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你怎麽這麽愛撿我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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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穎冬站了起來,走到了陸衍的旁邊,就開始糾纏著他的手臂,她笑得眼睛彎彎的,聲音輕快得像隻快樂的小鳥:“姐夫姐夫,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陸衍微微擰眉,漆黑的眼眸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許穎冬說:“我早上起來得是不是很早?我很早就去伯母那邊了,伯母說要來看你,我就跟著一起過來啦。”
陸衍還是沒說話,他身上都是跑完步之後的汗味,背部的衣服緊緊地黏著,讓人不太舒服,他直接往浴室走去。
許穎冬還是緊緊地跟著:“姐夫,我給你拿毛巾。”
陸衍終於嗤笑出聲,不讓她跟進浴室了,他垂眸,倒也沒生氣,就像對待一個不怎麽聽話的調皮孩子一般:“說吧,這次你又想要什麽了?”
許穎冬吐了吐舌頭,對著陸衍勾了勾手指:“你靠近些我就告訴你。”
陸衍抿了抿唇。
周韻早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們對於許家的兩姐妹,都是很寵溺的,所以周韻沒怎麽當一回事,還調侃她:“阿衍,冬兒要買什麽,你就給她買吧,不然還不知道這個丫頭要怎麽鬧呢?”
許穎冬剁了下腳:“哎呀,周姨,我才不是這樣的呢。”
陸衍也勾了勾唇角:“現在不說想要什麽,等會我就不答應了。”
“我想買一個包,我媽不給買,姐夫,你給我買好不好?就是限量版的,我還沒去排隊。”
這不是什麽大事,陸衍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言喻彎腰,在玄關處換下了鞋,剛想找自己的拖鞋,就發現,怎麽也找不到了,她循著目光四處看去。
那雙粉色的拖鞋,正踩在了許穎冬的腳上。
那雙拖鞋,和陸衍的拖鞋是情侶拖鞋。
一藍一粉。
許穎冬和陸衍兩人麵對麵站著,猛地一看,還以為他們倆才是夫妻倆,而她言喻,隻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客人。
言喻呼吸起伏了下,隨便拿出了另外一雙新拖鞋,穿在了腳上。
她笑了笑:“媽。”
周韻心情也不錯,她抬眼看了言喻一眼:“早上去跑步了?”她眼睛裏有讚許,“不錯,女人要好好保養身體,你有空,也可以去參加參加瑜伽課程。”
“嗯。”
言喻走了過去,坐在小星星旁邊,小星星身體傾斜了過來,要媽媽抱她,周韻不肯放手,言喻逗著小星星:“讓奶奶抱你,媽媽去換下衣服,等會去上班好不好?”
言喻捏捏了小星星肉肉的手臂。
小星星的一雙眼眸圓溜溜的,清晰地倒影著言喻的臉。
周韻笑:“小胖妞呢,瞧這全身肉肉的,真可愛。”
小星星似乎聽懂了言喻的話,趴在周韻的肩頭,小嘴巴動啊動,玩著自己的手指,一會兒“爸爸爸爸”地叫,一會又“媽媽媽媽”地叫。
周韻眼睛都笑彎了:“什麽時候小寶貝才會叫奶奶呀。”
言喻才進了房間,許穎冬就回到了周韻的旁邊,坐了下來,盯著小星星看,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小星星隻看了她一下,就撇過頭,往周韻的脖子裏鑽去。
周韻抱緊了她:“不要怕,這是冬冬阿姨呢,冬冬阿姨是個好孩子,也會疼小星星的。”
小星星就是不轉頭。
許穎冬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閃而過怒意。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才知道言喻的孩子不是姐夫的,沒過多久,周阿姨就告訴她,這個孩子的確是姐夫生的。
她繃緊了唇角,手指一點點攥緊了。
是姐夫對不起姐姐。
既然都對不起了……那她……
她下意識地咬了下唇,心裏的不甘一點點浮現,姐姐真沒用,連姐夫都抓不住,應該說,不是沒用,而是傻,白白地放棄了陸衍。
陸衍衝澡完,換上了西裝,正在打領帶,許穎冬想幫他戴上,被陸衍拒絕了。
言喻穿了修身的小香風裙子,針腳細密,質地柔軟,細細地掐出了不盈一握的小腰,兩條白皙筆直的腿露在了空氣中,在晨光裏,顯得柔潤。
她進了廚房幫忙,擺出了早餐。
出來的時候,陸衍的旁邊已經坐了許穎冬,她給陸衍舀了一碗粥,支撐著下巴盯著陸衍。
言喻沒說什麽,抿了抿唇,就坐在了周韻的旁邊,說:“媽,你還沒用早餐吧,一起吃,這個卷餅是昨晚我和林姨一起弄的,小星星早上喝了奶粉了,你讓林姨抱著吧。”
許穎冬笑了笑,也去夾卷餅吃,她咬了口,點了點頭:“是挺好吃的,我家的保姆做出來的都沒有言喻做的好吃呢。”
言喻沒有說話,隻是勾了勾唇角。
即便許穎冬故意挑釁,將她和許家的保姆相比。
明明火藥味挺重的,偏偏周韻和陸衍都像是沒聽出來一般,周韻似嗔非嗔地看了眼許穎冬,帶著寵溺:“冬兒,你不能直呼言喻名字……”
她話還沒說完,許穎冬就皺了皺鼻子,手指卷了卷自己的長發,故意問道:“那我要叫她什麽呀?”
