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氣勢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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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閂應腳而去,硬撞往從左麵衝來的敵騎。

    接著劉病已移前兩步,一個倒翻,翻往後方牆頭上去。

    張安世不愧當代中土的兵法大家、富經驗的主帥。

    自定下三麵夾攻敵人立足未穩的大寨的計劃後,他雖然不曉得劉病已憑甚麽可營造出有利的形勢,但依過往破敵的經曆,深信劉病已有”鬼神莫測“之機,雞鹿塞和無定堡邊防軍又實力強大、準備充足,遂拋開一切疑慮,來個“死馬當活馬醫”。

    當張安世見到大寨的敵方主力部隊,被精兵勁旅團牽製在雞鹿塞,立刻”心領神會“,將攻寨的戰車器械,於入黑後移往寨外平野。

    ”萬事俱備“,隻欠劉病已知會的煙花訊號。

    當劉病已發出第一個訊號煙花,張安世大喜,立令全軍推進,此時即使收不到第二個訊號,亦毫不猶豫的攻寨,因已成一往無回之勢。大軍氣勢如虹,不得不發。

    漢軍兵分三路。

    一路沿無定河南岸,攻襲規模和實力遠及不上北岸大寨的南寨;另一路朝海流兔河源頭進軍,為騎兵部隊,行動敏捷快速,利於截擊伏襲,對付的是匆匆回師援救、從雞鹿塞趕回來敵人的疲軍。

    攻打大寨的部隊則由張安世親自指揮,且在前線壓陣,搞清楚究竟發生何事,以便好好配合劉病已。

    當劉病已成功打開東寨門迎接,張安世不慌不忙,首先知會箭手,開門者為自己人,然後將擋箭車在寨外分兩重排陣,箭手隱於其後,朝敵寨的寨牆和箭樓施射,壓製狼軍。

    本用來攻門的二十輛撞車直闖寨門,掩護隨車攻寨、人數達五千之眾的重甲軍士,人人戴頭盔,著厚甲,持長兵,以應付狼軍精騎旋風般的衝擊,緩製快、靜克動。

    狼軍從來非是善守之師,換過在正常情況,如漢軍出塞反擊,是正中其下懷,立即出寨迎戰。

    在平野戰裏,漢軍沒一次不吃虧。如今次般攻入對方營地,絕無僅有。

    此時寨內狼軍仍亂成一團,在攻寨軍衝擊下更是”潰不成軍“,毫無還擊之力。

    劉病已再無顧忌,放手大幹,在牆頭連殺十多人後,其中包括三個追擊他的高手,改而攻打箭樓。

    己方的人已在牆頭取得立足點,源源不絕的登上牆頭廓清敵人。

    兵力懸殊下,兩刻鍾的光景,大寨狼軍全麵潰敗,幸存者打開西寨門,朝無定堡己寨逃去。張安世留下五千人處理敵寨,與劉病已往海流兔河北上迎敵,一式騎兵,兵力達八千之眾,沿海流兔河西岸行軍。

    夾河推進的狼軍,此時越過海流兔河中遊。莫和達見無定河大寨失守,東有逼至之軍,前路被截,如一旦開戰,狼軍肯定被斷為東、西兩邊,陷入苦戰之局。

    敵方挾大破己寨之威,”氣勢如虹“,狼軍卻是人疲馬乏,豈敢迎戰,忙教沿東岸的人馬,渡河與西岸部隊會合,往西撤退。

    劉病已早猜到,莫和達既無心也無力已方的攻勢,”宜將剩勇追窮寇“,與張安世的八千騎兵窮追不舍,終於天明前半個時辰追上敵人的護後部隊。

    匈奴人一向以箭射稱著,可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劉病已憑穩坐“天下第一神射手”的驚世箭技,於對方射程不及的距離,先射殺對方近三十名箭手,使其再無力護後,四散奔逃。

    張安世分出三千人追殺之,偕劉病已繼續追擊莫和達累上添累的大軍,天明時在烏水東濱追上渡河的敵人,對岸就是攻打無定堡的敵寨,斬敵三千多人。

    混濁的烏水被鮮血染紅,以百計的狼軍屍首隨水漂往無定河去。

    劉病已和張安世見好就收,班師東歸。

    兩人從前鋒變為護後,怕在烏水敵寨的狼軍忽然追擊。

    紅日初升,晚夜的嚴寒被蒸騰的熱氣取代。

    這片位於海流兔河和烏水間的遼闊區域,黃土丘一個個墳起地麵,仿似黃色的波浪,蔚為奇觀。

    在五百騎組成、張安世精銳的親衛守護四方下,劉病已和張安世在附近最高的一個大土丘上,高踞馬背遙觀十多裏外的烏水和位於其西岸的敵寨。

    無定堡聳立於寨南五裏處,背倚無定河,氣勢磅礴沉穩。

    比對起麵對著的茫茫荒漠,無定堡像個堅毅不拔、永不懈怠的忠心護衛,屹立在毛烏素沙漠的邊緣,絕不屈服在風沙的淫威下。

    無定堡的兩邊綠油油一片,筆直的穿天楊,茂密的榆槐樹,沿岸緊挨,青翠蔥蘢。

    “耳聞不如目見”。

    假設這般一個強大的據點,資源豐富的區域,落入能征慣戰的匈奴狼軍手上,雞鹿塞必然難保。

    今戰的關鍵,始終係乎無定河的控製權,而能否控製無定河,則看無定堡。

    無定堡後靠無定河,前臨荒漠,巍然關外雄鎮,堡南北長二百丈,東西寬百五丈,呈狹長形。堡牆內土外磚,高起五丈,堡堅牆厚,守之以猛將精兵,稱得上”固若金湯“。不過今趟麵對的是塞外最強大的部隊,且高手如雲,準備充足,如若任敵人狂攻猛打,是否守得住,實為未知之數。

    朝這個方向看,劉病已和眾兄弟”鬼使神差“的占據雞鹿塞,打亂了壺衍鞮精心計算的部署,最終導致莫和達敗走烏水,確對整場戰事起了扭轉大局的決定性作用。

    張安世以馬鞭遙指烏水西岸的敵寨,欣然道:“在微臣與匈奴人的多次交手裏,尚是首次發覺狼軍也有膽怯的時候,換過以前,怎可能不離寨追擊我們,怎下得那口氣?”劉病已微笑不語。

    張安世瞥他一眼,道:“原因在他們曉得,陛下駕到,已是‘千真萬確’。”劉病已歎道:“早知此戰獲勝後,絕對瞞不過他們。”兩軍交鋒,如若高手過招,即使蒙頭遮麵,二度相逢,可從敵方的風格招式,辨認出對手。

    劉病已又道:“真頭痛。”

    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身不由己“,不充分攻擊敵人的弱點,便是自己找死,哪到輪到有保留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