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蒸汽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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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盜比例百分之五十+48小時, 可補訂或等待48小時後正常閱讀  她也不是不想念爹爹,可這幾年的生活磨得阿茶連多餘的思念都是奢望, 偶爾她也會在夜裏想,要是爹爹沒去世該多好啊,那她肯定過得比裏正家的翠花姐還要好。

    這事兒是向南惹出來的,向南左右也沒別的法子, 隻能又蹲在了向劉氏身前,幹巴巴的勸慰道, “娘, 您別哭了,我以後已經好好讀書, 跟父親一樣給你考個秀才回來。以後我也去鎮上坐館掙錢, 攢了錢買了田地, 還要給妹妹攢嫁妝, 要不了多少年咱們家也就慢慢的起來了,爹能讓娘和我們過上好日子,兒子以後也一定做到。”

    向劉氏傷心了一陣,看著眼前一個比一個不善言辭的兒女,心裏也顧不得那點傷感了。

    剛才之所以哭, 也不過是感覺兒子突然之間就長大了,且這麽多年了,兒子還是第一次在她麵前說要像他父親那樣照顧好她跟阿茶。

    這些年向劉氏也不是不累, 對阿茶也不是不心疼, 可想著再怎麽累再怎麽心疼, 兒子畢竟是他們家的唯一希望。

    漸漸的一日日一年年下來,向劉氏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累了,使喚起阿茶來也越來越順手了,也不知是真就冷下心來了還是自己騙得自己都麻木了。

    向劉氏平複了心情,拍了拍向南的手,“既然我兒這般懂事了,那以後做什麽我也不會阻止,隻是不能影響了讀書。”

    等終於挑著空水桶出了院門,向南回過神來心情又複雜起來,在這裏,想幹個活兒居然這麽難,當初父母去世了寄居到舅舅家,家裏的活兒可都是他在幹。

    向南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晃晃悠悠的挑著兩個空著的時候都挺沉的木桶往水井那方向去了。

    竹扁擔兩端在相同的地方鑿了淺凹,繩子纏在淺凹裏繞了好幾圈栓緊,下麵綁了個y形樹丫做倒鉤,勾著水桶,另一個水桶上栓了繩子,這是待會兒要扔到井裏提水上來的水桶。

    好在向南本身就是農村出來的,十來歲到了舅舅家也住在農村,對於這些活兒好歹沒對這個新環境那般陌生。

    他們所在這個村叫做杏花村,蓋因村西頭村口那邊的山坡上有許多野生杏子樹,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總之村裏年紀最大的老人都說他小時候這片杏子樹就已經在了。

    杏花村是在連綿起伏的大山裏,瞧著氣候有些像南方,不過聽口音卻又有點北方甘陝味兒,夢裏跟著原主倒是聽早死的爹說過,說他們這裏是大業朝西南邊,叫做吳越郡,杏花村在吳越郡澤陂縣。

    雖說是水資源不像甘省那樣緊缺,可在古代打一口井卻是十分艱難的,杏花村也就隻有一口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井,就在村中段部位的一棵大榕樹附近。

    另一個日常用水的來源就是村口環繞了半個村子慢悠悠流淌的一條五六米寬的小河,早上阿茶洗衣裳就是在河邊洗的。

    現下正是三月裏來春天剛來的時節,天氣還有點冷,不過多數鄉下男人已經是穿了短打衫開始幹活了,修理農具的,曬製農家肥的,又有農婦們端著簸箕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一邊嘮嗑一邊手腳麻利的挑揀種子。

    吳越郡三月裏就鶯飛草長即將引來春耕農忙了,這一點倒是跟華國北方氣候十分類似,向南琢磨得也是頭暈,開始懷疑自己腦袋裏那些地理知識是不是適合拿來擱在這兒。

    有人遠遠的看見挑著水桶的向南,婆子媳婦兒的對著向南指指點點甚至嘎嘎的笑,有害羞的小媳婦兒偷偷看紅了臉,別開頭不去看,眼角卻止不住的去瞄。

    向童生雖然讀書讀得家裏破落得沒飯吃,可向童生長得可真俊啊,且還是讀書人,瞧著跟那些莽漢就是不一樣,連挑個水桶都步子飄渺。

    當然,也有男子對向南這樣弱不禁風跟娘們兒似的書生十分看不慣,男人就當是一個家的頂梁柱,瞅瞅這向童生,雖則家裏落敗,可照舊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連劈柴挑水都要家裏小他兩歲的妹子出來幹。

