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她是我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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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越一邊走,一邊專心致誌地打電話:“多多,小夕,你們兩個要是再這麽不像話,就都給我乖乖待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去!”

    醉成狗的餘木夕搶過手機大叫:“越哥,你說好帶我去的!不許反悔!”

    錢越牽起一抹寵溺的笑,滿眼無奈:“你呀!你說你,原先多好一小姑娘啊,乖巧懂事又聽話,怎麽現在動不動就泡吧泡會所?小夕,你說到底是多多帶壞了你呢?還是你本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秦深死死地盯著錢越,將他的柔情與憐愛盡收眼底。

    走近了,錢越才注意到秦深,但他神情並沒有一絲改變,溫聲說:“好了,我快到了,你們倆先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咱們很快就要出發了。”

    掛斷電話,錢越也走到了秦深和任東跟前。他含笑點了點頭:“任少,秦總。”

    錢越跟秦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而任東作為兩人共同的朋友,十分尷尬。

    “錢少是來找錢小姐的吧?她在6號包廂,你快點去吧,晚了該喝得走不直道了。”任東連忙打圓場。

    錢越點頭笑應:“多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咱們下次再聚。”

    就這樣,錢越淡定地走過,進了6號包廂。而秦深一直盯著錢越的背影,一動不動。

    任東看看秦深,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

    這一對夫妻,兩個奇葩,他活了快三十年了,就沒見過重樣的。

    “深哥,既然不放心,那就去把嫂子帶回家吧。”

    秦深搖了搖頭,聲音裏透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苦澀:“不了,讓她去吧。”

    “為什麽?你明知道……”任東欲言又止,當著秦深的麵,他實在是說不出“你老婆喜歡別的男人”這種話。

    秦深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她想去,就讓她去,我答應過她,以後她想做什麽,我都不會攔著。”

    “可是錢越……他們……”任東擰死了眉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

    秦深擺了擺手,阻止任東再說下去。

    “我拚著挨了一刀,才讓木木對我有所改觀,她已經答應跟我好好過日子了,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做讓她反感的事情?”

    “可是……”任東還是一臉不解與不甘。

    “她想做什麽,我就讓她做什麽,隻要她不離開我,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秦深說著說著就笑了開來,眼角眉梢卻蘊滿了苦澀。

    哪個為人丈夫的不想要妻子全心全意的愛?可是他犯錯在先,她肯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他應該知足了。

    “木木性子倔,軟硬不吃,好不容易她肯接受我了,我不能逼她,萬一把她惹毛了,最後受罪的人還是我。”秦深歎口氣,有些頹喪,“隻要她不離開我,我什麽都可以依著她。”

    “深哥,你至於麽?”任東連連撇嘴,白眼一個接一個地翻,“不就是一個女人麽?頂多也就是長得好看了點,沒見有什麽通天徹地的本事啊,怎麽就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連命根子都不顧了呢?”

    “她就是我的命根子。”秦深搖著頭,不勝唏噓,“東子,等你以後遇見真心愛的人,你就明白了。”

    “我才不會像你那麽傻,一味付出,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任東有些憤憤不平。

    秦深卻不以為然,甚至樂在其中:“她肯接受我的愛,肯留在我身邊,那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任東不可思議地直搖頭,連連感慨:“深哥,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秦深唇畔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溫柔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傷感。

    任東看得直搖頭:“愛情這鬼東西,還是不要了。小爺一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多痛快!”

    秦深卻有些出神,自顧自低著頭往外走,對任東的話恍若未聞。

    包廂裏,餘木夕喝得差不多了,錢多多還算清醒,倆人握著酒瓶子當話筒,鬼哭狼嚎地飆歌,沒一句在調上的。

    錢越哭笑不得地看著兩隻醉貓,苦惱地揉了揉額頭,把搖搖晃晃站不穩的餘木夕扶起來,好氣又好笑地問:“小夕,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餘木夕眯著眼睛,傻乎乎地笑,伸出一根食指戳錢越的胸口:“越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

    錢越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拉一個扶一個,把兩個人弄出去,塞上車,直奔機場。

    候機的功夫,餘木夕清醒了很多,總算沒耽誤上飛機。

    晚上八點多,三人就下了飛機,餘木夕先給木芳華打了個電話報平安,想了想,又打給秦深。

    秦深正在辦公室加班,溫可人在沙發上坐著看文件。秦深一看來電顯示,精神頓時一振。

    “木木,到了嗎?”秦深迫不及待地問。

    “到了,先在b市的酒店住一晚,明天跟市政官員見麵,之後幾天如果天氣沒問題,就要到下屬區縣鄉鎮去實地考察了。”

    “自己在外麵注意安全,別喝太多酒,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什麽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好的,你也別太累,多休息。”餘木夕笑了笑,又說,“消炎藥按時吃,注意忌口,還有傷口不能碰水,你別洗澡,擦擦身體就好。”

    秦深聽她這麽細心地叮囑,心裏一熱,臉上就揚起了笑,語氣也輕快了很多:“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是,別太累。到下麵去考察的時候,如果條件太艱苦,路太難走,你就別去了,在酒店等著就好。”

    餘木夕下意識點點頭,而後發現自己是在打電話,繃不住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又不傻。你看你,像個老太太似的,簡直比我媽都煩。”

    “等你回來了,我們的婚紗照也該製作好了,我讓人做了兩份,一份掛在a市的大宅裏,一份掛在家裏,好不好?”

