來，自己配鬱青衣不是不貼邊，而是半點都不貼邊兒！

    敖川這小自尊被傷得，稀碎稀碎的。

    他賭氣地夾起一大塊鹿筋，開始撕心裂肺地嚼。

    喬竹好笑地看了他半響，信將疑地問他：“你是說真的，沒在開玩笑？”

    敖川橫了她一眼，悶頭兒繼續嚼。

    對方這窩憋樣子倒是讓喬竹信了大半，“你知不知道鬱青衣有個外號？”她簡直是佩服對方的誌向之高遠。

    “美杜莎嘛。”敖川翻了翻眼睛。

    “知道這個外號怎麽來的不？”

    “不就是她來春城大學之後，咱們春大無數帥哥前仆後繼地撲上去，結果都直接石化在她冰冷無情的目光之下嘛。”敖川故意滿不在乎地講。

    鬱青衣美，貌美絕倫，令人心馳神往，但是敖川此刻其實並沒有那麽多想法。

    好飯不怕晚，就怕沒有碗。

    敖川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懵懂少年。網吧還沒開張，歌也沒賣出一首，二十萬的債務壓著，自己現在請女生吃飯，花的還都是借款……追鬱青衣，那純粹是在找虐。

    “這你都打聽了，你不會是真的要追她吧？”看得出來，喬竹這下是真的有點為敖川擔心了。

    “當然不會啦。眼前網吧還沒開張呢，事兒就這麽多，哪有沒那個閑心。還有就是我在社裏呆久了，禮賓隊的太多美女在麵前晃來晃去，看花眼了，都不知道該去追誰。”敖川揉了揉臉。

    實話實說太傷自尊，還是扯淡敗火。

    喬竹哭笑不得：“看花眼！還沒聽說社裏哪個女生能把投向鬱青衣的目光搶走。我看你還真是天生花心得不行。”

    “誰說沒有？以前沒有，現在就有一個，在我麵前坐著呢。”

    “你就胡扯吧，拍馬屁倒是挺拿手。”被誇的喬竹明顯很高興，笑嗬嗬地隔空向敖川扇幾下巴掌。

    笑完，喬竹又搖搖頭：“我可比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