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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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驟然失了男人的扶持,身子癱軟,若不是緊靠住牆,整個人幾乎跌落在地上。
她茫然地望著這夜色朦朧的細密雨絲,感受著鼻尖上的那點沁涼。
適才男人灼燙堅實的胸膛,仿佛觸感還在,可是人卻已經隱在了雨幕之中,再不複見了。
她臉上泛著麻,身子無力,心神幾乎脫離這虛軟的軀殼,飄向了遙遠的地方。一時之間,上輩子,這輩子,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現。
按說她此時應該是感到羞恥的,可是卻並沒有,也許是太過麻木,也許是不知所措的茫然讓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
她掙紮著站起來,開始想著自己該去哪裏。
三皇子那裏是自然不能去了,聽蕭敬遠的意思,三皇子根本說不上話的——況且他那麽惱怒,便是本來三皇子能幫著在禦前說話,這次怕是也行不通了。
她扶著牆,在那冰冷潮濕中,艱難地準備回家去。
而就在這時,卻聽得一個聲音道:“姑娘,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阿蘿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個女子,一身黑色披風,頭發用玉環高高束起,身上是藍黑色勁裝,腳上蹬著一雙鹿皮靴。
阿蘿認出,這是七年前就見過的,蕭月,是蕭敬遠的下屬。
“蕭姑娘——”她並不知道蕭月如今是不是當了將軍,便隻好如此稱呼道。
蕭月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麵上倒是露出笑來,抬起手扶住她的腰:
“三姑娘,這會子,你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家吧。”
阿蘿聽她言語溫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點頭:“謝謝蕭姑娘。”
她自然是知道,這是蕭敬遠的下屬,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自然是蕭敬遠派過來的。
她也就沒有拒絕,為什麽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蕭月扶著阿蘿,來到了一處馬車前,又扶她上了馬車坐定了,之後才自己過去趕車。
這馬車裏麵布置得頗為舒適,旁邊還放了個銅暖手爐暖腳爐,阿蘿拿過來握住,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冰冷至極,便幹脆揣在懷裏,小心地暖著。
隨著馬蹄聲響,馬車緩慢前行,阿蘿在這輕輕晃動中,心神慢慢地歸位,腦子裏便不由自主想起剛才的那一幕。
他握住自己腰的那種力道,他灼燙的氣息掃過自己耳畔的滋味,還有那略顯粗糲和女人完全不同的指腹摩擦過唇瓣的異樣觸感。
以及來自下方的那陌生的剛硬戳痛感。
阿蘿胡思亂想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
她上輩子嫁的是蕭永瀚,和蕭敬遠這個叔輩打交道並不多,這一輩子,便是交往多了,比上輩子熟悉了,下意識裏依然把他當做七叔的,是和父親平輩論交的長輩。
之前元宵燈會那次,她才猛然感覺到,或許兩個人的相處早已經越過了她以為的底線。
而這一次,卻是再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對自己,是有著超乎那種輩分的渴望,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這種再也無法掩飾的渴望,讓她感到羞恥,甚至有種說不出的亂倫感。
阿蘿這麽胡亂想著的時候,卻聽得蕭月笑道:“姑娘,該下車了。”
聽到這話,她猛地驚醒,連忙就要下車。
蕭月已經搶先一步跳下車,扶著她的胳膊幫她下車,她感激地看了眼蕭月:“謝謝蕭姑娘。”
蕭月笑道:“姑娘客氣什麽,從今兒起,我會留在葉家宅門外,有什麽需要的,姑娘盡管吩咐就是。”
阿蘿微怔,頓時明白過來,蕭月這是去了六扇門,並要負責看守著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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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如今守著葉家的都是蕭月人馬,阿蘿回到後院自也是悄無聲息,便是有守衛看到了,也仿佛隻當沒瞧見一樣。阿蘿心裏明白,或者這都是蕭敬遠事先的安排吧?
他這個人,如今勢力實在是大,如今細想,怕不是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要不然怎麽自己才溜出去,就被他攔個正著?
一時又想起他臨走前說的那話,隻說他會幫著她的,說會護父親平安,不知道這話,可當得真?
