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豹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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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的東京城絕對是地球上的第一大城市,是地球上的最最繁榮的城市。人類幾千年文明的結晶,完完全全就展現在這裏。

    上百萬人口居住在這座龐大的城市中,足足三丈三尺高的城牆仿佛是一頭巨大的不可以言辭來形容的洪荒巨獸,靜靜的趴伏在黃河南岸。

    太陽的精光照撒在汴京城上。

    從最外麵的羊馬牆,到外城,到內城,到皇宮前的樊樓街,人群密密麻麻,往來如梭。即使這已經是下午了。

    高俅的府邸當然在整個東京城最核心的地方,等於說陸謙的家也在這東京最富貴的地方。但林衝的家就距離的有點遠了,雖然也是在內城,但林衝的家在皇城的東北方。要不然林衝也不會帶著自己的娘子前去酸棗門外的東嶽廟上香還願。而高府則在西南方,靠著金水河的地方。東京城百萬人口,日常供給多靠著河運,金水河沿線那不是一般的熱鬧。

    陸謙手提著一壇和旨。這可是樊樓的兩大名酒之一啊,另一名眉壽。從酒名上就可以看出,後者代表健康長壽,和旨則突出了酒的醇和、甘美,這兩個名稱都十分雅致,都具有博大精深的文化氣息。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麵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大的商店門首還紮‘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騎馬的官吏,叫賣的小販,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身負背簍的行腳僧道,以及那些看花了眼的外鄉遊客。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

    真的是繁花似錦,烈火烹油。把這個時代地球上最最繁榮的商業都市華景,如一幅畫卷那樣繪色繪形地展現於人們的眼前。

    當然,隨著陸謙的‘行動’,那高府中的高衙內高坎才是最最歡喜的。富安給他設的計策正在進行中不是嗎?

    雖然陸謙微微的改動了一下,但那也是為了更妥帖。

    畢竟直接請林衝到樊樓喝酒太過突兀了。

    兩個東京城裏的小蝦米,就好比後世帝都的倆營團級軍官,喝酒就至於去釣魚台國賓館嗎?

    那樊樓可是東京城內的七十二家正店之首,是整個京城裏排第一的酒樓,紅遍京師的李師師就落腳在那裏,消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而距離林衝家更近的還有多家的酒樓,陸謙平日請林衝吃酒可少有去樊樓的。

    陸謙不是林衝,後者官職是不高,但祖父輩有根腳,身價豐厚,一千貫的寶刀說買就買了。

    而陸謙呢?渾身上下的身價也不過二三百貫。

    陸謙適才親自到高府上回話了,說他先到樊樓取一壇酒在林衝家中吃酒,然後以不盡興為由,邀請林衝前去樊樓。如此正時辰長久一些,好讓衙內行雲雨樂事。

    高坎這貨當然允了,還給陸謙打包票說,隻要事成,他必會在他幹老子麵前好好為陸謙美言,今後升官發財的好日子就在眼前。哪裏能想得到眼前的人已經神鬼不知的換了內核。

    高坎許諾的升官發財對於陸謙半點吸引力也沒有,倒是這江湖綠林更讓他神往。

    而再說這林衝,自從老婆被高衙內調戲了之後,是悶悶不樂。高衙內是高俅的幹兒子,打林衝不敢打,可不打不是男人啊。

    自從那原先武藝冠東京的王進王教頭被高俅害了之後,林衝在一幹禁軍教頭中武藝已可稱雄。高俅也知道自己根基不穩,想要讓底下人心服口服是很難,在收攏了牛邦喜、黨世英黨世雄兄弟後就幾次抬舉了林衝。

    倒不是加林衝的官職,而是抬高了他的地位。

    那高坎五嶽樓調戲林衝老婆的時候,兩人是互相認識的,高坎當即就叫出了林衝名字,而高坎的幫閑在兩人起衝突的時候,竟也是說:“教頭休怪,衙內不認得,多有衝撞。”

    可見林衝在殿帥府還是有點地位的,從某個側麵講,高俅待他還是有恩的。

    這就更讓林衝左右為難了。再說了,在現下這時空,“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那是普世價值觀。這官兒可不是哪個人隨隨便便就能丟掉的。

    像現在的陸謙這樣,一門心思的跑山東混綠林的主兒,一萬個裏頭也找不到一個。

    臨近中午時分,林衝還在家中,聽得門首有人叫道:“哥哥在家麽?”

    林衝出來看時,卻是陸謙,慌忙道:“兄弟何來?”

    陸謙道:“特來探望兄,何故連日街前不見?”這話音說的有點大,沒辦法,就在他身後不遠的地兒,正有個尾巴跟著呢。

    林衝不疑其他,說道:“進來心裏煩悶,故不曾出去。”說著就把陸謙讓到了屋裏。

    在屋內坐定,林娘子讓侍女錦兒奉上茶水,陸謙道了一聲“阿嫂”。

    林衝看到陸謙前來是很高興的,接過陸謙提來的酒壇後,笑著說今天有口福了,就讓林娘子下去準備飯菜。

    陸謙這時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容林衝疑問,就先開口道:“哥哥禍事也。”唬得林衝一跳。然後將高坎、富安那毒計如此這般說了一通,聽得林衝是怒發衝冠,隻要跳起來去陸謙家殺了高衙內和富安這條惡狗。

    陸謙自然忙拉住了林衝,連說不可。

    林衝要是真殺了高衙內,他自己也活不出東京城,陸謙家距離高府太近了。林衝這麽怒氣衝衝的的跑去殺人,消息絕對掩蓋不住。

    “哥哥,哥哥,這事需要從長計議。”他來林衝這裏,可不是讓林衝殺人去的。

    陸謙用盡力氣拉住林衝的胳膊,但林衝的氣力豈是他能比的?一股股湧動的大力拖著他都從堂中走到門口了。就像大人帶個小孩!

    “官人,官人……”

    林娘子聽得堂上的動靜,趕忙來看,幫著阻攔,這才讓林衝消停了下。

    “叔叔,這是怎的?”

    林娘子怕是從沒見過這樣的丈夫。

    要知道綽號豹子頭的林衝,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再有比陸謙高出半頭的身材,發起怒來忒的是很嚇人的。雖然整個水滸當中,林衝可謂是活的最憋屈的人了。

    但以他剛才的怒氣,高坎要出現在他麵前,林衝是真會動手的。

    “哥哥,我也想一刀宰了高坎那鳥廝。但哥哥不行。”陸謙是光棍一條,脫身容易,林衝卻是拖家帶口的。

    林衝如此砍殺高坎,難逃東京不說,陸謙怕也難走脫。而隻要被擒了,定要跟著吃死罪,高俅肯定會讓開封府尹判陸謙一個同謀之罪。倆人都陷進來,這太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