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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陸衍繃緊了唇線,看她的眼神裏帶著寒冰,沒有什麽表情地盯著言喻。
周韻胸腔裏的怒火熊熊燃燒,一瞬間就吞噬了她的理智:“你在說什麽啊!言喻!”
陸承國也難得對著言喻冷下了臉:“別胡鬧了,為什麽扯到了小星星,夫妻倆吵架歸吵架,別總是牽扯到小孩子,小星星是無辜的!”
言喻紅唇是一條冰冷的直線。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又緊繃,琥珀色的瞳仁裏,是風暴降臨的海麵,風起浪高,漩渦重重。
“爸,媽,我跟陸衍過不下去了,對不起。”她輕輕地眨了下眼睛,將滾燙的眼淚往眼眶裏逼,“我對不起你們,但小星星我是要帶走的。”
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讓兩個長輩難堪的話。
周韻冷笑:“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麽一定要離婚,還嫌陸家的臉麵丟的不夠大嗎?言喻別忘記了,當年是你拚死拚活想嫁給陸衍的,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臉麵想的太大了?”
言喻深呼吸:“……對不起。”
她什麽理由都給不出來,牽涉的人太多,還牽扯進了程家,陸衍還說他要回到程家,這些和陸衍相關的事情,她不想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不管怎麽樣,還是由陸衍親自說才好。
周韻氣得臉色發脹泛紅。
陸承國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作疼,他冷眼瞪著陸衍,命令道:“陸衍,跟我到書房來!”
陸衍平靜無波瀾地看了他一眼。
陸承國走了幾步,又退回來,說:“阿韻,你也一起進來。”
客廳裏隻剩下了言喻一個人。
她抿緊了唇色,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她蜷縮著雙腿,屈膝坐著,方才隱忍著的淚水一滴滴滑落,刺痛著臉頰。
她胸口發脹,緊緊地咬著牙齒,不讓哽咽聲溢出口,死死地忍著。
她埋頭在膝蓋裏,無聲地啜泣著,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窗外天色暗沉,天幕似是黑布,月色隱匿,看起來就像潛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隨時隨地都可以將言喻吞噬掉。
言喻坐了一會,書房門還是沒有打開,她站起來,回到了嬰兒房。
林姨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言喻彎了彎唇,眼睛紅紅,但還是平靜著語氣道:“林姨,這邊交給我好了,今晚你去房間睡個好覺吧,小星星我來照顧。”
林姨不放心:“太太,你今天狀態不太好,我們一起來照顧吧?”
“不用了。”言喻扯了扯嘴角,彎唇笑,她想表達她沒事了,隻不過,那通紅的眼眶卻怎麽也說服不了人。
林姨最終歎了口氣,沒再堅持,她離開了嬰兒房,輕手輕腳地將房門關上。
空氣裏流淌著的是長久的寂靜。
言喻走到了床畔,垂眸,盯著小星星的睡顏,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過小星星的眉眼。
小星星躺在粉嫩的毛毯裏,皮膚白淨,睫毛纖長濃密,眼圈卻是紅紅的,小拳頭緊緊地攥著,她睡得並不安穩。
言喻的動作緩慢,最後給小星星掖了掖被角。
她靜靜地看著,小星星小嘴動了動,忽然害怕地呢喃了句:“媽媽……”這一聲媽媽,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刺穿了她柔軟的心髒,鮮血四湧,腥氣彌漫。
胸口的疼深入骨髓。
她咬緊了下唇肉,壓抑著胸口翻湧上來的喉間哽咽,鼻子酸澀,眼周滾燙。
她咽了咽嗓子,盡量柔化了嗓音:“媽媽在呢,寶貝兒。”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溫柔地給予小星星安撫。
她的臉卻仰了起來,她不想再落淚。
她也不敢想象,如果離婚了,她沒拿到小星星的撫養權,她該怎麽辦,她也同樣不敢想象,如果不離婚,她和陸衍的未來又是怎麽樣?
越是安靜,越是思緒活躍。
陸衍知道了她拿他當替身,那麽,他之前作出的所有承諾,也都是假意的欺騙,他送走許穎夏是不是也隻是為了麻痹她?
忽然有手機的震動聲傳來,言喻看了一眼,是南北。
南北今天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是她今天都沒有時間接聽。
言喻看到南北的名字在閃爍著,那些委屈和痛楚仿佛一瞬間都湧了上來,胸腔擁擠,無法承載。
她的口腔裏都是血腥氣,紅唇幹裂,泛出了血絲。
“喂。”言喻還是接聽起了電話,她故作輕快,聲音裏還是有了點哽咽。
南北嗓音含著憤怒:“喂什麽啊,裝作不認識我了啊?是不是還想狡辯剛剛接聽電話沒看來電提醒了?”
