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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疏木心思細膩,敏感,他很難過,但也很快就調整好狀態,他的手輕輕地給言喻擦掉了眼淚,他很少跟人有肢體接觸,但言喻不一樣,言喻是他的媽媽,她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

    陸疏木朝著她看,靠近了點,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言喻回過神,眼前有些模糊地盯著他看,心髒被他一下就攫獲住了,洶湧不絕的母愛包裹住了她。

    她破涕為笑,也回了他一個吻。

    等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後,哭的人變成了小星星,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盯著媽媽和陸疏木擁抱的樣子,忽然心裏就酸酸脹脹的,一陣無法言說的難過襲擊了她,她“哇”一聲,鼻子一酸,就哭得更慘,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水,無法控製。

    她一邊啜泣,一邊落淚,大大的水潤的眼睛就盯著言喻看,盈滿了委屈。

    這是她的媽媽,不是陸疏木的媽媽。

    她不要媽媽被陸疏木搶走。

    她跑到言喻身邊,緊緊地貼著言喻,看到陸疏木抱著言喻的手,她撇撇嘴,不高興地一根根地掰開了陸疏木的手指,她斷斷續續地說:“這是我媽媽。”

    小星星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麽,可是這幾年來,媽媽都是她一個人的,她不要跟別人分享,雖然她知道分享是美德,但是媽媽不一樣……

    陸疏木難得也倔,小星星掰開他的手,他就又重新握住言喻。

    兩個孩子暗自較勁,誰也不肯離開言喻。

    陸疏木嘴唇抿得很直很直,麵無表情,什麽也不說,小星星眼淚落得更多,她很委屈:“你這個壞弟弟,這是我一個人的媽媽。”

    “是我的媽媽。”沉默了一會,陸疏木難得不肯退讓,平靜地道。

    言喻連忙將兩個孩子都摟入了懷抱之中,小星星和陸疏木都是她的心肝寶貝,兩個孩子趴在了言喻的懷中,立馬就摟住了她的脖子,兩人都怕被言喻扔下。

    但言喻沒辦法將兩個孩子都抱起。

    陸衍從後麵扶起了言喻,也就是他把言喻連帶著孩子都扶了起來,言喻站穩了,就掙脫開了陸衍的手,她看都沒看陸衍,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陸疏木聽話,所以她並不是很擔心。

    言喻溫柔地看著小星星,抽出紙巾,輕輕地為小星星抹去了眼淚,小星星哭得她心都快要碎了,言喻說:“寶貝,別哭了,好不好?你聽媽媽說,媽媽很愛你。”

    小星星打斷她的話,她抽泣著,可憐巴巴:“如果你有了疏木弟弟,還會一樣愛我嗎?”

    “當然。”

    “真的嗎?”

    “真的,有了疏木弟弟後,你得到的愛會更多,疏木會愛你,你爸爸……也會愛你。”

    小星星紅通通的兔子眼看了看陸衍,又看了看陸疏木:“陸叔叔是我的爸爸嗎?疏木弟弟是你和爸爸生的嗎?”

    “嗯。”言喻淡淡地笑了笑,“疏木是你的弟弟。”

    在一旁的陸衍手指蜷曲了下,他很明白,言喻故意在模糊忽略掉他是小星星爸爸的事實。

    小星星安靜了一會,她還在默默掉眼淚,就是委屈,比起爸爸和弟弟,她更想要媽媽,可是她在得到爸爸和弟弟的愛的時候,就會失去媽媽的愛。

    言喻怎麽哄勸,她都聽不進去,她哭起來的樣子也不讓人心煩,就是悄無聲息地,低著頭,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陸衍看得抿起了唇,英俊的眉頭擰著,他心疼得不行,剛想抱起小星星。

    忽然就有一隻小手碰到了碰小星星的臉上,輕柔地抹掉了她的眼淚。

    小星星怔怔地抬起眼睛,看到陸疏木漆黑黑的眼睛。

    陸疏木終究還是退讓了:“你別哭了,你如果不想讓媽媽愛我,就不愛,我會愛你的,小星星。”

