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在距離幽冥十幾米外停止。

    “小兵……”

    老班長乘坐升降機追了上來。

    幽冥被呼喊聲驚動，奇怪的是它們依舊停留在通風口附近，並沒有發起攻擊。

    老班長跳下升降機，他沒有看到隱形的冷風，通道盡頭的十幾隻幽冥令他臉色慘白，不禁向後倒退。

    “糟糕！被發現了。”

    幽冥發現了老班長但是並沒有撲向目標，它們更像在猶豫。

    “猶豫什麽呢？為什麽沒有向老班長發起攻擊。”

    冷風疑惑，周圍的空氣驟然下降，預示著幽冥被激怒了。

    老班長躲進角落，大氣不喘，注視著通道盡頭的幽冥。

    “老班長！”

    老班長看不見冷風，卻聽到了他的聲音，警覺地探出腦袋仔細搜索著。

    “小兵！你在哪裏？”

    “你身邊，別動！幽冥對移動目標十分敏感。”

    量子隱形關閉，冷風出現在身前。

    “隱形？”

    “是的！這套鐵血戰士可以隱形。”

    老班長額頭一翹，有點驚訝。

    “老班長！看到上麵的通風口了嗎？我們從那裏上前，幽冥被方浩和傑西卡吸引了注意力暫時不會攻擊我們。”

    冷風指著頭頂的通風口低聲道，他害怕聲波會引起幽冥的注意，因此壓低聲音道。

    “上去？你知道這條道通向哪裏嗎？”

    老班長有點猶豫。

    “這些通風口應該是相互連接的，隻要關閉幽冥的意識本體，幽冥不攻自破。”冷風解釋道。

    老班長一臉茫然，雖然他不知道冷風在說什麽，但是他了解冷風的機智。

    “行！你先上。”

    “嘿嘿！老班長！您先上。”

    老班長沒有推辭，牆邊一踩淩空躍起，左手抓住通風口，冷風在腳底一托，老班長鑽入通風口，身手十分迅捷，不愧是特種兵出身，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攀爬對於他就是小菜一碟。

    冷風依樣鑽入通風口，裏麵十分狹窄，隻能一人跪著通過，前方有三角轉角。

    “小兵！哪邊？”

    “嗯……一直往前。”

    “你確定！”

    “當然。”

    “嘿嘿！小兵，其實和我想的一樣。”

    “馬後炮……”

    “你說什麽？”

    “哦！沒什麽？我說話了嗎？”

    “難道是我耳背了，嘿嘿！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哈哈……”

    冷風暗自偷笑。

    老班長沿著通風口一直向前爬，兩人來到一處潔淨的實驗室，通風口下方整齊擺放著各種儀器，實驗室的中央是解剖平台，上麵有許多解刨器械，平台的左側伸出一隻機械手臂。

    實驗室的架子上擺放的東西讓人作嘔，各種器官浸泡在防腐液中。

    後邊的架子上擺放著一隻狼類標本，這種狼和機械狼是同一品種，顯然這裏就是創造半機械狼的實驗室。

    “小兵！狼……”

    “嗯！這裏因該是那些怪物被製造的地方，他們在生產生物武器。”

    “是誰？阿諾依德嗎？”

    “阿諾依德更像是狂徒，他無法運作如此精密的實驗室。”

    “你是說整座東區基地隱藏著秘密。”

    “嗯，我猜測阿諾依德隻是這個秘密的遮擋物。”

    兩人相視不語，冷風預感到阿諾依德身後潛藏著一股更為神秘的勢力，其實冷風早該想到激進派能在孤立無緣的城市堅守這麽久，沒有隱藏勢力的幫助是絕對不行的，而且這種勢力具有強大的實力，強大到讓蚵蜉都要忌憚，以至於用極大的代價攻破東區，甚至是謀略。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神秘人也不僅僅是為了達摩克裏斯之瞳，他的主人或許委派了更為重要的任務，他們要在東區尋找什麽呢？神域嗎？神域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

    “下去嗎？”

    “下去看看。”

    兩人跳下實驗室。

    “老班長，分頭搜查有價值的信息。”

    “好嘞！”

    “誒！不對啊！我是班長啊！為什麽你一直指揮我啊？”老班長突然意識到自從見到冷風起都是他在發號命令。

    “嘿嘿！你永遠是我的老班長，首長！你是首長！這個是不會改變的，但是……”

    “但是什麽？你小子憋什麽壞水呢？”

