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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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買夠60%須等待72小時可看, 盜,文網讀者移步晉, 江  有人起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啊, 還差一塊頭紗, 趕緊的,把人給蒙著!”

    “夫妻對拜掀頭簾啊!”

    “我再說下去……是不是少兒不宜了?”

    “哈哈哈哈哈我操這個軍訓有意思,幸好沒翹。”

    梁寓笑著掃她一眼,沒管身後那群人亂七八糟的起哄。

    他緩聲道:“禮成。”

    鄭意眠猛然抬頭:“……什麽?”

    梁寓搖頭, 道:“我說, 你可以坐下了。”

    好不容易坐下,大家笑夠了, 這才有所收斂。

    鄭意眠盤腿低頭, 無欲無求地打坐。

    我佛慈悲……入你相思門,知你相思苦……

    呸,背到哪兒去了。

    重背。

    李敏就在鄭意眠斜後方, 拍她肩膀:“你在那念叨啥呢,結婚誓詞?”

    鄭意眠皺鼻子, 還沒來得及講話, 對麵就開始唱歌了:

    當你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

    別怪我仍保持著冷峻臉龐

    其實我既有鐵骨,也有軟腸

    隻是那青春之火需要暫時冷藏

    ……

    煎熬。

    忒煎熬了。

    鄭意眠胡亂扯著衣擺的線頭, 感覺有道目光膠著在自己臉上,死也不敢抬頭。

    今天太陽太大了, 烤得人耳根都在發燙, 火燒火燎的。

    不管了, 確定一下。

    她抬頭一看,梁寓就在盯著她。

    他眼神帶笑,一邊輕輕唱著歌。

    鄭意眠低頭,開始紮褲腳。

    他隻是沒地兒看了而已,鄭意眠,自戀是病,得治。

    ……

    到後來,男生方陣吸引了一大幫目光。

    有特別想表現的,在隊伍裏伸長脖子,還一個勁兒地耍帥。

    眼見洞房鬧得……不對,眼見鬧得差不多了,連長終於收手,讓他們起立,繼續回去練習。

    雖然帶走了,但並沒有離得多遠,兩個方陣之間還是靠得很近。

    好不容易兩個小時下課一次,男生方陣顯得散漫而隨意,女生方陣就有紀律有組織多了,清一色地在樹蔭底下補防曬。

    鄭意眠轉著手肘,對比自己黑了多少。

    這才第一天,感覺已經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曬黑了。

    李敏過來,偷偷跟她說:“眠眠,我剛剛發現有人開了請假條,明天不用來軍訓了……”

    “請假條?”鄭意眠問,“真的假的?”

    李敏說:“肯定是假的啊,聽說直接去說自己不舒服開點藥,或者說自己來大姨媽了就可以。你看,那邊操場在底下坐一排的,全都是躲軍訓的。”

    雖然開了請假條也得來,但坐在陰處總比接受太陽暴曬要好點。

    鄭意眠朝她們投去豔羨的目光,歎道:“我也不想軍訓。”

    話音剛落,方陣前就走來一個連長。

    連長問:“這裏有會畫畫的學生嗎?”

    大家稀稀拉拉地笑起來:“連長,這是藝術院方陣,當然都會畫畫了。”

    連長正色:“我當然知道這是藝術院,我的意思是,有沒有畫得特別好的?”

    李敏舉手,把鄭意眠往外推:“這裏,全校第一!”

    大家的目光全落在鄭意眠這裏,甚至有人驚訝道:“原來這就是鄭意眠啊。”

    這下是想低調也不行了,鄭意眠站起來,問:“有事嗎?”

    連長:“我們要辦一個有關軍訓的板報,還差一個人。你跟我走吧,下午課不用上了。”

    李敏羨慕地跟她揮手道別。

    鄭意眠到的時候,學姐們已經把板報畫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一塊兒是空白的,學姐們正在犯難:“這個臨摹太難了,我畫不出來。”

    鄭意眠粗略掃了一眼,發現是自己比較拿手的漫畫係畫風,主動請纓道:“這個我能畫,給我吧。”

    “真的嗎,太好啦,”學姐把畫稿遞給她,“你是大一的吧,是不是還在軍訓?”

