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隻是一個小孩子，他還無法真正‘幹涉’其它的論外空間。

    最多，從裏麵剝離一點小空間。

    但。

    眼前的‘唐士道’不同。他可以直接從大平凡術的論外空間裏‘撈’走自己倆人，影響自己二人的循環重生，或者說影響了自己二人的輪回規則。這個‘唐士道’相比唐小白，強大得不是一星半點。從現有已知人物中，能夠真正對其它論外空間產生影響的人，也就隻有眼前這個‘唐士道’了。

    令人吃驚的是，他居然認為自己不是原版，隻是區區投影。

    “我跟唐小白不同，我可不是小孩。這也不是幻想，因為我自己的力量高度我可以理解：我自己並沒有‘誕生’過程。雖然我從另外一個論外空間長大，也從最小一縷能量開始變化，從最基礎的物質開始慢慢輪回演化，最終成長至現在的模樣。但，我肯定自己沒有誕生過程，因為那一縷能量就是無上大炁。”

    “它的能量這麽龐大，你怎麽會從最基礎物質開始演化？”唐風很奇怪。

    “所以，這才古怪。那一縷無上大炁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能量總和’，它鑄就了另一個論外空間的基礎。另一部分隻是永存不滅的特性，它形成了我。所以，那個論外空間擁有能量演化，而我則可以不斷輪回，演化蛻變成今天的模樣。”

    “你一定就是……”

    “也不一定。我最後的模樣是純能量態的巨蟒，因為得知‘唐士道’有可能是人類，所以才變成人類的模樣。唐小白的尋找，我也在看。一開始我並不知道我們有這種關聯，直到你們找到了關於他的線索。所以，我才發現：我的身邊少了一個白美人。”

    唐風和龍先生沉默了。

    他們開始明白，為什麽這個‘唐士道’會找上門來。

    本來。

    對於自己是誰，‘唐士道’也未完全確定，隻相信自己不是原始本尊。因為自己倆人的尋索，又因為唐小白的尋索，‘唐士道’知道自己跟這件事有關係。可惜的是，他仍然不知道原來的唐士道是誰，又在什麽地方。

    反過來說，可怕也可怕在這裏。

    算起來，元炁一眾比塵外天的頂級豪強們強大很多很多倍。然而，以前的自己比元炁一眾又強大很多很多倍。現在自己進步了，比以前強大太多了，但唐小白比現在的自己還是強大很多很多倍。眼前這個‘唐士道’，他比唐小白又強大多了。這樣的人物，居然找不到而且不知道自己本尊是誰。

    試想一下。

    原來的那一個唐士道，他有多可怕。

    眼前這位隻是投影。

    投影啊。

    “你們是不是在猜想，我是否幻想過度，無中生有了？”

    “不，也不是……”

    “解釋就是有這種想法。但，並不怪責你們，因為我自己也懷疑過自己。這樣說吧，唐小白的‘萬門’力量，我是沒有的，但我可以學習它。當然，我沒有刻意去學，畢竟我本身也擁有其它力量。你們最好奇的事，大概就是我為什麽可以‘幹涉’其它論外空間。”

    “嗯。”唐風也不否認，在塵外天的記錄中，沒人能做到這一點。

    包括傳聞中的第八人。

    雖然。

    第八人被唐小白定義是‘假’的，但記錄中就是無人能辦到。

    “因為這個……”自認投影的‘唐士道’忽然揮手，在身邊不遠處擬生了一道門。這種力量跟唐小白的‘萬門’很像，幾乎一模一樣。可是有一點，它，這道門……

    “失敗了？”

    “不。”

    “但這道門是……損壞的？”

    “我把它叫做‘無門’。另外一些跟我同樣自認是‘投影’的‘唐士道’也這樣稱呼它，無門。它並不是損壞的，它天生就是殘缺的門。更重要一點，它沒有通道，它另一端也沒有另一個論外空間。依照一般意義，是的，它是壞的。說嚴重一點，它不但是‘壞’的，它甚至不存在。”

    “嗯？”唐風和龍先生驚了。

    “你們可以試試。”祭出‘無門’的‘唐士道’揮手，把兩人送了過去。

    結果。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倆人直接‘穿’了過去，完全觸碰不到這個‘破’門。在這一刻，兩人動用了最大的感知與感應，也動用了最強的捕捉定位。然而，他們獲得的結果卻是……錯覺，沒有這道門。雖然自己‘明明’看見了，但它就是不存在。

    更離奇的，‘看見’這種光影感應……它也是錯的。

    因為自己的眼睛出錯才產生了這個影象。

    自己這種力量。

    自己這種級別。

    自己這種智慧。

    結果仍然無法確定自己‘親眼’所見是否存在，並且，自己內心明明知道它是‘真的’存在，但就是無法在任何感應上確定它存在。它在，它是，它就在這裏，自己也完全清楚這一點，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它是真的。

