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zyx

字數:13014   加入書籤

A+A-


    手機閱讀更精彩,手機直接訪問 c

    1

    邊忱在文字的世界裏遇見過張飲修很多次。

    有時候是尖銳暗黑的少年, 有時候是驕傲自負的iceman,有時候是滿身傷痕的孤兒,有時候隻是那個盤著腿坐在地上玩拚圖的小男孩。

    她該如何在現實世界裏遇見她的張飲修?又該如何一眼就認出他?

    邊忱也曾設想過一萬種情形, 卻又一次一次地自行推翻這一萬種可能。

    她甚至早已為自己計提了預備方案:這輩子隻在文字裏每日陪他片刻, 因為片刻即是永恒。

    而當真正轉移到線下的現實生活中時, 事實是這樣的——

    昨日他有意躲,她沒認出他;

    今日踏進他的辦公室時,她也沒認出他;

    站在他麵前即將開口正式打招呼時, 她還是沒認出他。

    …………

    麵對此人的愚鈍程度, 張飲修垂著睫毛,桃花眼稍稍彎,在心裏記上一筆。

    平時在網絡的各處留言區揚言說「一見麵就要撲倒我張」的‘小棉襖’, 如今站在麵前, 連他人都認不出來。

    嗬,笑。

    2

    女式白襯衫搭短外套,及膝的黑色磨砂短裙。這一身職業套裝是以前在事務所上班時常穿的。長發束起, 自腦後垂下, 幹淨利落。

    邊忱雖然菜鳥, 但也是練過的, 辦公著裝禮儀之類的,基本上處於在線狀態。

    唯一令她感到緊張的隻有一點:熊逸文沒跟她一起進來。

    於是,這間不算小的辦公室裏, 隻有她獨自一人麵對這位陌生的……熊逸文口中的大佬級投資人。

    邊忱在辦公桌麵前站定, 手裏攬著他們團隊的創業計劃書, 臉上掛出最標準的笑容。

    她之前在車上練習過,感覺自己叫不順這位投資人名片上的英文名,所以選擇了另一種叫法。

    “先生好。”

    坐在辦公椅上的人敷衍性地“嗯”了一聲,依然低著頭在看他的手機。那修長手指的紅潤指尖搭在黑色的手機殼邊沿,莫名賞心悅目。

    幹什麽呢?邊忱趕緊製止自己,此時此刻的重點是人大佬好看的手指麽?快快快把思緒拉回來。

    她萬分恭謹地站在他麵前,有點拿不準,是該她主動講講自己的想法嗎?

    也許是吧,感覺他好像是在等著她主動談的樣子。

    邊忱無聲清了清嗓子,以十足自信的語氣開口:“想必先生已經看過我們團隊的———”

    他突然豎起手裏薄薄的手機,抬頭看她。然後鬆開長指,手機平平地躺在實木辦公桌桌麵,發出沉悶的一聲聲響。

    “……”邊忱頓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愣了好一會兒,她眼睜睜看著麵前的年輕大佬坐直身子,長腿交疊,往後仰,靠在他的辦公椅椅背。

    純白襯衣上極淡極淡的繁複紋飾若隱若現,一直扣到喉結處的衣扣增加了他身上的嚴謹氣質。

    當他直麵看著她的時候,邊忱簡直喉嚨發緊,視線拚命往下再往下,極力避開他的雙眼,避開他那張臉。

    媽呀,他不抬頭還好……說實話,她真的第一次在職場裏碰見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人,以前見過的……都忘了!

    這種反差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還得努力轉移自己身為年輕女孩的天然關注點:別看他外表別看他外表,快快快講創業項目,不然就告吹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邊忱幹脆低下頭去,打開手上的創業計劃書,按照原先演練過的開始講。

    “我們處於網絡共享經濟的時代,撇開o2o——”

    “噓…”

    她的話被他這聲嗓音清冽的示意打斷。

    邊忱下意識抬頭,隻見他把食指隨意放在唇前,似觸非觸地碰著他自己的鼻尖,黑色眼眸意味不明。

    “……”邊忱完全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眨著眼睛跟他對視。

    爾後看著他垂下原本豎在唇上的手,傾斜向她的方向,微屈的食指勾了勾。漫不經心,卻又不帶任何輕佻氣息。

    “……”邊忱猜測他是在讓她靠前一點。

    她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了。於是,一邊往他的辦公桌走近一小步,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的說話聲偏小了嗎?我有點緊張,您知道,緊張總是難免的,我——”

    “轉過去。”

    “哈?”她摸不著頭腦了,對著他愣了幾秒。

    “轉身,”張飲修伸手指向她身後不遠處牆壁上的某一處,“看後麵。”

    “啊?哦……”邊忱按照著他的古怪要求,轉過身去看。

    2

    當視線接觸到冷色調牆壁上的唯一一個裝飾物……

    邊忱の內心劇場,begin———

    os1:這畫有點眼熟是怎麽回事?

