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人‘指路’【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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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很緊張。這道士竟然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名號,這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什麽時候他武二的名頭都傳的那麽大了?放在往日裏,他必然是高興之極的。

    就像那劉玄德得到了孔融的救援書信之後,說的那句話一樣:“孔北海知世間有劉備耶?”

    現武鬆也能說一句:道長知世間有武鬆乎?

    畢竟他一沒正兒八經的在江湖上行走過;二沒有什麽過人的戰績,隻是在清河縣裏蠻霸罷了;三家中沒錢,做不得大方救濟江湖朋友,哪來的實誠人為他揚名四方?

    現在武鬆是既高興又緊張,很快的緊張就壓倒了高興,他真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眼下困境。

    三五拳頭把這道長打死吧,武二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放了這道長,他的行蹤不就暴露了?

    “哢嚓……”又是一道霹靂打下,武鬆已經收斂了厲色,很是歉意的將陸謙扶起。他到底狠不下心來,不是那歹毒之人。殺人滅口的事情,萬萬做不來。

    看水滸上武鬆的行跡就能知道這一點,武鬆宰了潘金蓮,獅子樓鬥殺西門慶後,不立馬跑路,而是乖乖到縣衙受罪,就可知道一番。

    而就算是眼下,他誤以為打死了人,慌裏慌張的跑出城來,最後也是投奔到了柴進的莊子裏,而不是仗著一身武藝落草為寇。

    陸謙一口叫破武鬆的名號,因為他覺得整個清河縣能有如此武勇的隻會是武鬆。但緊接著就心裏反射性的一緊,因為他想到了武鬆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裏,而不是在他的家,自己很可能撞上大運——今天就是武鬆犯事的日子。

    那麽武鬆會不會殺他滅口呢?

    陸謙心中閃電樣兒翻轉,立刻就認為不會,這不是水滸武二郎的為人。但在武鬆滿含歉意的將他扶起之前,這心裏頭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已經用技能察看了武鬆,黑色的,武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層濃鬱的黑色。這顏色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這也讓他意識到,眼前之人對他可以說是有生殺奪予之權柄,他內心裏的肆意和傲氣像是一個炫麗的玻璃瓶落在了地上,被砸的粉身碎骨。才區區72的武力,沒有趁手的兵刃,更是連70都無,在這個時空裏真真有太多的人能輕鬆要了他小命了。

    陸謙內心裏這些天翻騰的肆意為之一緊,就仿佛是一盆冰水澆頭,心底裏生出了股冷意。

    還好今天撞上的是武鬆,這武鬆不是那草菅人命的江湖強人。

    “江湖上多聞說武二郎名字,不期今日卻在這裏相會。多幸!多幸!”陸謙強自鎮定道。

    這句話是絕對的假話,在他原主的記憶裏,有個狗屁‘武鬆’的名頭。那宋江知曉武鬆名字,更該是鄆城距離清河著實親近,臨縣而已,身為江湖大佬,怎會不知道身邊的強人。

    陸謙說話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就是臉上的妝容都被雨水衝刷了下來,萬幸與泥漿混雜,不落入武鬆的眼睛。而且胡子粘的甚是牢固,武二郎半點沒有懷疑。

    待陸謙把臉洗淨,武鬆已經在大殿內點亮了柴薪,給他烘烤衣物。陸謙還有些恍惚,自己竟然就這樣的撞到武鬆了?

    他不信這個時候廟祝還不知道自家殿內進了人,但這時還不出來,想必是被武鬆給治住了。

    陸謙也樂得裝作不知,將那地上包裹裏的幹淨衣物換上,再從包裹裏取出肉食饅頭,去馬鞍上取出來酒囊,與武鬆分食。

    “二郎何以在此?”

