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還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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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哥兒有幾日沒見著莊婉儀了。

    這些日子,將軍府人來人往,都是同宗同族之人。

    老夫人命人照看著廷哥兒,絕不允許他離開湖心島,生怕被人看見。

    即便她對廷哥兒的態度已經有所好轉,可在她心中,他是將軍府醜聞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這兩日風頭平靜了些,廷哥兒才聽顧媽媽說,今日莊夫人要來府上。

    他便想來杏林院請個安,見見莊婉儀的母親。

    兩人走到杏林院門口,果然見一清秀的小少年站在外頭,躬身迎接。

    見著莊夫人,他忙上前了一步,端端正正地躬身行禮。

    莊夫人見他模樣清秀,又禮數周全,心裏已經喜歡了起來。

    便道:“快免禮,好生俊秀的哥兒,比亦諧小時候還要好看。”

    莊婉儀由衷地讚美。

    女子和男子就是不同,上回莊景行見著廷哥兒,哪裏還顧得上他好看不好看?

    隻要想想這是嶽連錚的私生子,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而莊夫人身為女子便不同了。

    她見著廷哥兒的模樣,心裏已經軟了三分,哪裏還會想其他的呢?

    莊婉儀親自上前把廷哥兒扶了起來,母子兩個自然地牽著手說話,倒像是姐弟兩個一樣親昵。

    “母親,進去說吧。”

    一行人便朝屋裏走去,莊夫人細看這庭院中的擺設,不覺微微點頭。

    杏樹茂盛,梨樹清甜,樹下還有一口青花大缸養著荷花。

    那荷花與別處的不同,生長得天然無瑕,是未經雕琢的美麗。

    這種美,和莊婉儀本人相映成趣。

    及至看了屋中的種種陳設布局,莊夫人道:“為娘還擔心,你守寡的婦人,生活不知多麽清苦。而今看到你這裏處處精致,為娘就放心了。”

    她很聰明,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屋子的陳設,都能既不出格也不冷清。

    反而叫人覺得,看起來很舒服。

    莊婉儀畢竟是莊婉儀,雖然有了些變化,還是她教養出來的那個女兒。

    “寡婦也是人,難道丈夫沒了,自己也要跟著心都死了嗎?”

    莊婉儀一麵笑著,一麵親自給她斟茶。

    “日子還是要過的,高興也是一日,不高興也是一日。我就想過得高興些,也好讓父親母親放心。”

    說著又給廷哥兒遞了一杯茶,自己也坐了下來。

    莊夫人不禁打量廷哥兒,又問莊婉儀,“我若同他說話,他能聽得懂嗎?”

    “能的,廷哥兒會看口型。”

    廷哥兒甜甜一笑,莊夫人試探道:“你幾歲了?”

    顧媽媽拿上紙筆來,廷哥兒很快便在紙上寫下十歲兩個字。

    短短的兩個字,已見筆下功夫。

    莊夫人不禁讚歎,“十歲?隻有十歲,就能寫出這麽好的字了?你母親的弟弟已經十六歲了,字都沒你寫得好看。你能不能多寫一些?我帶回去羞一羞他。”

    廷哥兒不由低頭一笑,又在紙上寫了起來。

    這回的句子比較長,他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寫出來的字依舊好看得不像話。

    “夫人謬讚了。聽聞舅舅在相府讀書,必定學問一日千裏地增進,廷哥兒好生羨慕。”

    莊夫人稍顯得意,莊婉儀卻看著他寫的羨慕二字,心中不是滋味。

    倘若他的身份能夠公開,身為將軍府唯一的嫡孫,他想要什麽得不到呢?

    又何必羨慕起莊亦諧來。

    “廷哥兒也想去相府讀書嗎?魏先生他,教的不好嗎?”

    廷哥兒連忙搖頭,又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廷哥兒豈能說魏先生的不是?何況先生學問極好,是我方才失言了。”

    雖然廷哥兒描補了許多,莊婉儀卻把這話放在了心上。

    想著魏先生雖然是嶽連錚在世時請的先生,可那時廷哥兒還小,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解讀停頓的先生罷了。

    而今廷哥兒年紀越來越大,要學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這麽好讀書的一個孩子,若是因為先生的水平不夠而耽誤了,那就太可惜了。

    她心中暗暗想著,是該找個時間,給廷哥兒另覓個高明的先生了。

    最好是考取過功名的舉人,或者是告老還鄉的國子監老監師,才能達到教導廷哥兒的水平。

    又說了一會兒話,廷哥兒便識趣地告退了。

    他看得出莊夫人的麵色,她今日前來將軍府,想必是有正經事同莊婉儀說的。

    抱竹帶著他去院子裏頭玩耍,正房的門一關,隻剩下屏娘一個在裏頭伺候。

    “婉儀,昨兒亦諧回家來,說了一堆不清不楚的話,聽得為娘懸心得很。因想著,還是親自來問問你才能放心。”

    “是什麽話?”

    莊夫人打量她的麵色,而後輕輕吐出幾個字。

    “商大公子那話。”

    莊婉儀反倒聽不明白,商不換和莊亦諧,難道發生了什麽齟齬不成?

    “母親說的是什麽事,能否具體地說一說?”

    她並不知道,商不換已經把改嫁的事告訴了莊亦諧,而莊亦諧又馬不停蹄地告訴了莊景行夫婦。

    莊夫人本不想把話說得太明,沒想到莊婉儀聽不懂。

    她隻得道:“亦諧說商大公子要娶你,你要改嫁給他,這件事可是真的?”

    莊婉儀微微驚訝,見她麵有不豫之色,便正色了起來。

    “是真的,不過女兒並非有意瞞著父親和母親的。隻是這件事尚未做得準,女兒想著,等準了再告訴父親母親,也不遲。”

    莊夫人聽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便細問其中的詳情。

    “他商大公子一表人才,滿京城那麽多女兒家喜歡他,他為何偏要娶你這個寡婦?”

    莊婉儀哭笑不得。

    “母親怎麽把我看得這麽低,難道滿京城喜歡他的女兒家,就都比我強不成?”

    她除了這個寡婦的名頭以外,並沒有什麽比別人差的。

    反倒還比別人多經曆了事態炎涼,心中多了一分丘壑。

    “那怎麽能一樣呢,他是未成過婚的人,而你……”

    莊夫人不禁歎了一口氣。

    想來想去,她不由後悔了起來,當初就不應該讓莊婉儀嫁進將軍府。

    做了一日的新娘,卻要做一輩子的寡婦。

    是她對不起這個女兒。

    見莊夫人滿麵懊悔之色,莊婉儀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麽。

    “什麽?你還是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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