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三皇五帝的時代是最美好的時代，這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儒家，整個儒家的核心思想就是恢複到三王時人心淳樸，聖王在位的道德水平，而基於此提出的“仁”，“義”隻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的手段，但揭開神話背後的麵紗，一切都並不那麽美好，從人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不平等就出現在人類之中，從遠古時代的部落酋長，到奴隸社會的奴隸主再到封建社會的君臣，階級是永遠存在的東西，哪怕是利用破壞地球得到了飛速發展的現代社會，一個中產階級的詞匯也足以說明一切。

    張岩此刻站在張山背後看著眼前談笑風生的各個氏族代表，心中想的就是這個，如果說人類還未成立城市原型的部落時代階級還不明顯的話，那在這個逐漸以種植為主要謀生手段的氏族聯合時代，階級已經漸漸清晰，在經過近千年的緩慢發展，相信奴隸社會就要到來了。

    張岩聽著原始社會最“高級”的奉承技巧，心中連不屑都生不起，雖然站得筆直，但心思卻早已沉浸到華夏文明漫長的文明發展之中了，他相信張山這樣身經百戰的氏族領隊絕對比自己這個什麽都不了解的外來者更能爭取到好處。

    談話很快結束了，雖然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但張岩一眼就能看出除了張山的笑容是真實的之外，其他人明顯隻是在強顏歡笑。物以稀為貴，平凡的道理在這個什麽物資都很匱乏的時代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將所有客人都送出氏族營地之後，一直表現的平靜而客氣的張石撕下了麵具，一臉怒容的看向心不在焉的張岩，就在張石想要動手教訓教訓這個傲慢的小子時卻被張山攔了下來。

    “我可是答應過小石頭要保護他的屁股的。”看著奇怪的望著自己的副手，張山頗為鄭重的解釋，“所以，為了我的信譽，你可不能動手。”

    “弓長！”張石有些懊惱，怪不得這小子敢心不在焉的站在原地，原來是找到了靠山。

    “好了，”張山安慰著張石，“你能有這麽出色的兒子還不滿足啊，我家的那幾個小子要是能像小石頭這樣聰明我就再也不用發愁了。”張山看著咧著嘴的張岩不由的有些羨慕自己的副手。

    “出色個屁，”張石放下手中的棍子，“他就是個整天隻會給我惹禍的小麻煩精，說不定哪天我就會被他給氣死。”

    “行了，”張山叫過張岩，“我答應你的事可是做到了。”

    “我答應您的不也做到了嗎？”張岩依然不放心自己的老爹，站在張山的側麵，生怕張石撲過來時自己逃不掉。

    “狡猾的小子。”張山指著張岩笑了起來，“讓你站在那你就站在那發呆啊？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嘿，有您在，哪輪得到我瞎說啊。”張岩謙虛著。

    “哼，你倒是還知道自己的分量。”張石雖然看在上司的麵子上放棄了武力上的製裁，但嘴上卻不饒人。

    “你們啊，真是沒一個省心的。”看著“一唱一和”的父子兩，張山有些無奈，本來還想趁機再看看張岩的本事的，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真的忍得住一言不發。

    “天也不早了，快點做飯吧。”張山吩咐開始做飯，“我想，明天司獸氏族就該上門了。”對於司獸氏族的反應，張山很在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但其中的意思張山是明白的，這次氏族高層們商量許久，終於決定先試探試探司獸氏族和王的反應，若是王和司獸氏族都反對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進行蜂蜜交易，但是若王對這件事態度曖昧的話，那接下來氏族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若是連司獸氏族都態度不強硬的話，那就可以繞過王，直接和司獸氏族談判了，就算不能得到馴獸的經驗，隻要能得到哪些馴養好的牛羊，也可以大大解決食物的來源問題。

    張山頗有些忐忑的吃完了晚飯，荒野之中的野獸數量越來越少，更多的野獸開始逃離氏族四周，狩獵隊的戰士們一次外出狩獵的時間越來越長，得到的食物卻越來越少，這種情況下，自己馴養牛羊之類的食草野獸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司獸氏族的衰弱正是氏族最好的時機，哪怕付出蜂蜜的秘密也無所謂，張山以及氏族裏的高層不認為王都四周還能有蜂巢的存在，司獸氏族哪怕得到了秘密也隻能爛在肚子裏。

    漆黑的夜晚在火光跳動中來臨，張山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屋子，而對於張石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則是撬開自己兒子的嘴。

    “說吧，你那些知識都是從哪裏學到的？”張石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張岩。

    “什麽知識？”張岩明顯想要抵賴。

    “哼，”張石冷哼一聲，“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我今晚可有的是時間和你耗下去。”

    “這個，”張岩看著張石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知道今晚要是不給他一個解釋，自己真的別想安生，為此想了好久的他開始組織語言，“這些知識都是先祖在夢中教我的。”張岩第一句就拋出了炸彈。

    “先祖？”張石語調提高了八度，“到這個時候你還敢騙我？”張石明顯不信張岩的鬼話。

    “是真的。”看著張石就想扇過來的巴掌，張岩叫了起來，“從發現蜂蜜的那天開始我就能夢見先祖了。”

    “你怎麽知道那是先祖？”張石皺著眉，他還是不敢相信，先祖都已逝去近千年，之前從未聽說過有誰夢見過先祖的，哪怕是祭祀都沒有。

    “我一開始當然不知道那是先祖，”張岩繼續著表演，“可是先祖手中那把製作之中的弓我認識，就是祖廟**奉的那把弓，後來我開始和祭祀爺爺學習認字，看到先祖的畫像才知道那是先祖。”

    “你真的夢到先祖了？”張石信了幾分，繼而心中激動起來，“先祖他老人家都教了你什麽？對氏族有什麽指示嗎？”

    “先祖教了我射箭的技巧，”真話之後，張岩開始夾私貨了，“先祖對氏族沒有什麽不滿意的，他每天就是一邊教我射箭的技巧一邊讓我陪他聊天。”張岩的謊話九分真一分假，張石漸漸的信了。

    “除了射箭之外就沒有再教你別的？那有關蜂蜜的那些事呢？”

    “蜂蜜，之前先祖又沒有見過，他怎麽知道蜂蜜的事？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功勞。”張岩一臉傲嬌，“為這個，先祖還誇我觀察仔細呢。”

    “你個小兔崽子。”張石看著驕傲如公雞的兒子，不由的笑罵一句，“那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是先祖叮囑的，先祖說他已經是氏族的過去了，氏族的將來要靠現在的族人自己努力，他怕氏族的人知道他存在之後，會麻煩他做主，就像這次的事情一樣，他還說，人終歸要靠自己，哪怕是祖先也隻是一個寄托罷了，不要想著什麽事都讓祖先拿主意，祖先們的知識是適應以前的情況的，不一定適合現在的情況，所以先祖叮囑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特別是族長爺爺和祭祀爺爺。”

    “真不知道你這個小子什麽地方讓先祖看重，”張石終於放下心來，他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頗有些驕傲，但麵上卻依然是那副鄭重的表情，“既然這是先祖叮囑下來的，那你就按先祖說的辦吧，我會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的。”張石拍拍手，“好了，現在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