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白聽到了答案，也理解了。

    唐風等人修行‘萬門’是為了領悟‘無門’的能力，但，這不代表哪一個更重要。因為唐風等人沒有萬門的技藝，他們才需要修練萬門來琢磨無門。但自己不一樣，自己天生就懂得萬門，不需要再重新修練一次。自己缺少的是無門，缺少這種自己沒有的力量。

    哪一種更重要？

    不。

    沒有哪一種更重要，每一種都重要。

    萬門是聯通一個論外空間的‘門’，也算是一個論外空間的架構基礎。同樣，無門也是一樣性質。不同是，前者是‘成品’，後者是‘半成品’。原則上後者不如前者，但，無門還有選擇的可能，還沒有固定下來。進一步說，無門可以聯通什麽，全看你自己的能力。你的能力越大，你可以聯通的目標就越大。

    理解到這一點，唐小白也明白到一件事。

    自己對某些人已經足夠強大了，但，仍然不夠。力量的道路沒有盡頭，自己的強大隻是相對的強大。如果想要繼續前行，自己必須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當然。

    相比唐風等人，自己的起點要高多了，距離成功目標也更接近。

    打定主意。

    唐小白也認真開啟了修行之路。方法很簡單，也不需要閉不閉關什麽的，隻需要在門之牆看旅行，朝著更‘高’的層次進發就行了。門之牆一重接一重，有沒有盡頭誰都不清楚。借這次機會，唐小白剛好走一走，看看自己可以走多遠。

    不過。

    很快唐小白就發現，自己的旅程跟以前不太一樣。

    因為自己的實力層次不一樣，起點更高，所以門之牆的‘境象’很快就出現了異常。首先，門之牆的‘門’都是差不多性質，雖然大小不同，顏色不同，但感應上基本都是一樣的。現在，唐小白慢慢往上走，再看見的‘門’就不同了。

    這不是說所有的門都變了樣，而是同一重牆的‘門’出現了一些異類。

    它們模樣相似。

    它們顏色相同。

    它們形態一致。

    但，感應上完全不一樣。特別是近距離接觸之時，這門有一種‘活著’的感覺。但，它們又不是真正的生命，隻是像。門之牆的門代表了論外空間，如果它們‘像’活的，那麽，那個論外空間也是相同狀態。

    繼續往上。

    慢慢，門之牆的‘異類’越來越多了。一開始，本來是每幾十萬道門才有一道是異類。漸漸的，幾萬數中就有一道不同。繼續往上，幾千比一，幾百比一，甚至幾十比一。這種增長是顯而易見的，每往上一重，出現異類的概率都會增高。可以想象，往上更高的門之牆，異類的數量可能超過正常數量。

    這時候。

    唐小白忽然遇到了一個‘同伴’。

    “我叫阿七。”突然偶遇的‘陌生人’是主動打招呼的，第一次見麵就有很熟悉的感覺。

    “唐小白。”唐小白也相信這個人跟自己有關係。

    “我們應該是認識的。”

    “嗯，當然。”

    “我與生俱來就擁有七種不同力量，上世之力，上世之體，上世之動，上世之靜，上世之錄，上世之衍，上世之痕。我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生命父母，但擁有一位創生之父。如果我沒有感覺錯，我的創生之父就是你的父親。”

    “我與生俱來就擁有萬門，但沒有見過父母，也不肯定父母是誰。”

    “你還不確定？”

    “還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但猜測是他。對了，你現在在找他對吧？”

    “對，你也一樣？”

    “嗯。可以算是找他，也可以算是一種修行。隻有自己的實力更強大了，才可能看得更高更遠。你擁有萬門，它的作用是可以自己創造論外空間吧？你什麽時候可以做到這一點？”阿七很直接，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問的問題是老朋友才敢問的。

    “隻是雛形，創造的不完整體。這樣的能力，我很早就擁有了，差不多懂事就會。你呢，你擁有上世七遺的力量，你很早就擁有超強力量了吧？”

    “一出生，我就算次元壁外。”

    “果然。”

    “因為七種力量的關係，我在修行方麵更有天賦。但是對於前路，我很迷惘。迄今為止，我遇到所有難題都靠自己的力量解決。現在，終於到達我力量無法解決的高度了。”阿七也不隱瞞自己，第一次見麵就坦白了。

    “你在模仿禪九？”唐小白也很直接。

    “對。”

    兩人對話，實際也是交流情報。

    在他們內心都沒想隱瞞，真心交換這些有用的資訊。雖然還沒有肯定，但，他們內心都覺得：眼前人就是自己的‘兄弟’。不以證據隻以猜測來說，雙方的‘父親’都是一樣的存在。雖然誕生的方式不一樣，不過，大家都源於一個‘父親’。

    所以。

    在他們心目中，對方是最不需要提防的人，他就是自己的兄弟。

    在門之牆，也沒有誰會刻意謀害誰。

    因此，他們更容易相信對方，交流自己最需要的情報。

    交談中。

    一個新話題出現了。

    “……阿七，你覺得第三種本源是什麽？”唐小白已經主動邀請阿七同行，問話更無須客套了。

    “不知道。如果猜測的，大概可以稱為‘無限變化的未來’吧。”

