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兄弟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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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親……中風了。”他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她一愣,好端端的,北冥老爺子怎麽中風了?隨即,她咕嚕一口水,吐掉滿嘴的泡沫,“走!”

    “……”他有些意外,“去哪兒?”

    她牽著他的手就往裏屋走,“收拾行李回a市啊!”

    他看著她匆忙的樣子,她的手心傳來的溫熱,不知不覺溫暖了他的心……

    *

    a市。

    一下飛機。

    立即感受到a市天寒地凍的冰冷。

    這是與沙巴截然相反的氣候。

    卻也在轉眼間,凍結了她在沙巴的熱情。

    顧歡一時間不太適應,抱著臂彎瑟縮了一下。

    北冥墨將自己的大外套脫了下來,蓋在了她的肩膀上,“穿著,別著涼了。”

    旋即,拉著她的手就往機場大門口走——

    “等等。”她停住腳步。

    “怎麽了?”他擰眉。

    “我們……還是分開走吧……”她下意識地從他大手裏抽.出來,無名指的鑽戒劃疼了他的掌心。

    “你在怕什麽?”他眸子明顯不悅,父親的病情已經夠讓他焦心了,她還在別扭什麽?

    “我……”她遲疑地搖搖頭,“你答應過我的,不公開我們目前的關係。”

    又或者,她害怕被千夫所指。

    “……”他沉著眉,掌心空落落的,餘溫瞬間被冰冷替代。

    “北冥墨,你快走吧。你.父.親還在等你呢。”她催促著,怕耽誤他的時間。

    他定睛看了她一眼,最終妥協,拉過她的身子,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晚上我再去你那兒,等我!”

    有些不舍地鬆開她的手,旋即,他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顧歡怔怔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明明,他是孩子的父親,她是孩子的母親。

    卻為何變成了如此不堪的關係?

    “北冥墨,你若是真的愛我,為何又要娶菲兒呢……”

    她呢喃,歎息,心漸漸灰冷。

    刑火隨後跟了過來,“顧小姐,那架紅木鋼琴我已經安排空運了,過兩天就能送過來。”

    “嗯,謝謝你,刑火。”顧歡狼狽地眨兩下眼睛,怕刑火瞧見她的眼淚。

    刑火停頓腳步,遲疑了一下,“顧小姐,你沒事吧?”

    “沒……”她搖搖頭。

    “那我先走了。”刑火說著,轉身就要追上主子的腳步。

    “等等。”她匆忙喊了一聲,“刑火,麻煩你提醒他記得給傷口換藥……”

    “我會的。”刑火點點頭,離開。

    顧歡裹著北冥墨的大衣,走到機場門口。

    抬頭,幹冷的寒風撲麵而來。

    她嗬了一口涼氣,攔下一輛的士……

    *

    北冥墨的車子飛速抵達a市中心醫院。

    “二少,您終於來了。”王管家已經守在醫院門口等了好一陣兒。

    “老爺呢?”北冥墨一聲不吭,下了車,徑直往醫院裏走。

    “老爺還在加護病房……”

    “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中風了!”他沉著眉,語氣裏有著不容察覺的恐慌,春節前一天,父親才打過電話給他。這才短短幾日,怎就中風了?

    “我……我不太清楚……”王管家搖搖頭,“發現老爺的時候,老爺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其他人呢?一家子人都在,就沒個人知道麽?”

    “……”王管家答不出來。

    北冥墨忍下怒火,急忙來到加護病房——

    “墨……”江慧心淚眼婆娑,“你回來了……”

    北冥飛遠夫婦,默默守在床邊。

    北冥晏則攤在沙發上,悶悶喝酒。

    當北冥墨看見病床.上,戴著氧氣罩,頭發蒼白的老人時,他心口一震。

    才幾天不見,父親竟一病不起了。

    北冥政天睜著眼睛,見到北冥墨,眸光閃動了一下。

    然而,中風後,神經麻痹的臉卻怎麽也擠不出表情。

    “……”老爺子想發出聲音,卻隻能口齒不清地發出幾個單音,“二……”

    誰能想到,昔日老當益壯的北冥政天,如今已是風燭殘年。

    “爸,我回來了。”北冥墨啞著嗓音,握住了北冥政天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北冥政天忽然紅了眼眶,抖著手,咿咿呀呀說不出半句話語。

    卻用眼神告訴了兒子,他等這一句充滿誠意的‘爸爸’,等了太多年……

    又或者,北冥墨這一聲‘對不起’,使得他心生愧疚。

    三個兒子裏,他最偏愛老大,最寵溺老三,最欣賞老二,偏偏,卻也虧欠老二最多……

    北冥墨深吸一口冷氣,旋即朝在座的人低吼道——

    “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沒想到,去一趟沙巴,過了醉生夢死的幾天,再回來竟有種已是人間數年的錯覺。

    究竟錯過了什麽?使得父親突然中風入院?

    “墨……對不起……是我的錯……”江慧心突然哭出聲來,“我要是早發現的話,政天不會是這個樣子……”

    北冥飛遠站在一旁,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道,“是我的錯。過年這幾天,爸爸高興,拉著我喝了幾杯小酒……”

    砰!

    突然,一拳打在了北冥飛遠的臉上!

