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噴的有理有據,噴的有水平

字數:3460   加入書籤

A+A-




    “灑家不喜歡。這對兄弟是那一個模子刻出的,禮多似假,太過獻媚,灑家不喜歡。”宋清離去後,魯智深把頭搖晃著,脖頸上的念珠嘩啦作響著說道。

    陸謙神色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大笑:“師兄說的卻也不錯,我也覺得不甚爽利。隻是那宋公明為衙門小吏,迎來送往,自免不了要帶上幾分官場虛假。宋家私下做的又是那窩主的買賣,關係四通八方,卻也是要結交五湖四海。如此日常做派,倒也情有可原。”

    不管真的假的,不管遠的近的,更不管是屋內屋外,短期裏是休想從陸謙的口中聽到一句宋江的不是。

    這不是他要捧宋江,而是如此的話,更有助於陸謙豎立自己的形象,間接的夯實了他的基礎。及時雨宋公明在江湖上的名頭太大!

    “叫五郎兄弟帶領一隊水軍留下,聽從林教頭指派。”陸謙選出兩個營的兵力做先頭,置換上宋軍的衣甲,乘船直向著梁山驛行去。

    現在宋軍主力已經完蛋了,楊誌還能翻出驚天大浪不成?要知道他手下的兵馬,那三分之二是更親近梁山的。有武鬆和晁蓋當頭,楊誌要是能翻出驚天駭浪來,才有鬼。

    事實上也就是如此。

    楊誌帶兵趕到梁山驛的時候,就看到驛城外半個賊寇也沒,隻有驛城城牆上插著旗號,站著持槍披甲的人丁。那除了梁山大旗,還有一麵劉字將旗。他腦子裏立刻想到了一人的字號,赤發鬼劉唐,陸謙之心腹也。

    隻是楊誌心中半點高興也沒。蓋因為他之前接到的信報是,梁山大隊人馬下山,直取梁山驛。而現在的梁山驛卻一無大隊人馬,二無陸謙、林衝等人的旗號。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梁山的主力人馬已經離開。

    楊誌他不得不思量,這梁山的主力人馬都去到哪裏了?

    當下他就令人馬打散開,叫人搜索梁山軍的蹤跡,他自己則引著武鬆一部,前去驛城叫陣。

    劉唐卻充耳不聞。他並非怯懦之人,但也不是有勇無謀之輩。

    陸謙早就與他有吩咐,休要應戰單挑。楊誌武藝非凡,尚要勝過朱仝一籌,比之林衝也就稍微遜色,比之花榮那杆好槍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唐卻是有自知之明。他敢於雷橫單挑,對上朱仝也不怯力,至少能進能退,脫開身來。可是對比林衝這一檔次來,就有所不如了。彼此又不是沒有交手過的,那是欲退不得,真真是沙場較量的時候,五六十合後保不準就是喪命的下場。

    是以,對楊誌這個被陸謙甚是推崇的人物的搦戰,他是充耳不聞。

    那可是金刀楊老令公之後,楊誌有這等身世,本就被人高看一眼。更兼劉唐對陸謙死心塌地,陸謙的話,他是從不去懷疑的。自是下令於眾人,嚴防死守,不許開門。

    隻是劉唐知曉楊誌的‘來龍去脈’,卻也不任由楊誌在外叫罵不理。

    “罵,都於我大聲的罵。”

    “楊誌這不忠不義的賊子,玷汙祖上英明的敗類。為求上進,於那奸臣為奴為仆,竟添著臉皮去押運禍害江南百萬蒼生的花石綱,助紂為孽,置你楊家祖宗英明於何地?此為不仁不義不孝子孫也。”

    “而你既領了那佞命,與老趙家來言就當盡職盡責。你等十個製使去運那花石綱,九個回到京師交納,偏你這廝把花石綱失陷了,卻又不來首告,反倒潛藏在逃,朝廷許多時捉拿不著。待到朝廷下了敕書,赦宥所犯罪名了才去東京勾當,買上告下,耗盡財貨,再補殿司府製使職役。如此小人行徑,不忠不信之舉,何當做男兒身?又有何臉麵把楊老令公之名掛在口邊?”

    “你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信之徒,人若不除,天必誅之!實可笑,可憐,可悲,可恥!”

    噴人麽,那也要噴的有理有據,要噴的有水平。劉唐這番言論可是特意尋了樊瑞參詳的,那威力果然不俗。楊誌本還叫一幹土勇於他大聲叫罵的,不想被劉唐猛地懟了回來,還懟的有理有據,懟的他啞口無言。那一口氣憋在胸膛,險些沒一個倒仰從馬上栽倒下去!

    “賊寇,賊寇,活該千刀萬剮的賊寇。”先前的青麵獸,現如今變成了真正的青麵獸,那整個臉兒都是青色的。再多的話他都說不出來了。劉唐完全觸動了他的痛點。

    作為楊家將門之後,楊誌甚是為祖宗榮光而為豪的。作為早年武舉出身的楊誌,別以為他就真的自甘墮落,如是那樣的話他混的不會比黨家兄弟差了。殿帥府製使這樣兒的職務,也就比陸謙當初的虞侯高上一等罷了。比之林衝和徐寧的職位,都要差上一截。而他在黃河裏翻了船後,不去俯首領罪,而是逃之夭夭,這解釋也很簡單。好漢不吃眼前虧麽,楊誌又沒甚妻子兒女。楊家是還有不少同族及姻親,他那罪過卻也不至於被誅滅九族。

    他是楊家這一輩裏最出眾的子弟,寄托著很多人的期望,可那偌大的楊家,卻不是隻他一支。不逃走,留作此發配嗎?

    水滸原著裏有很多光棍,如晁蓋,三十好幾了,不娶妻不納妾。還有那盧俊義,偌大的產業,富貴河北,自己年紀也都不小了,何以不為無後擔憂?放在後世人看來,都是不理解的。但這就是水滸。一幹武藝高強的人物裏頭,就沒幾個貪花好色的。

    楊誌也是如此。他孤身一人,沒甚負擔,逃之夭夭,潛藏避難,卻更是因為楊家在這官麵上已經再無得力人手照顧他,便是祖上的姻親如府州的折家,也早就短了往來。那失缺花石綱的大罪,是給他揭不下的。如此楊誌還是逃罪為上。畢竟老趙家喜愛玩赦免,他身上罪責總有一日能清洗幹淨。而若是回去領罪,一個刺配三千裏,再難有翻身之日不說,保不準還有性命之憂。

    隻是那原著上的楊誌沒有料到,自己碰到了難得一次正經起來的高俅。原著上,那高俅說的一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楊誌這種作為真的叫人喜歡不起來。

    不管是什麽理由,逃避責任,那就是不光明磊落。

    好比那花和尚,也是打死人犯了官司,逃匿佛門之中。但性格使然,花和尚絕不會等朝廷大赦天下,他身上官司沒了的時候,再去求小種經略恢複他的官職。

    這把話說回來,就還是楊誌身上擔負著光宗耀祖的‘重任’。要不原著上怎喚他天暗星?自落草之後,就無甚聽說過他的事跡。

    哎,這也是他時乖運蹇了。

    氣惱不已的楊誌當場就喝令武鬆帶人去伐木造架,強攻梁山驛。那武鬆怎能樂意?這時候他心裏還在暗暗鄙視楊誌的沒擔待呢。但看著楊誌握槍在手的模樣,武鬆又怕這廝爆發起,來殺自己。便著人去伐木頭,暗中吩咐一幹人磋磨時間。(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