    現在，這道門是否‘殘缺’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自己根本無法證明它的存在。

    “你們明白了嗎，無門，它就跟其它的論外空間一樣。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沒有人可以證明其它論外空間確實存在，也沒有人可以接觸其它論外空間。現在，你們辦不到，而且你看到我們辦到了，你們仍然證明不了。”

    “嗯。”唐風和龍先生去過大平凡術的論外空間，是通過‘門之牆’進去了。

    不過一旦沒有門之牆的門，那就……嗬嗬……

    沒可能找到進去的路。

    從凡人的角度，這就跟你的‘夢’一樣，你做完夢，你記得夢境有什麽，但你無法向任何人證明你在夢中遇到什麽。就算你明知道自己夢到了，但你就是沒證據，別人也無法看到你的證據。

    這一刻。

    無門是如何聯通其它論外空間的，唐風和龍先生已經不需要追詢了。

    但是……

    “其實也不是所有論外空間都能隨意進出，也有限製。無門跟萬門同源同根，它也有‘數量’上的匹配。例如說，如果我隻有一道‘無門’，那麽我隻能選擇一個論外空間的聯通。一旦應用之後，它就‘完整’了，變成一道獨屬於我自己的‘門’，但外人還是看不見它的。”

    “所以，你擁有聯通太平凡術論外空間的第二道門？”唐風聽得懂。

    “對，不止是我，還有其它投影也有這樣的門。唐小白的實力還差一點，還不懂‘無門’的技藝，所以他隻能依靠與生俱來的‘萬門’換取一些物質或者空間。他是‘換’的，不算剝奪。我不一樣，我是強行把你們‘搶’出來的。”

    “不影響我們回去？”龍先生的問題角度不同。

    “不，隻是你們曾經的輪回記錄沒有了，等於又是‘第一次’進入那個論外空間。這樣做，對你們的研究會更有利一些，因為你們可以使用第二重身份做研究。我找你們的原因其實也是這樣，我想委托你們辦一些事。”

    “專注於這個唐士道的研究？”

    “對。”自認投影的‘唐士道’終於說出了目的。

    對學者來說。

    無所謂誰人或者誰事，遇到什麽研究什麽。唐風和龍先生是學者，所以研究沒有固定的方向。對他們來說，他們覺得‘有趣’或者‘對自己有用’就研究和記錄什麽。現在這個‘唐士道’的要求，明顯是一種幹涉。當然，從力量方麵出發，不需要‘唐士道’這種程度，唐小白就能威脅他們辦事。

    可是。

    他和唐小白都沒有這樣做。

    也許，他覺得這樣做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更無法成事。於是，他是‘委托’來了。

    理所當然的。

    有委托，自然就有代價。

    現在，是唐風和龍先生索要‘代價’的時候了。

    “我們有條件。”

    “當然，說。”

    “我先要問一問，門之牆的‘門’是可破壞的吧？”唐風首先發問道。

    “嗯，唐小白就能做到。但是，你們差得遠。”

    “有人這樣做過嗎？”

    “有人做過實驗，也不是故意的。後來，被類似我這樣的人修複了。我的意思是，不僅僅‘唐士道’的投影，還有其他人擁有能力修複它們。例如，你們見過的禪九，她也擁有不一樣的投影。又例如，奧靈和稻草人……你們懂的，我不細說。”

    “好，第一個條件就是：如果有人破壞大平凡術的門，我希望你保護它。”唐風提了第一個條件。

    “你們不說，我也會這樣做。而且，那個活化的大平凡術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麽弱，我自己都沒有信心一定贏過它。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那道門會被破壞。當然，未來的事情誰都不清楚。我同意了，而且一定會盡力保護好它。請繼續。”

    “沒有了。”

    “嗯？”

    “真的沒有了，就這一個條件。喔，如果還要說條件，那麽，我們記錄的一切，希望你能保存。假如我們死了的話，幫我們找一個同樣類型的人，把我們努力收集的所有傳承給他。嗯，就這樣。”

    “沒有別的條件？”

    “沒有。”

    “你們想必也知道，我想‘複活’你們隻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無門’的修練，我們索要一個論外空間，我稍稍努力也可以重新鑄就一個。需要力量，我可以增強你們；需要法器，我可以送贈你們。我不在乎你們提要求，這一點你們也清楚。”

    “嗯，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我們真沒什麽想要的。老實說，尋找這些資訊也是我們的目標。”

    “你們跟那個‘唐士道’不會有關係。”

    “不，也許不像你和唐小白，但我是次元編織者。我覺得，我們之間有某種關係。或者，某種像師徒之類的關係。就算撇去這個不說，修行往上，找到他的所在，相信也是一條必經之路。”唐風反駁道，說明追求往上就必須找到更強的人，了解他們到底在哪裏和有什麽變化。

    “好。條件你們以後隨時可以提，隻要幫我這個忙就好。”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