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風說道:“後來的情況怎麽樣？後來的情況很簡單呀！婦人一看她家的仆人，是這樣的情況，當然是當場就嚇得暈了過去，然後，良久之後，她才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婦人當然還是非常害怕。不過，讓她更害怕的是，這幾個仆人對她說的話。這些仆人對她說道:‘主母，其實你和我們都是一樣，已經死了，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出了這樣的事情，婦人哪裏肯信了？她道:‘我死了，我家孩兒如何能看見我，還和我每天在一起？’”

    “那幾個仆人說道:‘那是因為，你的孩子，和你一樣，也是已經死了。你想想，他們為什麽怕光？而且，你以為，這隻是他們怕光，你自己不怕嗎？你自己不是以要在家裏陪他們之名，每天都不出去，躲在家裏嗎？你以為那是什麽原因，是你真想保護你的孩子？那是你自己也不敢在陽光太盛時出去！’”

    “一番話，說得婦人是作聲不得。原來，事情好像的確是如此啊……”

    “什麽，這婦人一家，也全部是鬼嗎？這怎麽可能？”雀喜是不可思議地道。

    “不對，如果婦人都已經死去了的話，那她的丈夫回來，她們又豈能在一起生活好幾天呢？”欣欣在這時，是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王風說道:“你這疑問，婦人當然也想到了呀！在被這幾個仆人說得無話可說的時候，她又記起，自己剛還可是把自己的丈夫送走的呀！她怎麽可能是死人呢？於是，這婦人又向這幾個仆人說道‘好吧，你們說我已經死了，但是這幾天，我和我家夫君，可是又團聚了幾天，這你們又怎麽解釋？’”

    “那幾個仆人表情怪異地看著婦人，其中一人問道:‘你們兩人相聚，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夫君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仆人的話，讓婦人想到了自己丈夫臉上，那憂鬱的表情，她就知道，丈夫實在是很不對勁了。一家團聚，本來正是應該丈夫最高興的時候，雖然丈夫一向以來，受了不少苦，但是，幾年夫妻才見那麽一麵，丈夫怎麽也不應該如此的。”

    “難道是丈夫是人，發現了她們母子三人已經死去的事實，但是又對她們極為眷戀，所以來和她們相聚。但是又因為人鬼殊途，他們終究是不能夠再在一起，因此丈夫又隻能是離去嗎？”

    “這答案，婦人想來，也極有道理，因此，她的心中也是有些動搖了。”

    “但情況遠非隻是如此，在婦人心裏這麽想的時候，那幾個仆人卻是又問她道：‘夫人可是看到主人睡覺也是睜著眼的？’”

    “這問話可是讓婦人吃了一驚，因為這是她們夫妻兩個人之間的私事，當時並沒有其他人在場，這幾個鬼仆如何知道？情況透著詭秘。婦人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這時，那幾個鬼仆又說道：‘其實，主人也已經是死了，主人在邊軍之上，早已經戰死。主人的死，還在夫人您之前。’”

    “‘因為主人死前，一直心念著您，還有家裏的孩子，所以死不瞑目，一直回來，都是眼睛不能閉上。’”

    “‘而主人雖然回來，但是回來的隻是他的三魂六魄，還有一魄，無法回來，隻能守著身體。所以主人在家裏，也是不能久待，不然，主人到最後，三魂七魄不能完全，那就隻好魂飛魄散了。’”

    “‘所以主人又是離去了，他必須要回到邊境上去。因為知道一家的事情，所以主人一直麵有憂色。雖是一家團聚，也是高興不起來。夫人您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婦人聽到鬼仆的這一番話，這才全都明白了，家裏的雞狗，原來全都是她們自己殺的，那些奇怪的聲音，多半是她們自己弄得。因為，她們是新鬼，對很多事情，還控製不好，所以才弄出這樣的事來。”

    “而婦人一家，她自己和兩個孩子，之所以會死，則是因為婦人丈夫的死訊傳來，婦人經受不了這個打擊，一時失智，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殺了，然後自己也是自覺而死。”

    “因為這一切，都是在非正常的情況下發生的，所以這些事情做過之後，婦人就後悔了，她一直不肯接受自己已經殺了自己兩個孩子的事實，還一直相信，她們母子三人，仍然是活著的。所以，這才出現了一開始，婦人認為她們一家三口，仍然活著的事情。”

    “一個母親，無論如何，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這婦人，如果不是因為苦等丈夫幾年，最後卻是等來丈夫的死訊，她的精神也不會崩潰，更不會因此而殺了自己的孩子。”

    “這種情況下，悔恨當然就是很容易會發生的事情。而既然他們一家都是鬼，當然就沒有人會來應聘她們家的仆人這個職位了？所以，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原來，婦人一家，這個時候，可是全部都是死掉了，再沒有一個活口。”

    說到這裏，王風是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好了，我這個故事，講完了。該輪到你們講了。”

    “但是，這就是你的好故事，你就給我們講了這麽一個悲慘的故事，你還說你這講的，是一個好故事？”坐在他旁邊的雲珠，對這樣的一個結尾，很不滿意。

    王風這說的是什麽呀！一家人死了，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旁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人是鬼。人在現實生活中，是不是也會如此呢？大家都是已經死去，可是自己卻還以為自己沒死，還在正常的生活。

    而身旁的其他人，又是死是活，是人是鬼呢？雲珠這時看看身邊其他的人，都是有些覺得疑神疑鬼了起來。

    其他人看到雲珠神情詭異，在看著他們，想想王風講的這個鬼故事，大家也是覺得心裏發毛。人死了，如果真的還會有這樣的錯覺，那麽，就像莊周夢蝶一樣，莊周分不清自己是人是蝶。她們也很難分清自己是人是鬼。

    那，情況要是如此，她們又是什麽？

    眾人正在心事重重，但是忽然，一個聲音是大叫了起來，說道：“不對，這故事不是這樣的，一定還有另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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