    “但是……能者多勞嘛！你以為發號命令很瀟灑嗎？這要累死多少腦細胞啊！你瞧瞧自從見到你我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哪有！你頭發黑的都快趕上鞋油了，別糊弄我。”

    “嘿嘿！不敢！您是首長，我是暫時行使指揮權，如果你想收回權力，那您來指揮，我聽首長的。”冷風攤手耍無賴道。

    “嘿嘿！小兵呐！我看還是你來吧！老班長也就初中畢業，上陣殺敵我不含糊，論指揮！咳咳！怎麽比得上你北大高材生，你可是天之驕子，連長都說你小子前途不可無量。”

    老班長被冷風一陣忽悠霎時有點飄。

    “首長！哈哈……沒想到咱也升級成首長了，500年前誰敢想啊！可是現在加在一起就我們兩個解放軍，我是班長，我的官階最大啊！我不是首長誰又敢當這個首長。”老班長心裏美滋滋，沉醉在首長光環中。

    冷風見老班長露出笑容，知道他心裏平衡了，其實他是故意逗他開心，就在剛才兩人曾經發生在軍營的一切像放電影般閃過腦海，雖然不十分清晰，但足以肯定自己就是那個跟在老班長身邊永遠被他護著的新兵蛋子。

    此時此刻冷風的眼角有些濕潤，曾經的兵讓老班長操碎了心，檢討、處分、甚至開除軍籍，都曆曆在目。

    “老班長！我……”

    “怎麽了？我升級成首長你至於這麽興奮嗎？男兒有淚不輕彈，快些擦掉！讓人看到給解放軍抹黑。”

    冷風拭去淚痕，露出笑容，他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太重感情，以前看連續劇都可以隨時淚奔，尤其是看到抗戰劇中生死離別的場景，淚水就像決堤的河壩一發不可收拾。

    記得在大學看《雪豹》時，主人公衝上山頭的一幕讓他瞬間淚奔，從此就落下個綽號：“華性情”，慢慢的被他的死黨扭曲成“花心人”，這個綽號一直伴隨著他的大學生活，直至畢業參軍。

    “我是華兵……”

    此刻他陷入兩難抉擇，是恢複華兵的身份，還是繼續使用冷風，令他十分困惑，記憶在逐漸呈現，華兵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雪狼特戰旅的一員，而此時記憶並不完整，華兵是軍魂的繼承者而不是一個殘缺的人名。

    最終他決定繼續使用冷風，隻有繼承軍魂的一刻華兵這個名字才實至名歸。

    他並沒有告訴老班長他已經恢複了部分記憶，他覺得500年前他欠老班長太多，500年後他希望能償還他。

    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像燎原的野火在胸口蔓延，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規記憶猶新，此刻，他真正體會到作為軍人的榮譽和責任，記憶的閥門像脫韁的野馬將他帶入那些刻骨銘心的時刻。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響亮的軍歌在耳邊縈繞，軍營生活啊！難忘的軍營啊！我的戰友們！此刻我是多麽想念你們啊！

    “剛子、虎娃、劉風、大鐵、周慶祥、王思源、齙牙哥、穆中華。”

    “小兵！你怎回事？想起什麽了？”

    老班長打斷了回憶。

    “哦……首長請下達作戰命令。”

    冷風為了避免尷尬故意道。

    “嘿嘿！命令就是火線授權你暫行指揮權。”

    “是！”

    冷風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咳咳！你小子……”

    老班長一臉喜悅，他從冷風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解放軍的軍魂。

    “小兵呐！你是咱們解放軍的根呐！軍魂靠你延續了。”

    “首長……請您搜查下這個實驗室，發現有用線索請通知我。”

    冷風一本正經道。

    “去你的！你個渾小子……又來埋汰我。”

    老班長在冷風的屁股上一腳。

    “別……首長同誌！君子動嘴不動手，您是現在首長，要注意身份。”

    冷風故意躲開委屈道。

    “滾蛋！”

    “是！首長同誌。”

    冷風扮個鬼臉去了實驗室的前麵。

    “鬼頭，這才是我的小兵子！謝天謝地！小兵子又回來了。”

    老班長露出欣慰的笑容，似乎回到了部隊的時候。

    實驗室裏除了標本和儀器外並沒有可用的線索，終端是關乎狀態。

    角落的辦公台上擺著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棱角磨損不堪，正麵有一灘血跡。

    “x計劃”

    三個漆黑正體字略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