言喻抹了下眼角。
南北說:“我今天一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知道嗎?差點就要報警了!你說你在化妝間,我他媽就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你就不見了?今天你婚禮啊大姐!你究竟為什麽要在婚禮上跑掉?”
她的怒意越發盛:“啊,我要被你氣死了!我找不到你,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然後,你那個婆婆看我的眼神也太可怕了,活生生要把我吃了,不過我也能理解她,我要是她,我兒媳婦婚禮上臨時撂挑子,跑掉了,是我也不能接受,我不僅不接受,我還要把那個讓我丟臉的臭女人生吞活剝!”
南北的火氣壓抑了整整一天:“所以,言大小姐,你現在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跑掉嗎?”
言喻走到了一旁的窗戶旁,看著窗外的夜色。
雪花漫天飄落。
她輕聲地問:“北北,抱歉,今天的現場是不是鬧得很難看?”
“你說呢?”南北沒有好氣,“新娘跑了,沒有理由,隻剩下新郎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了台上,台下賓客議論紛紛,譏嘲四起,你還可以去網絡上看一看,網民們都在嘲諷陸衍,譏笑陸家,還有的人在說你不安分、沒分寸。而且,你這次在婚禮上逃跑的行為,居然給許穎夏拉了不少好感,一大半的人心疼她,說她被你搶了男朋友,還說陸衍活該,如果是許穎夏一定不會做出這麽丟人的事情。阿喻,你這次真的是毫無分寸。”
南北和言喻的關係好,她們之間向來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南北的話有些殘忍,但也都是事實。
言喻眼裏霧氣四漫。
南北似乎隱隱覺得不對,她遲疑了下,擰眉道:“阿喻,你哭了?”
言喻沒有回答,她在壓抑著情緒。
南北歎了口氣,聲音壓低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為我剛剛說的話道歉,我的語氣太重了,也沒有注意分寸是我的錯,阿喻,今天怎麽了?”
言喻垂下了眼睫,呼吸有些重:“婚禮快要開始的時候,小星星被法斯賓德綁架了,是許穎夏告訴法斯賓德小星星的下落,婚禮前,許穎夏還給我打了騷擾電話,她告訴我,陸衍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
南北一想就明白了:“法斯賓德?許穎夏也太惡心了吧,你和陸衍都結婚了,她怎麽還陰魂不散?法斯賓德是不是想報複陸衍?所以故意帶走了小星星?陸衍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為了給許穎夏報仇,下手太狠了,拉了那麽多仇恨。”
南北頓了頓,聲音裏又含了疑惑:“問題是……小星星怎麽會被帶走?那天她不是在婚禮現場嗎?現場那麽多安保,法斯賓德一個人怎麽帶的走?”
言喻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唇,諷刺的意味很濃:“是啊,可是那天陸衍想送小星星去美國,他也會去美國,然後留我一人在婚禮現場……”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吞咽在了喉嚨裏,眸光專注地盯著外麵飄落的雪花,輕聲道:“北北,我和陸衍要離婚了。”
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幾乎聽不到。
南北那邊是長久的寂靜,言喻耐心地等著,南北沉默了很久,最後她歎了一口氣,聲音裏帶著悠長的歎息:“離婚了,挺好的。這段婚姻本來就很畸形了,阿喻。你當初為了不純正的目的,想跟陸衍結婚的時候,我就在擔心了,不純粹的婚姻很難長久,你們倆也都有錯,陸衍是不是知道了你和程辭……?”
言喻的睫毛顫抖:“嗯……所以這個婚禮,最近一段時間的美好,都是他的報複,他想給我重重一擊……”她的眼眶灼熱,“北北,我想離開了。”
南北說:“好,那我們就離開。陸衍永遠都不會放下許穎夏的,他應該也過不了,你把他當做替身這個檻,再折騰下去,隻會讓你們倆越發得兩敗俱傷……但是,小星星怎麽辦?陸家願意放手嗎?”
言喻搖搖頭,心髒像是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狠狠地拿捏住了。
“陸衍不願意,陸家也不會願意。我……還在想辦法……”
“要不要我讓宋清然幫忙?”
