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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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被砸過來的鑰匙,薛硯棋眼神一縮,下意識的偏過腦袋。

    於是那鑰匙便直直被砸到地上,反彈起來,竟是重重的砸到了春花的狗腿上,痛的它立刻哀哀的叫喚起來。

    看到薛焱的如此表現,薛硯棋嚇了一跳,連忙蹲到春花的旁邊,撫摸著它的毛,安慰著它,並一邊查看它腳上的傷勢。

    薛焱的力度著實不清,那被砸到地上的鑰匙竟是直直的斷裂成了兩半,破碎的那一半砸到春花的腳上,立刻就劃開了它的皮肉,把它的狗腿子砸的鮮血模糊的樣子。

    想到剛剛那鑰匙明確朝著自己飛過來的曲線,薛硯棋隻覺得心裏一痛。

    “薛焱,你這是幹什麽,你這剛回來是發什麽瘋!”

    看著薛硯棋抱著春花衝自己大吼的委屈模樣,薛焱卻是一聲冷笑:“嗬?我幹什麽?我發什麽瘋,這話,應該是我反問你吧,薛太太!”他把那薛太太三個字咬的極重,一聽就是怒到了極點的那種嗓音。

    感覺到薛焱的憤怒,薛硯棋下意識就是一愣,但是她還不確定他的憤怒到底是因為什麽。所以她試探著開口:“你到底什麽意思?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薛硯棋那種試探中帶著無辜的眼神,讓人看起來心中像是貓兒在抓撓一般,紮心的厲害。

    “我在說什麽?你心裏不清楚麽?”薛焱又是一陣諷刺著上前,本放在身後的深藍色保溫桶就那麽直直的遞到了薛硯棋眼皮子底下,“薛太太,這是什麽東西,你應該認得吧,我記得我之前明明是告訴過你,我要去出差,可是你為什麽卻還是那麽執著的要給我送飯,是送給我辦公室裏的空氣吃麽?”

    這赤裸裸詢問的語氣,薛硯棋聽了隻覺倒吸一口涼氣,她猜測大概什麽時候會發現她動過他保險箱的事情,但是她沒有料到的是,薛焱會發現的這麽早,而且對於這件事情,他的反應那麽大。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是她的錯。

    因為錯,所以心虛,所以再開口時,薛硯棋已然變得語無倫次起來:“不,不,你前天有說過你要去加班麽?我怎麽記不太清除了呢?你前天跟我說過麽?我怎麽記得你前天是說你要開會呢?你看這人吧,一懷孕了腦子就不太清楚,大概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吧,我,我把這事給忘了……”

    薛硯棋每說一個字,手指頭就勒住自己的衣角攪幾下,而臉上的心虛的表情也是顯而易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要加班的事情?”看著薛硯棋的那個樣子,薛焱嘴角的冷笑更甚,但話卻是順著薛硯棋的話往下說的。

    因為過度緊張,又瞧見薛焱正在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薛硯棋心中一喜,小雞啄米一般點點頭:“是,是這麽回事。”

    “是麽?”薛焱反問,語氣更加薄淡,“但是薛太太,你好心給我準備的愛心便當可真豐盛啊,豐盛的我都不忍下口了!”

    薛焱說著,當著薛硯棋的麵擰開那保溫桶。

    於是赫然,那滿桶的自來水便直直的暴露在薛硯棋的麵前。

    “所以,薛太太,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午餐麽?這就是你忘了我的話,然後想我好好吃飯精心給我準備的東西?賤人,你還在隱瞞什麽?”

    薛焱拿著那保溫桶的水,大聲質問著薛硯棋。

    那蓋子被揭開的那一瞬間,薛硯棋隻覺得心虛的很,她的嘴唇動著,想要解釋些什麽,可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之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說啊!賤人!你在隱瞞什麽!”

    薛焱暴怒的話又重複了第二遍,且隨著這一遍的質問,他竟是氣的直直的舉起了手裏的保溫桶。

    於是,那一桶已然涼了的水便劈頭蓋臉的澆在了薛硯棋的身上,從頭到尾,她隻覺得透心涼,也因為那冰涼,她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

    “不,阿焱,我沒有做什麽,我真的隻是忘了,真的隻是想給你送點什麽,我,我記得我在保溫桶裏裝的明明是飯的,可,可能是我拿錯了。”看到那保溫桶的那一刻,薛硯棋的語氣徹底軟了下去,而看到薛焱打開那保溫桶的時候,薛硯棋更是隻覺得心底一顫,她怎麽會忘記那保溫桶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呢,隻不過她不能承認,更不敢承認。

