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心思放在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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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雙眼猩紅,基本上已經找不到理智了,盯著餘木夕看了很久,才默默地放下椅子。
“出去!”餘木夕指著門,黑著臉衝秦深吼,其實她更想狠狠抽他幾巴掌,或者痛揍他一頓,但現在他正犯著病,她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句話秦深倒是聽明白了,也認出了眼前柳眉倒豎、兩眼噴火的小女人是他家小姑奶奶,默默地走過去,伸手要抱她。
餘木夕這下是真炸毛了,抬腳就踹,正中秦深胯骨,踹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給我滾出去!”餘木夕怒喝,看看縮在她身後,大氣也不敢喘的錢多多,咬著牙罵了一聲“艸”,“你就給我待在這兒,哪兒都不許去!”然後扶著錢多多,快步往外走。
秦深要跟,餘木夕搶先甩上門,扶著錢多多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直到拐過一道彎,錢多多才敢“哇”的一聲痛哭出來,整個人往地上一癱,抱著餘木夕哭得直抽抽。
“小夕,嚇死我了!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
餘木夕既心疼又自責,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別怕。走,我們去做檢查,你身上好多傷口,必須要處理。”
“我走不動,好疼。”錢多多每說幾個字,就得大口大口地喘上幾聲,餘木夕這才發現,她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鬢發濕淋淋的,就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餘木夕不知道她具體傷得怎麽樣,連忙叫來護士,用輪椅推著她去做檢查。把錢多多交給護士之後,餘木夕越想越不放心,掉頭過去找秦深。
其實她是很害怕犯病的秦深的,但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鬼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她順著原路返回,不料,剛拐進任東辦公室所在的那道走廊,她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了過去,跌進一個硬實的懷抱。
男人熟悉的強悍氣息撲麵而來,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木木,你生氣了。”秦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委屈,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
餘木夕越發火大,破口大罵:“你特麽還知道我生氣?你動手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我會生氣?”
秦深越發委屈了:“是她先動手的。”他指了指自己黏糊糊的腦袋,“她把粥倒在我頭上。”
他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尤其他對於姓錢的本來就有芥蒂。
“所以你就要活活打死她?”餘木夕怒氣騰騰,心有餘悸。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來十秒鍾,那張硬是的紅木椅子砸在錢多多身上,她還會不會有命在。
秦深栽著腦袋不吭聲,餘木夕的指責他照單全收,但也僅限於此。反正如果再有下次,錢多多敢不自量力地挑釁他,他照樣揍,照死裏揍!
餘木夕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錯誤了,他這麽低眉順眼的,隻不過是因為她生氣了。
她氣得掉頭就走,走了兩步,回頭衝秦深吼:“你跟過來幹嘛?還沒打夠,還要再打一頓是吧?”
秦深縮了縮脖子,抿了抿嘴唇不吭聲。
餘木夕想去看看錢多多,可她走兩步,秦深就跟兩步,把她氣得不輕,隻能掉頭回家。
回到家,餘木夕率先進門,在秦深還沒進門的當兒,“砰”的一聲把門甩上,然後反鎖。她是用秦深的鑰匙開的門,秦深現在沒鑰匙,隻能被關在外麵。
“姓秦的,你特麽就給我乖乖地蹲在門口反省,不準亂跑,不準打人,再發神經,老娘跟你沒完!”
餘木夕留下一句威脅,氣哼哼地走到沙發上一趟,煩躁地揪著腦袋發呆。
自從上次跳樓事件之後,秦深再也沒有傷過她,後來火鍋店犯病之後,一直到現在他都沒再犯過病。因此,雖然明知道秦深精神病厲害,但餘木夕心裏其實是放鬆了警惕的。今天他差點把錢多多打死,又給餘木夕敲了一記警鍾。
秦深的病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保不準哪天就炸了。她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再說了,鬼知道她在場的時候,他會不會犯病。
煩躁!煩透了!
餘木夕提心吊膽的,走到門邊,扒著貓眼往外看,沒看見有人,心頓時揪起來了。
她一把拉開門,就見秦深正在門口蹲著,栽著腦袋,一根手指在地上畫著圈圈,那副模樣,就跟小孩子犯了錯誤被罰麵壁思過似的。
餘木夕又好氣又好笑,抬腳就踹,秦深正仰著臉看她,被她一腳踹在肩膀上。
摔了個屁股蹲。
秦深也不惱,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討好:“木木,你不生氣了?”
她能不生氣麽?可是生氣有什麽用?跟個精神病人生氣,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麽?
“進來!”餘木夕板著臉吼,
秦深連忙閃進門裏,快速關上門,生怕餘木夕再把他趕出去。
“滾去洗幹淨!”
