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流淚的雲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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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神情抑鬱的海山,一路上,雲笑天也不知該怎安慰他,想想隻有十二三歲的海山,一連這幾天的遭遇,此時被白衣少女打腫的臉,仍是坑坑窪窪,姹紫嫣紅。

    等到雲笑天和海山回到山火傭兵團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路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隻有人家裏喂養的各種夜行的寵物,不時發出一兩聲叫聲,白天要討主人的歡心,隻有晚上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外麵到處閑逛,順便會會老情人。

    “小山回來了……”守門的傭兵,顯然是在等海山,看見回來的兩人,對著院子大聲喊道。

    雲笑天和海山還沒走進院子,海德團長和一名優雅端莊的女子就走到了大門口,那女子緊張的看著海山,麵容憂愁,看起來擔心過度。

    “媽,我終於回來了,嗚……嗚嗚……”

    海山很喜歡哭,雲笑天是知道的,不過此時,雲笑天是理解,這小家夥最近的運道,有點出人意料的背,此時終於回到家中,看見父母,再也忍不住了。

    雖然海山已經忍不住的哭了好幾次。

    海山的母親,抱著海山,輕拍海山的後背,柔聲安慰著他。

    “這次全靠你照顧海山了,都是不省心的孩子啊!”海德團長也不知到底在感歎些什麽。

    雲笑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合適,稍加思索後,說道:“海山和我是朋友,是隊友,都是相互扶持,互相照顧。”

    海山的母親抱怨著海忍冬,居然擅自自作主張的把海山往那麽危險的地方帶,看來海德團長和海山的母親事先並不知道海忍冬的計劃。

    雲笑天很想知道歐陽半夏的情況,問道:“團長,歐陽大哥現在怎麽樣了?”

    海德團長搖頭,回答道:“斷掉的那隻手是廢了,沒辦法,被蟲族身上帶的毒素感染,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辦法了,我會想辦法,給他接上一隻好一點的機械手臂。”

    說到這裏,就連本來正在哭泣的海山,也安靜下來,默默地站在母親的身邊。

    雲笑天也是無奈的低頭輕歎,強忍著悲意,繼續問道:“他在那裏?我明天去看他。”

    “我也去。”海山抬頭看著海德團長和雲笑天堅定地說道。

    “靜心湖軍警第32療養院,離這裏很遠,是個很僻靜偏遠的的地方。”海德團長已經去過很多次,對那裏也算熟悉。

    時間不早了,雲笑天想要告別,早點回去,於是對海山說道:“那明天我再來這裏,和你一起去。”

    “我先回去了。”雲笑天看著一家三口,告別離去。

    “有空來我家玩啊!”海山見雲笑天要走,大聲說道。

    “好啊!”雲笑天笑著,回頭答道。

    乘著夜色離開,街道兩旁昏黃的燈光,把雲笑天身上的影子越拉越長。

    終於又是一個人了,比起和其他人在一起,雲笑天更習慣一個人,一個人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在大街小巷中閑逛。

    雖然有時,很渴望能有其他人能融入自己的生活,但真當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又會覺得和自己格格不入,很不自然,很不習慣。

    夜色很深,昏黃的燈光就顯得格外明亮,雲笑天坐在車站的長椅上,等著空軌列車。

    空軌列車采用的是智能自動控製係統,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從不停運,所以星都的人們,從來都不擔心,天太晚了,回不了家。

    各個公司集團也知道這點,所以那些倒黴的新職員,往往會被很微妙的加班加到很晚,或者幹脆一直上晚班,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權利。

    雖然是深夜,但車站裏等車的人並不少,甚至比白天大對數時候還要多一些。

    混跡在人群中,雲笑天並不太起眼,在龐大的星都,人來人往的這麽多的人,每個人隻能認識很少的人,太多的人,隻有一麵之緣,然後終生都不會遇見,雖然一直都在一座城市裏。

    人群中,不會有人關心雲笑天此時的心情,更不會理會他此時是在想些什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

