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讓她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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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娘姐姐。”
莊婉儀去了老夫人的上房,追月找準時機,便和屏娘搭起話來。
“怎麽了?”
追月略顯猶豫,隨後道:“小姐不是要送菊花酒給大公子嗎?我想著,能不能讓我去送?”
屏娘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小姐說過,你們在將軍府保護小姐,就不能背著她私下再與舊主互通消息,你忘了不成?”
屏娘雖然敬仰商不換,對於主仆之間的道理,還是很看重的。
莊婉儀是她的主子,她便將自己所有的忠誠都給她。
別說是商不換,就是屏娘的親生爹娘,她也絕不買賬!
追月連忙擺手解釋。
“不是的屏娘姐姐,你聽我說。”
屏娘眉頭微蹙,待要聽聽她說什麽。
“昨夜那個黑衣人的事,姐姐也清楚。他的武藝高強不在我和逐星之下,小姐昨夜嚇得那樣,萬一那個黑衣人再來一次怎麽辦呢?所以我想著,把這件事和大公子說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屏娘猶豫了起來。
追月說的沒錯,莊婉儀自己也說了,那個黑衣人的武功勝過逐星,追月也未必是對手。
這次莊婉儀隻是掉到了地上,下次若是真的被那個黑衣人帶走了,那可怎麽好?
光靠追月和逐星,未必能保證萬無一失。
商不換那麽聰明,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也不算互通消息,何況那個黑衣人的事,商大公子本就是知道的。”
屏娘想了想,道:“那好吧,就由你去送酒,順便把這事告訴商大公子,看看他能有什麽辦法解決。”
“哎!”
追月輕快地應了一聲。
她轉頭便取抱酒壇子,接著吭哧吭哧地跑出了杏林院。
那酒是直接送到商不換的書房的。
彼時莊亦諧和廷哥兒都在那處讀書,聽說是莊婉儀送來的酒,兩人都盯著看。
莊亦諧嘴巴一歪,剛蘸飽了墨汁的筆朝邊上一丟。
“姐姐真偏心,就送給商大哥,沒有我們兩的份。”
他隨意地把手搭在廷哥兒肩上,不滿地看著追月送進來的酒壇子。
那手卻忽然被人拎著放回了原位。
廷哥兒在紙上寫道:“不是的,我昨夜就得了一壇了。母親說要少喝些,我便喝了一盞就去睡了,很是香甜。”
最後那四個字,分明就是故意刺激莊亦諧的。
廷哥兒眼裏帶著些許得意的光芒,莊亦諧氣得嘴巴更歪了。
“你們都有?就我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大,追月聽見動靜看過來,才發現是莊婉儀的弟弟。
她忙上前來行禮。
“公子,自然有你的,已經送到莊府上了。因昨夜小姐開壇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了,不好送出府去。哥兒就在府裏,所以小姐也命人送了過去。莊府和商大公子這邊的,便是今日才送。”
莊亦諧聽了這話倒罷了。
他又好奇莊婉儀釀的是什麽酒,便湊到商不換跟前去看。
商不換揭開了酒封。
一股濃淡正宜的秋菊香氣慢慢散出,初聞倒不覺什麽,越到後頭越加醇厚。
光是聞這酒味,便能猜想得出那酒有多美味。
商不換又蓋上了酒封。
“你的口水若是掉進了酒壇中,那我還喝不喝了?”
莊亦諧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商不換拿他沒辦法,隻好道:“你去隔壁小花廳嚐嚐吧,別把書房染上了酒氣。”
“哎!”
莊亦諧忙應了一聲,抱起酒壇子,拉著廷哥兒就去了隔間。
追月看了一眼他二人的背影,知道這是商不換故意支開了他們。
“發生什麽事了?”
追月在莊婉儀院中伺候,為了避嫌,一向不會直接和商不換接觸。
今日特意前來,想必是有什麽要緊事。
追月麵色沉了下來,尚未開口,已經先跪倒在地。
“奴婢無能,昨夜那個黑衣人又到了杏林院,還近了小姐的身。奴婢和逐星卻半點都沒察覺,連那個黑衣人什麽模樣都沒看到。”
商不換好看的眉頭便蹙了起來。
“當真武藝高到如此地步?”
追月和逐星的水平,商不換心中有數。
雖稱不上個中高手,可兩個人聯手保護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卻說,連那個黑衣人什麽模樣都沒看見。
追月猶豫了片刻。
“昨夜小姐讓我們都下去了,她一個人對月獨酌。當時我們都不在身邊,倘若在的話,或許能和那個黑衣人對上,探一探底。”
問題是她們根本沒能對上。
所以追月對那個黑衣人的實力,不敢妄自猜測。
商不換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她讓你們下去,你們便果真下去嗎?以你們的輕功,躲在杏林中保護她,她又如何發現得了?”
追月微微咬唇,抬頭看向商不換,有些許委屈。
“可是公子不是說,到了杏林院伺候,一切都要聽小姐的嗎?”
莊婉儀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她似乎對於手下奴婢的忠誠度,有著極高的要求。
聽聞她還攆走過一個自己的陪嫁丫鬟,所以追月和逐星一直很小心。
如今商不換又這樣說,她不免委屈了起來。
“你以為你這樣叫聽話嗎?這叫愚忠!”
他隱有怒氣,讓追月戰戰兢兢。
“奴婢知罪,隻是如今該如何應對此事,還請公子賜教。”
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保護莊婉儀,不讓她再受黑衣人的侵擾。
商不換麵露思忖之色。
追月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補充道:“對了公子,那天小姐見過那個黑衣人之後,回去一直擦洗她的嘴唇。奴婢懷疑……”
追月畢竟還是未嫁女,這話點到為止,她也沒好意思再深入說下去。
商不換的眼中卻一下子點亮了火。
那個黑衣人竟敢吻她?!
他大袖一拂,輕哼了一聲。
“知道了。你和逐星加強防備,其餘的事交給我。”
他絕不會再給那個黑衣人,一次靠近莊婉儀的機會。
不過追月說的這話,也讓他心中的某種猜測,漸漸浮出水麵。
自上回莊婉儀在他麵前提過那個黑衣人,他便一直放在心上,命人著手去調查。
奇怪的是,那個黑衣人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無論如何都查不到他的行蹤。
過了許久,才有許多微不足道的、幾乎稱不上線索的線索,都指向那個人。
那個——本該死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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