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什麽帕子

字數:4459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婉儀傳 !

    看到他款款而來的模樣,一身風華,聖上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從前見著商不換,他總覺得有了依賴,有了安全感。

    可今日,嶽連錚卻說他和南邊叛軍勾結,故意截留軍報知情不報,他看商不換便有些陌生了。

    他真的如嶽連錚所說嗎?

    商相爺主動請罪,“還請聖上見諒,方才在府中兒媳胎動不適,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兒媳?是哪個兒媳?”

    聖上一時糊塗,話說出口才意識到,相府懷著身孕的兒媳可不就是莊婉儀麽?

    他的麵色頓時緊張了起來,“怎麽樣?人沒事吧?”

    聖上心裏還是有莊婉儀。

    嶽連錚幾不可聞地挑了挑眉,心中暗道不好。

    這對父子搬出莊婉儀做借口,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勞聖上關懷,不妨事,已經請太醫去照顧著了。聖上這裏想必有急事才傳召,自然不能怠慢。”

    饒是怠慢這麽久了,商不換還說不能怠慢。

    這真是把黑的說成白的嘴皮子工夫,尋常人難以達到。

    聖上咳了一聲,不滿道:“嶽大將軍彈劾你勾結南方叛軍,截留軍情不報,你可認罪?”

    商相爺麵露詫異,不敢置信地看著商不換,聖上見狀忙道:“快給相爺搬張椅子來!”

    他怕商相爺舊病複發,受不了刺激又倒在他麵前了。

    說起來商相爺也真可憐,從前是為了保護嶽連錚和將軍府在朝上發病,現在是嶽連錚倒打一耙讓他差點發病。

    商不換親自扶著他坐在椅子上,並不急著回答聖上的問話。

    而後,他笑著看了嶽連錚一眼,又轉向聖上。

    “這一天果然來了,聖上,除夕之夜您就該預料到今日才是啊。”

    除夕之夜?

    眾人聽得是一頭霧水,聖上皺著眉頭細想,還是金公公湊到他耳邊提醒了一句。

    “聖上,除夕夜那方忽然出現在商大公子座前的帕子,您忘了嗎?”

    一瞬間,猶如醍醐灌頂,眾人清楚地看到,聖上的麵色緩和了許多。

    除夕之夜那方帕子,是嶽連錚丟到商不換跟前的,試圖讓聖上以為商不換和鳳貴妃有私情。

    這點小小的栽贓陷害不夠格,今日,嶽連錚便把後續的補上了。

    想到這裏,聖上輕鬆了許多。

    他最害怕的就是商不換一直在欺瞞他,而現在看來,這件事是嶽連錚構陷的可能性極大。

    “什麽帕子?”

    有人發問,卻不是嶽連錚。

    他不知道什麽帕子,可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定不是件好事。

    到底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商不換竟在此時拿來洗脫自己的罪名?

    “這件事容後再說,不換,這個士兵自稱是驛館的人,說是你指使掌驛使讓他們截留軍報的,你怎麽說?”

    從商不換到不換,聖上的稱呼變了,心境也變了。

    跪在地上的士兵背脊微微發顫,忽然感覺到一雙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商不換道:“不必緊張,你有什麽說什麽便是。隻要你說的是實話,沒人能傷害你。”

    他的話語讓人有一種安心的力量,士兵抬起頭來,想到掌驛使說是他指使的話,心中有些迷惘。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和叛軍勾結呢?

    “你說,我勾結南方叛軍,是你親眼所見的麽?我命令掌驛使截留軍報,也是你親眼所見的麽?”

    “不,不是。”

    那士兵老實道:“是我們掌驛使說的,他說是商大人的命令。屬下隻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此前從未見過大人,隻是聽掌驛使的罷了。”

    “嗬,原來道聽途說的話,嶽大將軍就可以拿來指證我,這可真是饑不擇食了。”

    商不換笑著看嶽連錚,饑不擇食這個詞用得極其巧妙,無形中告訴眾人,這隻是嶽連錚想構陷他而出的一計昏招。

    士兵一開始就說過,自己是聽掌驛使說的,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實證。

    柳將軍也提出過質疑,可惜聖上當時大怒,沒有考慮過這個口供根本不足為信。

    現在聽商不換這麽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

    聖上一看,柳將軍還跪在地上,便朝他抬了抬手。

    “柳將軍起來吧,這件事和你沒什麽關係,你隻是仗義執言罷了。”

    從結黨營私變成仗義執言,柳將軍慢慢站了起來,長舒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商不換的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扭轉乾坤。

    嶽連錚對帕子一事耿耿於懷,摸不準這件事,他就沒法繼續揭露商不換。

    萬一陷得太深沒把商不換拉下馬,反而把自己也掉進去了,那就不好辦了。

    “聖上,什麽帕子?”

    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個明白。

    這個問題第二次被問起,聖上不好不回答,隻是輕咳了一聲,“此事與今日之事沒有幹係,隻說商不換勾結南方叛軍的證據便是。朕在這裏聽著,隻要證據確鑿,朕就立刻把他拉出去砍了!”

    這話說得誇張,聖上顯然已經不懷疑商不換了。

    饒是如此,商相爺還是心中一跳。

    嶽連錚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即便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勾結南方叛軍,那那麽多軍報都沒有傳進京城,是誰的過錯?是一個小小的掌驛使就敢如此胡作非為的嗎?還是他兵部尚書想謀反?”

    聖上頓了頓,“掌驛使地位卑微,不可能如此大膽。兵部尚書……不換,你做事一向勤謹,為何會出這麽大的紕漏?”

    誰人不知,兵部尚書是商不換的人。

    就算把他列為主謀,商不換也脫不了幹係。

    這件事無論怎麽說,商不換都不應該不知情才是。

    用紕漏來解釋,對商不換的才能來說,實在是不合常理。

    “咳,咳。”

    商相爺忽然咳嗽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一向偏向嶽連錚,反倒和自己的兒子不和睦,這件事滿長安都知道。

    今日他在這裏,又會說出怎樣的話來呢?

    “商相爺,您怎麽看?”

    聖上也很好奇,一時之間,無數道炯炯目光落在商相爺身上。

    其中還有一道,是出自嶽連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