阿蘿就這麽精神恍惚地回到後院,家裏的嬤嬤丫鬟見自家姑娘一早從外麵回來,也是驚詫,不過因是蕭月這位女將軍送回來的,隻以為是和案子有關,也就不敢細問,隻低頭小心伺候。
阿蘿稍微洗漱,便忙去看母親,卻見母親渾渾噩噩的,躺在那裏,依然是沒什麽起色。
她想著蕭敬遠的那承諾,雖心裏未必真信,可到底是個希望,便幹脆哄著母親道;“娘,今日守著咱家的那位女將軍,叫蕭月的,是蕭家七爺的人,她說蕭七爺說了,我爹沒事的,隻是需要些時日,就能回來了。”
那寧氏雖是閉著眼,看似不曾醒,其實隻是渾身無力迷迷糊糊的罷了。這般半昏睡中,若是其他話也就罷了,未必能聽得進去,可偏偏是這句,她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當下心中一喜,抱著一絲希望,竟是緩緩睜開了眼。
睜開眼,模糊中見女兒在榻旁,幹澀的唇蠕動了下。
阿蘿見此,心中驚喜,連忙叫嬤嬤來,取了湯水,喂給母親潤唇。
寧氏唇間得了滋潤,又勉強喝了幾口湯水,終於能出口了,卻是巴巴地盯著阿蘿,氣若遊絲地道;“阿蘿,你剛才說什麽?”
阿蘿忙道:“母親,如今咱們外麵的守衛,都已經換人了,聽說是蕭家七爺手底下的人,叫蕭月的。她告訴我說,蕭七爺提過這個案子,我爹會沒事的,讓我們不要擔心。”
寧氏這段日子也是病糊塗了,怔了老半響,卻回想蕭七爺還有蕭月是誰,最後總算哦了一聲:“是了,我記得,蕭家頗有幾位家人,聽說是跟著蕭家老將軍的,是蕭家的家將,那位蕭月,更是被蕭老將軍一手栽培,之後隨在蕭七爺身邊的,如今蕭七爺勢大,那蕭月又有戰功,便被安置在六扇門。”
“是,就是她!”
阿蘿見母親一連串說出這些話,也是鬆了口氣,忙這麽附和。
“蕭七爺和太子交好,又受皇上器重,若是他肯出手相助,那你爹應是真得有救了……”寧氏黯淡的眼中燃起一絲希冀。
阿蘿其實並不想在母親麵前提起蕭敬遠,一提此人,就想起之前被他摟在懷裏的情境。
之前也就罷了,豁出去了,並不覺得太過難堪,可是在母親麵前,想著自己這個未出閣的女兒,適才被男人那樣摟在懷裏,真是羞恥不已。
若是母親知道,還不活生生氣死。
當下少不得含羞忍恥,勉強笑著道:“是,蕭七爺人好,和父親交情也好,隻說父親這是冤枉的,會幫著父親向聖上說明真相。”
寧氏聽聞,長出了口氣,歎道:“那蕭七爺為人正直,你爹往日也是誇他,如今咱家落難,能得他相助,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阿蘿聽著這話,真是麵上發燙。
母親自是不知,那蕭敬遠根本不是她以為的正人君子,說什麽看父親情麵,其實是——
阿蘿咬唇,不敢去想,隻好胡亂點頭:“是了,既得了蕭七爺相助,母親便便不必憂慮了。我聽說,如今父親和哥哥弟弟都在六扇門呢,這個案子連提交刑部都沒有,既是不入刑部,那蕭七爺幫著說說話,六扇門也就放人了。用不了多少時日,爹爹和哥哥青越他們也該回來了。”
寧氏也是這麽想的,聽了女兒的話,自然是頗為寬慰,吊了多少日子的心,總算鬆下來。
當下虛弱地笑著道:“是了,我這原是心病,家裏這事過去,我不吃藥也能好。”
“母親說哪裏話,藥還是得吃的。”
阿蘿又連忙吩咐嬤嬤取來湯藥,親自伺候母親服用了,之後細語安慰。
寧氏這病,其實原本是心病罷了,如今心病稍解,又吃了藥,不過幾日功夫,那精神就比原來好多了。
阿蘿見此情景,自是放心許多。
每每伺候母親睡下,自己回到房中,深夜無人時,躺在榻上,便不免想起那日被蕭敬遠抱在懷裏的事。
她也不是沒被男人抱過,上輩子她的夫君,蕭敬遠的侄子,也每每愛抱著她,夫妻之間,不知道多少情態。
可是這終究是不同的。
同樣是男人,有的懷抱隻是讓她覺得溫存不已,相濡以沫,可是有的懷抱,卻讓她顫抖驚懼,猶如被置身於熔爐之中,渾身灼燙,又覺得那身子被揉著撚著,都能擠出水來。
每每想起這些,她都會咬著唇,拚命地壓抑下那青澀身體泛起的那股子說不出的渴望和潮動。(www.101novel.com)