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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師父的招魂陣法巨細無遺,黃處也找來了書上陣法所需的所有東西,但等我擺好了,招魂陣竟是沒有半點反應。

    一開始黃處還鼓勵我,到了最後這老頭兒幹脆抱手挑眉:“你是不是不會啊?”

    我感到了此生從未有過的窘迫,自己簡直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的代言人!

    無奈之下,給師父打了電話,本來隻是想問問,卻不料電話那端師父勃然大怒:“簡直是胡鬧,還沒學會走就想飛?你不提前折騰完那點陽氣不罷休吧?想早點死直接說!”

    我被師父罵的半點脾氣都不敢有,等她發泄完了才問我在哪。

    沒想到師父不過一小提著小箱子就來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走向我。

    看到黃處時僅斜眼一瞟,冷哼出氣,弄得想打招呼的黃處尷尬的摸了摸鷹鉤鼻,對著我撇嘴。

    我聳了聳肩膀,表示愛莫能助,眼下師父已經走到了陣法前,沒好氣的冷笑:“照貓畫虎,虛有其表!”

    我討好的笑,擺手讓黃處離得遠一些,才和師父說了實話:“我和您說的那個女鬼您記得嗎?她是一個對我很重要案子的關鍵人物,況且救了她也能早日獲取她的真陽氣,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您能不能……?”

    師父擺手示意我閉嘴,月光照耀下,皺紋似乎比昨天少了點,雖然還是老態,卻不妨礙是個美人,她歎了口氣:“也罷,今天就為你開煞。”

    開煞?我不明所以,師父沒有解釋,指著地上我擺的陣法和黃處,讓我將這些殘次品還有黃處都扔的遠一點。

    我憋著笑執行,黃處黑臉氣得扭頭就走。

    等四下安靜了,師父才將帶來的小箱子打開,我瞪大了眼睛,隻見這箱子一邊成列著銅鈴,一邊陳列著陣旗,每個銅鈴陣旗都用朱砂描的符籙裹著,不同於黃處買來的粗糙品,明明是青銅材質,露在符籙外麵的部分竟有光澤感。

    師父一臉嚴肅彎腰擺起,先是將陣旗擺成了八角形狀,隨後隔一跳一的插放銅鈴,我明明仔細盯著,到了最後眼神卻跟不上師父的動作,沒過五分鍾,陣法完成,直徑長達五米,陣旗銅鈴繁複繚亂,隻陣法中間那處空著,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並不是招魂陣。

    “邁進去,不要碰壞。”師父指了指陣法中心的空地。

    直到我小心意義的踮腳進去,才下達了第二步指令:割腕灑血。

    我看著師父扔給我的鋒利匕首,一陣苦笑,我是學醫的,對於割腕的印象隻有自殺:“師父,這……”

    “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師父不耐。

    我當下沒了脾氣,一咬牙一跺腳,對著左手腕一割,熱流瞬間從手腕突突往外留,我扶著額頭,過了兩分鍾師父才喊停,我忍著頭暈,立馬緊急止血。

    半晌聽到動靜抬頭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陣法下麵的黑土地此時像血染的一樣,銅鈴作響,陣旗飄動,符籙上的朱砂畫符在月光下像是活了一樣,沒過半分鍾,地上的血紅色竟漸漸上升,直到將我完全籠罩。

    我瞠目結舌,這感覺可不怎麽樣,似乎我一動,周圍的血色就能把我殺了。

    “風暖,你記住,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我唯一的徒弟,師父隻希望你這輩子不向我一樣活在枷鎖中,變得強大!”師父麵色一淩,“天地玄黃,急急如律令,我以出馬仙之身為我徒開煞,從此煞氣入體,鬼見鬼懼!”