    現在倒是出來挑水了,可看那步子輕飄飄身子打踉蹌的,空水桶都這般,待會兒莫不是隻能挑起半碗水?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不怎麽出門跟村裏人打交道的緣故,向南一路走來也沒人跟他打招呼搭個話什麽的,向南也不在意,便是連沒人搭理這個事兒都沒注意到,滿腦子的天馬行空,一路腳下不停的到了井邊。

    這口老井估計是潛水層的水,水質清澈且冬暖夏涼,此外水源穩定,便是遇上大旱的年頭,這口井都不會幹枯。

    即便是白天被村民們打水灌溉莊稼見了底,可等睡一覺起來一看,水就又冒到了距離井口一米左右的位置。

    因著這個,村裏的人將這口井保護得很好,輕易不讓人打了井水洗衣喂豬的,隻讓大家平時飲用水才在井裏打,井沿還用青磚好好生生的砌成個八卦形,說是這樣才是對井龍王的尊重。

    向南一時也說不清這井龍王該是道家的還是佛家的,也不知村裏人砌的八卦形對不對路子。

    向南想起了老家打新水井的迷信思想,說是新井第二天早上之前一定不要去揭開井蓋子看,不然那口井的井水就會被生人嚇著,看見的時候是哪個水位,以後這口井就一直是這個水位,不能像一般水井那樣滿到井沿上。

    以前向南覺得是搞笑的,水井水量不都是井下岩層以及水層分布決定的麽?

    可現在看看他的靈魂波段都被世界哆嗦得掉到另一個時空了,向南開始琢磨是不是真有神鬼之事,不知道怕生的井水是個啥樣。

    此時已經是辰時,出門前向南看了一眼昨天他重新在院子東邊兒插的木棍,應該是七點半左右,在現代七點半那還就早得很,可在這兒卻是晚了,挑水的人家一般都挑完了。

    向南到井邊也沒其他人,不遠處大榕樹下那不知哪個年月誰人雕琢的石凳子石桌子也不像往常有老人圍著下棋了,畢竟都要為春耕做準備,老人們有經驗,此時都在家督促著家裏子孫後輩堆肥修農具撿種子呢。

    春耕可是大事,關係著未來一年的收成。

    向南放下扁擔,水桶沉甸甸的哐當落在井邊的青石板上。

    原主幾乎可以說除了去學堂讀書要背的箱籠,這肩膀沒承受過其他任何重量,不過是挑了一會兒空水桶,這肩膀處就被扁擔壓得生疼。

    向南揉了揉肩膀,又掄圓了膀子活動了幾下,這才拎了那拴了繩子的水桶,桶口朝下兩手環著外壁,讓水桶以倒栽蔥的模樣叩下去。

    隻聽沉悶的咕咚一聲,水桶落進了水裏,不用兩個呼吸的時間,向南就感覺手裏緊緊拽著的繩子被拉緊了,這是水桶灌滿了水已經往井底沉了,向南連忙腰背手臂的一起使力氣往上拽。

    這一拽卻是險些閃了腰,下麵沉甸甸的拽不動,向南還一個踉蹌險些被水桶給拉下去,還好向南眼疾手快的將繩子往手臂上迅速繞了幾圈,另一隻手撐著井沿,這才穩住了身形。

    “向大哥,我來幫你吧!”

    身後突兀的響起一陣粗噶的男聲,倒是把下意識琢磨回頭如何在這裏弄個滑輪專門拉水的向南唬了一跳。

    憋著一口氣拽著繩子不讓水桶掉進去,向南勉強扭頭一看,認出來是村裏的阿茂趙德茂,勉強算是向家的鄰居,不過就是之前說的那種單邊都要走幾分鍾的那種鄰居。

    說來這阿茂小時候還總喜歡跟阿茶玩兒呢,那時候原主早早的就被父親開了蒙開始讀書,小娃娃一個卻自認為跟村裏這些光著屁股玩泥巴的同齡孩子不一樣,每每見著了就搖頭晃腦的背一段三字經。

    於是那群小屁孩兒就一個個咬著手指吸著鼻涕仰頭看原主,原主覺得那是在崇拜敬仰他,向南在原主身上瞧著卻覺得這群孩子明明是數臉懵逼,努力思考了一下之後覺得理解不能,於是甩甩腦袋又自顧自的玩去了,心裏下意識的就不想去跟原主玩兒了。