    鄭意眠接過畫稿,開始用粉筆打形:“是啊,這幾天太陽好大。”

    眼見一時片刻畫不完,整幅板報又隻差這一部分,鄭意眠回頭對正在打嗬欠的人說:“就這麽多了嗎?那你們先回去吧,我畫完就走。”

    學姐再三表揚她,確定她一個人可以之後,就全都走掉了。

    她們商量了一下,都表示對新生軍訓有很大的興趣,回寢室的路上,特意經過了大操場。

    邊路過,還邊在討論板報的事。

    趙遠聽到了,跟梁寓耳語:“聽到沒,剛剛那群人在說辦板報的事,還說學妹人美心善,願意一個人留在那裏善後。”

    當天下午就有點變天,到了晚訓的時候,風就更大了,還夾雜一點冰涼的小雨。

    大家在學軍體拳,梁寓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天氣。

    等會有暴雨。

    他抬頭看了一眼雲,收起手機,隻說了句“我先走了”就直接脫離了隊伍。

    旁邊有人不可思議地看著趙遠:“這就走了?”

    趙遠:“是啊,不然呢?”

    “不跟連長請個假?他不怕嗎?”

    趙遠噗嗤一聲笑了:“你看他怕過誰?”

    可能是梁寓走得實在太有底氣,生生就像個請了假的,沿路都沒人攔他。

    走出操場之後,他開始回憶起來,之前說辦板報的地方在哪裏。

    在學校裏的超市買了兩把傘,他盯著手裏的傘,開始沉默。

    就把傘扔到她門口,她會不會不拿?

    給她的話,要說自己特意來給她送傘?

    想到高中時候有大雨,她也是沒帶傘,他從她背後走過,把圖書館借來的傘放在她身後台階上。

    她當他是不想還傘,接過傘說了謝謝,用完就去圖書館還了。

    梁寓把手裏的傘旋了選,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

    摸到發根的時候,他又模模糊糊地想到,自己的頭發,原本不是這麽個深棕色。怕嚇到她,選了個別的深色,把發色蓋住。

    趙遠曾經笑他“你說你這是圖什麽呢”。圖什麽?不知道。

    他走到教室,遠遠的,透過窗子就能看見她在畫畫。她一手撐在黑板上,一手抬起來描畫,手上那截粉筆白得晃眼。

    因為認真,她咬住下嘴唇的一半。

    梁寓就等在教室門口,抽完第一根煙,摸索著去拿第二根的時候,考慮到她大概快畫完了。

    他手一鬆,沒有再拿第二根,讓煙盒重新落回口袋裏。

    天氣預報果然準,沒過多久,天幕漸灰,“轟隆”一聲,伴隨著雷聲,一天的悶熱天氣終於找到突破口,痛快地落了一陣暴雨。

    冷風呼啦灌進教室。

    不遠處傳來陣陣歡呼和抱怨聲,大概是軍訓放了,但大家都沒拿傘。

    果不其然,鄭意眠跺著腳出來的時候,搓著手臂,茫茫然看著教室外的大雨:“怎麽下這麽大了……”

    梁寓伸手,遞上手裏的傘。

    鄭意眠伸手去拿,手正伸一半,抬頭一看旁邊的人:“……梁寓?你怎麽在這兒?”

    他指指一邊,道:“剛買完傘,沒想到你也在這。”

    再找不到更合襯的理由了。

    鄭意眠立馬就探頭去看:“旁邊有超市嗎?那我也去買一把好了。”

    她正走兩步,梁寓眉一皺,伸手攔住:“不用,我買了兩把。”

    附近哪裏有超市,不過是為了製造偶遇胡謅的罷了。

    她愣住:“你為什麽買兩把?”

    “趙遠要我幫他帶一把,明天用。”

    陰雨天給他帶來的煩躁情緒須臾間消散,不知為何,鄭意眠的周身好像有股暖和的氣場,隻要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他就沒來由地高興。

    他垂頭,挑開一個不自知的笑,把傘交到她手上,低頭撐開傘。

    ///

    梁寓到寢室,趙遠剛洗完澡。

    他抖抖頭發上的水,問:“怎麽,送傘去了?”

    梁寓沒回,皺眉睨他:“擦你的頭發。”

    梁寓收拾了衣服進去洗澡,剛進去,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趙遠看他一時半會出不來,對衛生間那邊喊道:“你電話來了,我給你接一下啊。”

    剛接起來,那邊就傳來一道溫軟的女聲。

    “我到寢室了。趙遠要你買的那把傘,他明天要用嗎,要不要我今晚送過去?”

    趙遠還沒來得及說話,梁寓穿著長褲從衛生間裏出來,眉目之間隱隱能噴火,冷冷地眄了他一眼。

    趙遠:???

    梁寓接過手機,貼在耳邊:“喂?”

    他們倆在那邊講電話,趙遠很受傷。

    他晃著另一個室友:“你看到沒,你寓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就因為我接了嫂子的電話!這他都要醋!我受傷了!”