言喻深吸一口氣,笑了笑:“宋清然和陸衍是合作關係,你別讓他為難了,何況,清官難斷家務事,讓第三人摻雜進來總是不太好的。”
“好。”
南北的音節從喉嚨中滾出,她沉默了下,說:“阿喻,有事情就打電話或者直接來找我,別讓我擔心,隻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言喻笑了起來。
掛斷了電話,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地握緊手機,對麵的公寓陽台上,還有掛著的衣服在輕輕飄著,在深重的夜色裏,像是寥寥無幾的筆畫。
她從心底深處,生出了濃鬱的疲憊。
一重又一重。
*
隔壁的書房裏,氣氛緊張,陸衍麵無表情,嗓音甘冽清冷,透著濃重的壓抑,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陸承國和周韻,也說了他答應回程家的事情,隻是唯一隱瞞了許穎夏告訴法斯賓德小星星的下落。
一是未經證實,二是講了也沒什麽意義。
就如同他也不會告訴陸家二老,言喻曾經和程辭戀愛過,和他結婚也不過是找了個替身一樣。
和陸衍打算離婚的事情相比,陸衍答應回去程家顯得更為重要。
周韻的關注點一下就被轉移了:“你答應了程管家?……不行,我不允許!你走了,陸家怎麽辦?”
陸承國眉頭緊緊地鎖著,他眼眸微微眯起,他比周韻冷靜:“那陸家你打算怎麽處理?”
陸衍唇線繃直:“爸,我永遠隻會有你一個爸爸。”他看著陸承國,“給我三年時間,我會繼承程家,然後再回到陸家,這三年,陸家您暫且管理,可以嗎?”
陸承國抿著唇,眸光不定地看著陸衍,他總覺得,陸衍的繼承程家沒那麽簡單,不過……他胸口輕微地起伏了下,他養了陸衍這麽多年,還是清楚陸衍的,他既然說了三年,那就是三年。
陸承國相信,三年後的陸衍一定會回到陸家。
他動了動唇,喉結滾動:“那就三年。”
周韻睜大了眼睛:“什麽三年,程家哪裏是那麽容易繼承的,就算繼承了,想離開,你以為容易嗎?我不同意,我當年好不容易把阿衍帶出程家,撫養他長大,這是我兒子,我不允許。”
她說著,眼圈泛紅,眼淚洶湧了起來,像是下一秒就會如同決堤的潮水。
陸承國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好了,你要相信阿衍,更何況,我現在也年輕,再回到公司,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周韻就是落淚,抱住了陸承國。
陸承國一邊安撫著她,一邊看向了陸衍,說道:“這一次小星星那麽正好被程家給救了,隻怕連法斯賓德帶走小星星都是程家的設計。”
陸衍身形挺拔,臉色冷漠,透著陰翳。
陸承國:“程家要你離婚?”他的眼眸裏充滿了銳利,仿佛看透了一切,“是不是言喻想要離婚?”
他了解陸衍。
今天在婚禮上的陸衍就很反常了。
“你今天婚禮前消失了那麽久,又要把小星星送走……”他的話點到即止,陸衍的想法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陸承國眼眸沉了幾分:“阿衍,你別怪言喻生氣,換做是誰,被你這樣對待,都會生氣的!”
陸衍兩腮的線條緊繃著:“不是,是我想離婚。”
“你想離婚?言喻做了什麽嗎?”陸承國黑眸冷冷。
陸衍繃緊了手指,胸間愛恨翻湧,掌心裏有冷汗,燈光影影綽綽地落在他的臉上,黑眸冷冽,良久,他卻勾起了好看的嘴角,眉眼是冰川:“我本來就不喜歡她,現在也早膩了她,該離婚了。”
周韻抬眸問:“你是不是還是喜歡夏夏?你這孩子,你要是早跟我說,你對夏夏還有感情,你不想辦婚禮,我就算讓你跟夏夏在一起,也好過讓言喻在婚禮上逃婚!”
陸承國擰眉垂眸看著周韻,製止她:“別亂說了,言喻不是逃婚,她是為了救小星星。”
接下來的這句話,他問的是陸衍:“阿衍,你們現在鬧成這樣,我隻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想離婚?不顧她救了你的恩情,不顧你們相處的這一年情分,也不顧你們的女兒小星星?”