    神經瞬間連線到微博上那張圖。

    os2:臥槽!!!(╯‵□′)╯︵┻━┻

    大腦以0.001秒反應過來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os3:膝蓋中箭x 2;

    os4:心髒中箭x 4;

    os5:脊背中箭x ∞

    os6:陣亡。

    os7:救護車119……不!120。

    3

    假如真的存在時空凝結這種事,毫無疑問就是此時此刻了。

    邊忱腿軟,脊骨僵硬,臉燙得要命,感覺自己置身於異次元。

    壓根不敢回過頭去看身後辦公椅上的人。

    張飲修撈起桌麵上的‘傻瓜’手機,登上微博,找到id為‘邊忱’的微博用戶留下的評論。

    “聽說你的臥室裏常年掛著一幅‘zhangyinxiu zui shuai’的毛筆字畫?”他偏了偏頭,試圖從她的側臉弧度捕捉到她的尷尬之情,“是這樣嗎?小棉襖,嗯?”

    邊忱:膝蓋真的好疼啊;想哭;已喪失一切反應能力。

    “我是否印證了你那幅字畫所說的事實?最帥?”

    他整人的功力仿佛天生的一樣,絲毫不需要自我控製,一點也不會笑場。

    邊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內心燒起一團不知名的火焰,交織著所有複雜情愫。

    激動、膽怯、感動、羞澀、不可思議、有生之年……想尖叫,想逃跑,甚至想直接跪在他麵前得了。

    “轉過來,”身後的人又在雲淡風輕地發號施令,“怎麽,怕我會咬人嗎?”

    “不、不……”邊忱想拍死自己,啊啊啊啊可是語無倫次是她的錯咩?!

    “不怕?那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轉身?”屈指輕蹭鼻尖,張飲修悠悠地翹起二郎腿,“我教你。”

    “……”

    “首先,閉上雙眼…”他拿著手機,邊跟她說話,邊刪掉自己那條帶有照片的微博動態。

    邊忱不由自主地按照著他的話,睫毛輕顫,蓋下去,遮住雙眼,閉上眼睛。

    “鬆手,放下你的創業計劃書…”他把‘傻瓜’手機扔進辦公桌抽屜裏,摸出另一部隨身的私人手機。

    文件夾落地的聲音響了一下,她已經把創業計劃書扔下去了。

    “深呼吸,放鬆全身的神經…”張飲修從記憶裏找出昨晚掃過一眼的、她的手機號碼,添加在私人手機通訊錄裏。

    邊忱深深地呼吸了幾回,可還是覺得全身緊繃,大腦一團漿糊。

    “轉過來,一百八十度就行…”他把手機放回抽屜,雙手隨意搭在辦公桌邊沿,看著她的背影。

    邊忱忘記了自己的所有獨立感受,努力跟上他的話語,強迫自己緩慢地轉過去,一百八十度……

    左手長指輕敲桌麵,張飲修的麵上依然不帶任何情緒,“睜開…你的雙眼。”

    “……”邊忱真的覺得自己分分鍾會死在這裏,死在他麵前。

    當你熱烈地追隨著一個半是真實半是虛無的人,四年之久,唯一的交流方式隻有文字。然後,有朝一日,你跟他突然相互以一種最鮮活不過的方式出現在彼此麵前,你該如何反應?

    她的睫毛控製不住地不停顫抖,拇指指甲掐進食指指腹。

    一呼一吸都無比艱難,眼前的微光漸漸變強烈。

    她看見了他。

    邊忱緊張到輕舔下唇、吞口水,但就是說不出話。

    爾後看著他唇線輕啟,聽著他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說說看,現在你還覺得我會是個禿頂嗎?”

    媽耶……

    跪了跪了……

    要哭了哭了……

    她隻想抱頭就地而遁。

    “語言係統又當機了?”如果沒記錯,這句話是她經常在網絡上說的。張飲修存心捉弄,“給你一分鍾時間組織語言,逾時不候。”

    他說著,從辦公椅站起身。

    以他的身高,辦公桌正好跟他齊腰高。隨便騰出空地,他坐在桌角處,一腳懸空,一腳垂在地上,皮鞋鞋尖輕觸地麵。

    “失策,今天應該穿一雙偏少年風格的運動鞋…”

    他把雙手鬆鬆插在身側的褲兜裏,側對著邊忱,像在自言自語,還帶了點笑意,下一句話頓時把她的思維攪混——

    “不然就能讓你感受一下《不夜城》裏在荷蘭酒吧看天氣預報的少年了,對嗎?”

