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道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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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惠道:“告訴來使,陛下的大漢皇朝必不會坐視。我們同時調動兵馬,在玉門關集結一支約二萬人的部隊,便當作是操練好了。”
劉病已道:“然後呢?”
常惠答道:“然後我們派人去知會龜茲的沔城,告所他年底前我會親領奇兵,’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往龜茲附近,再使人入城通知他。”
劉病已道:“要朕怎樣和那龜茲人說呢?”
常惠理所當然的道:“甚麽都不用說,他會曉得如何配合小民。”
劉病已轉過身來,沒好氣道:“常爺,你好像忘了和誰在說話!。”
常惠”如夢初醒“,尷尬的道:“陛下恕罪,小民一時忘情……”
劉病已道:“算了,朕知你和西域諸國人說話散漫慣了,不用繼續解釋。你的精兵勁旅團成員是何情況呢?”
常惠道:“得陛下賜準後,小民會安排一切,這支幾百人的部隊,是我的奇兵部隊。”
劉病已龍目生輝的盯著他。
常惠豈敢怠慢,道:“正如小民曾稟告陛下,這批人年少力強,鬥誌旺盛,有一定的征戰經驗,人人能以一當十,乃精銳裏的精銳。。”
常惠道:“現在於闐、且末等諸國,均與我們關係良好,隻要曉得我們要去對付匈奴,肯定會全力協助。匈奴最厲害的,是’來去如風‘,’神出鬼沒‘的戰術,一旦失去這個優勢,行藏盡在小民的掌握中,也是他末日的來臨。”
劉病已皺眉道:“匈奴肆虐多年,西域諸國完全拿他們沒法,因何你忽然竟有能掌握他行藏動向的把握?”
常惠遂將天山族的事說出來。最後道:“匈奴的所作所為,已激起公憤。那次他奉匈奴人之命來偷襲小民,等於暴露行藏,從此一舉一動,盡在天山族人的默默注視下,隻看我們何時出手收拾他們。”
劉病已道:“難怪你’胸有成竹‘,原來早有部署。”
常惠咋舌道:“陛下想得真周詳,像可預見今天的情況。臣自愧不如”
劉病已笑道:“若你是蠢人,天下再沒有聰明人哩!你隨朕來!”
說罷轉身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常惠跟在他後,來到園心的亭子。
夕陽剛沒入地平之下,夜色降臨大地,天上繁星滿布,四周蟲鳴蟬唱,清風徐徐拂至,
劉病已輕輕道:“坐!”
常惠在石桌一邊坐下。
劉病已幽幽歎了一口氣,凝望星空。
好一會後,皇帝道:“這個中秋,常卿仍沒法陪朕共度佳節。”
常惠道:“陛下該不會因此而歎息吧!”
劉病已緩緩搖頭,似是滿懷感觸。
常惠知他性情,默然不語。
劉病已轉過龍軀,在他對麵坐下,容色蒼白。
常惠訝道:“陛下!你是不是……”
劉病已舉手截著他,不讓他說下去,道:“朕沒有事,隻是這兩晚睡少了,容易疲倦。”
常惠道:“陛下何不早點上床就寢?”
劉病已平靜的道:“有些話要說出來才舒服,睡也會睡得好點。”
劉病已道:“有一件事特別吸引朕的興趣。”
常惠問道:“是哪件事呢?”
劉病已閉上龍目,好一會後再睜開來,異芒閃爍,一字一字的沉聲道:“‘破碎虛空’,是’千真萬確‘的事。”
常惠呆瞪著他,完全不明白他憑甚麽得出這個”石破天驚“的結論。
劉病已語調鏗鏘的道:“常卿仍然年輕,閱曆未夠。人是很奇怪的東西,有個可說是優點,但也是缺點的習性。就是不論事情如何離奇古怪,記憶猶新時如何震撼,但在一段時間後,會將之擱置或淡化,然後一切回複正常,特別是當此事與自己一向的信念有衝突。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安全、穩定和能理解的世界。像‘破碎虛空’這種完全超乎常理的武功,是沒有人可以接受其存在的,也沒法改變其他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常惠由衷的道:“陛下這番話發人深省,正好說出小民的情況。剛聽聞‘破碎虛空’時,小民整個人倒轉過來,’神魂顛倒‘,但現在‘仙門’隻像在上一世輪回發生的事。”
劉病已緩緩道:“根據現存的記錄,商周兩代在天道上的成就,已臻巔峰至境,以後的人隻能因循演繹,沒有可能超越。”
常惠倒抽一口涼氣道:“這個看法相當驚人。社會該是不斷進步的,怎會在遠古時代,已攀上峰頂?”
劉病已道:“朕指的是天地之道,那與任何工具巧器沒有關係。一切知識思想之源,均來自天文之學,誰能貫通天道循環之理,便能掌握天道之秘。而商代以十幹配合十二支紀日、紀年之法,是一切天文的源頭。六十甲子更是秘不可測,道盡天道人事的奧秘。隻從以時辰八字測算祿命之法,我們便可以小窺大,明白六十甲子神奇之處。”
常惠訝道:“商代已有天幹地支表示年、月、日、時的方法嗎?”
劉病已答道:“或許在三皇之時已用幹支紀年,但在這方麵是無從稽考,因為到商代才出現文字,存在於甲骨卜辭之中。例如‘癸酉貞日夕又食,佳若?癸酉貞日夕又食,匪若?’,那是一次天狗食日的記錄。又如‘七日己巳夕有新大星並火’。‘火’是大火星,在星象學上是客星犯宿,屬不吉之兆,故被記載下來。周代的《易經》,更是眾經之首。常卿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就是在各方麵遠比我們落後的古代人,憑什麽創出像六十甲子、易經這些超乎日常經驗的東西來,而後人不論如何努力,卻隻能在它們的基礎上發展,沒法超越分毫?”
常惠道:“在武功心法上,何嚐不是如此?如‘破碎虛空’,練成已難比登天,更不要說去超越了。”
劉病已欣然道:“‘破碎虛空’正是登天之法,令人顛倒。”
劉病已道:“常卿有何感覺?”
常惠坦白道:“頭皮發麻,全身虛虛飄飄,有點像當日聽聞的情況。”
劉病已道:“思考這些超乎現世的事,有種讓朕從瑣碎沉重的國務解脫出來的感覺,生命再非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