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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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彘奴受訓練,轉眼就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彘奴也成了真真正正的三當家。

    當然,彘奴從來都沒讓大當家和二當家失望,這幫會中的諸多事情,基本上彘奴這個三當家扛在肩上一半。

    這些年裏,大當家和二當家剛開始還是隻靠著送孩子進樞風閣過日子,換些錢花。

    可是漸漸的,彘奴卻發現了一條商機。

    ——這去樞風閣賣人換錢,那些小童受到了幫會中的初期培養,對於幫會還是具有一定感情的。

    所以即便他們人在樞風閣的時候,也總會回來幫會中見見彘奴。

    所幸彘奴人品不錯,一來二去和這些人都成了兄弟,眨眼間,樞風閣中的探子雖然被安排到了各個部分,各有分工,卻因為是大當家和二當家當年栽培的原因,都願意沒事的時候回來看看,這一來二去,言談歡笑間,無數情報便從此而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樞風閣還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情的。

    畢竟大家隻是言談歡笑,把酒問青天,總歸也都是說些家常的體己話,畢竟,這些探子也是人,打交道的也是人,上司還是人,總會有些抱怨。

    可是這些卻逃不過有心人的法眼。

    在他們這些人精似的探子當中,有一個有心人,不顯山不露水,唯獨一雙眼睛能夠盯著人的心裏去。

    這個人不是一個職業的探子,這人就是彘奴。

    彘奴在談笑間,將無數的事情記在腦子中,從此過上了賣情報為生的日子。

    一來二去,外麵有人需要買情報,而彘奴有地方賣情報也有地方收情報。

    有些不重要的小任務就在言談間頃刻崩塌。

    時間一長,馮道手下的十五個天字輩的就開始四處調查。

    而當時的幫中也因為彘奴的聰明而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

    這才有了大當家二當家和三當家這三個赫赫有名的人。

    十五個天字輩的則是各自對付收好自己手下的門人弟子,卻難以招架彘奴的靈活。

    彘奴總能通過簡單的言談,將一個大事情搞到手中。

    這樣的彘奴便是個能夠算計探子的探子,直到引起了馮道的注意之前,事情都還是順利的,幾位天字輩不願意,也礙於大當家的麵子不好阻攔。

    可有人偏偏在這時候不樂意了。

    這個人叫馮吉,算不上是個天字輩的,如果勉強要算,也隻能算是半個。

    由於一次他急於要在自己老爹麵前立功的任務告破,他算是徹底惱了彘奴。

    這次任務涉及到他少閣主的地位,平日裏隻是作曲弄蕭的他,看起來是個平淡性子,卻總歸是個急脾氣,將彘奴這麽多年所為盡數告訴了馮道。

    馮道一聽,隻覺得有人在他背上插了一根刺,眼中一瞪,這樞風閣這麽多年來與大當家交好的事情就此決裂。

    反而反目成仇。

    事情就是從大當家悠哉悠哉的出去鬥雞開始的。

    彘奴一轉身的時候,收到了一隻價值連城的信鴉。

    這隻信鴉彘奴認識,是他之前養的血鴉,送給了自己的一個在樞風閣中的好兄弟,非但有什麽性命之憂,他這位兄弟是決計不會用這上好的血鴉來傳信的。

    彘奴這些年的武藝也練就了一身的本領,不必打開血鴉腿上的那小小的短信柱,反而是雙手握住了血鴉的頭和身子,猛地一撕開,這被彘奴養育了多年的血鴉,便成了一灘毫無用處的血水。

    彘奴去除血鴉肚子裏的信筒,將那薄如蠶絲的信紙攤開,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字。

    讀完,彘奴便是臉一青。

    “新任務,全力誅殺鍾全山。”

    彘奴的手掌有些發顫,旁人不知道,彘奴總歸還是知道的,鍾全山,便是大當家的姓名。

    想了想這些年刀口舔血的生活,彘奴不禁背脊一涼,樞風閣從來都是下達任務給不同的人,而大當家鍾全山從來都是一副安生的樣子,如果說有什麽得罪了樞風閣的地方,那也一定是彘奴所做的營生惱了馮道。

    如此一來,這邊要殺的人是鍾全山,不知道哪邊,在自己不認識的地方會有人得了命令來殺自己了。

    彘奴搖頭的時候,目光凶狠,他不能死。

    手中的信件是緊握著的,彘奴的心中卻像是空落落的。

    這些年樞風閣的手筆,他也曾經見識過,殺人如麻命如草芥,這都是常有的事情,樞風閣要殺的人,很少有殺不了的。

    畢竟經過幾朝幾代,朝廷大換血,人員布置上,無一沒有馮道的眼線,民間地域上,又少有樞風閣所不及的地方,所以馮道越來越昌盛,在朝廷當中也顯得更家顯赫,一路遷升。

    這馮道已然成了朝堂之中一手遮天的人。

    然而幫中勢力雖然在江湖上已經不能算小,如果真的想跟樞風閣抗衡,還真是無異於螳臂當車。

    彘奴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跟二當家的商量,剛才大當家的已經出去鬥雞,以大當家的腳力,這會子怕是已經追不上了。

    唯有二當家這種細於觀察的,才能將人看的一清二楚。

    快步朝著二當家的房間走去,彘奴心中有些發慌,這還是除了年幼時候的那次村中遇難以外,彘奴最為驚慌的一次。

    “二哥。”彘奴轉到了後院,看著二當家的神情顯得很慌張。

    “怎麽了?”二當家的站在彘奴麵前正在踢著一匹新買的烈馬。

    “你……你在幹什麽?”彘奴有些驚慌問道。

    二當家的卻是揉了揉流血的額角,“這馬性子太烈,竟然剛才想要摔死我,我身為他的主人,豈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