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下最懂利用環境的人(求訂閱、推薦、收藏)

字數:4802   加入書籤

A+A-




    另一方麵李陵改變進攻策略,放過進攻湖陣和屏嶺北的窯寨,改為全力攻打屏嶺南的臨時木寨。隻要能摘下木寨,可取得立足的強大據點,再憑占壓倒性優勢的兵力,在守穩陣腳後與常惠周旋。

    即使一時未能攻陷臨時木寨,亦可牽製得精兵勁旅團留守望的人動彈不得,李陵一方從東南來由二千戰士組成的騎兵部隊,亦可從西麵繞過屏嶺,取得白鹿野西部的控製權,進而繞擊北坡。

    焚林的一著對常惠一方有利也有弊,廣為擴散的煙霧令在屏嶺之顛總攬全局的蘇飛逸,視線受影響,看不真切,未能立即察覺敵人改變攻打目標,幸好他乃機靈多變的智謀之士,遲遲未見敵人直接衝擊湖陣,而湖陣、窯寨之東至乎屏嶺東南的廣闊地區,全被一陣陣煙霧掩蓋。沒法掌握敵人兵馬調動的確切情況,心知不妙,立即以燈號知會擎天大佬和副將應變。

    擎天大佬隻能幹瞪眼睛,因他以五百人守湖陣,屬最起碼的低限軍力,沒可能抽調人手,何況還要應付攻坡部隊繞壕來襲。

    但他終為白鹿族最通兵法者,立即以本族的傳訊方法,吹響羊角,下令副將和他的一千五百白鹿族戰士,從藏身處沿湖西馳援臨時木寨,更重要是防止敵人進據綠洲的東部,甚至截斷綠洲與古道的聯係。

    這是最明智的一著,對全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副將亦是了得,毅然執行命令,與在湖西支援的二百兵會合後,趕赴臨時木寨。二百精銳返寨增強實力,副將則在木寨西麵的疏林區結陣布防,務要令敵人沒法繞往屏嶺之西。

    調動剛完成,李陵移往屏嶺之南的大軍已縱騎狂攻,他們不但具備攀牆的鉤索,還有雲梯,欠的隻是越壕車,否則精兵勁旅團能否守得住木寨,尚為未知之數。

    臨時木寨外的兩重壕塹,於入黑後一個時辰方完成,令“木寨”升級為“塹寨”,而高低不齊的柵牆頂部,正好成為作戰時的女牆,仿如城廓。

    更妙是木寨在處本是牛馬欄,聯軍故意不拆除柵欄,成為柵牆外的重重障礙。

    李陵誌不在攻寨,狂攻兩輪後,被聯軍的投石機、箭矢硬拒於壕塹外,隻是將木寨重重包圍,又使人伐木製造越壕工具,並令早進占白鹿野西南角的二千騎沿西緣朝北挺進。

    敵方主力軍對木寨展開攻勢的一刻,沿北坡山脈而來的兩個部隊,亦已到位,毫不猶豫的一攻北坡陣地,另一軍繞溝疾馳側攻湖陣。

    一時矢石齊發,喊殺震天。

    攻北坡的部隊還以為峽寨早被攻陷,立即被殺個'措手不及‘,三十多輛越壕車,打頭陣的七、八輛因目標明顯,成為投石機的石靶,立即報銷,大大削弱其越壕的力量。不過由於敵方“人多勢眾”,重整陣腳後二度進犯,隻要能突破缺口,北坡肯定守不住,那時精兵勁旅團留守的人馬隻能退守峽寨以能再硬撐一陣子,形勢緊急至極。常惠早有見及此,故定下前後夾擊的戰法策略。

    繞壕攻打湖陣的二千敵騎最是“氣勢如虹”,擎天大佬更曉得己方再無後著。一旦讓對方繞往北坡,即使另一攻北坡部隊被擊潰,這二千人仍有足夠實力奪取峽寨,那等若聯軍輸掉了這場仗。

    戰場上“瞬息萬變”,雙方優劣之勢亦不住變化。

    擎天大佬“當機立斷”,將十台投石機的投擲角度,調校為坐西南朝東北,務要於敵人成功繞壕前加以阻截,避過投石者則餉以分配來的火石榴箭和一般箭矢,是能阻多久便多久,希望常惠有回天之力。

    一如常惠所料,決定戰爭成敗的,始終是北坡的爭奪戰。

    常惠蹲在北坡山脈從崖壁突出來的板岩上,射出第一枝火石榴箭。

    他比任何人清楚戰局的發展,更曉得李陵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就是花力氣去包圍臨時木寨,令隻得二千人的騎隊去攻占湖西。

    其實李陵根本不用理會木寨,隻需要留下二、三千人,可壓製得木寨動彈不得,然後全軍繞西往北,試問區區二千人,如何抵得住他逾萬的大軍?

