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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湘轉身就要跑，被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地扯住。

    “麻痹的，打了人還想跑。”

    另一人直接撥通報警電話：“喂，警察同誌，我要報警，你們快來，我腦袋被人開瓢了。對，對，就在三裏屯北街。”

    霍湘目瞪口呆，這特麽，惡人先告狀！

    三裏屯的出警很快，不到3分鍾，兩位民警站在霍湘麵前：“身份證。”

    霍湘一邊找一邊無奈解釋：“警察同誌，是他們四個喝醉了想非禮我，我才不得不……”

    “少他媽放屁。”被開瓢的醉漢激動，被年輕的警察一瞪，又諂媚地笑著說，“您別聽她瞎說，我們都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非禮她一小姐？別開玩笑了！”

    另一醉漢補充：“對，對！您看我哥們兒這腦袋，血淋淋的。”

    “有監控。”霍湘抬手指指不遠處的攝像頭，無語。

    警察仔細看了看霍湘的身份證：“你說是他們非禮你？”

    霍湘點頭。

    警察又轉向醉漢：“你們說她是……”

    “小姐。”醉漢接話。

    警察再次瞪一眼醉漢：“認識嗎？”

    “不認識，您看她是外地人。”醉漢搖頭，被開瓢了難得清醒起來，他瞥了瞥遠處的攝像頭，決定還原成另外的場景，“當時我們在路邊，這位小姐路過問我們需不需要服務，後來就和我們拉扯起來，最後給我開了瓢。”

    “有人能證明你的身份嗎？”

    “有。”霍湘猶豫著，叫誰來比較合適？

    “好，那都先跟我回派出所。”說完又指指霍湘，“找人來證明你的身份，我們要看過監控後才能確定你是不是正當防衛。如果他們沒有犯罪行為，你毆打他人致輕傷，是要被拘留的。”

    此時霍湘恨不能再拍一個瓶子在醉漢腦袋上，不要臉！

    她第二次坐在北京的派出所裏，百感交集，然後躊躇著給小璃撥了個電話。

    “喂！是準備好了嗎？”

    小璃明顯壓抑著自己的興奮，霍湘還能聽到旁邊張生遲大喊大叫呼喚葉北向的聲音。聽到他的名字，心裏一委屈就想哭。

    她調整情緒，清清嗓子，小聲叫她：“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接電話。”

    小璃聽到她旁邊有罵罵咧咧的聲音，脫口而出：“怎麽了？誰他媽欺負你呢？”

    霍湘感覺她周圍的聲音都停止了，心想不妙：“你小點兒聲，祖宗！”

    “吼！沒事兒沒事兒，你們繼續！”她也發覺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對張生遲他們擺擺手。

    “誰被欺負了？”

    “沒誰，廢話真多。”她踢開張生遲橫在茶幾上的腿，就要出去。

    葉北向蹙眉盯著她。

    她眼神飄忽，內心掙紮片刻，幹脆一屁股坐回去歎氣：“湘湘，我真瞞不住了，你那邊什麽情況？”

    霍湘呲牙咧嘴捶桌子，心想都是幾個暴脾氣，還是讓表姐來贖自己比較合適，然後笑嗬嗬地說：“沒事兒！路上比較嘈雜，你再多等我會兒！”

    小璃接到葉北向眼神的示意，繼續追問：“那你到哪兒了？”

    霍湘正要開口，旁邊幾個醉漢不樂意了，衝手機就一通大嚷，她趕忙將手機挪開。

    小璃愣神，琢磨剛才聽到的斷斷續續的夾帶髒字的幾個詞：“打人，派出所，血淋淋……”

    她真急了：“次奧！嘴巴放幹淨點兒！你們敢碰她一下試試！”

    霍湘垂頭喪氣，聽到了，沒必要再給表姐打電話了，幹脆就要把前因後果說一遍。

    “哎！不是……”

    “霍湘！”

    聽到葉北向低沉的，壓迫性的聲音時，她給了自己1秒鍾的時間感歎，完了，驚喜沒了！然後恢複冷靜，弱搓搓地回應他。

    “在哪？”

    “三裏屯派出所。”

    葉北向對路南城比了個手勢，告訴他，三裏屯派出所。

    路南城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食指曲起揉了揉眼角，起身掏出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邊撥電話邊對他點點下巴。

    葉北向邁步離開。

    “霍湘。”他將車開上空曠的主路，飆的很快，“被欺負了？”

    霍湘掃了眼被民警叫到一邊的幾個醉漢，血淋淋的腦袋挺刺眼的，她撇撇嘴：“沒被欺負。”

    聽到喇叭聲，她又問：“你在開車？先不說了？”

    “你敢掛斷，試試！”葉北向一字一句地警告她。

    “好吧，不掛！”霍湘泄氣。

    “湘湘，等我幾分鍾，一會兒就到。”他歎息，“我先陪你說會兒話。”

    真的是隻有幾分鍾，門口出現一片嘈雜聲。

    “你們，你們想做什麽？這裏是，是派出所。”

    剛才還罵罵咧咧滿嘴髒話的醉漢，在看到張生遲衝過來的氣勢時，開始一個勁兒地後退大喊：“警察同誌，救命！丫的，這娘們兒給我開了瓢，這人還要揍我！”

    小民警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路南城揣著口袋側身，不經意地擋在他身前，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小民警詫異。

    張生遲一個急停，驚訝地指著醉漢：“你他媽再說一遍？”

    醉漢萎靡不振，看了眼民警後又恢複氣勢，他指著自己的頭大嚷：“這就是證據，今天你們要是不賠個萬兒八千的，就讓這娘們在局子裏過年吧！”