    阿茶就不一樣了,雖然父親開明,對阿茶也並不忽視,便是讀書識字也有教阿茶,可阿茶小孩心性,就想要出去玩,今天跟人搓泥巴丸子玩過家家,明天跟人摘了花做花環扮小姐。

    那時候就是趙德茂帶著阿茶到處跑。

    想想阿茶小時候多調皮可愛啊,再看看現在,向南也忍不住想歎氣,越發下定決心要好好努力,讓阿茶能夠像小時候父親在世時那般無憂無慮。

    趙德茂見向南扭頭看了自己一眼就一臉呆傻樣的不吭聲,也不多想,反正向大哥一向是不喜歡跟村裏人打交道的。

    趙德茂早上來挑水的時候就惦記著要來挑水的阿茶,剛才在院子裏磨鋤頭時看見向家挑著水桶出來的是向南,頓時一驚,暗想難不成阿茶出了什麽事?

    能夠讓向南出來挑水,趙德茂越想越著急,那一定是阿茶十分不好了。

    鎮上的人便是家裏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也都是響應朝廷一日三餐,不像農戶家,畢竟大家都農閑時吃兩頓飯,誰也笑話不了誰。

    剛才李方氏就是眼見著午飯的飯點到了,這才假意留了向南一番,向南也不是假客氣,若是夫子家實行的分男女用餐,那向南想著送出去的豬肉條也就咬牙留下來了。

    可是除非是那富貴人家,宴請嬌客外男才會讓家裏女眷外男分桌設席,李夫子家顯然不可能那般講究。

    這也就說明若是向南留下來吃飯,還要跟李念荌一桌,向南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多看李念荌幾眼努力盡快適應上流社會的時髦妝麵,可感情上卻是想想就頭皮發麻眼睛刺痛。

    向南努力去忽略那五條野豬肉,再多想想從夫子那裏白白拿到的文章考卷,心裏這才終於是舒坦多了。

    向南也不知道周永明跟他弟弟還在不在學堂裏,更大的可能性應該是周永明帶著弟弟出去搓一頓補身體去了。

    人家兩兄弟還沒說好話呢他就找過去,向南再是粗神經也知道這樣一來委實尷尬。

    向南左右張望尋了方向,這才往縣門口去,準備先去剛才周永明跟其他村民約定好的匯合點。

    路邊有賣煎餅湯麵的,湯麵隻要五文錢就能吃到飽,早上出門的時候向劉氏給了向南二十文銅錢。

    向南摸摸肚子,最後很堅定的別開了視線。

    等到了縣門口,向南尋了一個路邊的大石頭隨便鼓著腮幫子吹了灰塵,這就一屁股坐下了。

    先將手上一直捏著的考卷跟他寫的那兩篇策論放好,轉手從書簍裏翻出了早上吃剩下的那個玉米餅子。

    剛才向南臨時改主意不請李夫子幫忙看策論,倒不是向南防著李夫子啥的,主要是李夫子那明顯就是一副“我很忙有事趕緊說沒事趕緊走”的不耐煩樣兒。

    向南對古代讀書再是手生也知道一個道理,看策論,那是需要平心靜氣認真看的。

    像李夫子那樣若是他請對方幫忙看了,囫圇看得不仔細不說,李夫子可能還會對他失去耐心,隨便說兩句就作罷。

    要是這樣向南還擔心對方太趕時間給他提了誤導性的評語,想著幹脆找了今年院試的“優秀佳作”拿回家慢慢欣賞解析得了。

    坐在石頭上喝著竹筒裏的涼開水啃著硬邦邦的玉米餅子,向南扭頭四處張望著,盡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別去注意自己吃進嘴裏的到底是啥口感。

