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管家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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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聲音是……
約特奇猛的睜開雙眼,瘦高的身材,筆直的腰板,滿頭的銀發,以及那慈祥且帶著焦慮的蒼老麵孔。
約特奇仿佛在浩瀚的黑洞中尋到了一絲光明,在冰冷的寒冬中得到了一根火柴。約特奇激動的想要站起身,卻發現他的身體還沒能讓他自由活動,手腳雖然可以動彈,但配合起來仍有些吃力。
桑道管家適才在訓練室外看到約特奇的模樣如同中了劇毒般,當時就感事情不對,但是桑道管家始終認為約達爾在其身邊,總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因為約達爾身為太元大陸頂尖的煉藥師,怎麽可能讓家族的人被毒死呢?
隻是桑道管家始終放心不下,他記得特奇少爺一早還好好的,那個奇怪的魔法師一去就成這樣了。他覺得事有蹊蹺,在約氏家族待了四十年,他隻需要看一眼約達爾的去向,就知道約達爾要去哪。
如今約達爾與魔法師從實驗室出來,但是約特奇卻沒有在他們身邊,桑道管家看到約達爾帶著魔法師饒有興趣的走到了自己的臥房,這才趁機來到石室,如今看到約特奇表情痛苦的躺在這張床榻上,甚至連個枕頭都沒有,內心猶如刀割。
約特奇忍者劇痛開口說道:“桑道爺爺…”
桑道管家趕忙上前,看著眼前這可憐的孩子,說道:“特奇少爺,發生了什麽,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約特奇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身子就有些打顫,他不想回憶,他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夢,約特奇知道,這個時候老管家的到來,就是希望的到來。
約特奇顫顫巍巍的說道:“桑道爺爺…救我…父親跟魔法師要殺了我。”
桑道管家身子一顫,驚訝的看著小約特奇,神色驚訝且緊張,瞠目結舌的說道:“...什麽?特奇少爺,你說國王他…這怎麽可能呢,你可是他的孩子啊。”
約特奇一聽到老管家說自己是約達爾的孩子,就忍不住流出眼淚。他知道,他隻是約達爾製造出來的人,他沒有父親母親,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失敗品。
隻是這些事情約特奇並不知道怎麽跟桑道管家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他才七歲啊,此時的他,隻有流淚不止。
桑道管家看到約特奇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內心十分糾結,如果約達爾真的要殺死這個孩子,自己又該怎麽辦?身為管家的他,理性告訴他,裝看不見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但感性又告訴他,這隻是個孩子,一個七歲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從小就是他一手帶大。他又怎麽忍心見到這個小生命永遠從他的世界裏消失呢?
糾結的老管家看了一眼痛苦流淚的約特奇,再次說道:“…特奇少爺,您說的可是真的?”
老管家多希望聽到特奇少爺告訴他“開玩笑的啦~”但是他知道,不可能的,約特奇現在這副模樣,絕不會說謊。
約特奇知道自己時刻處於危險之中,隻要約達爾再次來臨,就算大羅金仙來了,也保不住他的這條生命,約特奇無助的看著桑道管家,輕聲的說道:“桑道爺爺…”
“桑道爺爺”這四個字,再次觸動到了老管家心中的那根弦,這五個孩子,隻有約特奇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仆人,桑道管家不止一次告訴約特奇不要喊他爺爺,這種貴族家族中,對階層看的很重,但是小約特奇每次在沒人的時候,還是喊桑道管家為“桑道爺爺”。
桑道管家咬了咬牙,衝著約特奇說道:“特奇少爺,您不要擔心,我現在就去找國王!”
