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名為赤司的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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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嚴酷的暑日周末,學校的鈴聲再一次響起。
“叫我去幫忙嗎?”
吹石頭疼的對弓道部部長道:“入部時候不是說好了嗎?社團以外的時間歸我使用,不能在我沒同意的情況下占用我的私人時間,你這已經是嚴重違反協議了啊,小鳥部長!”
弓道部部長是個黑長直的少女,模樣稱的上清秀,為人也是通情達理,也就是這樣,吹石才在當著劍道部大將的同時還能兼顧弓道部這邊兒的比賽出場人員,可今天不巧的是,弓道部部長似乎想要毀約?
吹石臉一板正打算說點兒什麽,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這件事並非小鳥部長的錯。”
入目一色赤紅,學生會會長赤司征十郎在小鳥晴之後走進班裏,吹石尷尬的從椅子上起身,“赤司君。”
雖然是同一屆,但和這位既是籃球部部長,又是學生會會長的風雲人物比起來,隻是兼職兩個部門大將的她又算得了什麽呢?
事實這還真是她謙虛。
赤司征十郎打量著眼前這個名聲不小的吹石同學,憑她能在入學考上壓自己一頭就能說明她的不一般,尤其是了解過她的家庭環境後,更是會對她的出色感到難以言喻的驚愕。震驚她能在養活自己的情況下兼顧學業,愕然她能讓洛山諸位校董同意她在身兼數職的情況下入學洛山。
雖然後者他自己也能辦到,但這和家世是離不了關係的,反之,如吹石這樣的人,實在是一個“奇跡”。
像是洛山這種高等學府,不會要求學生一門心思的死讀書,課後全麵發展各項社團活動培養精英和他初中時期就讀的帝光中學理念略有相似,但在課程如此緊湊的壓力下還能兼顧社團活動已屬不易。
吹石其人居然仍有餘力在同時當著劍道,和弓道兩門洛山中學招牌社團的主將,更別說作為唯一一個“特例”在自己這裏掛號,證明她在活動結束後仍有數份兼職。就連赤司這種平時課業也不算輕鬆的人,都在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以無稽之談掃出思維宮殿,可等真相確認後,他對吹石這個人物萌生出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好奇。
好奇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當他親眼見到她時,一個短發少女的利落形象取代掉腦海中留存的呆板大頭照。
短發不到脖子的長度,深眸黑白分明,這是一個看起來就令人覺得生活愉快,充滿希望的陽光少女模樣,東方風味的五官則像是宮廷瓷器一般形成器物的冷感……不,兵器嗎?
眨眼的功夫,赤司腦子裏居然轉了這麽一大堆東西,但在吹石看來,學生會長不過是衝自己點下頭注意力就從自己落到一旁的弓道部部長身上。
赤司征十郎說道:“吹石同學由我來說服,沒記錯的話,小鳥部長正要去帶領弓道部成員晨跑。”
小鳥晴眼睛一亮,聽出赤司決定幫忙的意思,雖然不清楚一貫待人疏離有禮的赤司會長為什麽會主動插手這件事,但實惠總歸是自己拿,所以她也不追問,擺擺手,不給吹石拒絕的機會起身跑走,用那種裙擺不揚起來卻行走如飛的淑女姿態。
吹石:“……”
赤司征十郎:“可以和我聊聊嗎?”
眼睜睜的讓小鳥晴跑出視野,再追不僅失禮也來不及的吹石無奈回頭看他的時候,赤司征十郎這時已經落座在自己前方的座位上麵,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完全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啊。
吹石內心麵無表情的想著,山田柚子回來得知她最崇拜的赤司大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會不會高興的這節課都懸空坐?
距離椅子表麵一毫米的鍛煉方式。
搖搖頭,吹石坐下,兩手交叉平放桌麵,“赤司會長,照實說吧,我沒有多餘時間去參加弓道部合宿。雖然不知道小鳥部長為什麽擅作主張,但是我答應加入弓道部的前提就是除了比賽以外,我不會參加部裏任何活動。了解我情況的會長大人你應該十分清楚,我參加比賽隻是為了贏得比賽後的那部分獎金,畢竟我很窮!”
“……”赤司征十郎默默看著將“窮”說的理所當然的吹石,無聲感歎過往十六年裏還真沒有那個人這樣對他說過話,不過想想吹石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他也就表示理解了,但是……“你可以不參加合宿。”
吹石麵露解脫的光彩,但赤司征十郎馬上壓下一座五指山。
“但你必須參加半個月後的全日本女子弓道大賽。”
“為什麽!”
吹石不樂意的脫口而出。
赤司征十郎道:“我調出過你一直以來的比賽記錄,你似乎隻在有關校名義的賽事上出馬,類似個人名義的比賽你都興趣缺缺,但這種全國類型的比賽並不在你和小鳥部長的協議之外,你有責任出場。”
吹石嘴角一抽,當機立斷的反駁道:“但是我那天要打工!”