    室友拍拍他的腦袋:“你真是一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趙遠:“我呸!”

    梁寓根本沒理這邊的情況,隻是極有耐心地解釋:“不用,他找到自己的傘了。”

    “好,你有空再帶給我。”

    “……晚安。”

    放下電話,他眉眼間依然壓著一層不悅的情緒。

    她打給自己的第一個電話,是趙遠接的。

    她電話裏說的第一句話,居然也是趙遠聽的。

    趙遠:害怕自己活不過今晚……

    為了自保,趙遠找了個別的話題:“誒,嫂子怎麽有你電話啊?”

    梁寓:“為了還傘留下的。”

    趙遠旁邊的室友問:“不過,難道寓哥沒說自己是特意去送傘的嗎?怎麽還扯到遠遠了。”

    “肯定是人家問他怎麽有多的傘,他說給我帶的唄,”趙遠敲他,“傻不傻。”

    “那為什麽不說是特意去送傘的啊?這樣女孩子不會感動嗎?”

    趙遠想到高中種種事件,最後下結論:“還沒到時機,不能告白。”

    “我靠,”室友一拍腿,“所以現在是暗戀?少男寓哥的暗戀情結?我日,巨開眼界。”

    “……”

    ///

    第二天軍訓,發現換了個教官,這個教官,是營長。

    新官上任三把火,營長眉一皺,開口道:“今天開始,我管你們兩個方陣!”

    “說什麽?”鄭意眠皺了皺眉,又茅塞頓開般轉頭同梁寓道,“沒什麽說的,你快去洗澡吧,流過汗不能吹涼風,會感冒的。”

    梁寓側了側頭,拿手背抵了抵下巴,笑道:“好。”

    趙遠趴到窗戶上敲窗子:“有沒有人在聽我說話啊?”

    沒人理。

    “對了,”鄭意眠指指梁寓,“受傷了麽?”

    梁寓搖頭:“沒。”

    “沒有就好,”鄭意眠鬆一口氣,挽著李敏,“那我們先下去啦,你快去洗吧。”

    看著鄭意眠下了樓,梁寓拿了衣服進洗手間。

    趙遠:……???

    “你們是不是針對我?為什麽沒人聽我說話?”

    ///

    第二天的寫生生活也不過爾爾,上午領著大家坐車去遠處的博物館逛了圈,下午又布置了一張精畫速寫。

    畫完速寫之後,鄭意眠起身,跟李敏說:“我出去買牛奶,馬上回。”

    “嗯,注意安全啊。”

    ///

    鄭意眠沒走多久,班長回來吆喝道:“十分鍾之後樓下集合啊,老徐要來給我們講速寫作業!”

    李敏答應了聲,又問:“鄭意眠出去買牛奶了,怎麽辦?”

    班長有些憤怒:“鄭意眠還用來聽課嗎?!她不就是我們的範本嗎?去的話也是一直聽老徐花式誇獎自己吧?”

    未幾,又繼續吆喝道:“除了鄭意眠,所有人都得到齊啊,大家互相通知一下!”

    十分鍾之後,全員在樓下集合。

    除了鄭意眠,都到了。

    大家在樓底下的沙發裏坐好,靜候班導老徐的光臨。

    在等待老徐的途中,大家抱著速寫板閑聊。

    有個女生低聲抱怨:“這塊兒真的比我想的危險多了,之前遇到小偷偷畫不說,昨天我和年年去那個河邊拍照,遇到一個男的尾隨,我擦,把我們倆嚇死了。”

    “尾隨?”李敏驚訝了,“對你們幹什麽了嗎?!”

    “找我們要什麽方式吧,沒聽清,我們倆加快腳步走到大路去了,”那女生搓了搓手臂,“現在想起來就後怕,那男的長得一點都不麵善,像癡.漢似的……”

    李敏越想越不對,又問道:“對了,你們知道附近哪有超市嗎?”

    “超市?不就在河邊那條道兒的盡頭麽……”

    話講到這裏,李敏低呼一聲:“老天。”

    “怎麽了?”

    “眠眠剛剛一個人去那邊買牛奶了……”

    話音剛落,還沒人來得及接茬,忽然有人從位置上站起來,風似的推門而出。

    掛在把手上的門鈴叮鈴作響。

    “剛剛……怎麽了?”

