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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雅芳正在疑惑，辦公室收拾的好像水洗過一樣，不留下一點痕跡，就肯德基牆上的那幅畫，都像冰山遇到了暖冬一樣，冰雪水帶，不知道去向，這個辦公室怎麽看，都不像歐總以前的辦公的地方，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原來是財務部的李姐。

    李姐取名李若愚，多半是父母是個書香門第，不事張揚，所以取個大智若愚的名字，這和國人自古以來的謙遜美德為一體，卻和農村的孩子取個阿貓阿狗的意思截然不同。

    在公司裏麵，陳雅君業績雖好，但是不代表人緣好，這個李姐卻是公司人緣公認非常好的一個，也算是在公司裏麵和陳雅君關係很不錯的一個。

    “是呀，歐總去哪裏了？”陳雅君現在還不太敢相信，歐總難道也走人了，可是看眼前的情形，蔣方石的揶揄，這個歐總多半是凶多吉少的。

    海港城沒有什麽飯碗，今天你可能還是高高在上，明天就有可能夾個黑皮包，成為收電纜的形象代言人，隻不過他們是四處收錢，你是四處找工作而已，陳雅君並不覺得失業有什麽可怕，隻是一想到公司能夠前進，無非是在於有個英明的領導，如果讓她以後都在蔣方石手下做事，她寧可像上官嘉龍一樣換個工作。

    “哦，雅芳，原來你還不知道，”李姐上下張望了眼，壓低了聲音，仿佛說著國家機密一樣，“歐總調到集團其它業務部門了。”

    “調到哪裏?”陳雅君腦海中一片空白。

    “你還不知道，就是你病的這幾天，公司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公司進行巨大的業務分拆重組，聽說合同都簽了。”

    “啊？”陳雅君楞在那裏，難以置信的問題道：“公司之前運作的好好的，怎麽會被大規模的業務重組呢？再說，前幾天，我和歐總談話的時候，她還興致勃勃的說，讓我們好好做事，公司將引來嶄新的發展前景！”

    李姐看著陳雅君的眼神有些憐憫，總算忍住沒有說，領導說的假大空的話，也虧你記得清楚，話到嘴邊，隻是說，“誰知道呢，現在競爭激烈，我就聽說，公司因為財政的困難，有些業務板塊入不敷出，很多的股東都說，我們投了這麽多錢進來，沒看到什麽特別收獲，既然這樣，不如拆分重組，重新盤活公司資源。”

    “哦哦。”陳雅君好像聽到自己心中的一聲歎息，想要說什麽，卻覺得喉嚨中好像塞了一個軟木塞，不要說說話，就算呼吸都有些困難，怪不得蔣方石那麽囂張的肆無忌憚，原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緣故，他以前雖然看自己不順眼，畢竟不會得罪自已，可是現在不同的，誰知道換個新領導是怎麽個作風？

    “怎麽公司的網站沒有發布這個消息?”陳雅君覺得如果再這和她扯皮，估計不等李姐人老珠黃，自己就要未才先衰了，隻有貧開了話題。

    隻不過隨口問一句，陳雅君感覺聲音已經遊離了出去，飄飄蕩蕩的，內心其實卻是明白，這東西老師有內幕有貓膩的，像自己這樣的員工，永遠也不要指望得到第一手的資料，這就和散戶一樣，得到的利好的消息通常都是在莊家撈足了籌碼之後，等到大盤已經足夠高時候再買進，利好的消息已經完全消化，剩下的隻有無奈和被套。

    “咱千裏電子公司現有都是人心渙散的。”

    李姐一句話讓陳雅君想起了同事們多少有些不自然的目光，“除了蔣方石想著別人的大腿，其餘的都在想著退路，有消息說，公司業務重組之後，千裏電子就要大換血，為了節省公司成本，年紀大一點的，為了提防什麽勞動補助，都要炒魷魚的。”

    “那怎麽行，”陳雅君多少有些不滿，“有勞動保護的。”

    “有什麽作用，”李姐滿臉的不屑，“那還不是聾子的耳朵，一擺高，你問問，公司的員工，有幾人知道什麽勞動法的？知道的，又有幾個會去要？要了，又有幾個會給，給了，又以能給多少？再說最關鍵的一點，你天天去跑，有幾個有時間能夠耗得起？”

