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斷了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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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跨院也就這麽大,關押著向姨娘的地方也不遠。

    許嬤嬤搖了搖頭,示意迎春不要上前。邢氏盛怒之下出手,向氏怕是不好了,場麵必定血腥難看,不適合出現在迎春麵前。

    “嬤嬤,正院裏事情多,我們離開吧,不要給太太添亂了。”迎春說道。

    說實話,迎春不想參觀妻妾爭鬥。

    還是現代好,一夫一妻,隻要女人自己能立起來,男子她敢找小三嗎!不過這樣一說,性格堅強自立的女人,哪怕是到了這裏,也照樣能把日子過好。

    許嬤嬤點了點頭,在待下去,也確實不合適了。

    於是許嬤嬤抱起迎春,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

    事有不湊巧,正要出院子,卻見邢氏在王善保家的攙扶下快步走了進來,後麵是被仆從挾製著的向姨娘。

    向姨娘懷孕五個月,肚子微微突出,衣著狼狽,麵容蒼白。

    而且向姨娘的嘴似乎被堵住了,嗚嗚的發不出聲。

    許嬤嬤趕緊抱著迎春避讓開。

    邢氏一進院子,麵朝大門站定,不善的看著院中所有的人。

    院中靜悄悄的,片刻之後,蒼白著一張臉的莫氏姐妹,秦姨娘等在丫鬟的跟隨下走了進來,還有幾個打扮像是通房丫頭的人,眾人安靜如雞的站定不敢說話。

    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的上前,向邢氏稟告道,“太太,管姨娘還在昏迷中,來不了。”

    這邢氏竟然要將賈赦所有的女人都叫來。

    邢氏竟是要借此立威?眾人猜測。

    有那消息靈通的妾室已經知道邢氏傷了身子無法有孕一事,心中暗想,不下蛋的母雞,立威有什麽用!

    “太太,二姑娘還小,可否容二姑娘告退?”許嬤嬤麵色不變的上前交涉。

    邢氏涼颼颼的朝著迎春等人看了過來,冷聲道,“嗬!管姨娘來不了?那正好,她女兒不是在這嗎,讓我們的二姑娘在這看著也是一樣。”

    許嬤嬤臉色一變,這邢氏瘋了不成,她們妻妾之間的事,竟然要將姑娘牽扯進去,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許嬤嬤還要說話,就見邢氏臉一變,恨聲道,“來人,向氏敢謀害當家主母、謀害老爺子嗣,給我打,狠狠地打。”

    懷著五個月的身孕被杖責,邢氏這是想要向姨娘的命。

    許嬤嬤立馬將迎春的頭壓到自己的胸口,用手捂住了迎春的耳朵。

    很少見的,許嬤嬤有些氣急,這邢氏果然是瘋了!

    其實這個時候迎春也聽到了邢氏的話,她並不是真正的稚兒。雖說查到的是向氏,可迎春的直覺告訴她,這事不一定是向氏幹的,向氏要正能找來這麽烈的墮胎藥?還能下到東跨院的廚房裏?還能保證讓邢氏吃了?

    那她就不僅僅是個姨娘了,很有可能早就能幹掉邢氏自己上位了!

    這事雖然是個陰謀,可從一開始,事態的發展就有一種“正大光明”的感覺,像是不怕被人發現、就等著被人發現呢似的,太蹊蹺了!

    這事情或許向氏真的不無辜,但她最多就是做別人的刀子罷了!她沒有這種本事。

    但是,老太太和賈赦已經下令了啊,說是等向姨娘產下胎兒後再做處理,或打殺或發賣。

    若隻是處置向姨娘一人,迎春不會有絲毫的糾結,畢竟她親娘和親弟弟都受此事連累,管姨娘受了罪失去了生育能力,弟弟更是早產以致於體弱,稍微不精心就可能送命。

    可向氏腹中還有個孩子呢,那個孩子……

    但是,迎春也不覺得自己該評價邢氏的做法。

    這個時代,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人失去生育能力那簡直是致命的,從此以後在夫家永遠挺不直腰杆子,更甚至,夫家能光明正大的以“無子”為由休妻。

    突然間,迎春想起了上一輩子在醫院裏聽到過的一句話,一個兒媳婦抱怨說,她婆婆對別人說,“兒媳婦,生下了孫子才是一家人,不然就是個外人。”

    當時,迎春的第一想法是,他們家是有皇位等著被繼承呢吧?

    話隨如此,可從這一點就能知道,古代某些人對子嗣的看重。

    處在隨時能被休妻的環境下,怪不得邢氏在後來的紅樓中,像是個隱形人似的,毫無主見,任人搓圓搓扁。

    原本想掙紮的迎春終是老實了下來,她無權幹涉邢氏。

    邢氏還是有一二分手段的,她要杖責一個有孕的妾室,有人照做,上前壓著向氏,板子劈裏啪啦的就打在了向姨娘身上,板子拍在肉上發出的聲音讓院中的幾人心驚肉跳,生怕邢氏突然就調轉槍頭對準她們。

    被捂著嘴巴的向氏隻能徒勞的掙紮,片刻,向氏的身下就出血了,引起眾人的驚呼聲,邢氏涼涼的看過來,眾人立馬禁聲。

    迎春看不見也聽不到,等她能看能聽的時候,已經出了正院到了自己的房中了。

    “姑娘,別怕,隻要不犯錯就不會被罰,那向氏也還活著呢!”許嬤嬤安慰神色有些失常的迎春。

    迎春點了點頭,焉噠噠的。

    也許是迎春的承受力有些低,當晚,迎春就發起了高燒。

    另一邊,急急趕來的賈赦大怒,一個巴掌就扇在了邢氏的臉上。

    “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向氏那個賤婦打我?你是忘了我腹中的孩兒是怎麽沒的嗎?”邢氏不敢相信的問道。果然啊,就應該在老爺等人反應過來之前將向氏處理了。

    賈赦被氣的胸脯上下起伏,“就是因為你腹中沒了的孩兒,你才該打。”

    他雖然不常來後院,但他也知道向氏沒有這麽大膽量和能量,可邢氏竟然愚蠢到趁著他不留神的時候將向氏這個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打死了,線索就這麽斷了,若受害人不是邢氏,他還當她是殺人滅口呢!

    都說人前教子背後教妻,他突然覺得邢氏已經蠢到無藥可救了。

    若是賈赦生在現代,他一定會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作者有話要說:  “生下了孫子才是一家人,不然你就是個外人。”這句話真是我某一次去醫院時在大廳裏聽到別人說的,我心裏當時也是懵逼了,那個婆婆那樣說,很懷疑她的性別,不是個女的吧?還是在做夢呢吧!

    解釋一下,“有皇位等著被繼承”不是我原創,在某個論壇上看到的,這裏用一下,表達一下聽到那話的心理,這誰說的?說的太好了,形容的太精辟太準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