    觸手可及的人,卻那麽陌生。遠在天涯,星空另一端,卻思念著你。

    距離,有的時候會造成很多的不便,但對於真正的情與思,卻又仿佛催化劑,如同酒酵般使得一切更加醇厚。

    但隻有真正的情思,才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釀成美酒,烤成烤雞,餘著隻會發黴罷了。

    想到這裏,雲笑天覺得有些好笑,便輕聲笑了出來。

    沒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在意。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來去,坐在長椅上,對來去的列車無動於衷,雲笑天就這樣坐著,雜亂的思索著。

    雲笑天喜歡這樣獨處,喜歡這樣胡亂的思索,但時間久了,卻又會感到孤獨與寂寞。

    看著車站裏,越來越少的人,在錯過第三輛空軌列車後,雲笑天走了上去。

    也許是想著歐陽半夏的病情,也許是因為看見海山一家三口,心裏有些嫉妒,雲笑天的心很亂,心一亂,就胡思亂想。

    回到白虎貿易有限公司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入睡了,雲笑天沒有和誰說過今天會回來,也不想吵醒誰,站在大門口前看了看,就離開。

    走在漆黑的街道兩旁,該去哪裏呢,雲笑天想著。

    天氣還算熱,有不少人在街邊的小攤吃夜宵,喝著酒。

    在這貧民窟,房屋擁擠,街道髒亂,蟻鼠藏匿,什麽樣的人都有,就是沒有有錢的人。

    看著專心在幫父母做生意,討價還價的小男孩,買宵夜吃的顧客正開心的都弄著他,弄得他很不開心,小嘴一撅,像是在生氣。

    看見盡管貧窮,但生機勃勃的生活景象,雲笑天也被感染得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一片貧民窟,四通八達的,雲笑天不知道到底有大,最深處又可以有多深,裏麵究竟住著多少人。

    對於雲笑天而言,這裏確實很神秘,而越是神秘的東西,往往越是危險。

    肚子有點餓,但卻有不太想吃東西。

    走進冥河之心,雲笑天現在隻想要喝酒。

    酒吧做的是晚上的生意,今天晚上的生意不太好,喝酒的人不是很多。

    這裏的酒不便宜,吃的東西既不好吃,還比外麵更貴的多,冥王老趙看起來並不舍得花錢,請一個好廚子。

    雲笑天來的時候,老趙不在,這裏隻有他的女兒趙雨冰和幾個夥計,趙雨冰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得正香。

    “一杯冥河之心。”

    雲笑天對一旁的夥計說道,坐到吧台前,單手托腮,閉目冥思。

    “原來是你啊!”被夥計叫醒的趙雨冰,揉著惺忪睡眼,敲醒一旁的雲笑天。

    趙雨冰今天穿著黑色的製服,紮著馬尾,青春靚麗,不施粉黛,清純的氣質與這裏格格不入。

    “冥河之心,雖然對身體沒什麽壞處。但喝多了,還是會讓人上癮,我估計你還在上學的年紀,還是別喝的好!”趙雨冰勸道。

    “還有,我叫趙雨冰,你叫什麽,我好像忘了,不好意思。”趙雨冰笑著,一臉歉意的看著雲笑天。

    “我叫雲笑天,很高興認識你……趙雨冰。”雲笑天看著趙雨冰,有些臉紅,害羞的回答道。

    “還是給我來一杯吧!”雲笑天拒絕了趙雨冰的好意。

    趙雨冰無奈的看了看雲笑天略顯稚嫩的麵容,有些好奇,像林虎和雲笑天這樣的少年,和他們這裏的的酒吧本來並不該有太多的交集。

    酒吧雖然就名叫冥河之心,但冥河之心這種酒卻賣得很少,原因無他,太貴了,十金星幣才一小杯,尋常人哪裏消費得起。

    雲笑天要不是有他母親留給他的吊墜裏麵留下來的星幣晶卡,也不會這樣奢侈,在海鐵城上學當兵的時候,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

    趙雨冰調好了一杯淡藍色的冥河之心,端到雲笑天桌上,趴在吧台前,說道:“你應該還在上學吧?什麽學校的?”

    雲笑天搖搖頭,否認道:“沒有,上完蒙學,一直沒有找學校。在軍營裏當廚工,算得上是一個夥頭兵吧!”