    這話聽起來,就好像他才是哥哥一樣。

    小星星覺得有些羞愧,她的眼淚慢慢地停住了,但是緊緊地抱住言喻,帶著占有欲,一個獨霸,陸疏木隻能退離了言喻的懷抱。

    小星星把頭埋入媽媽的脖頸間,拿著後背和屁股對著陸衍和陸疏木,她悶悶道:“疏木弟弟,陸叔叔給你,我不要爸爸了。”

    “我也不要。”

    陸疏木回答得很快。

    陸衍:“……”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什麽話都說不出口,喉嚨被濕潤的棉花重重地堵塞,他胸口起伏。

    小星星也不再跟陸疏木說話了。

    陸疏木顯然很失落,他抿著小嘴,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言喻空出一隻手,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她鬧脾氣,等會就好了。

    陸疏木點點頭,不吵也不鬧。

    小星星一直被言喻寵著,但並不溺愛,她趴在言喻的肩膀上,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就感覺到隱隱的愧疚了,她有些不安,爬起來,轉眸,盯著陸疏木。

    陸疏木微微垂著濃密纖長的睫毛,皮膚白淨,額發微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依稀地感受到他的落寞。

    小星星小拳頭握緊了下,又鬆開,她記得陸疏木對她很好的,他還把他的畫送給她,而且沒有爸爸不可憐,沒有媽媽很可憐的,這樣想,疏木弟弟比她可憐的。

    小星星眨眨眼,小手糾結著。

    其實他們倆都很可憐,一個沒跟爸爸生活,一個沒跟媽媽生活……她是不是不應該計較的,他們兩個分享一下,他們就都有爸爸和媽媽了。

    小星星無措地抬眸看言喻,言喻正笑著看她,眼裏帶著鼓勵。

    小星星鼓了鼓兩腮,重新低下頭,悶悶道:“對不起,疏木弟弟,媽媽分給你一半,你……你別難過了。”

    陸疏木黑眼睛一亮,他白皙的臉蛋慢慢地紅了,是興奮的,也是害羞的,他看到小星星給他讓了點位置,緊繃著身體,也重新抱住了言喻。

    然後,他對小星星道:“那……你也別難過了,爸爸我不要,我把爸爸送給你。”

    言喻哭笑不得。

    陸衍麵無表情,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蜷縮起又鬆開,他眼角眉梢含著嗤笑——不是應該說分你一半麽?怎麽就成了“爸爸我不要,我把爸爸送給你”?

    *

    陸衍把程家的事情交代好,幾人很快就能回去了。

    這幾天,他和言喻幾乎沒有對話,如果有說話,也都是一問一答,有事說事。

    陸衍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程管家戴著白手套的手裏端著茶,他笑著看陸衍,把花茶遞給了陸衍。

    陸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鬆了鬆領結:“程管家,我不在的時候,程宅就交給您了,程氏集團就不勞您費心。”

    程管家笑得很深,似是感慨:“衍少爺,您終於有了家主的樣子。”

    這樣的笑容很讓陸衍厭煩,程管家大概一輩子就在致力於培養出最有利於程家發展的繼承人,他把陸衍當做了養成遊戲的一環,或者說就是一個他創造的作品,而現在的陸衍已經離他設想中的家主越來越像了,所以,他才會表現出滿意。

    陸衍麵無表情,不打算理會程管家。

    程管家的聲音在後麵響起:“衍少爺,當年辭少爺也是跟你一樣的,不過,現在你的手段遠遠比不上他,他比你厲害多了,也比你狠心多了。”

    “衍少爺,你不太記得辭少爺了吧,自然也不記得你們相處過,你還記得多年前在美國遭遇的那場槍戰麽?”

    槍戰?