她這句話猛地一聽,是沒什麽問題,卻讓在場的幾人忽然有些尷尬,氣氛有一瞬間的沉悶。
陸衍微微擰了眉。
周韻臉色變了變,也想不出許穎冬該叫言喻什麽,畢竟許穎冬是許穎夏的妹妹,她還叫著阿衍姐夫呢,這幾人的關係是有點尷尬。
許穎冬的眉眼閃過一絲得意。
言喻攥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她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瞳仁很安靜,勾了勾唇角:“我比穎冬隻大了一歲而已,聽說她還在念大學是麽?我聽她叫阿衍姐夫呢,叫我姐姐是可以的哦。”
言喻直直地對上了許穎冬的眼睛,她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就像是不知道許穎夏的存在一般。
許穎冬自然不會叫言喻姐姐的,她眼眸冷了冷:“我自己有姐姐的,我何必叫你姐姐?”
言喻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可是阿衍的太太是我,你叫他姐夫,卻不叫我姐姐,這不是讓人笑話麽?別人聽了,還以為我們家的關係多混亂?”
許穎冬抿緊了唇,手指越發地攥緊。
她胸口的怒意一點點染了上去,卻也不敢當著周韻和陸衍的麵發飆,現在的她還不清楚言喻在陸家的地位,特別是,言喻瘦了下來,又有了小星星的存在之後。
陸衍漆黑的眼眸掃過了言喻,深不可測,他收回視線,落在許穎冬身上,加重了幾分聲音:“好了,吃飯。”
幾人吃完了早飯,時間也不早了,言喻得去上班了,周韻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和小星星一起玩的,她就沒打算離開了,抱著小星星去了嬰兒房。
陸衍進房間去拿車鑰匙,言喻匆匆忙忙地穿鞋。
她半蹲著,麵前的光影卻被人擋住了,眼前能看到的就是一雙粉色的拖鞋,還有白皙的一雙腳,趾頭染著粉色。
客廳裏隻剩下許穎冬和言喻,許穎冬居高臨下地看著言喻,她的眉眼都是諷刺和輕蔑,估計怕被其他人聽到,聲音倒是不大,譏諷的意味卻很濃:“還想讓我叫你姐姐?你也不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言喻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繼續穿好鞋子,她直起身體,背脊挺直:“許小姐,請你明白,我不是想當你的姐姐,隻是提醒你,你不該叫陸衍姐夫了,他現在是我的丈夫,明白麽?”
許穎冬冷笑了下:“你以為等我姐姐回來了,你還有存在的必要麽?你信不信,隻要我的姐姐回來,姐夫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
言喻胸口淺淺地起伏,笑了笑:“許穎冬,其實,你也不希望你姐姐回來吧,畢竟像你這樣覬覦姐夫的妹妹也是不多了,何必裝出一副純良的樣子?”
許穎冬的瞳孔驟然瑟縮了下。
她咬緊了牙齒,攥緊手指:“關你什麽事,這是我和我姐姐之間的事情,你怕是不知道,我姐姐救過姐夫吧?姐夫重情重義,這樣的救命之恩,他不會忘記的,就算他會被你迷惑,你也應該清楚,你不過是撿了我姐姐不要的東西。”
言喻懶得跟許穎冬繼續爭執下去了,她淡淡地拋下了一句:“那麻煩你,也不要撿我不想要的東西,比如這雙拖鞋。”
言喻拿了手提包,轉身要出門。
身後的許穎冬忽然表演了起來,她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叫了起來:“我錯了,我是不知道這是你的拖鞋,但我沒有要搶你拖鞋的意思,你怎麽要把拖鞋扔到垃圾桶裏,你憑什麽嫌棄我?”