    趙遠把人扔在一邊的本子收好,同自己的摞在一起。

    “梁寓剛剛出去了。”

    ///

    感覺到身後的人的確是在尾隨自己,鄭意眠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這條路上人煙稀少,超市就在路途盡頭。

    鄭意眠握緊手裏的手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緊急撥號人,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超市。

    實在不行,可以報警,也可以向收銀人員求助。

    這塊兒治安雖不比w市,但也沒有寬鬆到能任人為非作歹的地步。

    穩了一下心神,鄭意眠抬頭,走進超市。

    人跟進來了。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找到自己要買的東西所在的貨架,一抬頭,旺仔牛奶被人擺在最高的那一欄。

    她扶住貨架,思索假如是在這個地方,她應該如何躲避、藏匿和進行正當防衛……

    手往上伸,無奈貨架太高,她還需要踮腳。

    正要踮腳的那一刻,身後忽然覆上來一道影子。

    她一驚,尖叫差點逸出口,梁寓另一隻手搭在她左側,是將她完全庇護的姿勢。

    他聲音低低沉沉,帶著一貫的滿滿安撫。

    “別怕。”

    她心一鬆,感覺到熟悉的氣味,好像這時候全身的警報係統才終於退場,後知後覺的冷汗滲出來,讓人手腳冰涼,不住顫抖。

    他來了的話,就可以放心了。

    梁寓往上看,問她:“要拿什麽?”

    鄭意眠深呼吸一口,忍住想腿軟的衝動:“……旺仔……”

    “好。”他又回答了聲,替她把貨架上的牛奶拿下來,放在手心。

    好像是過了一會兒。

    又好像是隻過了幾秒。

    她大腦混沌,隻感覺到梁寓手掌搭上自己肩膀,柔緩地拍了拍。

    “好點了麽?”

    “……嗯。”

    “那去付款吧。”

    “好。”

    梁寓攬著她肩膀,回眸往後看了一眼。

    鄭意眠也跟著他往後看了一眼。

    人已經走掉了。

    “人走了,別怕,”他又低聲安撫她,“已經沒事了。”

    她咬住嘴唇,還是覺得有點後怕,但又覺得自己又該告訴他,假如他不來她也沒有關係,她也沒脆弱到這種地步,需要他跟哄小孩兒似的安撫自己。

    鄭意眠呼吸一口,開口道:“假如你沒來……”

    梁寓好像會錯了意,即刻搖頭,果決地打斷她。

    “沒有這種可能,你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在的。”

    氣氛倏然靜寂,鄭意眠拿著東西怔在原地,感覺方才那一刻,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又好像並沒有抓住什麽。

    她盯著自己的指尖,皺了皺眉。

    收銀員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拍著櫃台道:“買完到這邊結賬噢。”

    梁寓站在她身後,等她開始挪動步子,才跟了上去。

    走出兩步,鄭意眠又折身回去,多拿了一罐牛奶下來。

    她晃晃手裏的牛奶,問他:“你喝嗎?”

    梁寓看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放了心,這才點頭應了聲。

    隻要是她送的,全部都很好。

    ///

    付完款之後,鄭意眠跟著梁寓走出去。

    她正盯著地上晃動交纏的黑影,前頭黑影忽的一停,朝她靠近,最後融進她的影子裏。

    梁寓伸手,說:“手機給我。”

    鄭意眠把手機遞給他,側頭問:“怎麽了?”

    “緊急撥號人,”他低頭摁鍵,“以後有事直接打我電話,二十四小時不關機。”

    鄭意眠低頭笑笑:“不用了,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他雲淡風輕,“我很閑。”

    剛剛打開她通訊錄設置緊急聯係人的時候,發現那欄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她關係親密的男性朋友並不多。

    梁寓揉了揉發頂蓬鬆的發,轉過身就笑了。

    ///

    回到寫生基地的時候,正巧碰到老徐講完作業。

    老徐剛剛問梁寓人去哪的時候,大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條街上有個男人愛尾隨,鄭意眠一個人去那裏買水了。”

    說完之後,很可怕的是很多人都沒意識到哪裏不對。

    直到過了會兒,老徐問:“鄭意眠遇到那人了嗎?”

    “不知道。”

    老徐又問:“那梁寓為什麽不找我,自己衝出去了?”

    趙遠不過腦子地神助攻:“可能是因為太著急了吧。”

    大家提溜著交換了個眼神,全都低下頭笑了。

    鄭意眠和梁寓一塊兒回來的時候,老徐背著手問鄭意眠:“遇到尾隨的人沒?”

