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木木,是你嗎

字數:4782   加入書籤

A+A-




    手機閱讀更精彩,手機直接訪問 c

    錢多多抿了抿唇,仔細一想餘木夕的處境,的確,她就算跟誰在一起,都不會跟任東在一起。

    錢多多鬆了一口氣,既然餘木夕不喜歡任東,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追求他了。

    晚上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嘰嘰咕咕地聊了大半個晚上,早晨醒來,隨意吃了點早餐,餘木夕就背著畫架,帶著錢多多去街上體驗生活。

    餘木夕一般都是隨心所欲地畫,有人喜歡,買下來,她就有收入。她一般是畫寫意山水,或是工筆花鳥,偶爾也會畫寫人物肖像或是園林建築,一個月能賣出去兩三幅畫,就能生活得很好了。

    體驗了一天,越發堅定了錢多多跟著餘木夕街頭賣藝的決心。兩天後,任東替她買的一把古琴送過來了,她就跟著餘木夕在街頭擺攤,一個賣畫,一個彈琴。

    任東仍舊每周六上午過來,陪她倆待兩天,周日晚飯後再離開。

    日子平靜如水,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

    錢多多昨晚跟餘木夕說了,今天要向任東表白,餘木夕很自覺地一大早就出門擺攤了,把時間和空間留給那兩人。

    傍晚時分,餘木夕背著畫架回家,不料,客廳裏空蕩蕩的,沒人。她跑到廚房一看,冷鍋冷灶,菜都沒買。上樓一看,錢多多在床上躺著,臉色很難看,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

    “多多,怎麽了?”餘木夕連忙跑過去詢問。

    錢多多嘴一撇,眼淚刷的一下滾落:“他拒絕我了。”

    “嗯?拒絕了?”餘木夕有些詫異,“沒道理呀,我瞧著他對你挺好的呀,前幾天你生日,他不還精心準備了禮物,還給你弄了個驚喜蛋糕麽?”

    錢多多委屈地咬著嘴唇:“他說他當我是妹妹,他……他喜歡你。”

    餘木夕心裏“咯噔”一下,任東真的喜歡她?那錢多多怎麽辦?而且她跟任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錢多多傷心得不行,晚飯都沒吃,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夜都沒睡著。

    餘木夕心裏也沉甸甸的,她不希望錢多多受傷,也不希望任東在她身上浪費感情,她希望他們倆能好好的,就算最終他們倆沒能在一起,也不會是因為她的原因。

    一整晚,餘木夕都心煩意亂,第二天給畫題詩,簡簡單單一句“月落烏啼霜滿天”居然被她寫成了“目落鳥啼霜滿天”,七個字錯了兩個。

    錢多多的情緒也十分低落,餘木夕聽著她的琴聲,抑鬱得差點掉眼淚。

    又掙紮了大半個晚上,餘木夕下定決心,是時候離開了。

    早晨,錢多多說心情不好,不想出攤,餘木夕安慰了兩聲,囑咐她好好休息,就背著畫架離開了。

    她買了去巴黎的車票,中途就下車了,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

    錢多多發現那張紙條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紙條上寫著“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錢多多心裏“咯噔”一聲,立刻撥餘木夕的電話。餘木夕既然存了心退出,自然不會讓他們找到,她把手機丟在家裏了,壓根沒帶出來。

    錢多多在沙發上找到餘木夕的手機,心頓時沉了,想了想,打電話給任東,說餘木夕留了張字條,離家出走了。

    任東立刻趕回來,跟錢多多一起去找,查到餘木夕買了去巴黎的車票,兩人一起找過去,又是報警又是去車站調監控,卻連餘木夕的影子都沒發現。

    餘木夕怕被找到,在旅館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轉移了陣地,任東和錢多多還在巴黎尋找她,她已經到了意大利。她走走停停,當起了流浪畫家。

    任東找了足足一個月,幾乎找了半個法國,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發現。

    他心裏已經絕望了,他猜到了餘木夕離開的原因——她不想橫亙在他和錢多多之間。

    任東苦澀地笑笑,看著掛了滿牆的餘木夕的照片,黯然歎氣。

    他不該帶錢多多過來的,如果她們倆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那麽餘木夕也不會離開。即便她不喜歡他,不接受他,至少,他還能守著她。