    他這個姿勢,的確跟書裏描述的出場姿勢一模一樣,連帶他的輪廓剪影和氣質,都跟她想象的張飲修別無二樣。

    邊忱差點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或者是實現了她多年的願望——穿越了時空,直接穿到了他的荷蘭時光?

    她一臉懵的表情讓張飲修覺得好玩,順口提醒道:“大概還有十五秒。”

    “……”邊忱手足無措,大聲地清了清嗓子,“那個……”

    又是好一會兒過去,沒有下文。

    張飲修側過臉龐,瞧著她問:“哪個?”

    “那個,就是……”她用力絞著自己的手指,感覺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就是,你不、不禿頂來著。”

    他笑,眉梢輕輕往上挑。

    “我,我……”邊忱想說什麽來著?

    反正就是,那什麽,媽耶,為啥會鼻腔一熱……?

    等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自己的人中時,鮮紅的血已經流出來了。她盯著自己手上摸到的血,使勁眨了幾下眼。

    靠。張飲修沒想到此人還有這一招。

    從辦公桌上站起身,他去室內休息區拿了盒紙巾回來,扶住麵前突然冒鼻血的人,“仰頭。”

    邊忱傻愣愣地照做,站在原地仰起脖子,瞥下眼,隻看得見他烏黑漂亮的頭頂。

    細膩的紙巾麵料貼在她的人中區域,她聽見他說:“手摁一下。”

    “嗯?”邊忱一時沒反應過來。

    然後就隻感覺到手掌被他握住,牽著往上拉。

    “自己摁著。”張飲修放開她的手,抽出一把紙巾幫她擦幹衣服上的血滴。

    邊忱耳根發熱,手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本該是冰涼的,因為他的手指很涼;

    但其實她的實際感受卻是一片熾熱,像有一小撮火苗在她手上燃燒一樣。

    “別低頭。”他強調了一句。

    邊忱小聲應著,乖巧到僵硬。

    張飲修發現一件很讓他懊惱的事——在這間辦公室內,他找不出任何一塊手帕——這特麽可真有失紳士風度。

    “看你也挺瘦,流起鼻血來怎麽如此大方?”他試圖通過開玩笑轉移自己的懊惱。

    “我……我也不知道,”邊忱動了動唇,捂著人中的原因,說話聲音有點模糊,“它自己跑出來的……”

    她聽見他輕輕笑了一聲,也很模糊,像在他喉間性感地滾動著,卻始終沒有清晰地回蕩在空氣中。

    邊忱感覺自己又要流出一通鼻血來了——因為他這種意味不明的輕笑聲。

    真要命啊。

    有沒有人來解救她一下?

    還有就是,脖子好酸呀。

    “張,張……飲修……”邊忱鼓著勇氣喊出他的筆名。

    他“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你真的……”她輕咽口水,也不管有沒有被他看見喉嚨處的動靜,接著問道,“你真的是……那個‘張飲修’嗎?我的那個信仰張。”

    這句話一問出來,邊忱又聽見了他那種撩人的笑聲。

    爾後隻覺得耳邊有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是他靠在她耳旁小聲說了句:“不,我不是張飲修。是你在做夢。”

    “……那怎麽辦?做夢我竟然,做到流鼻血……好丟臉啊。”

    媽個嘰!因為他的靠近,邊忱明顯地感到自己的鼻腔又熱了起來,更多的血往外湧,浸濕了她手上的紙巾。

    故意的吧?連個緩衝時間都不給她。

    “你的血不要錢的?”張飲修沒再笑她了,也不再故意逗她。語氣平常,一平常下來就帶了認真。

    他抽光了紙巾盒裏的紙巾,全捂在她鼻子下的人中區。

    “別流了,再流下去,這裏就成凶案現場了。”

    邊忱又尷尬又苦惱,並且不知道要怎樣麵對他,轉著眼珠望天花板,“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不聽話跑出來的。”

    “噢,這麽說還得怪你的鼻血?”

    第四聲的‘噢’,不經意又充滿嘲諷,完全就是邊忱平時腦補的張式‘oh’。真的聽到真人說出來時,她差點熱淚盈眶了。

    “……”邊忱咬了咬下唇,舌尖無意間融化了自己唇上的血跡。

    在她發愣的空檔,張飲修引導著她去辦公室內的洗手間,“等血不再流時,自己清洗一下。”

    邊忱仰著頭答應,走進去,聽見身後的洗手間門被他順手關上了。

    外界的所有聲音瞬間被隔離,封閉的空間裏徹底隻剩下她“砰砰砰”不可抑製的心跳聲。

    扶住洗手台,邊忱長長呼出一口氣,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紅得不正常,連耳根也像紅色杜鵑花。

    媽耶,真人,完了。

    嗷,門外的人就是她的張飲修,真的不是做夢嗎!

