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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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影婆娑,月掛中天。

    皎潔的月光似一層水,在庭院中依稀流動。

    莊婉儀讓屏娘等人都退下, 自己一個人在庭中自斟自飲,方覺得有趣。

    四周一片寂靜,連盛夏的蟲鳴,都已然消退。

    她便放鬆了身形,歪躺在貴妃榻上,透過樹冠的縫隙去看天空。

    朗朗星辰,浩渺夜空。

    杏樹斑駁的影子落在她的麵上,像是一段時光的剪影,美妙得晦澀。

    她伸手一舉,直接把酒壇子對上了口,忘記了放在一旁的小酒杯。

    管他呢!

    她吃吃地低笑,麵上因酒意熱了起來,微微合目聆聽四周。

    隻有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她閉著眼吟誦李白的詩句。

    月下獨酌,詩中有月有酒,不正是眼前情景麽?

    隻是下一句,她尚未念出。

    因為那不應景了。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男子沙啞的聲音驀然響起,莊婉儀一個激靈,不由睜開了眼睛。

    隻見樹梢上坐著一個黑衣人,他一手抱劍,衣擺低垂隨風而動。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身姿筆挺,俊朗不凡。

    即便用麵巾蒙著臉,也絲毫不影響他周身的氣度,比這月光還要華彩。

    莊婉儀一怔,很快便認了出來。

    這就是她生辰那一日,出現在杏林院的那個黑衣人!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追月和逐星一點反應都沒有?

    習武之人的五感格外敏銳,即便兩人都籠罩在杏樹的陰影之中,那黑衣人也看出了莊婉儀神態的變化。

    他低聲一笑,嗓音更加沙啞低沉。

    這是極為陌生的聲音,不像是天生如此,倒像是被煙熏壞了嗓子似的。

    “你在找你那兩個丫鬟麽?除非你現在喊她們一聲,否則以她們的本事,還發現不了我的存在。”

    他話中帶著戲謔,莊婉儀懊悔不迭。

    早知道她就不要讓所有人都下去了,現在院中隻有她自己,如何應對得了這黑衣人?

    倘若追月和逐星在這院中,必能能夠製衡他。

    現在她若喊一聲,追月和逐星還沒到,這黑衣人已經能夠製住她了。

    她怎麽都處於被動之中。

    被動到不能再被動的境地,那便隻有化被動為主動了。

    莊婉儀麵色一沉,輕聲開口。

    “還未謝過英雄,上回替我解決了那個小廝,免我被陷害通奸的無妄之災。”

    那黑衣人隻眉眼露在外頭,卻因為隱身在樹梢上,光線昏暗,連眉眼都叫人看不清楚。

    他約莫是挑了挑眉,而後略有興致地回答她。

    “不必謝,是那個小廝壞了我的好事,我便隨手把他丟到了湖裏。”

    殺人這樣的大事,他說的輕描淡寫,可見平時沒少做過。

    莊婉儀一陣惡寒。

    壞了他的好事?

    他的什麽好事?

    “英雄既然對我沒有惡意,何必言辭處處帶著威脅?倒不如下來賞月喝酒,豈不比你在樹上舒服嗎?”

    黑衣人眸子微眯。

    看來莊婉儀並不怕他。

    或者說,還不夠怕他。

    “上回我沒有出現在老夫人她們麵前,保住了你的清譽,你就以為我對你沒有惡意了嗎?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我隻是怕事情鬧大,所以暫時避開罷了。”

    莊婉儀強裝鎮定。

    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可那日她親眼看見黑衣人的眼睛。

    他的目光之中,毫無殺氣。

    今夜她看不清對方的目光,卻能從身形認出是那日的黑衣人,對她沒有惡意的黑衣人。

    “英雄說笑了,哪有心懷惡意的人,還幫我擦手的?”

    她那日也喝醉了,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經不起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的殺意。

    可他沒有殺她。

    樹梢上的人又是低低一笑。

    就在莊婉儀以為他會說什麽的時候,呼啦一聲,他竟飛身落了下來。

    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睜大。

    那個人竟直直朝著她落下,而她此刻正仰麵躺在貴妃榻上,兩人之間毫無遮擋!

    輕巧地一落,似秋風卷葉,沒有發出半點引人注目的聲響。

    莊婉儀低聲驚呼,卻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他落在莊婉儀的身側,她躺著,他半跪著,兩人把小小的貴妃榻擠了個滿。

    莊婉儀待要和他拉開距離,卻被他牢牢地禁錮住,根本沒有移動的餘地。

    “你再動,就要掉到地上了。”

    饒是莊婉儀知道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讓她心生恐慌。

    這麽近的距離中,她感受到了這個人身上,略顯熟悉的氣息。

    那不是一種味道,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似曾相識。

    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生怕激怒了黑衣人。

    隻是目光不斷在他麵上流連,仿佛要透過那層蒙麵的黑巾,看到他真實的容貌一般。

    黑衣人又低聲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見著哪個男子,都喜歡這樣盯著別人的臉瞧?”

    為什麽莊婉儀第一次見他,就盯著他的臉瞧,如今還是這樣?

    莊婉儀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之後,麵上薄怒含嗔。

    “誰見著男子就盯著人家臉瞧了?你一個梁上君子,連真麵目都不敢示人,倒好意思編排我?”

    她隻覺得受到了欺辱,顧不上去想他這句話的深意。

    黑衣人沉默了起來,她這才暗暗懊悔。

    她說話的口氣,應該再客氣一些的。

    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

    “誰說我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你若要看,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什……什麽代價?”

    她正要說自己不想看他的真麵目,卻見那人已經伸手到了自己腦後,一把揭下了那蒙麵的黑巾。

    莊婉儀睜大了眼,想看清他的麵容,會不會是那個人。

    可她什麽都還沒看到,那黑巾已經覆到了她的麵上,眼前一片模糊。

    隨後,一雙冰冷的唇瓣觸到她的唇,輕吻吮吸。

    她腦子忽地一片空白,終於壓抑不住自己,驚呼了一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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