    一場刻骨銘心的癡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十月底,任東的進修結束了,餘木夕不在法國,他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了,錢多多不肯一個人留下,他隻能帶著錢多多一起回國。

    秦深的病越來越重了,狂躁症經常發作,最嚴重的一次,他揪著溫可人的頭發,把她的腦袋往牆上撞,硬生生把她撞成了腦震蕩,把她的鼻梁都打骨折了。

    抑鬱症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溫可人不敢讓家裏有任何利器,連水果刀都扔掉了。他就用硬物砸自己,硬生生用煙灰缸把手臂砸骨折了,手臂上的傷沒好,他又跳了樓,好在被樓下的遮陽棚擋了一下,然後掉在樹上,隻斷了三根肋骨一條腿。

    他不肯吃藥,不肯治病,任由病情越來越嚴重,竟像是存心找死似的。

    秦家人曾經把他抓回去過,關在家裏,可他想方設法逃跑,撞門、跳樓、絕食、自殘,他的精神徹底錯亂,行為完全不受控製。

    隻有在江城一號,待在兩人曾經共同生活的空間裏,他才能暫時平靜一會兒,可這份平靜也維持不了多久,一點點小事就能讓他犯病。

    溫可人不離不棄地陪伴著他,這個女孩子也是夠癡心的,她毫不懷疑有一天自己會被發病的秦深活活打死,但她就是死都不肯離開。

    零度的工程早轉交給別人了,秦深現在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固執地死守著他和餘木夕的家,他沒有目標,沒有希望,一副坐等死亡降臨的狀態。

    任東依然在照顧錢多多,沒了秦深那邊的壓力,錢多多的生活漸漸回歸正常,她找了一個藝術班的工作,教小朋友們彈琴。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年關了。

    去年除夕的那頓餃子,任東仍舊記憶猶新,今年沒了那個和麵和不成樣子、把蝦仁剁成肉泥的小女人,他突然就沒了過年的興致。

    任東帶著錢多多一起回了任家大宅過年,任父任母對這個人美嘴甜的女孩子非常滿意,他們以為那是任東的女朋友,話裏話外,無不暗示兩人年紀不小,該辦正事了。

    這個年關,餘木夕是在醫院度過的。

    在意大利,她收養了一個小嬰兒,孩子的媽媽是留學生,遭遇了感情騙子,孩子又有先天性心髒病,她無力支付巨額醫療費,把孩子丟在路邊,她遇見了,就撿了回來。

    餘木夕耗盡了為數不多的積蓄,撐了半年之後,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她走投無路,隻能冒險回國。

    她小心翼翼地回到家,卻被告知,木芳華生病了,在明光醫院住著。她頓時心慌意亂,一刻不停地往明光醫院趕。

    一路上揪心扯肺,滿腦子都是媽媽的臉,她“死了”快兩年了,也不知道媽媽怎麽樣了。

    到了明光醫院,她卻又不敢進去了,斟酌半天,她決定先去找任東問一下木芳華的情況。

    明光醫院是任家的產業,任東是著名的外科醫生,他一定認識很多心髒疾病類的專家,說不定就能救她的孩子。

    餘木夕推開任東休息室的門,就見他正靠在沙發上,茶幾上好幾個酒瓶子,在他旁邊的有一條麵朝下趴著的人影。

    “任東。”餘木夕輕輕叫了一聲,慢慢走過去。

    分別快一年了,再次相見,居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任東循聲望去,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叫:“夢夢!”他趔趔趄趄地跑過去,一把抓住餘木夕的肩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驚喜交加,“真的是你!”

    他一把將餘木夕抱在懷裏,餘木夕怕擠著懷裏的孩子,連忙掙開,溫和地笑了笑:“是我,我回來了。”

    任東鼻子一酸,眼睛一熱,百感交集,分明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唔……”沙發上的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囈語,揉著額頭坐了起來。

    任東悚然一驚,連忙要把餘木夕往外推,然而那人卻突然呆住了,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木木,是你嗎?”

    &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