    她在不算寬敞的洗手間內仰著脖子走來走去,雙腿還是發軟的,手指也在顫抖,各種給自己做心理修複。

    4

    大廈下的廣場裏有很多品牌服裝店,翻了幾頁招商廣告書,張飲修從上麵找到一間服裝店的客服熱線。

    憑著視覺和簡單的觸覺判斷,他在手機裏向店員報出她的襯衫尺碼,說了具體地址。然後放下手機,從休息區的儲物櫃裏找了幹毛巾,半蹲在地,親自擦幹地板上那幾滴鼻血。

    等他做完這一切,洗手間裏的人還沒出來。

    不會是失血過多暈倒在裏麵了吧?張飲修一邊在心裏假設,一邊輕敲洗手間的門。

    還沒等他開口問話,她的聲音就從裏麵傳出來——“我差不多就行了!”

    敲門聲沒再繼續,邊忱鬆了口氣,用清水洗了把臉。

    待她出去時,正看見他站在辦公室門前跟什麽人說著什麽話。

    好神奇啊,就這樣遇上了。

    邊忱杵在原地,指尖還滴著來不及擦幹的水滴,瞅著他的背影發呆。

    半開的門縫被關上,張飲修一轉頭,就看見了後邊‘一臉癡傻’的人。

    他沒有過多的表情,把原本勾在尾指上的服裝袋遞給她。

    “換上。”

    “什麽?”

    “你覺得你這樣走出去合適嗎?”他的視線從她的臉部往下移,停駐在她沾了血的白色襯衫上。

    邊忱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接過他尾指上勾著的服裝袋。

    “謝謝呀……”媽耶,她現在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了……幸好他也貌似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換上襯衣,邊忱發現他挑的款式比原先自己穿的那件要年輕許多,蕩領流蘇式的設計,看上去沒那麽老成。

    還有就是,尺碼竟然剛剛好。莫名有點囧是怎麽回事……

    輕手輕腳打開洗手間的門,邊忱看他隨意架著長腿坐在辦公椅上低頭看手機。心想,他應該不是正在忙吧?

    於是她就鼓著勇氣,小聲問了一句:“那個,你怎麽知道……我穿衣的尺碼呀?”

    張飲修沒抬頭,“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了。”

    “哈?”邊忱一頭霧水,唇型微張。

    他是在跟她說話嗎?為什麽她聽不懂?她怎麽就了解他了呀?明明……才剛認識呀……

    “我不從事服裝設計,”張飲修抬眼看她,“但不代表我對此一竅不通。”

    “……哦!”完了,邊忱在心裏叫苦不已。

    她的確應該是很了解他的,因為關於他的這些點,他文字裏麵都有提到過,而她以前也在微博超級話題裏總結過。

    但她真的沒反應過來,怪就怪這種感覺太奇妙了,書裏的人突然出現在現實生活裏什麽的……

    空氣就這麽相當尷尬地凝滯了一分多鍾,主要是邊忱單方麵尷尬,辦公椅上的某人看起來可是相當自在的。

    邊忱還有一個很大的疑惑:他是怎麽認出她的?認出她是他的讀者……

    “我還想問,你……”話還沒說出,昨天的畫麵猛然奔進她略有些遲鈍的腦海裏。

    有一位偉人曾說過……

    誰啊?

    嗯……張飲修。

    先生,你好,請問……

    一幕幕呈現,他在那時就認出她了吧?

    天啊,那簡直要多囧就有多囧。

    邊忱咬著唇悄悄摸額頭,都不知道要怎樣直麵坐在辦公椅上的人了。

    她的一切都是赤·裸的,而他的一切都是神秘的。

    “想問什麽?”偏偏他還在此時問道。

    “沒,沒什麽了……”

    “叩叩。”有節奏而不失禮貌的敲門聲也在此時響起。

    “大概是你那位朋友。”張飲修提醒她。

    邊忱明白他說的是熊逸文,可是突如其來的慌張壓在心頭,她不太想開門,她眷戀這片刻的永恒。

    “要我開?”這會兒他已經把他們團隊的創業計劃書攤開在辦公桌上了,精英而高貴,偏著頭看她。

    “不是……”邊忱強迫自己回到現實,麵對現實。

    要知道,在現實中,她跟眼前人隔了十萬八千裏,雲泥之別莫過於此。

    她微蹙著眉走過去開門,背對著他旋開門把的那一刻,心裏想的是:原來有些靠近,其實是拉得更遠。

    飲修,張飲修——一個在真實生活中,高高在上到她連他真名都叫不順的人。

    往後還會有交集麽?又該如何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