陸衍眼眸深邃,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嗯,離婚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胸口仿佛被撕扯出了一個空洞,寒風凜冽地灌進,瑟瑟發涼。
他安靜了一會,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麽,淡聲道:“我回程家的時候,小星星就拜托你和媽媽照顧了。”
他的意思是,他不會放棄小星星的撫養權。
就陸承國本人的意願來說,他也不希望,小星星被言喻帶走。
周韻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許家那邊說,夏夏回來了,本來還想參加你和言喻的婚禮來著,夏夏也不想出國了,許夫人同意了,阿衍,你要是還想跟她在一起,也沒必要送她出國了;要是你不想,那你管她做什麽?小時候的恩情,這麽多年你也還完了吧,當年夏夏被抱回來,也沒受多大的傷害,更何況,她早就忘記了那些事情了。”
*
幾人在書房談了很久,陸衍去洗了澡,隨意地甩幹了頭發。
臥室裏空空蕩蕩的,他左轉,打開了嬰兒房的門。
言喻和小星星躺在了一起,很安靜。
陸衍低頭看著她們倆,把毛巾放在一旁,坐在了床畔,眸光是寒涼的,不帶溫度的,他的手指粗糲,冷淡,摩挲在了言喻的下頷線條處。
心裏空蕩蕩。
他手指繼續往下滑,落在了言喻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緊,不知哪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喊著,用力,掐住,如果她不在了,這一切也就平靜下來了。
他額角的青筋暴起,唇線繃得死緊,情緒有些恍然的崩潰。
冰川重疊。
但他終究沒握緊,猛地就鬆開了手指,胸口劇烈地起伏,他平息著呼吸,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
無數的衝動想讓他咬破了她的唇,讓血腥味充斥著兩人的口腔。
但他隻是緩緩的,甚至有些繾綣地親吻。
他想留住她,但這種,身體在他身邊,心卻落在了別人身上的女人,他又何必留念?
好半晌,他才直起身子,視線籠罩在了小星星的身上。
言喻說——小星星不是他的女兒,是什麽意思?
後來,又為什麽什麽都不說了。
*
許家。
許太太安撫著許穎夏:“媽媽已經跟陸家說了,不會再讓你出國了,你不想出國就不出國了,咱們許家雖然不如陸家,但也不至於要巴結他們。”
許穎夏鼓著兩腮有些生氣。
許太太見她臉色不好:“你是不是還喜歡阿衍?你要是喜歡,就上啊,我估摸著,阿衍也快和那個言喻離婚了,她今天可是鬧出了個大笑話,把陸衍拋在了婚禮現場,周韻不會原諒她的。”
許穎夏巴掌大的小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她靠在許太太的懷裏,仰起頭:“媽媽,你也覺得他們會離婚嗎?我不想再離開阿衍了。”
“會離婚的……阿衍很驕傲,不過……那個小孩子倒是個麻煩的,陸家肯定不會放手的,兩人還有的爭呢。”許太太摸了摸許穎夏的耳朵,笑著問,“夏夏,你還年輕,你想當後媽嗎?你能當得了嗎?哎喲,我的小夏夏還是個孩子呢,怎麽照顧小寶寶啊?”
許穎夏臉頰有些紅,她摟住許太太的脖子,嬌嗔:“媽媽!我要害羞啦……媽媽我愛你!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會……”
許穎夏彎起眼眸,抱住了許太太。
她咬著下唇,她當然不喜歡阿衍和言喻的孩子小星星,言喻真的太壞了,那個孩子本來應該是她和阿衍的!
她必須讓阿衍放棄撫養權,可是怎麽樣才能讓阿衍主動放棄?
阿衍有責任感,有父愛。
許穎夏有些泄氣。
太難了,除非小星星不是阿衍的孩子,可是怎麽可能呢……
*
但有時候,緣分就是這樣巧。
臨睡前,許穎夏接到了程管家的電話,她還有些緊張。
程管家開門見山:“許小姐,你應該不喜歡言小姐吧,正好,我也不喜歡,衍少爺應該有一個出身更加高貴的妻子。”
許穎夏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幾分。
“我迫切地想讓衍少爺和言小姐離婚,甚至希望言小姐能帶走她的孩子,她出身低,長於孤兒院,自私又不知廉恥,她生下的孩子不會是最優選擇,也不適合程家,程家更不缺女孩。”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你隻要告訴衍少爺,言喻曾經說漏嘴,其實小星星是辭少爺的孩子。”
許穎夏睜大了眼睛:“阿衍不會相信的,他做過親子鑒定!”
“是啊,他做過親子鑒定,但如果他找你拿證據證明,你就讓他親自去找言小姐對峙,相信言小姐,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反應的,她為了孩子,一定會認下來的。”
程管家繼續道:“dna鑒定算什麽,別忘了,衍少爺和辭少爺是同卵雙胞胎,他們擁有幾乎完全相同的dna,不管是兩人誰的孩子,依照普通的dna鑒定,結果都會顯示兩人是親生父親的可能性均為99.9%。”
“隻要言小姐承認了,陸少爺的自尊心一定會讓他放棄孩子的撫養權,那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值得聯係的關係了。”
畢竟,比起證據,態度才是最傷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