約特奇一聽桑道管家要找國王,一瞬間冷汗直流,趕忙叫住桑道管家,咬著牙說道:“桑道爺爺…不要...不要去找他。”
此時的桑道管家內心滿是氣氛,他不知道為什麽約達爾會把自己的孩子弄成這樣,其他兄弟欺負約特奇也就罷了,可是這位身為父親的人卻也不把自己的孩子當人。
桑道管家從心底裏感覺痛,同時對約達爾產生了嚴重的不滿。他知道,這種不滿本不應在他管家的身份中出現,但是如今的桑道管家,已經下定決心要為約特奇討回公告。
桑道管家慢慢蹲下,腦袋降到與約特奇那小腦袋平齊的位置,慈祥的看著約特奇,一邊幫他拭去額頭的汗珠,一邊說道:“特奇少爺,您放心吧,我在約氏家族有四十年了,從來沒勸過約達爾,我去找他談談,相信他會聽我的話的。”
約特奇那幼小的心靈還是寧願相信老管家可以說服約達爾,於是忍住眼淚,衝著老管家點了點頭。
桑道管家站起身子,摸了摸小約特奇的腦袋,說道:“特奇少爺,您就在這裏等著我,我很快就回回來。”
約特奇再次點了點頭,忍著眼淚沒有流出。
桑道管家快速離開了石室,“哢嚓”一聲,石室大門關閉。
約特奇稍微起了下身子,低下頭立馬就能看到他胸口處的那對紅色的翅膀,這是他們兄弟五個人的標誌,他現在恨不得用一把刀將胸前這塊皮割掉,以用來徹底與這群人脫離關係。
約特奇隨即閉上了眼睛,隻希望下次聽到這個聲音,來的人還是桑道管家。
桑道管家離開了這裏,一步接一步向約達爾臥房走去,以至於和青龍騎士大人擦肩而過竟沒看到,按說以往,桑道管家會不緊不慢的向騎士大人鞠個躬。
這位青龍騎士,身材高大,身披青色盔甲,眼神剛毅,身上的粉色光芒標誌著他那七級元氣戰士的身份,這麽一位強大的戰士,卻隻有一隻左手,令人瞠目結舌,又讓人遐想聯翩。
到底是什麽怪物才能將一位強大的七級元氣戰士的右手留下?
青龍騎士看著老管家與他擦肩而過,此人在約氏家族中地位顯赫,如今卻被人無視,頗有不滿,剛想叫住這位老管家,卻發現這老管家步伐急促,向約達爾的臥房走去,當即尋思一定是約達爾又要事找他,話到嘴邊又打住了,沒有叫住這位老管家。
老管家很快就到了約達爾的臥房前,還未進去,就聽到臥房裏傳出了尖銳的笑聲。老管家知道,這個笑聲肯定不是約達爾的,一聽就是那個奇怪法師的。
老管家一想,現在約達爾的兒子約特奇還承受著痛苦,這兩人卻在臥房中有說有笑,當下更加氣氛,但身為仆人,規矩還是要有的。老管家一直琢磨著敲門進去之後怎麽和約達爾說,可是他還未想好說詞,就又聽到裏麵傳出了尖銳的聲音。
“達爾啊達爾,天下的好東西真的都讓你得到了。”
“丹尼,你可知道,你現在得到的這個魔法印,可是付出了我家族青龍騎士的一隻右手。”
“達爾,你倒是跟我說說,是個什麽樣的怪物能讓一位強大的七級的元氣戰士失去一隻手臂?”
“丹尼,你要記住,你現在居住的地方離魔域森林非常近,千萬不要去魔域森林,那裏的未知數太多了。”
“好好好,達爾,這魔法印我就收下了,我看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咱們就去把那個孩子收拾了。”
聽到這裏,老管家差點沒忍住破門而入,但四十年的循規蹈矩還是讓他壓製住了心中的這股衝動,老管家心想:“現在進去也不知怎麽跟國王說,更不知國王會不會聽勸,不如先從外麵聽聽事情的經過,再決定也不遲。”
隻聽裏麵的約達爾說道:“丹尼,提取工作有把握嗎?”
尖銳的笑聲再次響起:“哈哈哈,達爾,你還不放心我?我保準讓聖古精肌一滴也不會浪費掉。”
約達爾說道:“你有把握就行,隻要聖古精肌能完美的提取出來,那個孩子的死活無需操心。”
老管家聽到“聖古精肌”這四個字,瞬間大為震驚,此時老管家果斷選擇了悄悄退下,因為他知道,即使他進去,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他雖然隻是一個管家,但並不孤陋寡聞,他了解約達爾的為人,如果讓約達爾從聖古精肌與約特奇中做出了選擇,那這個選擇永遠都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