    “好。”

    “等你回來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婚禮的細節,雖然有專業的婚慶公司承辦,但是我想盡可能按照你喜歡的來辦。”

    “好。”

    “還要計劃一下去哪裏度蜜月。”

    “好。”

    “還要……”秦深越說越來勁,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一天的疲乏都一掃而空。

    秦深興致這麽高,餘木夕也不好意思潑他冷水,便順著接口:“好,都好,等我回去,我們一件一件計劃。”

    他沒怎麽糾纏就同意她跟錢越一起出差,可見他是真的很用心地在兌現承諾,這一點,她十分感念,也樂於對他的深情聊作回應。

    有時候退一步想想,天底下哪有那麽多十全十美的婚姻?他全心全意愛她,用盡全力對她好,她該知足了。反正她也逃不掉,退一步,總比自己把自己逼死好吧?

    掛斷電話,餘木夕有些悶,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太消極了,但是想到秦深不會遊泳卻義無反顧地跳進急流救她,年紀輕輕沒有孩子還是毅然決然結紮,她真的很難心無波瀾。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電話都已經掛斷了,秦深卻還是握著手機笑得很甜,根本不舍得放下。

    溫可人心裏酸苦酸苦的,就跟黃連蘸著老陳醋生嚼似的。

    她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到秦深桌前,故作輕鬆地埋怨:“哥,這都快八點半了,咱們還沒吃晚飯呢,我好餓。”

    秦深心情好,對溫可人的態度自然好了不少,順手抄起衣服,拿起車鑰匙,笑道:“走吧,吃大餐去。”

    溫可人歡呼一聲:“啊!無良老板終於知道體恤員工啦!”

    秦深好笑地橫她一眼,嗔怪地笑罵:“胡說!我哪裏無良啦?”

    溫可人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臂,蹦蹦跳跳地咋呼:“哥,我想吃火鍋。”

    秦深一個“好”字還沒說出來,溫可人又說:“不不不,我想吃印度菜。”

    秦深皺了皺眉,正要答應,溫可人又改了口:“還是法國大餐吧,紅酒焗蝸牛,我的最愛。”

    秦深頓住步子,擰著眉頭瞪她:“你有幾個肚子?”

    溫可人縮了縮脖子,嬌憨一笑:“好嘛!好嘛!那還是吃火鍋吧,明天吃印度菜,後天吃法國大餐,大後天我要吃土耳其菜。”

    “溫可人小姐,能拜托你明天別來上班了嗎?你幹那點兒活,都不夠付飯錢的。”秦深難得地開起玩笑。

    溫可人臉一垮,嘴一撅,不依地捶了秦深一下:“哥,你好壞!人家哪有嘛?人家明明很努力工作的!”

    秦深笑著搖頭,抽回手摁下電梯開關:“走吧,吃火鍋去。”

    溫可人立刻轉嗔為喜,撒嬌笑道:“就說嘛,哥才不會那麽小氣呢!”

    出了車庫,才發現外頭下起了雨,雨勢不算大,但雨點敲打車窗玻璃的聲音劈裏啪啦的,吵得人心煩意亂。

    秦深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溫可人,有些失落。

    老婆不在家,幹啥都提不起來興致,再加上天公不作美,真想掉頭回公司加班算了。

    “哎呀,哥,下雨了,要不咱們直接回家吧。”溫可人皺著眉頭,小嘴微撅,“你剛動了手術,不能淋雨。”

    秦深沒說話,也沒點頭回應,就那麽悶不吭聲地開車,但在該拐彎的時候,他卻直行了。

    溫可人心裏空落落的,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如果是餘木夕想吃火鍋,別說下雨,就是下刀子,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帶她去吧?

    回到家,秦深直接把自己扔進沙發裏,想給餘木夕打電話,但看看時間,都九點多了,琢磨著她又是醉酒又是坐飛機,肯定很累,又不忍心影響她休息了。

    溫可人看秦深時不時拿起手機,猜到了他的想法,苦澀地笑了笑,揚聲問道:“哥,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隨便。”秦深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換台。

    溫可人咬了咬嘴唇,默默地去廚房翻騰冰箱。

    有蔬菜,有麵,這個點兒,煮麵是最好的選擇。溫可人卻不想這麽應付了事,翻出一塊牛肉,洗淨切塊丟進高壓鍋,然後去淘米煮飯,炒菜燒湯。

    等她折騰出一葷兩素一個湯時,秦深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她躡手躡腳地靠近,站在沙發邊上,癡癡地看著秦深。

    他睡著的時候,所有的高冷淩厲全都不見了,就像一把收進鞘中的刀,平添了幾分柔和。

    溫可人仿佛受了蠱惑似的,癡迷地伸出手,顫抖著去觸摸秦深的臉,嘴裏低聲喃喃:“哥,為什麽?為什麽是她?為什麽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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