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行旅遊是一件身心愉快的事情，猶其是自己心目中的夢想地方。

    在以前。

    在沒有成為法師之前，唐士道隻能靠‘遊戲’和‘小說’來完成自己的臆想。用自己的腦子去想象古代社會是怎麽運行的，去想象古人是怎麽生活的。由於曆史不斷被修改的關係，有時候寧願相信野史也不相信磚家的新論調。

    當然也不看電視劇和電影。

    嗬嗬，那些隻是一群小鮮肉表演自己的舞台，他們代入不了角色，劇本也跟真正的曆史一毛錢關係沒有。

    在認識狼毒師之時，唐士道曾經想到他的世界走一走。

    但是。

    因為是第一次遊玩古代，唐士道內心很拒絕從外國古代開始。

    人的內心總會保存某種純真。

    第一次遊玩古代，唐士道覺得自己必須從類似祖龍國的古朝古國開始……這是自己的執著，也是身為祖龍國人的執著。心目那份曆史是最純粹的，不喜歡讓任何人和任何事情破壞它的完美。

    “小哥，去哪啊？這裏荒郊野外的，要不要老漢送你一程？”

    破舊的牛車。

    枯黃的稻草。

    慈祥的老農。

    當人的心情愉快，看到一切東西看都那麽美好。唐士道轉頭，身旁不遠正是一個骨架寬大，渾身卻削瘦無肉的老漢。他一手拿著趕牛鞭子，一手護著腰間的布包，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老漢的雙手滿是老繭，血筋賁凸，有一種很強的力量感。

    “老丈，你不怕我是壞人嗎？”唐士道微笑。

    暗中丟了一個生命探知，馬上發現這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營養不良的農家老漢。

    看起來很有力氣。

    因為他本人體格高大，而且農活幹得多練出了力氣。

    “小哥說笑，你這身好衣服哪能是壞人。”老漢一副老於世故的模樣，招手說道：“不怕髒就上來吧，這地頭不安全，常常有野狼和賊人出沒。小哥，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到城裏報官？”

    “沒迷路，我就是出來玩的。”唐士道輕巧翻上牛車。

    發現稻草下沒有什麽，幹脆躺下眺望藍天。

    這年代。

    天空藍得能夠軟化人心。

    老漢微笑揮鞭，沒有舍得抽打老牛，隻是憑空抽了個響。老牛聽到鞭聲，慢慢開始挪步：“小孩子好好的離家出走，是不是跟家裏人鬧別扭啦？”

    “沒有。”

    “哈哈哈哈，是也沒關係。趁著年輕多走走，老了就走不動啦。老漢年輕時也想遠走邊塞，抗禦北狄。可惜，那時候往邊塞的路費都湊不起來。等過些年有了家有了孩子，人又離不開了。年輕時候的國家興亡，再也比不過現在的闔家安康了。”

    “嗯。”唐士道靜靜聽著。

    這很有味道。

    無論古今，人總有湧不完熱血，也總有實現不了夢想。

    “小哥要往哪邊？老漢要趕去青潭村還禮，就不進大煌城了。小哥要是不順路，走到十裏坡跟你說一聲，你朝東一直走能到大煌城。”老漢一邊趕路一邊問話。

    “我隨處亂逛。老丈要不介意，我跟著老丈轉一圈？”

    “可以啊。出來走走也好，多長見識。”老漢將唐士道當成離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又說道：“說來正巧，過兩天就是我大兒子成婚之日。小哥要是不介意，留下來喝杯喜酒？”

    “老丈真客氣。我一個陌生人，老丈為何這麽照顧？”唐士道笑問。

    “嗬嗬，因為你那鳥。”

    “鳥？”

    “對啊。出村之前算命先生說：兔日出門，遇紅則吉，遇黑則凶。你那鳥兒剛好有一片火紅，肯定是老漢的吉緣。既然是命中貴人，老漢招待一番正合命理。”老漢非常坦誠，坦誠到有點天真的程度。

    “原來如此，那我就即之不恭了。”唐士道對這個算命先生很好奇。

    心裏肯定他不是法師。

    不過，這種人物要麽是騙子，要是很有知識的騙子。不管那一種，來到古代都值得見一見。

    一路閑話。

    唐士道就舒適躺著，聽著老漢嘮叨他的家常事。

    老漢姓楊，他有三個兒子，全部都是軍中打混的老兵。不幸的，三個兒子都沒什麽出息，最多隻混了個伍長；幸運的，三個兒子經曆幾次大戰都有傷無損，人還是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大兒子的媳婦是水災難民。

    家裏人全沒了，就剩她一個的命硬貨。本來這種女人不討人喜歡，因為長得奶大屁股大，楊老漢也不反對娶進門。

    唐士道一聽，感覺還是古代人誠實啊。

    按照楊老漢的想法，屁股大的女人好生養，奶大也不怕餓著孩子……你看，所謂結婚無非就是找一個交配繁殖的對象，什麽情情愛愛簡直是自找活罪。跟現代的矯情貨們一比，古代人誠實得一塌糊塗。為了優等繁殖而擇偶，妥妥的動物本能。

