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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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60%訂閱防盜, 不足訂閱的36小時後可恢複正常! “嗯。”沈溪點頭,因為他知道蘇杭能問出這句話,就代表他想讓她知道。
“我知道外麵有很多關於我身世的傳言,所有人都知道, 我是蘇柏年的私生子。”蘇杭說出私生子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他拿著調羹的手用力的握成拳, 指骨凸起處泛出青白色。
沈溪看著被蘇杭緊握在手裏的陶瓷調羹, 忍不住伸手過去附在蘇杭緊握的拳頭上麵, 試圖把他還抓在手裏的陶瓷調羹扯出來。
蘇杭感覺到手背上輕柔的觸碰,猙獰的表情瞬間緩和下來。
“小心, 別傷了手。”蘇杭握的太用力, 沈溪扯不動, 她不得不柔聲提醒道。
蘇杭傻乎乎的鬆開了緊握的手掌, 但是脆弱的白瓷調羹還是碎成了兩段, 沈溪眉頭輕觸, 展開蘇杭的手掌看了看, 上麵果然留下了一個紅印。
“還好,沒有傷著。”沈溪檢查了一遍,剛要把手收回來。卻不想蘇杭手掌忽然用力, 一把把沈溪的手握在了掌心裏。
沈溪愣了一下,有些詫異的抬眸望向對麵的男人。
蘇杭也不知道怎麽了, 可能是剛才沈溪的手指在他的手掌裏流連的觸感太幸福了, 他不由自主的想要留住這份感覺。
“你介意嗎?”蘇杭直直的望向沈溪。
“什麽?”沈溪有些沒反應過來。
“私生子。”蘇杭重複道。
關於這個問題, 上一世的沈溪早已經思考過了。其實自打她嫁給蘇杭之後,這些貼在蘇杭身上的標簽也同樣帖在了沈溪的身上。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蘇杭私生子的身世,就有多少人笑話沈溪嫁給了一個私生子。甚至是兩人離婚之後,外麵還在傳言在說,看啊,沈溪終於受不了了,果然還是和那個私生子離婚了。
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其實上輩子的那場離婚,是蘇杭主動提出的。
的確,沈溪是為了沈氏集團才無奈嫁給蘇杭的,但是和蘇杭生活的那五年裏,沈溪欣賞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沉穩堅強,博學睿智,紳士而有風度,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心裏愛著別人的話,沈溪覺得自己大約是會放任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的。
“還記得你去hk出差那次嗎?”沈溪忽然開口說道,“結婚第二天。”
蘇杭疑惑的望著沈溪。
“那天我去雲舒的會所,遇見了蘇明麗。”
聽到蘇明麗的名字,蘇杭的眉頭死死的擰了起來。
“我聽見她在和別人提你的身世。”
蘇明麗嘴裏能說出什麽,蘇杭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
“當時我在門外,他們沒有發現我。然後……我進去了。”沈溪說道。
不知怎麽的,蘇杭有些緊張,握著沈溪的手用力了幾分。
沈溪看著蘇杭認真的說道:“我潑了蘇明麗一杯酒,警告她說,沒有人可以在我的麵前侮辱我的……丈夫。”
啪嚓。
蘇杭手邊那喝了一半的湯撒了他一身,身邊的碗筷也掉了一地。
沈溪見了急忙站起來想要過去查看蘇杭的情況,卻被蘇杭一個用力重新拽回了椅子上。沈溪有些錯愕的看向對麵,卻見蘇杭的眼睛亮的嚇人,麵部的肌肉隱隱的抖動著,握住自己的手掌攥的自己生疼。
兩人久久對望,直到蘇杭終於冷靜下來,他才牽著沈溪的手,帶著沈溪離開餐桌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沈溪的目光落在蘇杭胸前那濕了一大片的毛衣上,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拽了幾張紙巾想要幫他擦幹淨。
蘇杭靜靜的坐著,他看著沈溪為他忙碌的樣子,嘴角是呆滯的傻笑。
“你還是去換一件衣服吧,小心感冒。”沈溪擦了半天,覺得還是應該換一身衣服比較好。
“沈溪。”蘇杭出聲喊道。
“嗯?”沈溪隨意的應著。
“我不是私生子。”蘇杭望著沈溪的眼睛,慢慢的講述著上一輩的故事,“我媽和蘇柏年是大學同學,小他一屆。我媽年輕的時候非常漂亮,是學校裏的校花,據說很多人都追過她,當然也包括蘇柏年。”
“我媽來自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靠著拿獎學金讀的大學,第一次來大城市自然沒見過什麽世麵。像蘇柏年這樣家世良好,談吐不凡,作風紳士的男人,她幾乎是沒有抵抗力的。”
貴公子和貧窮少女的故事,這是圈子裏大多數紈絝子弟愛玩的戲碼。
“但是我媽又很保守,和蘇柏年的這場戀愛已經用掉了她所有的勇氣。所以當蘇柏年有進一步的要求的時候,我媽提出了結婚。”蘇杭自嘲一笑,“我想那個時候的蘇柏年大約是很喜歡我媽的,兩人竟然真的去領證了。”
“再後來就有了我,然後就是畢業,再就是豪門狗血戲碼了。”蘇杭的語氣開始變的冷漠,“蘇家不承認我媽自然也就不會承認我。在不需要我媽出現的情況下,蘇柏年單方麵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並把離婚證寄給了我媽。半年後和柳芳訂了婚,兩人又一起出國了。”
聽到這裏,沈溪對於蘇柏年的映像簡直差到極點。任可以做錯事,但不能沒有擔當。