    但是薛焱不是傻子,她那樣明顯就是瞎編出來的答案怎麽能瞞的住他。所以她的一再隱瞞,隻是更加增加了他的怒火而已,他大跨步上前一步,用手直直扯住她的領子——

    “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你說一句實話會怎麽樣,你非要我把證據放到你麵前,你才會死心是麽?”薛焱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他的手機,徑直點開了一段視頻。

    那是剛剛他在開車回來的路上,夏爾給他發來的視頻,正是之前他不在公司的那段時間監控裏所拍到的內容。

    於是薛硯棋便清楚的看到,視頻裏,一個明顯凸著肚子的女人,拿著深藍色保溫桶走進薛焱的辦公室,然後打開保險箱,拿出那張兩千萬支票的畫麵。

    那視頻雖然不清晰,但是那凸出來的肚子和一係列她標誌性的動作,無一不從側麵說明了,那視頻裏偷薛焱錢的小偷,正是她薛硯棋,正是他薛焱心心念念的好太太。

    “薛硯棋,你沒有想到吧,就是為了防止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的辦公室裏裝了好些個針孔攝像頭,你所做的事情,全部都被拍了下來……”

    薛焱就把證據這麽擺在了她的眼前,這出乎薛硯棋的意料,也是這樣的證據確鑿,所以薛硯棋白著一張臉,半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薛硯棋這樣一言不發的模樣,薛焱臉上的冷意卻是更甚——

    “薛硯棋,事情已經至此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麽,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麽,你以為,你扮成清潔工戴著口罩混進我的辦公室我就認不出你來了麽?你早就這樣的居心叵測,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薛焱說話間,他的手機裏,又播出了另一段視頻,便正是之前薛硯棋扮作清潔工混進去的四處翻找的那一段。

    也伴隨著這兩段視頻的播放,薛焱質問聲音中的情緒已經由憤怒,轉變成了失望,那一種深深的失望,一下子便戳到了薛硯棋的心中。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直直拽住了薛焱的袖子——

    “阿焱,是,我是去了你辦公室,我是拿了你的支票,可是你相信我,我拿那支票真的是有苦衷的,我真的,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她是痛哭流涕著,說出這句話的。

    但遺憾的是,她的眼淚和懺悔,卻隻是讓薛焱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你在我馬上要競標前,拿了我投資項目的錢,然後還說不想害我,薛硯棋,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競標?投資?”聽到這幾個字眼,薛硯棋腦子有些懵,在她看來,薛焱那麽一個有錢到了極致的錢,對於這兩千萬,一定是不怎麽會在乎的,可是,可是這竟然是他投資項目,維持公司運轉的重要資金麽?

    薛硯棋有些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因為她深知公司對於他的重要性,那是他的命。但是,他卻是她的命啊,她不能失去他,她的孩子們也不能失去他,所以就算是到了這份上,薛硯棋卻還是不能說出真相,因為一旦說出真相,他知道了錢的下落,就會從金鳳月那裏知道,她那不看回首的過去。

    “阿焱……”於是她咬咬著牙再開口,“我求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那兩千萬,我真的有急用,所以我求你,別逼我了好麽?”

    她張口閉口都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卻隻字未提有關於支票下落的問題,明明是她犯了錯,幾乎要毀了他安排好的一切,但到頭來,卻也是她,哭喪著一張臉,苦苦哀求,說她是有苦衷,讓他不要逼他。

    薛焱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心上痛的似是有貓用尖利的爪子在抓撓,一下一下的,直把他的心,抓撓的鮮血淋漓。

    原來他一直說服自己深愛的,好好寵愛的女人,真麵目竟是這樣一幅不要臉的模樣。

    這一刻,薛焱隻覺得,有什麽,一直堅信在心中的信仰,忽而便破碎了,那破碎的渣子,徑直戳進心上的那些傷口裏,痛的他幾乎窒息。

    “薛硯棋……”薛焱退後一步,直直甩開她拽著的,自己的袖子,“你太讓人失望了,我沒想到,我一直愛著的,寵著的,竟是這麽一個不要臉的賤人。”這話,他說的緩慢,可一字一頓裏,卻全是滿滿的失望,沉重的失望。

    那種沉重一直壓到薛硯棋的心上,讓她莫名的害怕,她一個健步再次上前,抓住薛焱的袖子:“不,不,薛焱,不是那樣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真得,真的是被逼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對了,你不是說過麽!你說過的,無論我做錯什麽你都會原諒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因為那一點錢而責怪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薛硯棋想起那天被噩夢驚醒的晚上薛焱口裏的那些情話,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住哀求。

    可是她越哀求,他的失望就越大。

    最終,薛焱深深的,厭惡的看了薛硯棋一眼,再一次甩開她的手。

    “滾……”他暴喝著吐出這個字,而後,便徑直打開門離開,獨留下,跌坐在客廳冰涼地上,滿臉淚水的薛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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