    “為什麽這麽猜？”

    “因為我擁有七種‘上世’力量，它們擁有這種味道。很久以前，我認為上世之痕有些類似不可消逝的舊日。後來才發現，不，不是這樣，上世之衍，錄，動，靜，體，力，它們都有‘痕跡’。剛剛誕生的我，跟現在的我，實力完全不一樣。所以，七種力量的強度也不一樣。”

    “嗯，然後呢？”

    “因為它們跟不可消逝的舊日都相似，所以，我自己就有不同的痕跡。”

    “什麽意思？”

    “像這樣……”說話間，阿七忽然變了。不是模樣改變，而是實力改變了。這一刻，他變得極其弱小，仿佛剛剛誕生的嬰兒。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擁有次元壁外的實力：“這是剛出生時候的我，我的實力和七種力量的強度。”

    “每個人都可以壓縮自己的實力。”唐小白不太明白。

    “不，我不一樣。力體動靜錄衍痕既是痕跡，也可以是‘修改’模型。”說話間，阿七又換了一種狀態，更強的狀態。本來這不算什麽，人人都可以展示一成或五成的力量，甚至壓縮至一丁點力量都行。但眼前，阿七改換狀態，原有的‘嬰兒’並沒有消失。

    換而言之。

    現在的阿七是……兩個。

    這一刻，唐小白也明白阿七說的‘不同’是什麽意思了。剛才阿七不是壓縮自己的實力，他是展示了‘嬰兒’時期的自己。現在，他又同時展示了‘幼童’時期的自己。此時此刻，阿七算‘一個’還是‘兩個’，恐怕沒有人有答案。

    “因為我擁有上世力量，我可以同步反映自己的‘記錄’痕跡。甚至，可以修改它。”

    “你實驗過？”

    “對。有好幾次，我發現自己的修行方向不對。於是，我否決了現有的自己，或者說棄用了現有的自己，從‘嬰兒’時期重新再修行一次。”

    “本來修行獲得的力量呢？”唐小白有點愣。

    “大部分送給了零界，創造空間或者環境什麽的東西。少部分，送給一些曾經同行的夥伴。由於覺得自己走錯了路，那些‘記憶’我也沒有保留，隻把一些有用的‘知識’保留了下來。而且，我曾經挑戰過一些無名旅人，是故意送死的。”

    “之後呢？”

    “你現在能看見我，理所當然，我轉生再現了。有幾次是我不認識……不，是我不記得的‘好友’複活了我。有幾次是一些信徒，你知道，一群迷信上世七遺力量的狂熱者，他們利用某種獻祭方式複活了我。當然，他們誤會了，我不是上世七遺，我隻擁有這七種力量。”

    “嗯。”唐小白能理解。

    “信徒複活之後，我也反饋了他們一些好處。最後不得不說，還有幾次，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複活的。我查找過，但就是查不到自己如何複活的。算算時間，大概等於無盡虛空的‘一萬年’左右，自然就複活了。”

    “一萬年？”

    “對，我故意多嚐試了幾次，發現每一次都是同樣的時間。除了好友和信徒的插手，自然複活的我都是一萬年回歸。之後，我認真調查了這個時間，發現有一種東西跟它很有關係。”

    “唯一的被動大咒，大蛻化術？”唐小白自然知道，他在無盡虛空調查得更多。

    “嗯。”

    “既然你這樣猜測，你還查到什麽吧？”唐小白再問道。

    “對，我還查到一些事。在無盡虛空的一些記錄中，你我的父親，唐士道，他並不止一個夫人。我不太清楚他有多少個，但，有一個很低武力的地方有過記錄，他除了皇後還有皇妃。”

    “這奇怪嗎？”唐小白沒覺得不妥，一些有力量的法師就有很多妻子，反過來的情況也有。

    虛空無數。

    奇聞更無數。

    “奇怪不是那些問題，奇怪是，我曾經追查過一個特殊的論外空間，在那裏也有唐士道生活過的痕跡。然而，在那裏唐士道的妻子隻有一個：白美人。”

    “其他……”

    “沒有其他人，小白。那個論外空間沒有其他人類，隻有他們倆個是人類，唯二的人類。我曾經想麵見他們，但……”阿七忽然停頓，一臉苦笑。

    “什麽？”

    “我實力不夠。”

    “……”

    “你是不是心想，這不可能。如果隻是投影或者複製物，我不可能實力不夠麵見他們。事實上，是的，我真是實力不夠。如果說還有什麽更奇怪的事情，那麽，在另一個論外空間，我又找到了一對夫婦。丈夫是唐士道，但，妻子是……白璧。”

    “你仍然不夠實力麵見他？”

    “對。”

    “……”唐小白徹底無語了，這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它偏偏發生了。

    忽然。

    唐小白明白阿七為什麽展示‘嬰兒’時期的自己，又同時展示‘幼童’時期的自己。

    這種做法……

    真我本我的自己，也可能同時存在兩個或多個？

    第三種本源……無限變化的未來？

    真的嗎？

    阿七真是已經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