“這裏待不下去了,我媽隻好帶著我離開去了h市生活。”蘇杭繼續說道,“其實到了h市,日子過的也挺好的。我媽不再去想蘇柏年了,努力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甚至在我六歲的時候有了新的感情。”
“隻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不大好,好不容易要開始新生活了,一場車禍又奪走了她的生命。”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蘇杭再提起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當初刻骨銘心的悲痛,但是沈溪卻忍不住有些心疼。
“那……你後來就去了孤兒院嗎?”沈溪問道。
“沒有。”蘇杭搖了搖頭,“我媽媽留了一封遺書,上麵寫了我的身世,警察把我送到了蘇家。”
“可是……你不是十八歲才……”沈溪詫異道。
“我到蘇家的時候柳芳正好懷了蘇明麗。她好像不知道有我的存在,看見我的時候情緒反應很大,差點流產。”蘇杭說道,“像我這樣早已經被蘇家拋棄的孩子怎麽能和柳芳肚子裏的孩子相比,自然是不能待在蘇家的,所以蘇家決定把我送走。”
“蘇柏年的意思是找一戶人家收養我,柳芳為了不讓我和蘇家再有牽扯主動提出要幫我找收養我的人家。”蘇杭說到這裏忍不住冷笑出聲。
“那你最後怎麽去的孤兒院?”沈溪忍不住好奇道。
“那天我跟著來接我的一對中年夫婦坐車離開,他們跟我說,要去的地方很遠,讓我先睡一會,然後我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一個人睡在荒無人煙的草地上。”
“什麽?!”沈溪不可置信的喊道。
“不過我運氣非常好,遇見一位在那邊野營的好心人把我帶回了市裏,送到了派出所。”蘇杭回憶道,“但是……警 ,察問我家裏還有什麽人的時候,我卻什麽都沒說。他們查了很久查不出來,就把我送去了最近的孤兒院。”
“蘇杭……”沈溪鼻子發酸,眼眶漸漸的紅了。
“我沒事。”蘇杭見沈溪眼眶微紅,仿佛就要哭出來一般,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吧嗒!
眼眶裏的淚水再也積蓄不住,一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燙的蘇杭慌了手腳:“你別哭。”
可是沈溪心疼的根本止不住淚水,眼淚流的更歡了。
“我說這些不是要惹你哭,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的經曆。”蘇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了,有些語無倫次的胡亂說著。
“對不起!”沈溪再也忍不住悶頭撲進了蘇杭的懷裏。
蘇杭愣愣的抱著沈溪,歡喜和苦澀在心頭雜陳。他不知道沈溪哭的這麽傷心,有多少是因為心疼,又有多少是因為同情。
對不起,沈溪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說著。上一世那五年我自作聰明了。我知道你自尊心強,知道你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一次也沒有主動問過,甚至偶爾你提起的時候我還刻意回避了。
但是到今天我才明白,你在乎的從來都隻是身邊人的看法。我過去那自以為是的,保護你自尊心的方法,才是最傷你心的做法。
那時候的你,一定是覺得我很介意你的出身吧。
“這個周末,我們去看媽媽吧,你媽媽。”沈溪忽然出聲道。
“嗯。”蘇杭點頭。
不管了,不管是同情還是心疼,隻要你願意靠近我,我都不管了。
真是個好天氣啊,和他們結婚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還記得她和蘇杭結婚的時候,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雷陣雨,黑夜裏電閃雷鳴的仿佛末日一般的天氣,是她對那天最深的記憶。
“嫂子,這個還是你來放吧。”李清遠,蘇杭最好的朋友把手裏的骨灰盒遞向沈溪。
沈溪望著李清遠手裏拿著的“骨灰盒”,那是自己的前夫,蘇杭的骨灰盒。但是沈溪知道其實骨灰盒裏裝的並不是蘇杭的骨灰。蘇杭死於一場空難,飛機在太平洋上爆炸了,整駕飛機墜入了大海,至今三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打撈到哪怕一片殘骸。
“裏麵……放的什麽?”沈溪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幹啞。
“蘇杭以前最寶貝的東西,你要打開看看嗎?”李清遠苦笑著把手裏的盒子放在了深溪的手裏,“也許你會覺得有些眼熟。”
沈溪有些不明白李清遠話裏的意思,她疑惑的望了一眼對方,但是李清遠已經轉身離開了。沈溪隻好抱著盒子來到墓碑的後麵,那裏是埋放骨灰的地方。那是一個已經挖好的方形洞穴,負責掩埋的工作人員拿著鐵鍬一臉冷漠的站在兩邊,似乎隻要自己把手裏的動作放下,他們就會馬上填平那裏。
沈溪蹲在地上,手掌撫摸著深灰色的骨灰盒,簡單樸素的設計,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就像蘇杭這個人,更像我們五年的婚姻。
在嫁給蘇杭之前,沈溪對蘇杭並沒有太多的映像。她知道蘇杭是蘇家從外麵接回來的孩子。有人說他是蘇柏年的私生子,因為蘇家這一代沒有男丁所以才被接回來繼承家業的。也有人說蘇柏年在大學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姑娘,兩人結婚之後有的蘇杭,隻不過被蘇老爺子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