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麽小，能做什麽？”

    秦卿雲淡淡的一句話，蘇無憂聽來宛如驚雷在耳邊炸響，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他年紀雖小，可因性子愛鬧灑脫，在淩虛劍派中人緣極佳。

    淩虛劍派中大多都是男人，正所謂男人一多話題就偏，而他又年紀輕輕的，經常被那些同門調侃。

    一開始他經常被鬧的麵紅耳赤，到後來習慣了，他開起葷腔來簡直比那些身經百戰的同門還厲害，以至於私下裏得了個汙王的名頭。

    此時秦卿雲的一句話，不由讓他瞬間想偏，仔細打量了一番秦卿雲的表情，有些摸不準這話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爹找你何事？”秦卿雲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坐下後隨口就問。

    “啊？”蘇無憂還在尋思她剛才是否話中有話，乍聽秦卿雲發問，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隨口就道，“也沒什麽事，就是讓我照顧你。”

    秦卿雲本隻是隨口問一問而已，聽聞此言不由臉色微變。

    “我爹為何這麽說？難道去信陽會有危險？”

    見秦卿雲臉有憂色，蘇無憂這才醒悟過來，剛才一時失神竟然說了實話，徒惹秦卿雲擔心。

    此時顯然不是去思考大小的時候，他急忙微笑道：“你就放心吧，秦伯父可能是擔心明晚趕不回來陪你過除夕夜，怕你不習慣，這才讓我照顧你。”

    擔心秦卿雲繼續追問，他解釋一句後立即轉移話題道：“你過來不會就是問這個的吧？”

    秦卿雲也沒有多想，搖頭道：“昨晚我聽見了你跟一道子的談話，有件事想問問你，一直也沒機會。剛才睡不著，便想著來問問。”

    蘇無憂點點頭，坐下的時候順便幫秦卿雲倒了杯茶：“什麽事？”

    秦卿雲拿起茶杯一口喝幹：“我聽見他說兩個形境的小嘍囉，形境是指那兩個刀客的武學境界嗎？”

    蘇無憂一愣，疑道：“武者五境你都不知道？”

    “有五境嗎？我隻知道三流高手、二流高手和一流高手以及超一流高手。”

    “呃……”蘇無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他怕打擊了秦卿雲的信心。

    秦卿雲雖表麵大大咧咧的，實際卻是極為聰慧，一見他一臉的為難，立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翻了個白眼，秦卿雲沒好氣道：“你隻管說就是，武功差就再練便是，難不成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自己很弱嗎？”

    見她這麽說，蘇無憂當即也不遲疑：“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可真說了。我這人就是這般直爽，你敢死我就敢埋……”

    他也果真是直爽，直爽起來就回歸了話嘮貧嘴的本性，話還未說完，秦卿雲已經氣的一巴掌扇在了頭頂！

    蘇無憂捂著腦袋，自知失言，忙道：“所謂的武者五境，由低到高分別為不入流、形境、神境、意境以及靈境。”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秦卿雲，小心翼翼的道：“你所謂的三流二流一流什麽的，在江湖上統稱不入流。”

    眼見秦卿雲沒有因為不入流而發火，他這才繼續道：“所謂形境，是指徒具武道外形。”

    “於招式上，是指能夠熟練運用某套武功招式，這裏的所謂熟練運用，並非指獨自練功時從頭到尾的施展，而是指對敵之時能夠靈活運用。”

    “於真氣上，是指真氣可以凝聚於拳腳之上，也可以借雙手將真氣聚於兵器之上，增加兵器的破壞力。”

    “達到形境，才算是於武學一道登堂入室，秦伯父就是身在形境。”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蘇無憂也不覺得累，反而來了興致，搖頭晃腦的繼續道：“所謂神境，是指領悟武道精粹，也就是有其形也有其神。”

    “於招式上，領悟某種武功招式的精髓，對敵之時已經可以不局限於所學武功的招式，可根據敵人的反應來調整所學武功的招式，作出有利的攻擊。”

    “於真氣上，可以將真氣聚於全身各處，無論是用作防禦或是攻擊，但憑自己心意，傳說中的全身各處皆為兵刃就是指這個境界。”

    “達到神境，便可在江湖上稱作高手，可以擁有自己的名號，不才在下，便是神境高手。”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意的朝秦卿雲擠擠眼，意思是看我多厲害。

    秦卿雲回給他一個白眼，淡淡道：“所以你對付兩個形境高手也受了重傷？”

    蘇無憂被噎的直翻白眼，弱弱道：“我這不是有特殊原因麽……”

    秦卿雲卻是不理，一擺手：“還有意境和靈境呢，快說！”

    蘇無憂無奈搖頭：“所謂意境，是指通曉武道真意，也就是知其神明其意。”

    “於招式上，徹底領悟某種武學的真意，超脫於固有招式之上，與人對敵招式隨心而變。”

    “於真氣上，可以勁氣外放，對敵之時，不用與敵人正麵碰觸便可傷敵。”

    “達到意境，已經算是江湖上數得著的高手了，即便是到處降妖除魔，在江湖上凶名赫赫的一道子，也未能到達那個境界！”

    “不僅是他，即便是江湖上整個年輕一代的天才，也沒有一個達到意境的。”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微有些閃躲，心裏暗自嘀咕道：“那個妖孽可不算是天才，我可沒說謊。”

    他之所以不說那個人，實在是擔心打擊了秦卿雲的信心，至於有沒有顧慮到自己的麵子，那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秦卿雲聽的臉色怔然，這一個個的境界，離她實在太遠了些。

    “也不知我這一生，能不能達到意境？”

    她在心裏自問，蘇無憂卻是並未停下：“所謂靈境，是指武道極限。”

    “到了靈境，已然沒有招式與內力之念，靈境高手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一舉一動都可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

    “據我所知，整個武林，靈境高手也不會超過五十之數！”

    秦卿雲心中震撼，五十之數看起來很多，可若跟整個武林的人數相比，那就實在太稀有了，即便說是萬中無一，也毫不為過！

    蘇無憂一下子說了這麽多，即便話多如他，也不免有些口幹，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他便好整以暇的欣賞起秦卿雲來。

    秦卿雲本就生的極美，此時重傷在身，臉色有些蒼白，在燭光的映襯下越發惹人憐愛，看著看著，蘇無憂便不由癡了。

    秦卿雲從震撼中回過神，一眼便看見蘇無憂癡癡的望著自己，即便豪爽如她，也不由芳心一亂，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在蘇無憂癡癡的目光注視下，她忽然覺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急忙站起身，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就走啦？”蘇無憂回過神，忽的想起一件事，急忙叫道，“不再聊聊啦？”

    秦卿雲背對著蘇無憂，仿似依舊能夠感覺到他癡癡的目光，心亂如麻，腳步不停的哼道：“我都不入流了，還有什麽好聊的！”

    眼見秦卿雲打開門走了出去，蘇無憂顧不得其他，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我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