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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一連五節課掏空了學生們的胃,下課鈴一響就跟賽跑似的,將飯堂堵得水泄不通,阮念被英語老師留下來交代今晚要布置的作業,出去晚了,到飯堂看見從樓梯一直排到外頭的長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決定放棄,在飯堂邊上的小賣部買了個麵包就回去了。

    大夥兒都去吃飯了,教室空無一人,隻有空調的冷風還在不知停歇地吹著,阮念進門的時候渾身一抖,急促的冷熱交替讓她鼻子癢癢的,有點兒想打噴嚏,趕緊回自己座位拿紙巾擦了擦汗,免得著涼。

    幾塊錢的麵包味道不怎麽樣,阮念邊吃邊做英語閱讀,做完四篇才把麵包解決掉,說好的肉鬆包呢,裏麵也就拇指頭那麽大點兒的肉鬆,她放下筆,拿著包裝袋去後門扔,不出意外又看見了那團廢紙。

    老張說明天要交上去檢查的,他……真不要了?畢竟寫都寫完了,跟老張要一張新的把答案抄回去也好吧?幹嘛就這麽扔……

    “讓讓。”

    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還沒等她抬頭看,就見什麽東西從麵前劃過一道弧線,垃圾桶裏多了個捏扁的易拉罐,正好跟那紙團相依為命,誰也不孤單。

    阮念無言轉頭,丟垃圾的人已經回自己位子坐下了,仿佛剛才那兩個字是對空氣說的,全程看都不看她,拿了水杯又起身往後門走來。

    “蔣……蔣逸舟。”

    一開口她就後悔了,看他扔的時候半點兒猶豫都沒有,擺明就是不要了,難不成還讓人撿回去?那也太蠢了……

    蔣逸舟的手已經按在門把上了,聞言頓住看著她,很快目光又掃過她手裏捏著的包裝袋和腳邊的垃圾桶,大致猜到了她想說什麽,隨意答道:“扔吧,我不要了。”

    “可是老張說明天要交,你不……”

    阮念老怕他不耐煩,說話語速飛快,可對方似乎依舊沒耐心聽完,打斷她:“嗬,這種事他懶得管,也就管管我打架吧。”

    嗯?什麽意思?

    這話的字麵意思很簡單,但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阮念不明所以,然而蔣逸舟也沒打算解釋,拉開後門,撲麵而來的熱浪蒸得他眯著眼往旁邊別過臉,順便衝她勾了勾嘴角:“這麽簡單的卷子,我懶得再寫。”

    阮念:“……”

    她怕他上課戴著耳機沒聽老張說,好心提醒,這人還要跟她炫耀自己有多厲害???

    阮念氣悶地瞪著走廊那個高大的背影,在心裏哼了一聲,低頭看著垃圾桶裏的紙團和易拉罐,揚手把包裝袋也用力丟了進去。

    ……你們仨一起待著吧!不管你們了!qaq

    回到自己的座位,阮念看見桌角的水杯也喝空了,剛伸手又忽然縮了回來,低頭寫作業,直到餘光看見某人從後門進來了,才拿起水杯繞前門出去裝水。

    再次進教室的時候,不少走讀生已經從飯堂回來了,午休鈴還沒響,就三兩圍成團埋頭玩手機,反正這個時間老師們都在吃飯或者辦公室休息,沒人來巡班,隻要不是被教導主任或級長抓到,一切好說。

    阮念往座位走,後排的那誰又趴下睡覺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沒穿,就一件單薄的短袖上衣,垂下的袖口被空調風吹得輕輕晃動,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冷……

    咳,打住打住,管太多了吧。

    阮念搖搖頭,撇清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多餘想法,把水杯放回桌上,然後拿著備忘本到教室後牆去抄英語作業。

    講台上的黑板麵積有限,一般隻用於老師上課板書,教室後牆還有兩個小黑板,在班級牆報板的兩邊,一個貼學校的告示和通知,另一個用來寫各科的作業……還剛好正對著蔣逸舟的後背。

    他身高腿長,椅子也放得比較靠牆,阮念不知道他睡著了沒,不敢叫他起來挪位置,隻好微微歪著上身去寫。

    這個姿勢非常累人,極大地限製了她伸手能夠到的高度,加上今天的主科都是在早上,老師下課就會布置作業了,這會兒的小黑板隻剩靠上的半邊區域是空的,阮念看了看本子,作業要求有點多,起碼要三四行才能寫完,她要是平站的話,最多隻能寫個兩行。

    沒辦法,阮念咬咬牙,努力踮著腳,往黑板上一陣飛快地抄,但粉筆比簽字筆難寫多了,她耐力有限,每寫幾個字就要下地緩緩,再踮腳起來寫。

    這一來一往的,阮念辛苦,被她挨著椅背的蔣逸舟也煩得要命,狠狠擰著眉,猛地直起身回頭怒道:“操,幹嘛呢?!”

    “……”阮念陡然僵住,手裏的粉筆豎直掉在那件校服外套上,留下一道白灰,才不甘不願地滾到地上斷成了兩截。

    “……問你在幹嘛。”見她雙眸圓瞪,一臉驚恐的表情,像隻怕被他吃了的兔子似的,要是在她頭頂上安兩隻長耳朵,這會兒該繃得老直了吧……蔣逸舟被自己腦補的畫麵逗得想笑,火氣也莫名降了幾分,收斂暴躁,聲音低低道,“說句話。”

    “我……”他態度一鬆,阮念踮起的腳也跟著一鬆,腳跟驟然觸地的那瞬間震得她小腿發麻,連太陽穴都跟著發暈,老半天才勉強回過神,彎腰撿起斷掉的粉筆,“我寫一下那個……作業。”

    蔣逸舟一開始沒懂她寫什麽作業要特地跑到後牆來寫,等轉頭掃了眼小黑板上的“英語:”以及下麵一行明顯沒寫完的課本頁碼,想起她好像是班裏的英語科代,“嘖”了一聲:“不會叫我讓開你寫嗎?”

