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就隻能被欺負，我沒有反抗的力量，於是就隻能默默忍受。小賣部青年老板叫陳四，他遞給我一塊巧克力，唏噓道：“可憐的娃啊，走，去食堂，哥請你大吃一頓，傷心的時候能填飽肚子也是很好的”，食堂就在小賣部旁邊，陳四帶我來到後廚，讓廚子炒了一盤韭菜雞蛋，做了一條糖醋鯉魚，燉了一盆紅燒肉。

    我不喜歡吃韭菜，喜歡吃酸酸甜甜的食物。

    糖醋鯉魚、糖醋排骨之類的飯菜是我喜歡的，我也喜歡喝草莓酸奶，我家庭條件一般，不過每天喝一盒草莓酸奶不是太大的負擔。這時一個短發的女人走了過來，二十七八歲，給人一種利落的感覺，她的胸也不大，跟搓衣板似的，她捧著一碗豆腐腦似的蒸雞蛋，上麵灑了綠油油的香菜沫子，她用勺子挖著吃。

    “小四，這是誰？”

    短發女人是陳四的姐姐，也是食堂的老板，承包了食堂。陳四淡笑了幾聲，說這個小家夥被人欺負了，我怕他心裏有疙瘩，一時想不開跳樓，就請他大吃一頓。短發女人名叫柚子，大家都叫她柚子姐，她人挺好的，知道我缺錢後，就讓我在空閑時候來食堂刷盤子，一個小時給我二十塊錢。

    雖說辛辛苦苦掙的錢要交給劉娟這些人，不過也沒法子，誰讓我沒本事呢？弱小是原罪啊，我痛恨自己的弱小，卻無能為力，就算人家欺負我，我也隻能默默忍受，吃飽後，我回了宿舍。

    劉東嫌我買水耽誤的時間太長，又欺負了我一頓，這讓我心裏恨極了他。過會兒就熄燈睡覺了，學校是晚上十一點準時熄燈，剛熄燈，舍友們都不會睡覺，會先玩一會兒，我的斜上鋪的那位舍友這時總會拿出收音機，聽午夜廣播。這位舍友叫小黑，他皮膚黝黑，剃了一個勞改頭，平日裏總是戴著一頂帽子。

    小黑人還不錯，至少他不會欺負我。

    我躺在床上看青春熱血小說，沉浸在書中的故事中。看了一會兒小說，我就困了，開始睡覺。次日清晨，六點鍾就要起床，先上一節早自習，再吃早餐，等到八點時，就開始了上午的課程。

    ……

    我學習很差，班主任說我是秤砣，每次考試都拖班級後腿，影響班級的綜合成績。班主任還說我是班裏的二傻子，這時就有一個長臉男生咯咯的笑，班主任就會罵他，這長臉男生叫大憨，是班裏的大傻子。

    被人起外號的感覺很難受。

    我在班裏沒什麽地位，也總被人欺負。我也有喜歡的女孩，更確切的說是暗戀。她叫林雯雯，人長的漂亮，還是學習委員，學習好。她有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上麵綴著蝴蝶發飾。她很文靜。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了白色棉裙，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抱著一本外國小說讀著，像是一朵不染塵埃的小百花。

    總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麵前被人欺負，這讓我很尷尬。

    當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林雯雯，我隻是一個癩蛤蟆，而她是天鵝。我雖然想成為一隻專吃天鵝的癩蛤蟆，可這終究隻是白日做夢，是妄想。在這個青春懵懂的年紀，我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愛。

    愛是什麽？

    肥豬說過，愛就是：你沒有能力給她幸福，那就要有勇氣祝她幸福。肥豬是班裏的一個胖子，上課打手槍，下課打飛機，他自稱為情聖，總是喜歡看一些傷春悲秋的詩歌，並且在網上寫一些詩歌，吸引文藝女青年的視線。

    ……

    我同桌叫柳慧，胸很大，外號叫奶牛，柳慧學習成績也一般，她上課的時候，總是用鉛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也不怎麽認真聽課。

    上課有小動作的不僅僅是柳慧，除了你幾個尖子生外，其餘的都在玩。有的在呼呼大睡，有的在剪指甲，還有偷偷摸摸嗑瓜子的。這個學校對懶生們來說是天堂，講課老師也不怎麽管，自顧自的講自己的，聽不聽則是學生們的事，而且管也管不了，問題學生實在是太多了，沒法管。

    我雙手托腮，趴在課桌上，看著一對狗男女在不知廉恥的低聲嬉鬧。

    這男的叫劉景文，是個人渣，他曾經和一個女生打賭，那女生輸了，根據賭約，不得不給他打手槍。劉景文的女友叫周甜甜，模樣長的相當甜美，不知道饞死了多少男生。劉晶文和周甜甜這對狗男女上課也不老實，劉景文的手都伸進周甜甜的褲子裏去了……

    ……

    上課實在是太閑了，我實在無事可做，就從課桌抽屜裏拿出一摞白紙，疊了一些紙飛機、紙船兒、紙鶴兒。後來又覺得無聊，於是雙數托腮，視線透過窗戶，看向教室外麵的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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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座位正靠窗，外麵就是操場。

    這年代，操場不是橡膠的，而是真正的草場。正是五月份，綠草如茵，一棵棵綠蔥蔥的大樹，除此之外還有露天的乒乓球台、籃球場。

    當然，我真正喜歡看的還是草場上那些上體育課的女生，青春體健，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青春的味道味道，我特別喜歡女生穿著校服在操場上跑步，馬尾辮輕揚著。少年情懷總是詩，在這個斜跨書包的年代，我的腦海中滿是幻想。

    這時木屑紛飛，柳慧又在用小刀削鉛筆了。

    她削鉛筆的時候，木屑總是濺到我這邊。她為人比較蠻橫霸道，不但自己的書籍占了我很大一塊桌子，而且還不讓我抱怨。當然，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真正的大問題是我身後的那個女生，這女生很髒，鞋子都穿黑了，上課都能聞到腳臭味，她的頭發也不知多長時間沒戲了，風一吹，散碎的雪花從頭發中飄揚。

    這女生長的也不咋地。

    我上課的時候，有時候後背倚在她的桌子上，她就拿腳蹬我，為人小氣到了極點。我趴在窗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教室裏的濁氣讓我有些不適，幸好，下節課就是體育課，可以爽快的去操場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