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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叔剛成功當上幹爹,說什麽也不舍得木夕他們就這麽走了,好說歹說,硬是又留了兩天。

    木夕抱著孩子走的時候,強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身為一代梟雄的臉麵也不要了,嗚嗚嗚嗚跟個孩子似的。

    “小夕,你一有時間就要回來看我!”

    “我會的,幹爸,您放心,我保證會經常過來看望您的。”木夕已經保證不下一百遍了。

    強叔傷心得簡直肝腸寸斷,挨個兒抱了木夕、秦深,抱著倆孩子左親右親,依依不舍。

    “算了,幹脆您跟我們一起回去得了。”木夕哭笑不得。

    老頭兒倒是挺自覺,一個勁兒搖腦袋:“不不不,我還不能回去。”

    他得給他的寶貝女兒守好江山呢!萬一江寒越那小子敢有什麽不對頭,他第一個收拾他!

    好不容易話別儀式結束,木夕跟秦深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上飛機,老頭兒眼巴巴地看著,差一點兒就跟上去了。

    飛機一起飛,老頭兒就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捂著臉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閨女,你可得回來看我啊!”他一隻手捂臉,一隻手拚了命地衝著飛機搖。

    好在這是私人飛機,什麽時候出發都行,要不然木夕他們一準兒趕不上。

    飛機消失在雲層裏,強叔立馬變了臉色,急匆匆地回去,第一時間派人加強對江寒越那邊的監視。

    ——

    回到威尼斯,木夕帶著孩子休息倒時差,秦深則去了書房。沒多大會兒,江恒濤來了。

    “阿深,這次出去有什麽收獲嗎?”江恒濤和顏悅色地問。

    秦深揚眉笑笑:“去強叔那兒轉了一圈,哦,對了,木木認了強叔做幹爸。”

    “嗯?我怎麽不知道?”江恒濤眉頭一皺,“死丫頭,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她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秦深有些想笑,木夕什麽時候把江恒濤這個老子放在眼裏過?但這話卻是萬萬不能說的,隻好賠著笑臉說:“天知道強叔跟木木說了什麽,反正她就腦子一熱,認了強叔當幹爹,把強叔樂得,喝了個酩酊大醉。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哭得簡直跟水龍頭似的。”

    江恒濤眯著老眼,先是挺鬱悶,但不一會兒,眉頭就舒展開來了。

    他都七十好幾了,能幫木夕的時候不多了,她能成功征服強叔,未來就多了一層堅實的保障,這是好事。

    “以後有什麽打算?”

    秦深想了想,故作不經意道:“南美那邊的礦業,打理得也差不多了,我琢磨著要不把老四調回來吧,那邊畢竟太艱苦。”

    江恒濤沒吭聲,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深。

    不對勁。

    秦深有意無意的,似乎有些針對江寒越,而江寒越對於秦深,也並沒有拿出下屬對待頂頭上司的態度來。這倆人算是因為接班人的事情鬧出嫌隙來了。

    但那又怎樣?一摣沒有四指近,總歸是向著自己人的。

    “阿深,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江恒濤試探著問,如果江寒越隻是心裏有些不痛快,沒什麽實際行動,他還可以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給他點兒產業,讓他自立門戶。

    秦深漫不經心地笑說:“也沒什麽,就是前段時間秦家經曆的風波,跟老四有點關係。”

    這句話無異於一枚深水炸彈,一下子將平靜的海麵掀起驚濤駭浪。

    “你說什麽?老四他敢害秦家?”江恒濤有些不信,秦家樹大根深,豈是一個江寒越能夠撼動得了的?

    秦深沒回話,笑吟吟地看著江恒濤。

    江恒濤頓時明白了。前段時間是非常時期,江寒越簡直是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身,想動秦深,有的是幫手。

    “我馬上叫他回來!”

    江恒濤怒氣衝衝,江寒越如果規規矩矩的,他也不會太過虧待他,隨便給他點兒產業,都夠他一輩子吃喝不盡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貪得無厭,妄想跟根正苗紅的江家子孫爭搶,這簡直就是找死。

    秦深不緊不慢地開口阻攔:“爸,您先別激動。我想,老四應該也是一時糊塗。好歹他叫了您三十多年爸爸,也算是木木的哥哥,這一筆賬,我不找他算了。你要叫他回來也行,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說,以後別再幹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兒,咱們還是一家人。”