    “我以為你睡著了,不好叫你起來……”

    阮念心裏委屈,她要是敢的話早就叫了,用得著這麽心驚膽戰地挑戰高難度動作,還生怕吵醒他嗎?

    蔣逸舟也覺得委屈,他睡個屁啊,本來就沒睡著,腦子裏不停回放視頻裏的幾個要點,好不容易想困了準備入睡的時候,又被她沒完沒了的動靜給折騰醒了,別提多難受了。

    隻不過他表現委屈的方式跟她不一樣,通常是發一頓火,吼完爽了,那點兒委屈自然就不會放心上了。

    “那你還寫不寫?”蔣逸舟插著兜,站在旁邊問。

    “寫。”阮念點點頭。

    “那就寫吧。”蔣逸舟往外挪了半步,抽出手扯開自己的椅子,讓出小黑板下的地方給她落腳,然後手又插回兜裏,“快點。”

    阮念不敢耽擱,趕緊站過去寫,以生平最快的筆速抄完了,立馬退回原位。

    “謝謝。”雖然不太情願,但她還是習慣性道了聲謝。

    蔣逸舟隨便回了個“嗯”,扯過椅子坐下就重新趴桌麵了。

    依舊臉朝下,依舊隻留一個冷硬的後腦勺給她,跟那天她想問他題目解釋時一樣,耐性少得可以忽略不計。

    阮念看看後排再次被某人椅子占據的通道,小小歎了口氣,隻好繞前麵一大圈回自己的座位。

    周鵬和林昊並排坐在她前麵,都拿著手機在抽屜裏打遊戲,嘴上也不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有點吵。

    其實他倆的位子不坐這兒,平常一般是周鵬跑到林昊旁邊坐,可惜現在林昊換到蔣逸舟旁邊,雖然哥們兒變成前後座也挺近的了,但抵不住隔壁有尊大佛在睡覺啊,隻好特地換了個地方坐,反正中午在教室的學生不多,午休時間又沒到,基本是愛坐哪兒坐哪兒。

    至於為什麽選在她前麵……大概也能猜得到原因。

    但實在是吵。

    他們聲音不大,可距離太近了,聊天內容一字不漏地傳過來,她想聽不想聽都得聽著,極其影響解題的速度。

    哎。

    阮念抬頭看了眼前麵黑板旁的掛鍾,還有幾分鍾打鈴,索性先不做了,從抽屜找了本文學雜誌出來,隨便看一會兒。

    她沒時間追連載,一般就看看短篇小說,讀得快,也不太費神。

    “耗子,之前我就想問了,蔣學霸天天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我跟他也差不多啊,怎麽他題目都做得出來,換我就隻能是抄他答案的學渣?”

    “屁,人學霸才不是玩手機。”林昊抬腳踢了下他,“去上路清兵線啊,塔都快推沒了。”

    “不去,都殘血了,超級兵一刀就能把我砍回泉水。”周鵬找了個草叢躲著,等回城,“你說他不玩手機,那他在幹嘛?”

    林昊的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看視頻。”

    “看視頻?”周鵬嘿嘿一笑,“看什麽視頻?島國愛情動作片?”

    “嘖嘖,這就是你跟學霸的差別了。”林昊搖搖頭,“學霸看的是教學視頻……靠,收起你猥瑣的眼神好嗎?我說的是有老師在講課的那種,好像叫毛細什麽……什麽分離……”

    “毛細管電泳分離?”前排的sherry張回頭甩了一個專業術語,給兩個懵逼臉的學渣科普,“這是分析化學的重要實驗之一,大學課程。怎麽,你們誰看了?”

    “……啥玩意兒?”倆學渣聽都沒聽懂,但後麵“大學課程”四個字倒是懂了,不約而同朝後排的方向看去,“你們學霸都這麽厲害的嗎?才高二就自學大學課程?”

    阮念翻頁的手一頓,有些驚訝。

    她也以為蔣逸舟是在玩手機,還暗暗覺得他上課不聽,完全不像個學霸,沒想到原來他這麽……

    臉真疼。

    sherry張擺擺手,一臉不在意道:“沒什麽,就簡單了解一下而已。”

    “不不,我看他可不止簡單了解一下。”

    林昊跟蔣逸舟同桌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也就這會兒能感受到一點“我知道的你們都不知道的學霸的秘密哦”的優越感,“我看他還在草稿紙上寫東西來著,不過字很潦草,中英文和各種符號混雜,好像是在演算什麽吧,跟天書似的,看瞎了我等學渣的狗眼。”

    “耗子,你老偷看學霸在幹嘛,小心被他發現了抽你……靠,又輸了!耗子你個坑比!”

    林昊白了他一眼,退出遊戲起身回座位去了,sherry張也轉回去繼續刷題,周鵬落了個沒趣,正好午休鈴響了,他摸摸鼻子,揣著兜裏的手機也走人了。

    不過周鵬沒回自己的位子,而是擠到了同桌的座位上,這位置跟阮念隻隔了一條過道,而且離自己的座位夠近,萬一老張過來巡班,他能迅速回防高地,不怕被抓包。

    ……就是易崢這身板瘦了點兒,他擠了半天,往下坐的時候椅子往後桌猛地頂去,撞得趴在桌上的蔣逸舟整個兒震了一下,腦袋都給震跳了,落回來時額頭狠狠磕中了腕骨,疼得他差點兒想掀桌。

    “操,你他媽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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