    雲笑天看起來,也不像是因為太窮了才上不了學,這出乎趙雨冰的意料,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兩人麵對麵看著,有些尷尬。

    “為什麽不去上學呢?按你的年齡,還是因該去上學不叫好吧!”趙雨冰疑惑的勸道。

    “過一段時間,各個學校招生的時候,應該就會去報名,來星都,我本來就是打算來這裏上學。”雲笑天解釋到。

    “那很好啊,祝你好運!”趙雨冰笑道。

    “我不打擾你了,有點困,我再睡一會兒”

    趙雨冰打著哈欠,趴到一旁的桌子上,很快就睡著了,周圍嘈雜的喧鬧聲一點也影響不到她。

    雲笑天看著趴在一旁睡覺的趙雨冰,心跳的有點快,有些心動,有些害怕,搖搖頭,很快就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驅散掉了。

    雲笑天取出,帶著脖子上的簡單精致的海藍色水晶吊墜,裏麵有著母親留下各種東西,除了晶幣之外,雲笑天沒有取出過任何的東西,因為他不知道,裏麵會不會有什麽東西,會暴露出母親的蹤跡,被潛藏著危險發現。

    空間科技的產品極其罕見,從小到大,除了林虎之外,雲笑天從來沒有見過其他人還有,甚至在此之前聽都沒聽其他人說起過,顯然,這種東西是在大多數的人的生活之外的。

    看著吊墜,雲笑天又仿佛回到了,許久之前。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上學,在此之前,每過一段時間,總有一個漂亮的大姐姐過來,給自己講各種各樣的故事,同時還要自己做各種各樣的訓練,學奇奇怪怪的東西,每次自己撒嬌說學不會,她總是很肯定的說“你一定會的,不用在騙媽媽了”,然後打自己的屁股。

    後來有一天,一直照顧自己的媽媽告訴自己,那個漂亮的大姐姐才是自己的母親,她是機器人,是專門被母親安排來照顧自己,因為她自己不能經常來這裏,隻有很偶爾的時候才能來這裏。

    在此後來自己的機器人的養母就不見了。

    在蒙學全寄宿的雲笑天,母親每過一段時間會來一次。

    有一天,母親把這個吊墜交給他,叫他好好保存好,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來了,也不要擔心,當吊墜發出淡淡的光芒的時候,到海鐵城外不遠處的的山林中去,哪裏會告訴他答案,她會在哪裏等他。

    在上蒙學之前,裏麵一切的東西,雲笑天就已經全部一清二楚,卻要努力的保持普普通通的平常水平,在很久沒有再見到母親之後,雲笑天最終還是忍不住的提前畢業了。

    可是無論雲笑天怎麽尋找,卻毫無效果,好像她從沒在這世界出現過一樣。

    離開蒙學的雲笑天,絕望的在街頭徘徊流浪,不願意離開海鐵城,不久後遇到了初螺號中當夥頭兵班長的張老頭,跟著他加入了初螺號的火頭班。

    直到不久前,水晶吊墜持續不斷的發出淡淡的光芒,激動而興奮地雲笑天,找到了剩下一半的吊墜,才知道母親的噩耗。

    母親在吊墜中記憶晶體中,勸告他不要去尋找她的蹤跡了,隻希望他平淡的結婚生子。她已經死了!被強大的仇家追殺死了!從小不讓他修煉原能,就是怕他太過出彩異常,引起仇家的注意。

    仇家太強大了,雲笑天不會有一絲的機會,在記憶晶體裏,關於雲笑天的具體身世和仇人的信息,母親什麽都不說,隻說他的父親是個偉大的人,為了他的出生,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看著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吊墜,雲笑天忍不住的淚如雨下,在噪雜的酒吧裏,不會有誰在意流淚的雲笑天,這樣的人每天都有許多。

    雲笑天心想著,可自己怎麽甘心,回想起和母親在一起,曾經快樂美好的時光,雲笑天趴在吧台上大哭。

    吧台上的冥河之心,雲笑天早已喝完,趴著痛哭,淚水混著迷幻的夢境,漸漸入睡,無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