    若是現代的玉米餅子那肯定是好吃的,又軟又香甜,可古代農戶家的玉米麵,說是麵不如說是顆粒。

    因為是自己推石磨磨的,向劉氏跟阿茶沒什麽力氣,隻能磨兩遍,磨出來粗糙得很,玉米粒的皮混在裏麵不說,便是玉米棒子也是沒有撿出來的,直接磨了一起吃。

    這不得不讓向南在此感慨一回人類的適應力是真的強悍,餓極了的時候除了泥巴石頭金屬這些,啥也能消化。

    向劉氏為了讓餅子好入口些,還抖了些粗鹽在裏麵,好歹讓發酸的玉米餅不至於噎得向南打幹嘔。

    縣門口緊挨著這裏有很多人擺著地攤賣東西,且大多數都是農戶家裏背來賣的,什麽簸箕啊籮筐啊紮的竹掃帚高粱掃帚之類的。

    另外玉米芋頭之類的,像是玉米碴子豆子高粱之類的,因著私人家裏是不允許有稱量重量的升鬥的,因此地攤市集上並沒有。

    玉米都是整個的,跟芋頭差不多,都是論大小個數賣。

    不過像糧食類的,哪怕是玉米芋頭,畢竟都是農戶自己勒緊褲腰帶擠出來的,量都比較少,隻因著價格比糧店裏的便宜些,這才有不少小門戶的婦人前來購買。

    “你這玉米棒一文錢四個,一共三十二個,我給你七文錢,數好了,你這芋頭個頭這般小,還有白灰,添個搭頭送我兩個,下回見著你了還來照顧你生意。”

    向南聽著一文錢四個玉米棒,不由感慨這會兒的糧食可真便宜。

    不過因為種子都是自留的,長出來的玉米棒子頂多半個巴掌那麽長,且玉米粒還稀稀拉拉,不像現代那玉米,又長又大玉米粒還滿了尖。

    聽見那婦人吧嗒吧嗒念叨了一頓,向南咬玉米餅的動作一頓,在心裏又認真背了一遍乘法口訣,心數你丫的糊弄人呢?

    一文錢四個,三十二個不是四八三十二麽?

    一文錢都要摳不說還要搭頭,添搭頭也就算了,還想下次繼續騙人家,這就不厚道了啊。

    在村裏管瑣碎事管多了,向南一時管不住自己那顆閑不住的婦聯心。

    向南把收在屁股下的右腿打直活動了一下,然後收了玉米餅上前打斷了那位正在用她毒辣眼力在芋頭堆裏挑兩個又大又好的芋頭做添頭的婦人,“這位大嫂,您剛才這賬卻是算岔了,一文錢四個,三十二應該是八文錢才對,聽著大嫂下次還要來這位大哥這處買糧食,若是大嫂一時算糊塗了下次再碰見,卻是見麵尷尬了。”

    向南還是挺會照顧人家賣東西的大嫂麵子的。

    正挑得起勁的大嫂子氣得瞪眼,抬頭一瞧向南裝扮,原來是個書生,頓時有些訕訕然。

    原本還掰著手指頭算賬的黑臉憨厚男人聽見向南如此一說,頓時漲紅了一張黑臉梗著脖子看向婦人。

    婦人眼珠子一轉,跟她一起來逛街的鄰家嫂子也正瞅著她,婦人沒法子,隻能打著哈哈的表示自己大字不識幾個,一時給算錯了。

    雖然是這麽說,可也有人低聲念叨這婦人時常過來買東西,算錯的次數還挺多的。

    遇上賣東西的人自己會算的,她還會扯著嗓子嚷嚷攤主算錯了想要訛詐她的錢,拉著要去找店裏賬房先生或者路邊書生算賬她才相信。

    每次攤主們看見這婦人過來自己攤上賣東西,有的人寧願故意喊高了價格不做她的生意也不願意跟她撕扯。

    感情這還是位慣犯啊,被圍觀的人群這般一嘀咕,那婦人也沒臉繼續呆下去,硬著頭皮跟向南和攤主道了個歉,拎著買來的玉米棒子就走了。

    陪她一起來的鄰家大嫂原本還想跟著她一起來撿個便宜,誰知最後竟是丟了這麽大的臉,早在第一時間就退出了人群,一個人遮著臉假裝不認識同伴,悄沒聲息的就走了。

    一個銅板看著少,可對於種地的農戶來說,卻是十分珍貴的,很多人出門在外,便是一文錢兩個的死麵饅頭都舍不得買。

    那位賣玉米棒跟芋頭的黑臉大兄弟多得了一文錢,對向南十分感激,彎腰就格外實誠的捧了好幾個玉米棒跟芋頭用藤子串了要送給向南當謝禮。

    “我這是第一次來縣裏賣東西,沒想到就遇上這樣的事,剛才還要多謝先生幫忙,不然今天被騙了都不曉得。”