    “噢！”張生遲放鬆地往椅子上一坐，不說話了。

    “噢？”醉漢不可置信，“噢，是怎麽個意思？”

    張生遲身旁的幾個哥們兒一臉戲謔：“南城，不是說小鳥依人嗎？怎麽這麽狠？”

    在和民警看監控錄像的路南城好笑地對旁邊偏偏頭：“那兒呢！小鳥依人。”

    葉北向從進門目光就沒有離開霍湘，他將小姑娘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緊繃的神色才稍稍緩解。

    他將霍湘輕輕攏著，俯身輕聲問：“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霍湘所有的驚嚇，委屈和故作鎮定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拋到九霄雲外，她反手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感覺自己眼淚不爭氣的出來，便輕輕在他衣服上蹭掉，然後使勁呼吸他的味道，讓自己漸漸平靜下來。

    “當街耍流氓啊……”盯著監控錄像的路南城眯了眯眼，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子。

    葉北向循聲偏頭，看到錄像的瞬間手一緊，臉色沉下來。

    他攬著霍湘坐在桌前，淩厲的眼睛注視著醉漢，緩緩開口：“私了怎麽樣？”

    的確如民警所說，醉漢的行為尚不構成犯罪，而霍湘致人輕傷，如果醉漢不鬆口，她仍然會被拘留至少5日。

    醉漢得意，翹起二郎腿：“1萬。我需要全麵的檢查，萬一有個腦震蕩，後遺症……“

    “好。”葉北向打斷他，掏出一張卡仍在桌上，“1萬2，沒有密碼。我未婚妻打你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可是你想非禮我未婚妻的事情，過不去。

    “成！”醉漢兩眼放光，沒想到對方這麽爽快，伸手就要拿，被霍湘一把按住。

    “怎麽，想反悔？想蹲局子？”醉漢不依不饒。

    “不是。”霍湘將卡塞回葉北向錢夾，從自己包裏拿出兩個紅包放在桌上，“仔細點點，正好。”

    葉北向詢問地看她。

    “這麽不要臉的人，多給他，人民幣也會不開心的。”霍湘抱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又歎口氣，“剛磕了好幾個頭換來的紅包，還沒捂熱呢！”

    葉北向笑：“一會兒再給你包一個，不用磕頭。”

    霍湘搖頭。

    民警看雙方達成了一致，又將醉漢教育了一番，也沒再多說，便放了他們離開。

    醉漢見他們人那麽多還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直覺這些人慫，眼神更加變本加厲地向霍湘身上瞟。

    “麻煩您了！”葉北向對民警點點頭，帶著霍湘出了派出所，便給路南城使了個眼色，路南城笑笑撥了通電話，然後深深地同情地最後看了幾眼醉漢，頭也不回地離開。

    “南城要做什麽？”霍湘疑惑地回頭。

    “沒事，先看看你自己。”葉北向說完捏了捏霍湘的手腕，她“嘶”地抽口氣才看到紅腫一片。

    張生遲趕過來上下打量一番霍湘，不可置信地嘖嘖兩聲：“看不出來啊！”

    小璃踹開他，扯開葉北向，給了霍湘一個大大的擁抱：“嚇死我了，寶貝兒！下次我可不敢和你玩什麽驚喜了。”

    張生遲接腔：“這哪是驚喜，這他媽是驚嚇！”

    霍湘特別憂傷，她和葉北向的第一個除夕夜一點也不美好。葉北向似看出她在想什麽，將她往身前一帶：“去個好地方。”

    “哎？這就走了？”幾個哥們兒在後麵笑罵，“妹子很牛啊！也不正式地介紹給我們認識？”

    “霍湘？別走啊！”

    霍湘聽到後麵有人叫自己，她也隻能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追上頭也不回的葉北向。

    “臥槽！我特麽也要找一個乖的聽話的。看看，倍兒有麵兒。”有人感歎！

    “就你？”有人不屑！

    霍湘在廣安門附近找了個停車場將車停好，繼續跟在葉北向身後。他忽然轉身扶著她的雙肩：“到了。”

    她抬頭，是護城河。

    “帶你壓馬路。”葉北向牽起她的手，“小時候經常在這附近玩兒。有一次，阿生紮猛子，頭進了淤泥出不來，我和南城費了好大勁兒，小子差點兒送命。”

    霍湘笑著看他，繼續聽他講小時候的事情，天邊焰火炸開，照亮夜空，她看著葉北向的側臉出神。

    覺察到她的目光，葉北向回望她，眼神清亮，嘴角翹起來。

    明明是一個高冷的人，怎麽會有這麽溫柔的表情。

    他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湘湘，新年快樂！”

    她踮腳，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回應：“新年快樂！”

    葉北向從背後將她擁在懷裏，攏了攏她的長發，咬著她的耳垂低聲說：“許願！”

    霍湘癢，笑著躲他：“歲守清歡可以嗎？”

    他不放：“和誰？”

    “你。”

    一個鐲子套進了她的手腕。

    霍湘感到冰涼的觸感，見到手腕上多了一個滿綠的翡翠鐲子，她抬手晃了晃。

    “新年禮物，給你壓驚！”葉北向的唇越來越靠前。

    你最愛的人，也同樣深愛著你。他不會說甜言蜜語，卻總有辦法讓你幸福的不知所措。

    霍湘感動的不得了，她眨了眨眼，故作輕鬆地：“壓驚？這時候不是都應該說我愛你之類的煽情的話嗎？”

    “想聽？”

    葉北向將她轉過身來，眯眼好笑地看她，然後抬起她的下巴，一聲不吭地堵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