    夜襲和衝擊戰,正是匈奴狼軍縱橫塞外的看家本領。

    不過李陵過於自大了,仍以為聯軍一方兵力薄弱,要守穩北坡須放棄其他地方,又想不到有蘇飛逸在暗中主持大局,采取了正確的應變手段,故認為二千人已足夠有餘。

    李陵犯錯的另一原因,是急於求勝。今天的戰況很像山南驛的重演,他怕的是常惠一方的援軍可在任何時刻抵達白鹿野,若明日能在一天之內拔掉木寨,北坡又落入他手上,那湖陣會變得孤立無援,肯定抵不到後天破曉之時。

    整個戰場的形勢發展變化,常惠已經“了然於胸”。

    雙方都在與時間競步。

    “砰!”

    榴箭在下方林木裏爆開,焰火激濺,毒煙卷竄。

    常惠以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射出一枝又一枝的火石榴箭,火勢雖遠不如先前燒林的猛烈迅疾,但成功釋出大量的毒煙。

    常惠或許是天下最懂利用環境的人,而“環境”正是他最厲害的武器。每箭發射的角度極有分寸,用盡了夜風的方便,毒霧在林內結成球狀,隨風播往正朝北坡坡腳壕塹推車持盾進行第二度強攻的敵方部隊。

    事實上當毒氣吞噬敵人時,已被廣闊空間的空氣稀釋,可是人挺得住,馬兒卻受不了,跳蹄狂嘶,受驚竄跳,負責打頭陣的一千敵兵,陷進了視野不清的混亂裏。

    聯軍一方乘機發動攻擊,矢石和榴箭越空而來,令對方尚未能發動越壕戰前已潰不成軍。

    敵人另一半嚴陣以待準備接力的部隊亦被煙霧披覆,雖已稀薄多了,實質上影響輕微,但視野已大不如前。

    不論北坡陣地、湖陣、窯寨和臨時木寨,因目標清楚分明,皆不亮燈火,倍添敵人攻擊的難度。

    常惠知是時候了,離開北坡山脈。

    常惠施展彈射,再淩空兩個翻騰,落到疾奔的雪兒的馬背上,毫不猶豫的拔出四箭,另一手張開連弩,朝前勁射。

    雪兒興奮得仰首長嘶,驀地增速,從鄭吉和沔城兩騎間超前而去,累得眾人忙拍馬追趕。

    如視野清晰,敵方的護後部隊藉著星光月色,該可在他們進入二至三千步的距離內,察覺他們攻背突襲。

    隻是現在煙霧彌漫,一片烏煙毒氣,前軍又亂成一團,人心慌亂,到常惠的四箭自天而降,將四人射下馬來,一時仍弄不清楚攻擊來自何方,有人還以為箭矢從山上勁射過來,否則怎會幾乎是筆直插頭入頸?

    這批護後部隊確為敵方妙著,分成四組,橫斷了分兩路進攻敵軍的己軍後方,使前隊沒有後顧之憂,成為常惠和他的精兵勁旅團不得不硬闖的一關。

    常惠施展渾身解數,正是要爭得如眼前般的上風優勢,若被敵人隔遠察覺,布陣還擊,他們勢吃不消,更休想可對另一邊的兩支部隊構成任何威脅。

    常惠箭矢連發,波及旁兩組的敵人,務要製造出最大的混亂。

    鄭吉等人亦是連續發箭,不用說明都將目標固定在正前方的一組敵騎,眾人箭技了得,既準且遠,當離敵五百步時,攔在正前方的敵騎已有一半人被射下馬來,四散避開。

    敵方號角聲起,兩翼同時發動,祭出弓矢還擊,但已痛失時機。

    常惠已射光箭矢,從馬側取來獨腳銅人槊連接起來,衝入敵從之內,獨腳銅人槊化為能奪命的光影和旋風,所到處敵人濺血拋飛,戈折盾破,沒有一合之將。

    鄭吉等與他合作慣了,自然而然以常惠為刃尖,他們二人則為“衝鋒陷陣”的利器,成為了戰場最鋒利的寶劍,直刺入敵陣之內。

    鄭吉和許延壽一左一右緊追他馬後,王者天下歸來負責護後,沔城、蘇飛逸與其他高手位處隊中,“勢如破竹”的穿過敵人時,這組由二百人組成的騎陣已是七零八落,再沒有絲毫還擊之力。

    兩翼各百人發了瘋的馳援護後部隊作為主力的中軍,但已遲卻一步,給常惠從另一邊破出,殺入護後部隊布在較前方的百人隊裏。

    愈近北坡,煙霧愈濃,風高物燥下,林木愈燒愈烈。不住送來大量濃煙,雖再沒有沾染毒氣,但對身體和視野仍有難以忍受的破壞力和影響。

    前陣敵人茫不知猛虎已進入後門,到以付出生命作為知道的代價時,已被殺得人墜馬跌。

    混亂如波浪般蔓延擴散,加上矢石如雨,已有敵人不聽命令,朝東南方逃去。

    常惠見敵人敗象已呈,糾纏無益,先擲出煙花火箭,然後斜切敵陣,由往正西變為朝西南衝刺,追著繞壕部隊的隊尾殺過去。“兵荒馬亂”加上視野不好,敵人還以為大批敵軍從後偷襲,四散竄逃,從後追來的兩組護後騎隊前路受阻,互相碰撞,亂作一團,坐失攔截常惠等人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