    向南覺得這大兄弟實在太實誠了,他也就是幫他找回了一文錢以及兩個當做搭頭的芋頭,對方現在要送他的謝禮卻是差點就能賣兩文錢了。

    這向南肯定是不會要的,“喊什麽先生不先生的,叫我一聲小兄弟就成了,這就是一句話的功夫,不值當這麽多東西。”

    向南又指了指剛才自己蹲的大石頭,表示自己就是閑得無聊,讓對方不必太在意這個事兒。

    這位黑臉大哥家裏也不寬裕,這回拿了糧食出來賣,也是因為家裏斷了鹽有一段時間了,沒辦法這才勒緊褲腰帶想要賣幾個錢,偷偷去買點便宜的黃色鹽塊回家。

    官鹽是很貴的,普遍比之大米類細糧貴一百倍都不誇張的,普通百姓吃得少,可饒是如此也是家裏生活開銷中的一個大頭。

    於是農戶很多就偷偷找人買私鹽,因著很多私鹽是化成鹽水藏在衣服裏帶出來的,回家熬煮一番顏色多數泛黃發硬,因此又被稱為黃鹽石。

    這位黑臉大兄弟比向南還要不會說話,吭哧吭哧被向南推拒之後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反而被向南給勸服了。

    旁邊有賣雞蛋掰扯不清的老婆子見向南性子好,幫了忙也沒有要黑臉攤主的東西,連忙笑嘻嘻的拉了向南來幫她跟買主算個賬。

    買主是個小媳婦,老婆婆雞蛋是兩文錢一個,小媳婦希望老婆婆能便宜點,這樣一來她就要把整籃子的雞蛋都買了。

    老婆婆一聽,也有心給她便宜點,算的是三文錢兩個,兩人頓時掰扯半天都掰扯糊塗了,雞蛋一共有二十三個,兩人掰著兩人加起來的二十根手指也算不過來。

    現在有向南幫忙,無論是買主還是賣主都十分高興。

    這也簡單,向南腦袋裏一過就給算了出來,三十三文錢還剩下一個雞蛋,銅錢沒辦法掰成兩半。

    老婆婆也自認已經給了顧客優惠,不願意將剩下那個雞蛋作為添頭白送給買主,老婆婆數著賣東西掙來的三十多個銅板,心裏一高興。

    回頭看見向南那張白淨的臉,老婆婆頓時心頭一熱,十分幹脆的將剩下那個雞蛋塞給了向南作為謝禮,自己挽著籃子高高興興的提前收攤回家去了。

    之後向南又幫不少攤主算了賬,掙了一枚雞蛋兩個玉米棒子並兩文錢。

    向南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樂嗬嗬的回了石頭那兒蹲著繼續啃餅子,附近有需要算賬的就自己來找他便是。

    “小兄弟,你算術學得可好?”

    向南正百無聊奈的埋頭看著石頭下搬運他吃落的玉米餅碎屑的螞蟻呢,眼前突然停下一雙白底黑麵的皂靴。

    向南循聲抬頭一看,來人麵容白淨,留了胡須,穿著一身墨蘭長衫,看著很是氣派。

    向南覺得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親眼看到的第二個長相還挺不錯的男子,第一個是誰?卻是夢裏看見的那位早逝親爹。

    挑完了水向劉氏無論如何也不許向南繼續幹別的活了,隻說讓他好生看看書,不能因小失大,耽擱了正事。

    向南要去參加補考的事兒向劉氏也已經知曉了,因著這個向劉氏才沒像昨天那般說起要答應送阿茶去做妾的話。

    畢竟讀書人有個親妹子做妾,並不是什麽好聽的話,要不是昨天向劉氏以為錯過了此番院試還得等到明年三月,家中沒錢沒糧連學堂束脩都交不上,向劉氏也不至於真就動了阿茶的心思。

    若是今年七月的話,家裏勉強擠一擠還能堅持下去,夫子那裏暫且也就隻有一個五月要送一份節禮,到時候辦得稍微豐厚一點順帶讓夫子提點一下院試的事兒。

    雖然先前三月之前就已經送過一回提點院試的禮,可這些人情上少不得多多花費些許......

    對此向南說了兩句不用送禮,向劉氏嫌棄他不通俗物,向南也隻能作罷。

    在他看來夫子要真有那能耐,將給他送禮的學生都給弄成秀才,那還得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看個人實力,畢竟拿到批改試卷的那些官員麵前的就是你在考場裏寫的考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