    陸衍的記憶裏沒有關於槍戰的任何情節,他隻是出過車禍,他垂下眼睫毛,也就是那一次,他重遇了許穎夏。

    夏夏救了他。

    然後,他醒來,就開始追求她。

    更何況,陸衍的整個記憶畫麵並沒有斷層,他記得每一年大致發生的事情,沒有空缺。

    程管家聲音很慢:“其實,你跟辭少爺是很像的,小時候我就知道了,隻不過,辭少爺比你會掩藏,你們兄弟倆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和,明明互相厭惡,卻又愛糾纏在一起。”

    陸衍的腳步停頓住,他聽到程辭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聽下去,這些記憶太過久遠,何況,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隨周韻離開程家,怎麽會跟程辭相處?

    “是辭少爺去找你的,他想見到陸太太,我答應他,隻要他每次達到我和家主的要求,我就準許他去中國一趟,每一次你們的見麵,我都在暗中跟著,你們還經常互相換身份,輪流在程家和陸家待著。”程管家輕輕笑,“小時候你們長得更像,但是我和家主都能分辨出,哪個是辭少爺,哪個是衍少爺。”

    陸衍黑眸幽深,繃著一張臉,靜靜地聽著程管家的話。

    “而且,隻要你們倆互換身份的時候,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陷害抹黑對方,比如,當辭少爺留在陸家的時候,他就會在差不多你們要換回來的時候,想盡辦法在學校或者家裏打架鬧事,然後等你換回來的時候,就會挨陸承國的打;比如有一次,你在程家快離開的時候,就故意在宴會上出醜,那一次,雖然家主知道鬧事的是你,但還是將辭少爺打得皮開肉綻。”

    陸衍擰著眉頭,他對程辭的記憶真的很模糊,程管家說的這些事情,他聽起來就像另一個人的故事一樣。

    “你們越來越大,你們的矛盾也越來越嚴重,但更多的是辭少爺對你的敵意,他喜歡占有你真正喜歡的東西。”

    陸衍轉過身,盯著程管家,他的表情陰沉,在這樣的光影下,有些嚇人,語氣卻是冷靜的:“槍戰是什麽?”

    對於程管家的話,他沒有相信,也沒有不相信,隻是讓程管家將那些事情講述清楚而已。

    程管家緩慢道:“有人想除掉辭少爺,辭少爺明明知道結果,卻約了你去,他想讓你當替身,其實長大後你們長相的區別還是挺大的,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或許是因為另外的原因,最終意外去世的人是辭少爺。”

    “辭少爺的身上有中槍痕跡,對外宣稱一律是意外車禍。”

    陸衍眉頭緊緊地鎖著,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抬步離開,進了臥室。

    言喻還是跟前幾天一樣,早已經躺著睡著了,陸衍攥緊了拳頭,他不知道程管家為什麽突然說起了程辭,關於他今晚講的這些事情,他沒有任何的記憶。

    陸衍麵無表情,躺進了被窩裏,他從後麵,輕輕地貼在了言喻的後背上,抱住了她,他垂眸盯著她的側臉,眼神卻漸漸深,又像是有些走神。

    他閉上眼睛,浮浮沉沉間,耳畔隱約聽到了兩個聲音在爭執,眼前模模糊糊還出現了兩個男人在對峙。

    一個聲音溫和,含著笑意,緩慢地道:“陸衍,真有意思,你想搶我的位置,我越來越想跟你玩了。”

    一個聲音慢慢地回他:“程辭,你也開始走心了?聽說,你喜歡上一個學生了,不知道那個學生會是誰?”