言喻皺了眉,下意識地轉身。
正好看到許穎冬“刷”一下就把腳上的拖鞋扔到了垃圾桶裏,她光著腳踩在了地上,兩隻白皙的腳丫互相疊著,顯得有些可憐。
而她本人站立著,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模樣,卻咬著下唇。
言喻往後麵看去,果然看到陸衍和周韻都走了出來。
她不由得一笑,心髒微縮,許穎冬還真是會演戲,還懂得將栽贓的戲碼和自身性格相結合,讓情景看起來更加逼真。
言喻對上了陸衍平靜漆黑的眼眸,心髒極其細微地快速地跳動了下。
陸衍黑眸冷靜,深不可測,瞳孔沉了沉。
周韻一下就擰起了眉頭,她根本就沒多想,看到了垃圾桶裏的那雙拖鞋,又看到許穎冬光著的腳,聲音有些不高興了:“言喻,你這是做什麽,不就是一雙拖鞋?冬兒難得過來一趟,你怎麽這麽小家子氣?!”
言喻不知道怎麽解釋,難得蒼白地說這是許穎冬自導自演的麽?根本就不會有人信。
她冷下了眉眼,什麽也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身後許穎冬還在告狀,她的聲音嬌俏又帶著明晃晃的不滿,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她不屑於撒謊:“周姨,你看看她好小氣哦,還扔了拖鞋,我怎麽知道這是她常穿的呀,我也不知道這是和姐夫的情侶拖啊?真是心機頗深……”
她還沒說完,就被陸衍的冷聲打斷了:“好了,冬兒!你要是喜歡,我給你買一打。”
許穎冬不樂意了,不服氣地嘟著嘴:“姐夫……”
不管陸衍用什麽樣的語氣跟許穎冬說話,那話裏,永遠含著一絲無奈和寵溺,仿佛對自家的熊孩子毫無章法。
周韻有些怨:“言喻,你這就走了?別跟孩子計較了,你扔拖鞋也太不尊重了。”
言喻沒等陸衍,就下了電梯,她的胸口起伏著,臉的線條繃得有些緊,卷翹的睫毛顫抖著,忍下了心裏的煩躁。
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像是一根刺,紮進了她柔軟的心裏,拔出來,見血,不拔出來,卻連動一動,都是疼的。
言喻往地鐵站方向走,還沒走一會,就看到一輛勞斯萊斯在她的旁邊跟著,慢慢的,車窗降了下來,陸衍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他下頷的線條流暢,輪廓分明,揚了揚下巴:“言喻,上車。”
言喻心裏有氣,她不想上車。
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冷淡道:“不必了,我自己坐地鐵就好了。”
陸衍俊朗的眉頭微微蹙起,他薄唇抿成了直線,聲音仍舊淡淡漠漠的:“坐地鐵你會遲到的。”
遲到就遲到吧。
言喻抿著唇,快步地朝著地鐵口走去。
陸衍這人沒什麽耐心,他黑眸閃過不耐,一言不發,合上了車窗,就開走了。
言喻胸口的鬱氣一點點積累著,連呼吸都有些疼,人倒黴起來,什麽事情都會一塊來,她隻是想看下時間,卻一下沒注意到腳下。
高跟鞋一下就卡在了下水道的蓋子上,幸好,及時地收住腳步。
她抿緊了唇角,垂眸,動了動腳踝,卻怎麽也拔不出鞋跟,她原本想蹲下,但她又穿了短裙,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看了過來。
言喻有些尷尬,正在想要怎麽辦?