赤司征十郎:“……所以這就是你拒絕合宿的理由?”
吹石毫不猶豫:“我拒絕的原因基本都是這個。”
赤司征十郎少見的沉默下來,吹石在他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一個……大冬天賣火柴的小女孩。
吹石:“先說好,我可是非常幸福!”所以收起你腦子裏的想象。
“咳,失禮了,”赤司征十郎收回目光,淡淡表示:“全國類型的大賽,團隊賽冠軍獎金十五萬日元,參賽人員是六人,除去給學生會的五萬資金,剩下的十萬元你們可以自由分派,個人賽冠軍獎金十萬,當然……”他看了吹石一眼,“交給學生會的五萬我可以做主免收,十萬元統統歸冠軍所有,所以吹石桑,你做好決定了嗎?”
吹石:“……我幹……”
赤司征十郎一點兒不意外的起身,習慣似的抹平板正的衣擺,“那麽我回頭會轉告小鳥部長不讓她來騷擾你,我相信以吹石同學的能力,可以在不合宿的前提下成功奪得冠軍。”
說完冠冕堂皇的場麵話,他禮貌頷首轉身離開。
吹石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喊道:“赤司君,你是怎麽確定我一定會奪冠的?”
赤司的腳步不停,聲音卻毫無阻礙的傳遞過來。
“我堅信勝利的一定會是洛山。”
……
原來這就是你團隊賽和個人賽從不考慮其他名次的原因嗎?
吹石失笑,早聽說過赤司會長以勝利為目的的做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不對,等等!既然是全國賽事自己根本不會不參加,所以赤司他到底是為什麽來這一趟的?
小鳥晴特意來找她也不過是擔心久不拿弓的自己會技藝生疏,所以特地叫她一塊合宿緊急鍛煉一下,結果赤司這麽一通亂搞,直接將小鳥晴的來意免了,改為……給自己好好加了通油?
吹石不解的一頭問號,直到放學時才被鈴聲敲醒,她在其他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起身和留下來打掃的兩位同學點點頭道別,走出校門,思考接下來要去哪個地方打工。
路過寵物店,她不由的被店裏麵的各種小貓勾住視線,腳步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下來。
軟軟的小身子,毛乎乎的小爪子,蹭著你的小腿“喵”的叫一聲。
嗷嗷,好幸福啊!
吹石在雙眼放光一陣後泄氣的耷拉下肩膀,寵物店裏的貓一隻就要十五六萬,她哪裏來的錢買。
這個月雖然沒有赤字,但是下個月,下下個月呢?
……
“唉——”
深深歎了口氣,吹石打起精神決定去齊木推薦的那家咖啡店看看,幾百日元的時薪對她已經算得上高昂。
畢竟日本願意讓高中生打工的地方還是少的。
她一邊思索,一邊毫不遲疑的邁開步子,眼底清澈的光芒從未因為貧窮而黯淡。
換做任何一個人來當“吹石”這個人,怕都沒有她的樂觀和開朗。很多時候,吹石都在為“錢”做打算,但錢對她僅僅是生活所需,她目前的生活需要“錢”的存在。實際上,擺脫“生活”,錢並不是她的全部。應該說,她的全部是她的生活,她的生活需要錢僅此而已。所以,為了自己的生活,努力賺錢並非是覺得辛苦的事情。
她享受生活,自然也享受附帶而來的“貧窮”和“努力”。
也許在他人看來這樣的日子過的很辛苦,但不可否認的是,吹石在這樣的每一天裏都過的分外富足,精神飽滿,這也是她往往能讓別人感覺到希望的重要原因。
沒有人會不去喜歡一個努力將自己過的更好的人,所以當吹石坦然回答赤司自己很幸福時,她的內心蒙不上一絲陰影,也正是如此,漂亮的光,總有暗樂於出手去汙染。
在打工和學習兩邊忙碌的過程中,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短短半個月過去,全國弓道大賽如期舉行。
吹石穿著雪白弓道服,拿著一張快有自己高的長弓目光肅穆的從場上走下,她背後標靶上箭箭擊中靶心,無一缺漏。
這技法無疑遠超這個年齡段應有的水平,然而真正令在場觀眾賞心悅目的,還是她標準到近乎於“道”的技藝。
射法八節行雲流水一般鋪展在觀者眼中,以至於現場有無數選手在執弓,但真正引人注意的還是隻有一人。
從吹石手裏射出去的箭,仿佛化身神風一般。
這是小鳥晴在看過她入部展示後發出的感歎,如今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人心神都像是被那一支箭釘住,征愣的看著選手下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現在場內的小鳥足仁是弓道方麵的大師,像是這類全國性質的比賽都無法請到他到場的那種分量。然而他之所以來此,還是因為他最有天賦的孫女小鳥晴也參加了大賽。原本他覺得以自己的教導,和小晴平日的刻苦怎麽說也不會遇到對手,但當他看到台下這個女孩子時,他才發現自己想當然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到他這個年紀都不見得說全無對手,像是小晴那麽年輕的孩子更是不用說。
出於好奇,小鳥足仁偏頭問自己的兒子哉也,“那個女孩叫什麽啊?”
