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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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上流露出淡淡的似笑非笑的麵容,趙普對此很是淡然。

    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想是若有若無一般,讓鄭閻王見狀就覺得發寒。

    “我……我殺了你!!”

    趙普的目光似乎觸及了鄭閻王的夢魘一般,霎時間變成一副發瘋模樣,手中的鋼刀亂舞著,朝著趙普砍來。

    “胡鬧!”門外傳來一聲怒喝。

    季大人此時走了過來。

    “這是文曲星廟,豈能見血光?還有,鄭將軍,你這是在做什麽啊?”

    聲音威儀,聽起來很有排場。

    季大人說話的時候,胡子一顫一顫的,想來這嘴邊的錯愕恐怕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抖動而已了。

    趙普看著麵前的景致,心中的一塊巨石這才落了地。

    如果不是當初僥幸想起了韓老手劄中,關於這個鄭閻王的身世,怕是今天就得一命嗚呼在鄭閻王的刀下了。

    鄭閻王一副錯愕的樣子,久久不能平靜。

    身旁兩個會打眼的小兵則是開了口。

    “回稟季大人,這是刺客,我們將軍也是為了您的安危考量,這才要斬了這個小毛賊,永除後患。”

    季大人看著趙普,麵色難免流露出幾分質疑。

    “毛賊?誒,這人看著怎麽有些麵熟?”

    “季大人是我。”有季大人在,這幾個士兵也不便將趙普的嘴堵住,隻好任憑趙普開口說話。

    “你是……”季大人一拍腦袋,“你是錢公三千館的門客,前些日子才來的那個?”

    趙普連忙點頭,季大人見狀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這才將趙普鬆開。

    推了推身上的塵土,趙普起身的時候,看起來還是還是有些髒兮兮的,渾身上下都沾染著灰塵,背上還有兩個帶著汙泥的腳印。

    季大人見狀不免動容,伸手用自己的衣袖幫趙普淡去身上的鞋印。

    以顯示自己愛才。

    趙普連忙拱手道,“回稟季大人,小人有負錢公所托。”

    “恩公?”季大人想起錢公的時候,目光之中大抵還是有幾分敬重的。“恩公托付你什麽了?”

    “臨行前錢公吩咐我要好好輔佐季大人,”趙普麵露遺憾道,“小人無才也無能,隻能待在文人院中,等著養老送終,隻吃管家錢糧,卻不能為季大人分憂解愁,實在是小人的過錯。”

    趙普說著,急忙將雙手往前麵一送,一副虔誠樣子。

    “這個麽……”季大人似乎也聽懂了什麽似的,嘴角難免有些訕笑著點點頭道,“我對你還挺有印象的,你既然想要在我們下當個一官半職的,憑你的才華,又有何難?隻是……”

    季大人捋著胡子,沉思到,“隻是按理來說,你應該去揭榜,我最近有什麽任務,那都是貼了榜在文人院外頭的。你若是有心,大可以去揭榜,做這麽極端的事情幹什麽?”

    趙普一愣,“大人的榜在何處?”

    “就在文人院外。”

    “這便是了。”趙普一拱手,“文人院中的文人墨客,若沒有半點門路,恐怕終其一生,也是無法離開文人院半步的。那扇門便是界線。”

    幾個小兵神色唐突,笑道,“這話說得,若是文人們都是出不來的,你今天又怎麽會站在這地方?”

    “我鑽了後門。”趙普起身道,“還請季大人調整文人院製度。”

    季大人回頭看了看幾個武將,麵色如土。

    不免搖頭道。“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會考慮,我現在隻問你,要你在我手下當個小倌,你可願意?”

    “願意。”趙普雙手一拱,“自然願意。”

    當個小倌總比不當要強。

    趙普的心裏盤算著,為了能夠更好的生存,還是沒有將衣衫裏麵的兩封薦書拿出來。

    其一是在於這範質和符家是否跟季大人是一路人,若是仇敵,怕是自己得吃不了兜著走。

    其次,則是因為趙普此時還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若是這薦書一亮出來,便是證明了自己的身份,那麽到時候北糧倉也勢必會追查道此處,自己的小命還是捏在自己手裏更加可靠一些。

    趙普重新將兩份薦書揣好,心中卻是更加的惴惴不安。

    一眾小兵看著趙普的時候,神情中是有些驚訝的。

    畢竟,季大人不是一個隨便就會允諾官位的人。

    對於趙普而言,這可能就隻是一個小小的晉升,而對季大人來說,則無疑是相當的看好。

    今次竟然沒有通過筆試,就直接允諾了趙普的官位,對於季大人這種重武輕文的人,真的是相當的不易。

    季大人看趙普的時候,眼中有幾分捉摸。

    趙普看季大人的時候,目光一同。

    看著情勢,小倌的職位,來之不易。

    季大人雖然不在意文人院之中的事情,可也不是傻子,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有這個位置的厲害。

    能夠直接任命趙普,而罷黜那些揭榜的人,便可見一斑。

    “你可知道這次揭榜的任務?”

    季大人也沒含糊,直接開口道。

    “不知道。”趙普如實以對。

    “今天你先休息,明天一早,便啟程。”季大人對趙普如是囑咐道。“我會安排兩個得力的人手,跟你一同西去。”

    “西去?”難不成是西天取經麽?

    趙普心裏如是想著,嘴上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具體事情,怕是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知道。

    總歸是有差事在身,就比沒有的要強。

    不過趙普卻是清楚,今次如果失敗,將再沒有下一次。

    成敗在此一舉。

    ……

    季大人離開的時候,趙普雙手抱拳,恭送。

    緊隨其後的,便是雙眼猩紅的鄭閻王。

    每個人都有心,心裏麵都會有傷疤,一些結了痂的,被生生撕開,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這比新傷還要傷痛百倍。

    鄭閻王錯就錯在,還有一息良知。

    在那個刀口舔血的日子裏,鄭閻王很清楚自己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隻因為他不想餓死,就做了有悖於禮義之事。

    這事情本就是個沒有對錯的事情。

    這麽多年來,他卻始終記得當年那位老者膝下小兒子的一雙仇視的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