一陣陰影壓了下來,遮擋在了她的麵前,言喻看著突然出現的黑色皮鞋,心髒緩慢地停頓了一秒,她下意識地抬眸,西裝筆挺的男人淡漠地站在了她的麵前,他菲薄的唇沒有一點點弧度,顯得有些冷情。
漆黑的眼眸波瀾不驚,毫無感情。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忽然彎下了腰,蹲在了言喻的麵前,他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了言喻的腳踝。
掌心粗糲,有些酥酥麻麻的氧。
言喻不好意思地瑟縮了下,陸衍淡聲:“別動。”
言喻垂眸,抿了抿唇,臉頰有些燙,她白皙的腳踝,被捏在了他的掌心裏,膚色相差的對比。
沒過一會,陸衍就把鞋跟拔了出來。
他的眼眸裏倒是毫無溫度的冰涼,直接對言喻道:“走吧,上車。”
經曆了這件事,言喻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她跟著上了車,隻是腳踝處的皮膚,仍舊是滾燙的,像是被灼燒過了一般。
陸衍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語氣平淡:“言喻,許穎冬年紀小,她從小被家裏寵壞,所以有些公主脾氣,你不要跟她計較。”
這一句話明明沒有什麽問題,卻讓言喻產生了莫名的悲哀感。
她垂下了眼瞼,抿緊了唇角,忍不住嘲諷地想要質問陸衍,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來替許穎冬道歉?可是她不敢,因為這個答案再明顯不過了,他是因為許穎夏而愛屋及烏,因為愛著許穎夏,所以連許穎夏的妹妹都會照料。
她有些煩躁,手指攥緊又鬆開。
是啊,許穎冬年紀小,可是陸衍是不是忘記了她也隻比許穎夏大了一歲而已。
是啊,許穎夏從小被家裏寵愛,她有公主脾氣,而她言喻出身貧寒,無父無母,讀書都是靠著別人資助,就該早成熟,早當家,早懂事,就該忍耐。
陸衍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言喻的表情,皺了皺眉,補充道:“我知道拖鞋是許穎冬扔的,不是你扔的。”
就是因為他知道真相,所以才讓人覺得諷刺。
暗流洶湧。
所有的偏心不都是這樣麽?
知道他在乎的人做錯了,卻不忍心去怪罪,而是選擇讓另一個人承擔。
言喻淡淡地勾了勾唇。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對話了,言喻看向窗外,眼底倒影著迅速後退的樓層,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
言喻到了公司,就把私人的情緒先拋到了一旁,她開始工作,組長出來,敲了敲她的辦公桌,說:“下午兩點半,去18層開會。”
18層是公司高層的會議辦公室。
組長繼續道:“你等會帶上你起草的簽約合同模板,還有,今天有幾個公司董事來了,居然想取消法務部,想直接把所有工作外包。”
言喻聞言,擰了擰眉。
還沒到開會的時候,組長又腳步匆匆地路過言喻,忽然叫住了她:“言喻,對了,你跑一趟18樓,把這份文件交給陸總。”
言喻微怔,看了文件一會,組長回頭看她還愣著,有些急:“你愣著做什麽?陸總還在等著這份文件。”
言喻還是第一次上來18層。
和下麵的工作環境相比,18層顯得空曠了許多,她出來後,就看到一個總裁直達電梯,但她沒有權限乘坐。
她看了下指路牌,找到了總裁辦。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陸衍的私人助理看到言喻的時候,有些驚訝,眉頭一擰,下意識以為言喻是來找陸衍的,他走近了點:“您怎麽來了,陸總在忙,這時候不方便見你。”
言喻瞳眸冷靜:“我是來工作的,組長讓我把這份文件交給陸總。”
私人助理一愣:“好的,我交給陸總吧。”
結果,言喻還沒走,就看到私人助理又急急地出來叫住了言喻:“夫人,陸總讓您進去。”
言喻有些驚訝。
她剛推開總裁辦的門,就聽到了裏麵的砸東西聲以及怒吼聲:“陸衍,你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你爸在的時候,還不敢這麽對我!!”
言喻差點被東西砸到,險險地避開,連忙合上了辦公室門。
她抬眸。
陸衍正斯文優雅地坐在了辦公桌後,他鼻梁上架著眼鏡,遮住了眼底的戾氣,顯得冷靜又冷漠,他黑眸靜靜地看著對麵的幾人在發飆。
他修長的手指轉著筆,慢慢的,臉色有些陰沉:“幾位董事,我敬你們是元老,所以才沒有明說,現在我們是以商討的態度來討論的,你們想讓自己親戚的律師事務所和集團合作,沒有問題,隻要對方能夠達到公司的標準,價格適中就好,但是,你們要廢除法務部,法務部是公司的重要部門,無法隨意廢除。”
對麵的董事氣得臉紅脖子粗:“都有了外包律所,何必要浪費一大筆錢養法務部的人?一整個部門運營下來,一個月要都好幾百萬出入,而外包給律所,一年也就上千萬。”
陸衍眉眼陰沉,眯了眯眼眸,瞥向了門口站立著的言喻。
他薄唇扯出了弧度,應該也是沒想到,法務部來的人是言喻,剛剛急急忙忙就隨便把人喊進來。
但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陸衍眸光冷冷,對著董事們:“幾位董事,你們也到時間退休了,你們對公司的管理已經落後了,不如你們來聽聽法務部組員的看法?”