    “遇到了,”鄭意眠看一眼李敏,又轉回頭說,“不過沒事。”

    “沒受傷吧?”李敏開口問。

    “沒受傷,沒事,以後女生別一個人去那兒了,還是很危險。”

    “嗯……”老徐意味深長,“那,梁寓,你剛剛沒聽到我講畫,怎麽辦?”

    梁寓低眉未開口,鄭意眠接口道:“那我晚上給他講吧。”

    畢竟是因為她,他才錯過講畫的。

    “好啊,”趙遠一口應下,“那就你晚上給梁寓講畫吧!”

    趙遠不說還好,一說,班上爆發出一陣大笑。

    鄭意眠不明所以,老徐揮手驅散這堆八卦的:“行了,別笑了,都回去畫速寫去。女生以後不要單獨往那邊去,結隊的話最好也帶個男生,如果再碰到就拍照片給我。”

    有人走的時候還在感歎:“是啊,那能怎麽辦呢,畢竟我們又不是眠眠,危急時刻總有人‘咻’地一下衝出去……”

    鄭意眠側著腦袋,卻沒有看梁寓。

    咻地一下……衝出去?

    他不是偶然路過的?他是出來找她的?

    “發什麽呆呢,”李敏上來挽住她,前後檢查了一下,“你沒事兒吧?真沒受傷?”

    其他兩個室友也一臉擔心。

    思緒被打斷,鄭意眠索性不再想,伸出手給李敏看:“真沒事。其實也不是什麽危險的事,光天化日的,超市還有人,他也不敢做什麽。”

    “但還是嚇到了吧……”

    “是有點。”鄭意眠晃晃腦袋說,“化險為夷嘛。”

    上樓的時候,李敏還心有餘悸。

    “這個地方是不是跟咱們八字不合?篝火晚會碰到小偷,今天又遇到男人尾隨,”李敏歎一口氣,“不過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寫生基地的分部,過幾天就要坐車去總部了。

    “總部治安應該會比這裏好一些,畢竟比這兒熱鬧。”李敏總結道,“不過其實,在w市也會遇到小偷和別的意外……”

    李敏絮絮叨叨,一路說到回寢。

    ///

    鄭意眠在寢室休息了會兒,吃完晚飯,就出門去了。

    室友問李敏:“眠眠又出去幹嘛?”

    “還能幹嘛?報答救命恩人唄,”李敏聳肩笑,“可惜這個報答就是去講畫。”

    室友也關注起來了,身子前傾跟李敏討論:“你說……咱們都能看出來的,眠眠怎麽看不出來?梁寓怎麽也不動?”

    “這你就不懂了吧,眠眠跟我說過,她高中誤會過人家喜歡自己,被朋友笑了三年,而且朋友信誓旦旦,說梁寓絕對不會喜歡她。你這忽然要她接受,肯定很難,要慢慢來,想通就好啦,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嘛,很快就能想通啦,”李敏說,“而且你不覺得梁寓也很重視她嗎?跟掌上明珠似的,捧出來怕涼了含嘴裏怕化了,太珍重了必定不敢輕舉妄動啊!就怕自己做錯了一點點結果連朋友都做不了啊!!”

    說到激動處,李敏拍床:“我覺得這個反差萌真的太寵溺了!尤其是梁寓看完趙遠又看眠眠的時候,那個眼神切換簡直超級自然!”

    室友:“好了我知道了,你冷靜點……”

    ///

    這邊,鄭意眠上了樓,找到梁寓的宿舍,抬手敲門。

    裏麵傳來人聲:“——誰啊?”

    男生一停下來就打回了原型,大家挺直背脊,卻低下頭鬆鬆散散地笑。

    太他媽刺激了。

    軍訓的時候總有些教官,不滿足於單純的訓練,總是想製造一點笑料和輕鬆的瞬間。

    ——這點鄭意眠清楚。

    她初高中也遇到過。

    可問題是,為什麽偏偏又遇到梁寓了?

    班上女生已經開始羞赧地竊竊私語了。

    “連長要幹嘛啊……”

    “真的過來了,天啊……”

    “什麽啊……”

    “我們不會要麵對麵站軍姿吧?我……”

    下一秒。

    女生陣營的連長:“全體女生,立正!”

    “向右——轉!”

    ……

    …………

    一語成讖。

    鄭意眠低頭想。

    好了,現在真的和梁寓麵對麵了。

    大家都不認識,此刻就隔著幾米遠,女生都有點臉紅,男生則是不停地笑。

    過了會兒,大家像是發現了什麽,都開始笑了。

    鄭意眠愣了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因為這條隊伍裏多了一個,她是唯一一個站出長方形隊伍的人。

    很湊巧,梁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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