    說著,師父嘴裏的話越發快了,眼見著周圍的血色向我聚攏,威脅感侵得我汗毛孔炸裂,周身的血色像找到棲息地一樣迅速順著毛孔往裏鑽,撕裂般的疼。

    隨著血色完全消失,我驚奇的發現,不僅頭不暈了,連胳膊上的傷口也不見了。

    “天啊!”我不可思議的揚著左胳膊給師父看,卻見師父臉色蒼白,一下子老了五歲,知道開煞結束,我忍不住立時跑了出去,“師父你怎麽了?”

    師父擺手,說凡事必須要付出代價,何況是逆天而為。

    我不明所以,師父看向我,她說凡人入修行一行,都是命定的,會有五大仙(狐仙、黃仙、白仙、柳仙和灰仙)找上然後出馬,而我卻不依靠而是外力開了鬼懼怕的煞氣,能擺弄陣法,這就是逆天而為。

    我似懂非懂,卻感覺到了事情的重大。

    師父見我這幅模樣,終究是欣慰的笑了,示意我重新擺招魂陣。

    我堅定的點頭,沒說廢話,低頭將師父擺的陣法打亂,擺上了數次沒反應的招魂陣。

    隻見最後一枚陣旗落地,周遭竟是無風自起,我按照書上的法子念到:“天地招魂,萬物為輔,急急如律令,李冉現!”

    話落,風迅速向招魂陣聚攏,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不一會竟真的出現了李冉的魂。

    她一臉驚駭,明顯不知道此時為何在這,看到我的時候,竟沒有第一時間要衝上來殺我,怨氣少了很多,眼睛裏甚至有些迷茫。

    “你是誰?”李冉就要飄出來,卻被招魂陣困住逼回正中心,“我為什麽會這麽恨你?”

    “你不認識我?”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冉沒有在來找我,竟然不認識我了,可怎麽會這樣?

    “誒?”師父走到陣前,仔細打量李冉,不禁皺了眉頭,“這個女鬼被做了手腳。”

    做手腳?李冉的情況的確異常,此時見師父點破,我忙問怎麽回事兒。

    師父問我看沒看完整本書,我說隻是粗淺的瀏覽了一邊,隨後師父提到了改魂陣,她說這是她還沒來記得完善的陣法,不是因為困難,而是這陣法卻陰德,陣法所施必須是新鬼,也就是活生生將人殺死,死亡第一時間的魂魄。

    我不由得心顫,覺得太過於血腥。

    想起李冉死亡當晚的情況,如果師父所說無差,那李冉死亡當晚目擊者所見的背影就應該是凶手!是譚傑嗎?

    我有些焦急,問師父還有沒有辦法破解,師父點頭說有,不過極為困難,見我執著,她歎了口氣讓我看好。

    隻見師父的手迅速改變著招魂陣,明明大體沒變,但手停之後,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陣法:“這叫改陣,目前對於你來說太難,八大脈不變,隻改小分支,分支一改,大脈驟變,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滿心的佩服,師父已經將視線看向了李冉,我也順著望去,卻見李冉眼神由迷茫回複到清醒。

    再看我時,嘴角露出苦澀:“原來是你!”

    我訝異破解了之前的改魂,沒想到李冉竟然真的恢複了記憶。

    我問她孩子到底是誰的,李冉神情顛簸間說出了,孩子可能是譚傑的。

    她記得所有的一切,還記得譚傑殺她招魂改記憶的事兒,那晚在病房她也看到了類似的陣法,當時還高興,以為是譚傑良心發現回來找她,卻不料被害死了,手段殘忍,到現在想起來還是痛苦。

    我問她,當時是不是譚傑要求才來的t市,為什麽說孩子可能是譚傑的,而不是肯定?

    李冉苦笑,她說,隻知道和愛上譚傑後睡過一晚,那晚之前譚傑拚命討好,還說過不嫌棄她曾經是妓女,但睡過一晚竟說要拋棄她。

    李冉痛苦之餘又去賣,但後來覺得愛的太深,還懷了孕,決心之下就來了t市,但譚傑並不理會她。

    我了然,最後問她當時為什麽說是高力的孩子。

    李冉卻一愣:“高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