    “啊……老公……”伴隨著蘭念的尖叫聲,北冥飛遠被北冥墨揍倒在地。

    北冥墨恨恨地瞪著北冥飛遠,“你明知道他血壓高不能喝酒,你居然不勸阻他?北冥飛遠,你以為他死了,你就可以分他一份財產麽!”

    北冥飛遠嚇得臉都青了,痛得嗷嗷叫,“我沒有!是爸爸說他一直在吃藥,喝兩口沒關係……更何況,爸爸很想念我媽媽,他拉著我聊聊天,我有什麽錯?!”

    北冥飛遠這一句‘爸爸很想念我媽媽’,無疑是踩中了北冥墨的痛處!

    “住口!”北冥墨瞬間怒紅了眼眶。

    “怎麽?你妒忌了嗎?”北冥飛遠擦拭了一下溢血的嘴角,“爸爸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永遠都是我媽媽!你,還有你——”

    北冥飛遠猛然指向江慧心。

    “誰都取代不了我媽媽在爸爸心中的地位!”北冥飛遠踉蹌地站起身來,眸子的陰沉一閃而過,“爸爸最疼的始終是我!北冥墨,你永遠隻有嫉妒的份!就連你兒子的媽,也是我們亦楓玩過的女人……”

    砰!

    北冥飛遠還未說完,一個拳頭又砸向了他!

    “你閉嘴!”北冥墨氣得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歡兒就算喜歡過北冥亦楓,也絕對是潔身自好的女孩兒!她沒你想的齷齪!”

    “喲!”北冥飛遠冷笑一聲,“怎麽又歡兒了?你不是要娶你那個醜八怪菲兒嗎?北冥墨,別說得自己那麽高尚,你還不是一腳踏兩船!”

    北冥墨握緊拳頭,眼看又要揍過去!

    江慧心一把拉住了他,“別打了,墨……你.爸爸看著呢……”

    “……”北冥墨一怔,回過眸,看見父親躺在床.上,神情焦急。

    北冥晏放下酒杯,這才皺著眉頭走過來,看了北冥飛遠一眼:“大哥你也真是的,誰都知道老頭最愛你.媽,你有必要將這件事掛嘴上二十幾年麽?你不膩我都聽膩了!有本事將你.媽從棺材裏挖出來,跟你.媽哭訴去啊!”

    “你……”北冥飛遠氣得臉色鐵青。

    北冥晏聳聳肩,然後又對北冥墨說道,“北冥二,整天收拾一條沒牙的狗,你不累麽?老頭就是高血壓犯了,剛好又遇上點刺激的事,一激就中了風,沒嗝屁都算命大了!”

    “晏晏!怎麽這麽說自己父親!”江慧心瞪了北冥晏一眼。

    北冥墨擰著眉,“什麽刺激的事?”

    北冥晏看了北冥飛遠一眼,“我隻知道,昨天傍晚,看見大哥從老頭房裏出來,夜裏老頭就中風倒地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北冥飛遠叫道,“想要賴我嗎?我出來的那會,爸爸還好好的呢!”

    “好好的?”北冥晏嗤笑一聲,“是誰在房裏吵著要老頭幫你把北冥氏的股份要回來?是誰吵著要獨吞北冥家的祖屋?又是誰吵著要兩千萬替你還賭債?!”

    北冥晏話音一落,北冥飛遠頓時臉色黑青,蘭念躲在北冥飛遠身後,不敢吭聲。

    北冥墨的眸底,瞬間掀起狂瀾,一字一頓,“北冥飛遠!你有種就來跟我吵!四十幾歲的人了特麽還是個窩囊廢,你不覺得羞恥?!”

    “我窩囊廢,我羞恥?這不都是給你北冥墨逼的!”北冥飛遠憤怒地回吼道,“在北冥家,我明明是長子,又大你這麽多,我做父親的時候,你還是個屁都不知道的毛孩子!北冥氏本來就應該由我來繼承,可憑什麽當年你從西班牙一回來,就直接掌管北冥氏?坐上總裁的位置?逼得我遠走他鄉,逼得我兒子連自己姓北冥都不敢認!北冥墨,這都是你逼的!”

    “哧!”北冥墨冷笑一聲,那淩厲的眸光瞪著北冥飛遠直冒冷汗。

    沒有因,哪有果?

    北冥家兄弟年少的往事,於誰來說都是心口上的一道疤。

    隻不過,北冥老大整天將疤袒露出來,好像誰都欠了他似的。

    北冥二的疤痕最深最痛,卻捂得嚴嚴實實,誰都看不見,哪怕潰爛發炎,漫過他體內,他也不吭一聲。

    北冥三年幼,疤痕最輕,輕到幾乎可以看不見。

    “大哥,你這話對北冥二不公平。”北冥晏接腔,“當年明明是你往死裏欺負北冥二,你有今天,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更何況,除了北冥二,這裏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掌管北冥氏!”

    “晏晏,別說了。”江慧心打斷北冥晏的話語,眉心有些冷,“你還嫌你大哥和你二哥鬧得不夠麽?現在不管誰對誰錯,都已經過去了!關鍵是你們兄弟齊心,好好孝順你們的父親才對!”

    三兄弟沉眉。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