    這番勸和成功地勾起了江恒濤最深的怒火,他腦袋都快冒煙了,氣衝衝地頓著拐杖,哼哼著走了。

    秦深原本不想這麽快弄垮江寒越,但他要是再不盡快解決這邊的事情,他老媽非把後院的火燒到他腦門子上不可。秦深的根畢竟在秦氏,他隻能盡快處理完江氏的事情,將江氏化入秦氏,盡快回歸。

    秦深兩口子一回到意大利,江恒濤就召見江寒越,江寒越心裏自然也有分寸,這一次恐怕沒什麽好事。

    他硬是推遲了一天,做好了周全的布置,這才提心吊膽地來到威尼斯。

    等待他的,是江恒濤的黑臉。

    江寒越一進門,江恒濤就怒吼道:“你這個畜生!你給我跪下!”

    江寒越一頭霧水,但江恒濤一發火,他隻能乖乖聽話,忙雙膝一彎,跪在他麵前,急切道:“爸,出什麽事了?”

    江恒濤怒氣衝衝地質問:“老子養你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讓你害我女兒女婿的?秦氏的事情,你做得很漂亮啊!”

    “爸,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怎麽完全聽不懂?”江寒越瞪著眼睛裝傻,一臉無辜。

    秦深知道江寒越不會承認,他隻要一鬆口,一切就都全完了。

    “爸,這也就是外麵的一些風言風語,沒有證據的事兒,您可別錯怪老四了。”秦深打著哈哈勸和。

    江恒濤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秦深的弦外之音他能聽不出來?秦深越是勸和,江恒濤就越是火大。

    “爸,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江寒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些年來,我對您忠心耿耿,對江氏傾盡全力,如果您因為一些沒憑沒據的傳言,就這麽質問我,老實說,我真的很不服氣。”

    江恒濤冷笑道:“不服氣?哼!你現在膽子越發大了,敢當麵頂撞老子了是吧?”

    “爸!”秦深忙製止了他,一副和事老的樣子,“爸,我都說了,隻是外麵的一些風言風語而已,壓根就沒證據,怎麽能把秦家的風波怪在老四頭上呢?您是木木的親生父親,老四就是木木的親哥,哪有當哥哥的會害妹妹的?”

    江恒濤也是心累,他這個女婿到底想幹嘛?在自己麵前有意無意地提起江寒越幹的混賬事,江寒越真的跪在麵前了,他反而幫腔。

    “阿深,既然是跟秦家有關的,那就你來拿主意吧。”江恒濤心累地歎口氣,拄著拐杖上樓了。

    江恒濤一走,江寒越就站起來了,慢慢展出一副笑顏:“妹夫,你這一出戲,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提醒你,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那麽一些。”秦深微微冷下臉,“原本想跟你慢慢玩,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哦?”江寒越回了一個上揚的單音節。

    秦深看了一眼剛才江恒濤坐過的地方,鬆了一口氣,微帶疲憊地說:“爸老了,老人家總歸是不大能經受得住打擊的。江晚月瘋了,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總歸是有些難過的。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也會跟爸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江寒越冷冷地笑了笑:“喲!還真沒想到,秦總居然有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

    秦深當然不是菩薩心腸,隻是看到強叔抱著木夕和孩子們大哭,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記得回去看望他,再看到江恒濤對於木夕的不上心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他突然覺得,爭來爭去沒意思。

    搞死了江寒越又怎樣?除了讓老爺子多糟一次心罷了,如果這一次敲山震虎能夠令江寒越迷途知返,他寧可不計較之前的一切。

    江寒越見秦深沉默,眉頭不由得蹙得越發深了。

    “你既然知道是我,今天唱這出戲又是為了什麽?該不會就是為了嚇唬我的吧?”

    秦深屈指敲了敲膝蓋,慢條斯理道:“我知道,我搶了你的位子,你不甘心,想要報複。但你卻不知道,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坐這個位子。”

    江寒越眼裏閃過一抹不屑,明擺著不信。

    “老爺子一門心思想要讓木木認祖歸宗,但木木連姓都不願意改,這已經能夠說明一切了。我堂堂江海總裁,要什麽沒有?至於去跟你搶麽?隻是你總覺得我跟木木礙著你的路,費盡心機想要除掉我們。既然你對秦氏下手,那我總得做點什麽才是。”秦深的語氣十分輕鬆,江恒濤的億萬家產,他的的確確沒放在心上。

    江寒越可以不信江恒濤的話,可以不信木夕的話,但到了這個時候,秦深的這番話,由不得他不信。他懊惱得不行,呼吸聲都粗重起來了,雙拳握得死緊,一副瀕臨暴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