    一邊走一邊說。

    說得來勁楊老漢還大聲高唱，吼著不知名的民間雜曲。

    唱得不好，但誰都聽得出他的高興勁。兒子馬上就要成婚了，楊老漢恨不得跟所有人分享他的歡喜。

    “楊老丈今年高壽？”

    “不敢當，快四十八了。”楊老漢應道。

    唐士道一聽震驚了。

    你這模樣不說我還以為你八十四呢，沒想到才四十多歲。話說你這模樣老得有點不科學啊。換在我們哪，天天熬夜的禿頂程序猿都比你嫩點。

    “楊老丈，這一帶有什麽奇聞傳說嗎？”

    一路閑嗑。

    唐士道隻偶爾才搭一句。

    “奇聞傳說？喔，這個還真有。聽爺爺說，以前我們龍江村就有一位老龍神，是保佑我們風調雨順的保護神。後來因為戰亂，賊兵們填土截江，老龍神生氣了，跳出來大屠逆賊，再後來就不知所蹤了。現在我們村還有龍神祠，每年夏初祭祀一次。”

    “楊老丈，這是編出來的吧？”唐士道笑了。

    “我爺爺親眼見過，我們村爺字輩的人人都見過。對了，我家裏還有三塊龍鱗。”楊老漢一臉認真。

    “還有龍鱗？”聽到這兒唐士道倒驚訝了。

    擁有實物，那就不像編的了。

    據周皇子所言。

    大周國擁有法師密室是肯定的。有沒有魔獸？嗯，這還真難說。

    “楊老丈，能不能讓我看一看龍鱗。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隻是看一下長長見識。”唐士道很感興趣，真龍假龍都好，它一定能夠說明某些問題。

    “行啊，多大點事，我們村家家都有兩三塊。”楊老漢滿口答應，完全不在乎。

    行路半日。

    楊老漢拿著禮物去還贈親友，此時小金說話了：“主人，這地方有很微弱的魔力反應。”

    唐士道早有感聞：“嗯，我剛剛感覺到了。小金，你說龍神是不是真的？”

    小金應道：“不知道。就算有也一定不是巨龍，它們不住水中，更不會被一群人類激怒趕跑。主人，我覺得可能是某種魔化的生物，隻是不知道魔力的源頭在哪裏。”

    唐士道沒說話。

    看著周圍的建築，好一些地方都有‘龍’的圖紋。不是西方巨龍，是長蛇形態。奇怪的是，這‘龍’隻有前兩爪，不是四足。有雙角，很短，也沒有分叉。

    一眼看去感它更像一條蛇，模樣跟祖龍國傳說中的‘蛟’倒很相似。

    “走吧，小哥，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我很閑的。楊老丈，老龍神就是這個模樣嗎？”唐士道指著建築上的‘龍’紋。

    “對。但這不是老龍神，隻是老龍神的兒子。老龍神身子更大得多，雙角更長。那邊那個纏在柱子上的才是老龍神，守門守屋的是老龍神的兒子們。”楊老漢應道。

    唐士道一聽皺眉了。

    這‘龍’不止一條，還有一大群？

    令人震驚，這些雕刻圖紋居然不是想象，而是實物描寫的還原。

    一路閑話。

    唐士道不斷追問‘老龍神’的傳說。越聽得多，發現這存在越真實。最真實的描述，楊老漢的村子曾經‘喂’過老龍神……嗯，他自己叫做祭獻。到了一定時候，通常是雨季之前，村民們就會活殺牛羊豬三牲，敲鑼打鼓，投入江中祭獻老龍神。

    這樣的祭獻持久了數百年。

    年年舉行。

    人人參與。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見過‘老龍神’出水食祭，並非一家一人的講述。這種龍神祭是全員參與的，老人小孩都親眼見過。如果不是亂賊填江，老龍神怒而離江，這種祭典至今還沒停呢。

    “戰亂後的一年，我們再祭獻。往江中投食，老龍神卻沒有露麵。如是三年，龍神祭就停辦了。”

    楊老漢沒有親眼見過，但收藏了龍鱗，所以一直堅信不疑。

    村民也一樣。

    老一輩都說見過，不可能所有人一塊說謊。在這種年代耕牛比人命都重要，誰敢平白無故殺了扔入江中喂魚。

    再說。

    如果是假的，龍鱗又從何而來？

    半天後。

    唐士道跟著楊老漢來到了龍江村，馬上給介紹了家人和親友。這些村民都很熱情，可能看見唐士道的衣著不凡，又見小金這隻金剛鸚鵡太亮眼，大家都認為是哪裏來的大貴人。

    “給，這就是龍鱗。”楊老漢很快拿出三塊鱗片。

    唐士道接過一看。

    是什麽鱗片暫且不管，它包含的微弱魔能騙不了人，這一定是‘非正常生物’所擁有的鱗片。

    感應四周，這村子每家每戶都有類似的東西。

    唐士道擴散魔力。

    很快。

    在村子不遠的群山中發現：那兒正有一股更強烈的魔能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