    再然後,就是第一個聲音再次響起,全然失去了溫和,隻餘下了令人心驚肉跳的陰森:“陸衍,你敢動她,我就會讓你嚐一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

    陸衍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天已經亮了,方才的兩個聲音,是夢,卻夢得很真實,雙胞胎之間,是會有感應的,但他對程辭的確沒有什麽記憶。

    言喻還沒醒,睫毛濃密纖長,睡姿有些不安,蜷曲著。

    陸衍盯著言喻的臉孔,想著,他本來就猜到,程辭不可能是外界呈現的那樣溫和的模樣,在這樣的程家長大,有哪個人,會是單純溫和的,隻不過,程辭擅於將自己的醜惡麵掩藏起來罷了,他在言喻麵前,或許就是一個簡單的愛她的男人。

    陸衍胸口有些悶。

    他攬過了言喻,吻住了言喻的額頭。

    嫉妒如同螞蟻,啃食著他的心髒,疼得幾乎要發瘋。

    他又想,但是程辭已經死了,不管過往是怎麽樣,他都無法再和言喻在一起,那都是過去了。

    程管家說的那些事,也並不重要,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

    言喻睜開眼,看到自己在陸衍的懷中,她沒有什麽表情,推開了陸衍,說:“熱。”

    現在的天氣的確越變越熱了。

    陸衍倒是笑了,沒有因為她的冷臉而生氣,脾氣挺好:“等會你再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晚上的飛機,回國。”

    言喻淡淡道:“回國之後,我不去陸宅。”

    陸衍突然變得很好說話:“好,不去也好。”

    他眉心微微皺,他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麽讓言喻和他媽媽相處,他黑眸閃過一絲暗光,是疲憊,也是愧疚。

    言喻從床上起來,陸衍也下了床,他看著言喻的背影,眉心跳了又跳,他淡淡地問道:“言喻,你在計劃著什麽?”

    言喻沒有回頭,聲音很平靜:“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媽媽過分了點。”

    陸衍抿直了唇線,胸口沉了又沉,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一個是他的媽媽,一個是他孩子的媽媽。

    天底下最難的難題之一。

    *

    中午的時候,言喻收到了秦讓的短信。

    秦讓才知道她要回國的事情,約她出來見個麵,陸衍去了公司處理最後的事務,言喻讓家裏的傭人看好兩個孩子,她開了程家的車子,去了市中心。

    兩人在老地方咖啡廳見麵了。

    言喻走進咖啡廳,遠遠的,就看到了秦讓的身影,他穿著黑色西裝,搭配白色的襯衫,正低頭選咖啡。

    言喻坐在了他的對麵,笑:“秦讓。”

    秦讓抬起頭,笑意溫和:“你來了。”

    秦讓了解言喻的口味,直接幫言喻選了,等到咖啡上來後,他慢條斯理地問:“你要回國了?回國去工作?”

    “嗯。”言喻不想解釋太多。

    秦讓也沒問,兩人就七七八八地說一些法律上的事情,比如最近的案子,還間夾著秦南風的趣事,但不知道為什麽,言喻就是覺得,秦讓生氣了,而他一直在壓抑著他的火氣,臉上有的就隻有溫和的笑。

    言喻仿佛聞到了酒氣:“秦讓,你喝酒了?”

    秦讓笑了笑:“嗯,喝了點,不多。”

    言喻:“今天應酬了嗎?喝完酒,你還直接喝咖啡,太傷胃了,應該喝個茶水解解酒。”她說著,叫來了服務生,但這裏是英國,隻有花茶。

    服務生很快就上了花茶,言喻笑:“你喝花茶吧,咖啡我幫你喝了,將就點。”

    秦讓眼尾的笑意更深。

    在咖啡廳聊了半個多小時後,言喻抬手看了下手表:“晚上的飛機,時間差不多了,還得回去收拾,我們下次見麵再聊。”

    “好。”

    “你喝酒了,別開車了,我幫你找個代駕。”

    兩人的車子都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言喻按了車鑰匙,微微彎腰,打開車門,秦讓忽然在她身後叫了她的名字。

    她轉過頭,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腕忽然就被他整個緊緊地攥住了,疼得她下意識地擰眉。

    她的後背撞在了車門上,抬眸,就看到秦讓灼灼的目光,明顯有著不清醒的醉意,但她卻移開了視線,不敢直視。

    她說:“秦讓,你幹嘛呢,鬆開我。”

    秦讓的呼吸有些重,他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了許久,他帶著輕的幾乎聞不到的酒氣,迫近了言喻,他的五官一點點地在言喻的麵前放大。

    這樣的秦讓有些陌生。

    言喻深呼吸,強迫自己看他,她在他的眼睛裏,仿佛看到了深深的寂寥,那樣的寂寥和失望,讓她的心尖一顫。

    “你和陸衍重新在一起了?”