言喻心髒一縮。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抿唇,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無非是公司新老勢力的對抗,而她隻能站在陸衍的一側,她慢慢地想著,要怎麽跟董事解釋。
董事看到言喻,冷笑了下:“陸衍,這是你塞進來的人?還是一個黃毛丫頭,看起來除了年輕好看,是個花瓶,別無是處了。”
幾個董事們都笑了起來,看著陸衍的目光極盡諷刺。
陸衍攥緊了手指,菲薄的唇動了動:“幾位元老或許連律師和法務的區別都不明白吧?”
董事臉紅脖子粗:“法務能做的律師都能做!”
言喻接在了董事的後麵,聲音清潤,不緊不慢:“其實律師和法務都是公司不可或缺的部分,但對於公司來說,法務比律師更重要一些,因為律師主要協助實現需求,而法務則是正確理解公司的正式需求,提示風險、並提供解決方案,更何況,律師無法專攻集團所需要的業務,但法務不僅僅對法律精懂,同時也對集團業務很了解,隻有這樣,才能提供最好的法律服務。”
她眸子一瞬不瞬,看著也不懼怕,直直地對著董事:“最重要的是,律師沒辦法提供及時法律服務,比方公司臨時需要有人陪同出差簽署合同,律所的律師沒辦法及時跟上,但是法務就可以隨叫隨到。”
言喻已經盡力地將所有話都簡單講了。
但是董事根本就聽不進去:“你個毛頭丫頭懂個什麽!”
陸衍也早已經不耐煩了,他忽然站了起來,身影高大,肩膀寬闊,雙腿修長,眼皮抬了起來,眸光大冷,整個人的氣息顯得逼仄。
聲音也陰冷了些,棱角分明的輪廓冷漠至極:“法務部不會撤,外包的律所,我會讓法務部的去接洽,能解釋的都解釋了,該說清楚的也都說清楚了,如果還不明白的話,你們最好應該提前退休了。”
這些話裏的威脅意味已經很濃了。
陸衍冷笑。
有一個董事,漲紅了臉,他氣不過被一個小輩這樣落了臉麵:“不過一個雜種,還好意思占著公司……”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其餘的董事按住了。
陸衍的眉目徹底冷了下去,寒冰覆蓋,眼底陰寒,浮冰沉沉,看著他們的目光像是寒刃利劍,刺進了他們的五髒六腑。
他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手背青筋起伏,顯得猙獰。
董事們也知道如果真的惹惱了陸衍,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連忙走了。
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了言喻。
陸衍的眼眸漆黑得沒有一絲光芒,骨血裏都仿佛是陰暗的,唇畔都是冷然的笑意,猛地看向了言喻。
言喻心一跳,背脊挺直,一言不發地回望著他。
陸衍半垂著眼眸,臉上的陰影明明滅滅,有些危險:“言喻,忘掉你剛剛聽到的所有,滾出去。”
這樣的陸衍,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最初的時候。
言喻呼吸著,抿著唇,沒動。
陸衍繃緊了唇:“我叫你滾,聽到了沒?”
言喻安靜了一會,手指蜷曲著,目光逡巡,咽了咽嗓子,聲音有些軟:“陸衍,你不能一生氣,就拿我出氣。”
陸衍手指攥緊,就看著言喻。
他忽然快步走了過來,站定在了言喻的麵前,眸色暗著好幾度。
陸衍淡漠道:“我都叫你滾了,你怎麽不滾?言喻,你是不是沒有任何的脾氣?”
他這句話,平靜得讓人聽不出是諷刺,還是陳述。
言喻看著他線條流暢完美的下巴,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唇卻彎了彎:“有啊,我也會生氣的。”
“比如早上那樣?生氣了卻不說,自己一個人悶著?”
陸衍嗓音喑啞。
“我也會發泄脾氣的。”
言喻的手指蜷曲了下,撫摸過陸衍的喉結,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發泄了脾氣,就不會真的生氣了?”
言喻彎了彎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落了陽光的湖麵,她有些認真:“不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生氣了,那就是再也不會原諒了,也再也不會回頭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一天什麽時候會到達。
甚至此刻的她覺得,隻要陸衍的臉一天沒變,她就有可能一輩子不會真的生氣。
她連程辭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過。
她想著,眼底就盈滿了水光。
程家的人怎麽也不肯讓她去見程辭,甚至將她關了起來。
陸衍聽到了她的話,心髒莫名地沉了沉,驟然收縮了下:“不會原諒,不會回頭,那你要去哪裏?”
言喻沒有回答。
陸衍忽然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言喻低聲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