    武鬆中午吃了酒,生了禍事,逃奔出縣城,奔走了好幾十裏,到現在肚子早空空作響,得了陸謙拿來的肉食饅頭,也不客氣,三五口就吞吃了拳頭大一塊爛肉。

    昂頭灌下了一口酒,武鬆眼睛看著麵前的道士,這道人身手還是有兩下子的,佩劍而無浮塵,加之那身上露出的氣息,必然是衝州撞府的江湖中人。自己如果扯謊,難不被道士看破,即使現在不被人看破,日後也免不了要露出痕跡,傳到江湖上圖惹的人嘲笑。

    武鬆雖然不算徹底的江湖中人,但一樣好麵子,很重視自己的名聲。過景陽岡的時候,本以為隻是那店家的詭計,待發現真的有老虎出沒時,卻又擔心被人說成膽小,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願丟人;還有那被發配孟州的時候,在牢城營裏,吃那殺威棒,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小說裏這麽寫是讓武鬆顯得有了幾分活人氣息,現在真真的水滸世界,那武鬆還是逃不了愛麵子這一點。

    “小弟今午在縣中,因吃醉了酒,與本處機密相爭,一時間怒起,一拳打死了那廝,慌忙跑將出來。暫在這河神廟落腳,明日再投他鄉。”

    陸謙心中道了一聲果然。

    拍手叫道:“如此禍事,二郎倒也當走。”既然是本縣的機密,別看隻是縣衙小吏,但有的人勾結卻會跟那百年大樹的根莖一樣,攀枝錯節。那機密要是真死了,武鬆若不走,必死牢獄無疑。

    那些差撥衙役弄其毒辣手段來,鐵打的漢子也熬不過去。

    武鬆黯然,他驚慌逃出清河後,也想過回去自首,可就是顧及這一點。

    陸謙做笑道:“你身懷千斤神力,一身的好武藝,天下何處去不得?”武鬆隻是黯然。

    幾番對話後,陸謙的話向深處裏延伸去。

    “你已經犯了官府,明麵上行走是再露不得了。隻能混跡江湖,你可想好了欲往哪裏去?”

    武鬆隻是一普通漢子,平日腳程最多也就是周邊臨近幾縣,去的最多的就是陽穀。英雄好漢他並沒有見過幾個,更多的是道聽途說。

    他還沒有在柴進的莊上混過一年,武鬆雖然因為脾氣不得柴進的待見——武鬆性氣剛,莊客有些管顧不到處,他便要下拳打他們;因此,滿莊裏莊客沒一個道他好。眾人嫌他,都去到柴進麵前告訴他許多不是處。柴進雖然沒有趕攆武鬆,卻也怠慢了不少。

    但柴進的莊子畢竟人多口雜,這裏簡直是江湖上的一大情報集散地,經常有走南闖北的漢子前來拜莊,不說是全國各地的消息在此處都可聞之,至少這齊魯河北的消息是隨處可聞。而且江湖漢子平日裏說道的最多的都是什麽?那自然是江湖英雄,綠林豪傑,武鬆再不合群,耳讀目染,也記下了許多。就好比那十字坡上的黑店。

    可現在武鬆不是,他還是一隻初入江湖的菜鳥,所能知道的隻有寥寥江湖傳聞。

    柴進的名頭他倒是知道,由此可知道小旋風的江湖聲名,真真不小。宋江晁蓋也略有耳聞。

    “欲謀去處,先要說你心中誌向。”

    “如果是想安穩度日,我自於你一些錢財,你可去他處隱姓埋名。”

    “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此非是我武二誌向。爹娘父母的墳塚還在清河,此生若去他鄉過活,父母大人墳前無了香火,武二不當為人子。”

    “那你可願意落草為寇?”陸謙緊接著道。

    “這清河縣臨近的濟州鄆城有一個水鄉,方圓八百餘裏,喚作水泊梁山。水泊梁山上就有一處強人,為首的是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喚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喚做雲裏金剛宋萬。那三個好漢聚集著七八百小嘍羅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裏躲災避難,他都收留在彼。

    二郎一身過人武藝,如去到梁山,必然可受重用。”

    武鬆的臉色猛地一變,堅決搖頭。“堂堂男兒,憑的落草為寇,武二斷然不為。”

    陸謙心裏暗歎一聲,這武鬆果然是不會輕易落草。或者說他非是被逼的無可奈何,是不會落草的。何況還有文章說,武鬆最初是願意受招安的,隻是後來堅決反對罷了。陸謙記不得太詳細了,隻是來看現在武鬆的態度,這人卻是真真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