    秦讓的嗓音很平靜,有些淡然。

    言喻不想留有餘地,她說:“對,陸疏木是我的兒子。”

    這一句話就夠了。

    秦讓抿緊了唇,盯著她看了許久許久,他不知道是在思考陸疏木是不是言喻的兒子,還是在思考其他,過了好一會,他說:“陸疏木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就因為這個,你決定原諒陸衍了?”

    他語氣明明很平淡,言喻卻從中聽出了似有若無的譏諷,周圍的氣氛,讓人覺得隱約的窒息。

    言喻胸口起伏了下,想說什麽,秦讓閉了閉眼,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一派平靜,他笑了笑,鬆開了言喻,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從口袋中摸出了手機,退了一步,看了看言喻,輕笑了笑:“代駕來了,你回去吧,下次再見,阿喻。”

    他已經率先坐進了副駕駛座裏,等著代駕到來,從言喻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秦讓冷漠的側臉,這樣的他,總讓她覺得他很傷心。

    但他們本來就不適合,何況,或許就是她想太多了,秦讓也許就隻是把她當做一個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的朋友。

    程氏集團的總部大樓裏,陸衍正在看保鏢傳來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言喻,他安排了保鏢保護言喻的安全,其次要讓保鏢匯集她一天所做的事情。

    當他看到秦讓拽住言喻的手腕,將她按在了車門上的那一瞬間,眸色有些冷然,他握著手機的手越來越緊,俊臉一點點地沉下去。

    這三年,言喻是和秦讓在一起。

    秦讓什麽想法,他作為男人再清楚不過了。

    陸衍問保鏢:“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保鏢回話:“夫人主動去見他的,或許是告別。”

    告別。

    陸衍現在一點都不想讓秦讓靠近言喻。

    *

    希斯羅機場,陸衍一家四口登上了飛機,他不想惹來麻煩,包了頭等艙的所有位置,小星星這孩子好騙,現在已經跟陸衍的關係變得很好了。

    還在候機,小星星坐在了陸衍的腿上。

    陸衍摸著她的頭發,機艙裏的燈光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的神情很溫柔,他是真的很疼愛小星星。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小星星在飛機上一直吃著小零食,她要看動畫片,飛機上的電視並沒有她想看的那部動畫片,她就鼓了鼓兩腮,陸衍就給她開了衛星航行wifi,她趴在陸衍的胸口,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看,不過,沒過一會,就困得睡著了:“爸爸,我困了。”

    她蜷曲著睡覺的樣子,就像一隻讓人心疼的小花貓。

    陸衍彎了彎唇,心裏柔軟成湖水。

    陸疏木上飛機後,看了會書籍,言喻哄他看了會電影,也讓他去睡覺了,她給陸疏木蓋了蓋被子,側目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陸衍正在給小星星蓋毛毯。

    他所有的原則,似乎在遇到小星星的時候,就都沒了,人也柔軟了許多。

    陸衍注意到了言喻的目光,他抿了抿唇,轉眸,對上了她的視線,言喻的眸光很淡,沒有什麽感情。

    陸衍說:“我疼她,是因為你,她是另一個你。”

    言喻沒有什麽反應,她收回視線,戴上了眼罩,也躺下,開始睡覺,陸衍也沒生氣,他唇畔笑意淺淺,空姐禮貌地詢問了他的意見,然後伸手關掉了機艙內的亮燈,進入了睡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