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 冷星傳奇(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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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許妙一個人縮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裏,冥思苦想著那些她怎麽也解不開的謎團。
據她估計,冥千帆很可能知曉冥璿對商天佑所做的一切。冥璿徹底更改了商天佑的記憶並迫使他留在冥王星為冥家工作,這件事至少是得到了冥千帆的默許的。也或者,冥千帆才是指使他妹妹那樣做的幕後主使。
“那麽,他今天特地親自來冷府看我,到底有什麽目的呢?”許妙無比困倦的對自己小聲呢喃,不祥的預感在心底不斷滋長。
“冥璿說商天佑不可能恢複記憶,真的是這樣嗎?”她傷感的歎著氣,“如果他無法恢複記憶,我們要怎麽才能離開冥王星呢?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冥家人恐怕根本容不下我,時間久了,我們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正在擔心未來的走向,許妙聽見身後的床上,突然傳來天佑如夢中囈語般的一聲呢喃。
“許妙?”
她沒有回答,轉身看著在床上翻了個身的愛人。
他伸出結實的手臂想摟住她,卻發現許妙根本不在他身邊。
“許妙?!”他猛然睜大眼睛,一臉驚恐的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天佑……我在這兒……”許妙小聲對他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回到他身邊躺下。
他將她摟在懷裏緊緊抱著,許妙這才發現,剛才的驚嚇竟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天佑……”她抬手輕撫他汗涔涔的額角,同時注意到他漆黑的眼底,似乎還殘留著幾分壓抑的憂愁和惶恐,“怎麽了?天佑?做噩夢了嗎?”
“沒有……”他低聲對她說,“隻是剛才一翻身發現你不在身邊,一時間……有些慌亂。”
“我會沒事的。別擔心。”
許妙柔聲勸慰著他,可事實上,卻連她自己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會沒事。自打來到冥王星,對命運的憂慮,便時時刻刻令她提心吊膽,再也沒有片刻的心安。
見他還是沒有絲毫睡意,許妙嚐試著對他講起了她過去的經曆。
“天佑,你知道嗎?我曾經失憶了整整七年。”
他一聲不響的聽她說話,傷感的視線凝視著她愈加清瘦的臉龐。
“那七年裏,我總會做一些奇怪的夢。當時我不知道那是為什麽,可後來我才明白,我所夢到的,都是我曾經曆過的事,是我無法找回的記憶的碎片。”許妙在這裏停頓下來,細細打量著他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那麽你呢?你會不會做夢?你又會夢到什麽呢?”
“做夢嗎?”天佑突然憂愁的皺了皺眉,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麽,喃喃的說,“很可惜,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自打兩個多月前我從事故之後的昏迷中醒來,似乎……就再也沒有做過任何夢。或者說,我可能已經徹底失去了做夢的能力。”
他的話令許妙倍感憂傷。
“真的沒有再做過任何夢嗎?”
“隻做過一個夢。”
“什麽夢?!”許妙急切的小聲追問。
“夢見這道傷口的由來。夢見無邊的沙漠中,一個英武的男子,手持一柄戰斧,在我胸前留下了這道深深的刀疤。”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碰觸著胸前那道疤痕,“可是,我怎麽也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我隻記得,在夢裏,他被我殺死了。他在我麵前倒下的一瞬間,夢境也戛然而止。將我包圍的,隻有無法穿透的,最令人絕望的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