那一腦袋的米粒,還摻著些青菜末、香菇丁、雞肉丁,怎麽看怎麽礙眼。
秦深不敢有任何意見,屁顛屁顛地進了衛生間,快速把自己洗幹淨,衣服都沒顧得穿,裹著浴巾就來找老婆大人認錯。
“你答應過我的,不經過我的允許,不準犯病。”餘木夕餘怒未消,氣得胸膛一起一伏,十分有節奏。
秦深盯著她懷孕後越發豐滿的上圍,吞了吞口水,目光就像被吸鐵石吸住了似的,根本挪不開。
餘木夕見他兩眼發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他正盯著她胸口,臉一熱,一個白眼瞪過去,又想踹他。
秦深一把抓住餘木夕的腳踝,順著她的小腿往上摸了一把,腆著笑臉討好:“老婆,我想……”
“滾!”餘木夕沒好氣地衝他吼,一指離她最遠的單人沙發,“坐那兒!”
秦深縮了縮脖子,撇著嘴悻悻地過去做好,膝蓋並攏,雙手攤開,放在膝蓋上。
餘木夕默默地看著秦深,看了半晌,歎了口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經曆過紀波那個渣男之後,作為一個正常女人,餘木夕當然渴望有一個專情的男人來愛自己,事實上,她也遇到了。
真要說起專情,還有誰能比得上秦深?即便是誤以為她上了別的男人的床,懷了別的男人的種,他都要跟她在一起,她離開兩年,他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
可也正是因為太過專情,到了偏執如狂的地步,以至於他的愛那麽疼,那麽傷,就像一把鋒利冰冷的刀,既能保護她,也能親自剁碎了她。
秦深見餘木夕繃著臉不說話,臉色變了又變,心口突突直跳,半晌,小心翼翼地問:“木木,你在想什麽?”
餘木夕恍然回神,意興闌珊,起身往樓上走:“累,想睡了。”
秦深怔怔地看著她,想跟過去,卻又不敢,目光黏在她身上不肯偏移。
餘木夕走了幾步,停頓下來,猶豫片刻,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子無力感。
“秦深,你一天不把病治好,我們就一天過不上正常生活。”
秦深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知道她怕,其實他也怕。她怕他控製不住自己傷了她,他也怕自己會在狂亂中造成不可逆的損傷。這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對兩人都是一種折磨。
可他真的已經在很努力地治療了,按時吃藥,接受心理治療,但凡醫生的吩咐,沒有一句是他不遵守的。
“秦深,也許你可以試著把精力轉移到工作上去,讓自己忙起來,說不定就沒時間犯病了。”
秦深怔怔地望著餘木夕走遠,消失在樓梯拐角,心裏暗暗思索餘木夕的話。
也許,真的是他自己困死了自己。老是怕她會離開,無時無刻不繃緊了神經,怎麽能全心全意地治病?
秦深一個人在樓下坐了很久,琢磨了半天,的確,他應該把注意力轉移到正事上去。
零度的工程一切順利,後期招標進行得如火如荼,是時候計劃新工作了。他這個總裁上任都兩年了,除了零度,還沒做過別的什麽大案子,再不拿點本領出來,底下人該不服氣了。
秦家在正府部門有人,最近剛剛得到準備的消息,與江城相鄰的z市計劃修建地鐵,消息還沒放出來,但已經確定了線路走向。
秦深當機立斷,在地鐵沿線修建中低檔住宅區。他立刻吩咐下去,讓許曼幫他約z市相關官員見麵,商談拍地事宜。
他上樓去跟餘木夕說這事時,餘木夕已經睡著了。看著小祖宗恬靜的睡顏,秦深心裏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這個女人,是他老婆;她肚子裏那顆蛋,是他的種。就算是為了這一大一小倆祖宗,他都得好好的,戰勝病魔,重新做回正常人,為他們娘兒倆撐起一片天。
低頭親了親小女人的額頭,他出來臥室,給木芳華打了個電話,讓趙嬸過來照顧餘木夕,他則去了零度。
這是自從餘木夕回來以後,他第一次主動離開她,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餘木夕一覺睡醒,正好是午飯的點兒,她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扯著嗓子喊了兩聲“秦深”。
趙嬸推門進來,笑著說:“小姐醒啦,姑爺上班去了,午飯我準備好了,您快起來吃吧。”
秦深去上班了?
餘木夕挑了挑眉,起來洗漱一下,跟著趙嬸下樓,坐在餐桌前。
想了想,不對勁,還是得打個電話問一下。
“喂,你在幹嘛啊?”
接到餘木夕的電話,秦深著實振奮了一把,他雖然把餘木夕放在家裏,但心裏還是很忐忑的,老婆大人天恩浩蕩給他打電話,無異於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吃午飯呢,你呢?吃了嗎?”
“剛準備吃。”餘木夕掃了一眼餐桌,報了一遍菜名,“冬瓜燉排骨,白灼蝦,還有一個蒜蓉小油菜和玉米烙。”
秦深聽著菜色不錯,這才放心:“盡量多吃點,吃完別馬上躺下,最好是散散步,過個把小時再睡覺。”
倆人就這麽不鹹不淡地扯了一陣子,掛了電話,餘木夕慢吞吞地吃了飯,居然破天荒沒吐。
精神好了些,她就坐不住了,掛著錢多多的傷,連忙開車去醫院看望錢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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