    李姐一連串的質疑，環環相扣，陳雅君默然，知道她是說的是事實，這樣下來，實際上，很多時候，吃虧的還是打工仔，“那我年紀也算不小，”陳雅君苦笑，覺得這個消息已經肯德基是可有可無的，歐總調走了，自己估計也要走人了，現在都是這樣，合則留，與其為了點錢忍氣吞聲，倒不如換一家公司，重新開始，業務員和技術員有點區別，技術人員很多時候，都要不停的學習不斷更新的新技術，經驗老。有頭腦地業務員，手中可總是掐著一大把的客戶資源，上官嘉龍那種除外。

    “歐總現在在哪裏，我還沒有送送她呢。”陳雅君突然起了今天的目的，人走涼的事情，陳雅君不屑為之。怎麽說，就算歐總不是老總，還是朋友。

    “送什麽送，歐總走的時候，比較匆忙，隻是說過幾天有新領導來接手公司市場部的事情，其餘的事情，讓蔣方石負責。我和蔣方石可不對付，上次報銷的事情，就是因為按照公司的規定，少給他報了點，他一直都是不滿，”李姐臉上多少有些懊悔，“我年紀也不少了。要炒魷魚，多半也是拿我先開刀，我現在兒子在上學，還供樓，老公前幾天才炒了老板魷魚，卻工不麽工作，就是指望我掙錢養家，如果我再被炒魷魚，真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李姐看來，不過是想找人訴苦，陳雅君隻好例行公事的說，“你沒事的，李姐你有工作經驗，就算沒有工作也什麽都不怕地。”

    李姐看到陳雅君腦袋好像蒙了一層雨水布，自己雨水一樣地話就算變成了狂風暴雨，都是滲透不進去，她並沒有和自己組成失業戰線聯的意思，李姐也顯然忘記了什麽大智若愚，人是表現的精明無比，好像落水的時候，要抓點什麽東西。

    “雅芳，我真的為你報不平，你不知道，你的單子被張鐵軍搶去，那就是蔣方石的暗中報複，其實他也是想在新領導來之前，提高一下自己的業績，同時我想，你太能幹了，現在卻還是個業務員，來了新領導，這事情對節總無疑是個威脅，所以他故意想要激怒你，想讓你覺得沒有意思，主動的走人，他就可以安心的做這個經理。”

    “原來如此，”陳雅君有些恍然，又有些悲哀，但還是沒有表現出李姐預期的效果，這多少讓李姐有些鬱悶。

    陳雅君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想憑本事嫌錢，多拉客戶，多做業績，從來沒有窺覦銷售經理這個職位，為什麽蔣方石這般的防備著自己。

    雖然知道李姐地話，比起她祖先朱元璋來，不見得有譜鑠，可是陳雅君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精明的領導知道如何使用精明的手下，而蠢笨的領導隻知道打壓精明的手下，自己沒有什麽野心，這單也懶得爭隨它去吧。

    二人又是嘮叨了一會，李姐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聰明，多少有些失望，走的時候，還一勁的說，雅芳，如果蔣方石真的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我把他的醜事一五一十的和新來的領導說，我就不信了，他能一手遮天的。

    ……

    陳雅君“嗯”的一聲，茫然的向座位上走去，卻聽到身後一聲驚喜的叫聲，“將經理，你親自出來打水呀。”

    扭頭一看才發覺，剛才還和將經理苦大仇深的李姐，已經和將經理打成了一片笑容仿佛高溫下的融化的牛皮糖。

    陳雅君本想笑一下一，卻覺得沒什麽力氣，索性連笑容也都省下了，隻知道回頭的時候，感覺到蔣方石的臉色有些陰沉，好像要起暴風雨海麵一樣的顏色。

    自己大病初愈，才到公司的興致勃勃，一腔熱情轉瞬已經被這個壞消息攪的淩亂，陳雅君走到張鐵軍的桌前，本來想說些什麽，隻是看到他望著一張報表，聚精會神的樣子，也就不打擾他賺錢，苦笑了一下，坐回到了座位上。

    “雅君姐，你沒事吧？”業務員趙紅霞不知道什麽時候，狸貓一樣的走了過來，無聲無息。

    “有事？有什麽事？”陳雅君抬起頭來，有些不解，如果這公司讓蔣方石掌權，不要等他說什麽，自己就會主動提出辭職的，一想到能換個環境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想起了上官嘉龍，自己為什麽不和勸說上官嘉龍的那樣，主動的去爭取機會？

    陳雅君想到這裏的時候，心中一動，事情都是勸人容易勸已難，現在自己不也是在想，就算爭取到了又如何，自己真的想做這行做一輩子，陳雅君起上午上官嘉龍提問的問題，又有些迷惑，隻是想，可是自己不做銷售，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