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違抗陳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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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妃一臉不悅地走出昭陽宮,守門的禦林軍士兵已經換了一撥。
他們沒看到文妃趾高氣昂進門的樣子,對她倉皇狼狽地出門自然也無感。
文妃往出了走了兩步,忽然回過身看著他們。
“鳳妃這裏平時還有人來嗎?”
這一轉身,看了正臉兩人才認出她來。
“文妃娘娘,原來是您來了。昭陽宮這裏一向沒什麽人來,內務府的人先前還來,最近也不過來了。”
一開始不知道鳳貴妃會被冷落成什麽樣,現在確認她和坐冷宮沒什麽區別了,自然就無人問津了。
“哼,沒人來了,為什麽她宮裏還有新鮮的果子?”
文妃冷淡地看他二人一眼,沒再追究這件事,隻道:“日後都給本宮看緊點,若是誰敢暗中對她好,即刻來回本宮。”
“是是是,小的明白。”
兩人忙不迭地答應,其中一人長舒了一口氣。
待文妃主仆走遠,另一人捅了捅他,“你看你,發什麽善心對一個棄妃那麽好,要是被文妃知道了,你有好果子吃嗎?”
被捅的人麵容還算清俊,此刻微微發白。
“唉,我那不是看她也怪可憐的麽?後宮裏不會生育的女人也多,宮裏不是一個皇子都沒有麽?鳳妃因為這個被冷落,也太可憐了些。”
“我說你腦子秀逗了吧!”
另一人不屑一顧,“人家是娘娘,你才是奴才,說她可憐?你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吧!”
……
身後二人的交談,文妃半點也沒聽見。
她腦中不斷想著鳳貴妃的話,她說的關於陳皇後的那些話,深深刺在文妃的心上。
宮女見她麵色不好看,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生怕觸怒了她。
走了沒多遠,忽見長明宮的宮人趕上來。
“娘娘,奴才可算找著您了!聖上在長明宮等您呢,見不到您著急得不得了!”
“聖上來了?”
文妃麵上總算浮現出一點喜色,“聖上今日不是出城送大軍出征了麽?本宮以為他沒這麽快回來,便出來曬曬太陽。”
宮人朝她來的方向一看,陽光果然很好,就是這條路冷清了些。
“娘娘,奴才扶您回去吧,您當心點。對了,聖上今兒心情不大好呢,說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將軍府出殯的隊伍,晦氣得很。”
“出殯?”
文妃久居深宮,對外界的事不太關心,好一會兒才想到是老夫人去了。
“那快點走吧,聖上本來就不喜歡將軍府,也不喜歡老夫人。出征這樣大的事,碰上這麽晦氣的東西,聖上一定氣壞了。”
說著加快了腳步,扶著宮人朝長明宮走去。
前腳才進長明宮,便有眼尖的宮人朝裏頭稟告,“文妃娘娘回來啦!”
聖上坐在榻上傷神,聽見文妃回來了才抬起頭來,便見文妃歡快地邁進殿來,笑容如花。
“聖上,您今兒這麽早就回來了……”
聖上的對麵,明黃衣裳的女子端莊持重,朝她投來一眼。
陳皇後怎麽也在?!
文妃的笑容頓時僵在唇角,忽然想到自己頭上還簪著正紅牡丹,手忙腳亂地取了下來。
已經太遲了。
陳皇後似笑非笑,她的神情仿佛在告訴文妃——
從她一進殿,這朵正紅牡丹就刺入陳皇後眼中了。
“去哪了?這花戴得挺好看的,摘下來做什麽?”
聖上不知道兩個女子在意的事情,一心記掛著文妃的安危,“懷著身孕還到處亂跑,也不知道派人和朕知會一聲,嚇死朕了!”
文妃驚魂未定,愣愣地捧著手中鮮豔欲滴的花,不知道如何是好。
“臣妾,臣妾隻是去禦花園曬曬太陽,見花開得甚好,便讓宮女隨便摘一朵戴在頭上。沒想到她摘的居然是皇後娘娘最喜愛的正紅牡丹,真是該死!”
說罷一轉頭,朝宮女頭臉上扇去。
聖上嚇了一跳,不知她為何發這麽大的脾氣。
什麽顏色的牡丹花,有什麽區別嗎?
“文妃妹妹懷著身子,還是當心些好。打奴才容易,傷了龍胎就不好了。奴才不好,拖出去打死就是了,不必動氣。”
陳皇後似笑非笑,對文妃推卸責任的說辭半點都不信。
倘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頭上的花是什麽顏色,又怎麽會一進門看見自己就下意識把花摘下來呢?
她看著文妃的目光,越來越冷。
一個懷了龍胎的婢女,受了幾日恩寵,就妄想正宮皇後的位置了。
怪不得鳳貴妃從前得寵的時候,敢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
一個婢女尚且如是,何況她堂堂太師千金?
這宮裏的賤婢啊,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奴婢該死,求皇後娘娘饒命,求文妃娘娘饒命!”
一直跟在文妃身邊的宮女,忽然聽見皇後拖出去打死之語,嚇得慌忙跪在地上。
文妃隻是想拿她做個借口,不想皇後順水推舟要殺她,當即求情道:“皇後娘娘,看在她一向伺候我還算謹慎,隻犯了一次過錯的份上,您就饒了她罷。”
她一求情,聖上先心軟了。
“罷了,皇後。不過是件小事,這個宮女朕認得,伺候文妃確實一向妥當,就別殺她了。”
陳皇後的麵色不算好看,聖上為了給她麵子,又補充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休養幾日再上來伺候文妃吧!”
“謝聖上,奴婢謝聖上!”
宮女連連道謝,文妃暗鬆了一口氣,瞧瞧打量陳皇後的麵色,心中咯噔了一聲。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頭一次違抗陳皇後的意思。
那種違抗,自然而然地產生了,隻因為她想保全自己的心腹,培養自己的勢力。
她這些日子得的聖寵實在太多,宮中所有人對她的吹噓拍馬也太多,讓她逐漸飄飄然了起來。
現在回想,她的心思未免太過露骨了些。
最初的謹慎和小心,隨著日子越發安逸,被她丟到了腦後。
陳皇後眼底的冰冷,越發深不可測。
文妃怯怯地低下頭,心中一片寒意,不敢再看陳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