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鎧甲和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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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愛情既是軟肋,也是鎧甲。”

    溫家揚默默低下頭說,“我從前覺得,愛你是我的軟肋。所以生怕你和我在一起後會不幸福,我無法讓你開心富足地生活,才會同你分手。可現在我突然明白,愛你像是我的盔甲,因為有你我才想要一步一步爬更高,我才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說完,他堅定的目光看看周洲,等待著她的回應。

    此時高木木已經感覺尷尬,兩耳不聞身外事,埋頭隻吃眼前鍋。

    周洲卻並沒有給出溫家揚料想的回應。她沒有接受溫家揚灼熱的目光,反倒是微低著頭輕笑道:“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高木木看出來周洲的情緒有些不對,在一旁添笑道:“這個小魚丸真挺好吃的,來,洲,你試試。”

    “溫家揚,我問你呢。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周洲沒有接高木木的話,眼神淩厲地質問溫家揚。

    “周洲,我也很後悔。你別激動,好嗎?”

    “你讓我別激動,你有想過,分手之後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周洲雙眼通紅,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失眠到淩晨四點深夜痛哭的時候,你在哪裏?我不敢讓我媽知道事實,一個人在s市求生存的時候,你在哪裏?所有那些時候,你都可以說這句話,可是現在,溫家揚,我放下你了。你再想要做些什麽都已經晚了,你和我沒關係了。”

    溫家揚滿眼的不敢相信,聲音裏都已經帶了濃厚的鼻音:“周洲,是真的嗎?可是那天晚上怎麽解釋?你明明說過,想我的。”

    周洲心裏委屈死了,特別特別難受。明明自己已經打算放棄他了,為什麽他還要來招惹自己。

    “你不是放不下你的冠軍嗎?比賽不是可以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嗎?溫家揚,從前我覺得,愛你就能看懂你。可是我錯了,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麽那麽在乎冠軍,尊嚴真的比什麽都重要嗎?”

    “我之前真的很混蛋,我知道。讓你受苦了。”溫家揚拉著周洲的手,試探性地問道:“不可能了嗎?”

    周洲痛苦地閉上雙眼轉過頭,“嗯。溫家揚,你不懂,在我看來,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麽長時間裏,愛都是我的盔甲。可現在,我心裏早就築好了一個人的城牆,愛情反倒成了軟肋。”

    “木木,吃好了嗎?我們走吧。”

    高木木應聲站起來:“剛好結束,哈哈。家揚,感謝你的火鍋喲。“

    溫家揚徒然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裏像悶著一層吸滿水的海綿,沉重地跌落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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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洲,你還好嗎?“高木木敲了兩下周洲的房門,她從回家開始就一直在房間碼字,一刻不停地敲擊著鍵盤,讓高木木有些心悸。

    ”沒事。“裏麵傳來周洲一如往常的聲音。

    ”出來透透氣吧,裏麵可悶得慌了。“高木木不死心地問道,”我下午在樓下水果店買了點梨,看你這兩天有些咳嗽就熬了點冰糖雪梨湯,出來喝口吧,行嗎?“

    沒有回應。

    高木木歎了口氣,”周洲,何必呢?咱再怎麽樣也不能垮了身體啊,你想想,要你媽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會怎麽想?“

    房裏不停地鍵盤聲終於停了,傳來悉悉索索下床的聲音,門終於被打開,穿著睡衣的周洲走出來,帶著鼻音抱住高木木道:“我餓了,木木。”

    “好,雪梨湯在桌上放著,你還想吃什麽,我去看冰箱有沒有,今晚給你做。如果沒有,就點外賣。”高木木拍拍她的背,“去吃吧,親愛的。”

    “什麽都行,你做的就好。”

    “好。”

    冰箱裏卻隻有一碗下午的剩飯。

    周洲似乎已經看到了高木木皺起的眉頭,道:“房裏還有一包海苔和梅子,突然想吃茶泡飯了。”

    高木木笑道:“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到。”

    語調特別像電視劇裏那些跑堂的小二,周洲正喝著湯呢,被她這麽一逗,差點沒把嘴裏的湯噴出來。

    高木木把梅子和海苔都切得細細碎碎的,灑在已經加熱過的飯上,又往碗裏倒入剛泡好的玄米茶。

    一碗成色還不錯的梅幹茶泡飯被擺在喝了一半的冰糖雪梨旁,“請慢慢享用。”

    高木木擺出waiter的手勢,示意周洲嚐一口試試看。

    略帶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周洲嚐了一口,隻覺得梅子和熱茶在和味蕾相撞,清淡而甘香。

    “和從前的味道一模一樣。”周洲說道。

    大學時女生寢室從不讓學生自己做飯,他們有時又實在不願意吃食堂油膩膩的食物,隻好買了熱飯自己在寢室diy茶泡飯。

    那時她們宿舍五人,要數高木木的做得最好吃,周洲愛極了她碗裏那種梅子碎,每次都要來搶幾口,一來二往,後來高木木每次做都會給她多留一碗。20歲左右的日子,她們捧著一碗茶泡飯就會很滿足。

    周洲感慨道:“那時候真好啊,什麽都好奇,什麽也都有趣,哪裏還會想現在的這麽堆破事。”

    高木木隻好安慰她:“每個時間段的自己都不一樣,如果讓你回到那個時候,說不定你還會懷念現在呢。”

    “洲,聽我的話,可別再哭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都腫成什麽樣了。”高木木佯裝不經心地說。

    周洲默默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木木,你知道嗎,他說對了。我還想著他,還愛著他,還忘不了他。”

    高木木把她摟緊懷裏,輕聲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我今天才知道,我還是恨著他的,即使上次做了那麽荒唐的事,我還是會介意那時候他不要我。”周洲低聲啜泣道。

    “那時候為什麽不要我呢?比賽和我沒有關係,冠軍和我沒有關係,隻有他和我有關係啊。他,為什麽要因為那些事情拋下我呢。”

    為什麽呢?溫家揚自己也想不通,或許他還未長大,或許他太過在意尊嚴,他嘴上說著不想讓周洲跟著自己受苦,不過是不希望周洲看到如喪家犬一樣的他。

    他也才剛想通,那時的自己有多荒唐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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