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觀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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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除?

    敖川心底一寒。

    沒有大學畢業證,日後的發展先不論,單單讓爸媽聽到這個消息那就得直接崩潰啊!

    連活路都不給?這就隻有撕破臉一途!

    敖川直接把老路頭向他勒索並收受玉溪煙的事情抖摟出來。之前他沒講,是不想對方惱羞成怒之下把事情做絕。可是沒想到,對方上來就直接把事情往絕上做。

    “院領導,你們認識,我不認識。咱們直接去校總部評理!”

    春城大學總共有五大校區,敖川在南校區的管理學院。春城大學一把校長可是副部級的高官,對於眼前這些小嘍囉們來說,那是跨越數個層級的存在。小幹事小領導們在乎,但即將被開除的敖川可什麽都不在乎。

    左右是個死,寧可兩敗俱傷,也要搏出個死中求活。

    路佐海聽完眨了眨眼,他一時不太相信敖川說的話。

    “你給我等著!”他摸出手機,氣呼呼地走出學生處。

    屋子裏全靜下來,大眼瞪小眼兒。

    老路頭受賄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何況後麵還出來索賄這一檔子事兒。而且你索賄就索賄吧,得逞後就該悶聲發財,可你居然又翻臉把人告了,於情於理不應該。

    幾分鍾之後,路佐海回來,臉色有些許的尷尬和糾結。

    他衝那個板著臉的學生處長使了個眼色。

    “宗知責,先把你的學生帶回去教育!”學生處長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很快處理結果公布,敖川被記過處分。

    大學期間被記過,畢業時是得不到學位證的。而沒有學位證,那將來無論畢業找工作還是考公務員都受大影響。

    敖川當然不服。

    但誠如宗知責所講,就算自己告到總校,最後的結果也將是自己和老路頭同時被開除。

    “妥協,是一種智慧。”宗知責如是說。

    敖川心中冷笑。他的理解則是:報複,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

    不是不能忍,而是忍了還是爺們不?

    我就一個窮學生,你們心裏其實都明鏡的我是無心犯錯。賠禮道歉,還被勒索,當眾毆打……就這樣還不行,非要把人往絕路上趕!

    幹,就一個字!

    反正現在手裏沒本錢,想做生意也得等十一回家後再說。於是從這一天開始,敖川隻要得空,就遊弋在綜合樓附近。他暗中跟蹤路佐海,他要先摸清對方的回家路線和生活規律。一旦風聲過去,他會讓路佐海很舒坦!

    不弄死你,但我有無數種辦法能惡心死你。

    管後勤基建的,平時得罪的人多了,誰能證明一定就是我幹的?

    因為新生軍訓結束時將有一個典禮晚會,所以學校裏把晚飯後的軍訓項目都取消了,以作排練。這樣敖川偵查的時間和範圍也大大增加。

    這天,還真給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路佐海從學校出來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繞著學校的圍牆來到一處住宅小區。

    敖川眼瞧著路佐海進入單元門。之後沒過多久,朝著學校方向的三樓窗戶裏的燈亮了。

    他確信路佐海就在這戶三樓的房間裏。

    “可他的家不在這個小區呀。”敖川皺眉不解。

    這時,一名身穿大紅長裙的女人向這邊匆匆趕來。她邊走還邊前後張望,顯得鬼鬼祟祟。

    是袁蓮萍?那個在學生處聲色俱厲地痛批自己的女幹事,自己每次辯解都被對方蠻橫無理地打斷。

    敖川趕緊躲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隻見袁蓮萍緊走幾步,也鑽進了路佐海的那個單元。

    巧合?

    或者、難道、莫非?敖川隻覺心髒忽然砰的一個挺身跳,腦海裏冒出一個極其荒誕的猜測。

    不會吧?那個袁蓮萍在人麵上瞅著一本正經、蠻有層次的。

    到底會不會,隻有親眼所見後才知道。

    敖川站在地上向三樓張望,當然看不見室內的情況。

    他回頭看,學校的圍牆!

    牆有一人多高,不過敖川的身體素質不錯。敖爸是一名普通刑警,敖媽下崗。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敖川的體格鍛煉從來沒落下過。

    他先退出十多米。然後助跑,蹬牆,上衝,手攀到牆上!

    站上牆頭,可還是看不見什麽。對麵是三樓。

    敖川急得四下張望。

    忽然,他發現正對著住宅樓方向的是春大實驗樓的側牆。隻是實驗樓的側牆麵沒開建窗戶,他就算混進實驗樓,也望不到這邊的情形。

    “外樓梯!”敖川眼睛一亮。

    隻要不怕危險,實驗樓的側邊留了一溜可供工人攀爬到樓頂作業的外樓梯。直上直下,就像攀岩一樣,沒有安全保護繩索。

    上!敖川毫不猶豫地跳下院牆。

    一口氣爬到六樓樓頂。

    對麵三樓窗戶上沒有窗簾,屋裏的生活用具很少,隻有一張床和一對沙發。路佐海和袁蓮萍正相對而談。

    不知在說什麽,袁蓮萍似乎笑得很開心,前仰後合。

    毫無征兆地,路佐海忽然抱起袁蓮萍,撲到床上。

    緊接著,

    臥槽?采陰補陽玄功!

    敖川前世有過半年多區長秘書的經曆,見識過燈紅酒綠。但那是在夢中啊。誰在電影裏看別人吃蛋糕,能知道那蛋糕是麻辣的還是蒜香的?

    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仇恨,看得鬥誌昂揚,炯炯有神,同仇敵愾……

    完了!

    這個完了不是說敖川一激動不小心從樓頂栽下來,而是路佐海那邊兒已鳴金收兵,金蟬脫殼了。

    這……這泥馬就,就完啦?

    就這耗時用來跑四百米,也足以破掉亞洲記錄。

    敖川義憤填膺,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是一種進球後剛要慶祝,卻被判越位的深深失落感。

    此刻的路佐海似乎更加的麵目可憎。

    袁蓮萍倒是似乎沒受什麽影響,重新披掛整齊。臨走時還往桌上留了一遝花花綠綠的東西,疑似是錢。

    “雙方的付費方式明顯不對呀。”敖川疑惑不解。

    但當把袁蓮萍送走關上房門之後,路佐海卻做了一個更加令敖川奇怪的動作:他撅出一個狗搶屎的姿勢,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靠床的那個沙發拽到一邊。

    接下來,路佐海的行為更加古怪。

    他直接跪在實木地板上,好像掏出一串鑰匙,用其中的一把連續撬起兩塊地板。

    地板下有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路佐海打開黑袋,用手在裏麵搗鼓幾下,但是敖川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裏麵有什麽。

    路佐海把袁蓮萍留下的那遝疑似錢的東西塞進口袋。

    坐在地上喘息片刻之後,路佐海又把屋子裏的擺設一樣一樣的複原,這才關燈走人。

    今夜收獲良多。對麵三樓房間裏的一幕明顯是個極佳的突破口,敖川認為這裏麵大有文章可做。

    他幹脆躺在實驗樓寂靜的樓頂。

    天上一鉤,分外皎潔。

    前世的記憶中,那一場場明爭暗鬥,一枝枝明槍暗箭……都是可以借鑒的經驗財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