雖然不是弓道選手,但耳濡目染小鳥哉也也能看出吹石手底下的精妙,此時聽到小鳥足仁的話,立刻看向標注有選手名牌的位置。
“吹石……吹石……”小鳥哉也眯著眼睛看向那對近視眼小的不行的字,隻等將最後兩個字念出來,他女兒小鳥晴的聲音炸雷一樣響在耳邊,“爺爺!”
小鳥足仁不以為意的抱住撲過來的孫女,“小晴啊,比賽怎麽樣?”
小鳥晴開心的眯著眼睛,“我進入決賽啦!”
“那就好!那就好!”
小鳥足仁連連點頭,笑得不像是弓道界舉足輕重的大師而是隨處可見的,疼愛自家孩子的老爺爺。
爺孫兩個笑得黏黏糊糊,另一邊被嚇到的小鳥哉也也忘了名字的事,哀怨的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瞧著他們兩個,有種被排斥的憂桑。
“對了。”小鳥足仁抬手指指下麵的選手,“小晴,你有對手啦。”
“我知道!”
不愧是小鳥足仁最疼愛的後輩,小鳥晴仰頭道:“吹石,她和我是一個學校的,也是我最大的對手!”
小鳥足仁聞言笑彎眼角細碎的紋路,“不錯,不錯!能夠心平氣和的認識自己的對手,這才是修習弓道的人應該有的氣度,逞凶鬥狠什麽的,咱們不做,不做!”
小鳥晴不依的撒嬌:“小晴當然不會這麽做了!我會憑借實力拿下冠軍。”
“哈哈哈,好,好!去拿冠軍給爺爺樂樂!”
小鳥足仁將自己笑成一朵花,半點沒想起來小鳥晴還有比賽的事,還是小鳥哉也出聲提醒,小鳥晴方返回賽場。
等到小鳥晴的身影都看不見了,小鳥哉也才奇怪道:“爸,你不是覺得小晴贏不過那小姑娘嗎?怎麽還……”激勵她?
小鳥足仁老神在在的眯著眼睛看了會兒下麵的比賽,實在找不到像是吹石那般驚豔的方作罷給自家這個笨蛋兒子解釋起來。
“你以為小晴不知道啊?”
小鳥哉也訝異的張張嘴,不等他開口,小鳥足仁斬釘截鐵道:“她知道。”
小鳥哉也沉默一陣,道:“既然她知道怎麽還……”
小鳥足仁恨鐵不吃的衝他搖頭,嫌棄道:“幸好你沒跟我學弓道,你學就是個榆木疙瘩。”
小鳥哉也被嫌棄的一頭黑線,等到小鳥晴上場,小鳥足仁的眼神跟過去,就在哉也以為自家爹不打算再說什麽的時候,小鳥足仁的聲音再一次冒出來,像是細水般將小鳥晴和小鳥哉也包裹起來。
“就算是必輸之戰,也不能在還未開始前認輸,那個孩子是,小晴也是。”
在他這樣說的時候,吹石射出必勝的一箭,成功奪下冠軍,小鳥晴則屈居第二,姣好的臉不見喜色,但也沒有多少委屈,就像是小鳥足仁說的,心知肚明自己會輸還能全力以赴,就算輸了,心態也不會有多少變化。
小鳥晴在自己爺爺和爸爸的注視下給了吹石一個大大的擁抱,好笑道:“你等會還要參加劍道團隊賽吧?不參加個人賽嗎?”
弓道都是個人賽,沒有團隊賽一說,但是赤司誘惑她的時候無疑是將劍道比賽也囊括其中,這讓事後反應過來的吹石懊惱不已。
因為按照過往慣例,她該參加的隻有一個部門的比賽,至於具體是哪家,交給兩部部長去撕,然而有赤司這麽一插手,吹石不得不緊趕慢趕,在弓道比賽結束後匆匆跑去附近廁所換衣。
“躲開,赤司!”
吹石剛進去時候沒注意這處廁所有多偏僻,等出來之後,一眼看到有人隔空瞄準站在不遠處的赤司征十郎,她一身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砰——”的一聲,誰也沒想到會在國際大賽裏冒出暗殺事件,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拉起赤司征十郎就跑的吹石心底發冷,在將赤司懟到一個死角,對方也似有所覺的放低身高後,吹石問道:“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青天白日的怎麽會冒出狙擊/槍?”
全日本三大財閥中與政治聯係最緊密的一位,有著當代禦曹司名號的赤司家獨子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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